第37章 迷醉
最讓伊萬諾夫感到後悔的,大概就是那天在游輪上明明把喝醉了的陳安抱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卻對那個男人什麽事情都沒有做。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什麽我愛你你卻不知道,而是陳安明明在他房間裏洗澡,他卻在浴室的門外坐着。
傻,真是傻。
後悔,真是後悔極了。
伊萬諾夫不喜歡給自己留下遺憾,他晃了晃手裏的白酒,眼裏透着幾分惡意:“我保證,只要你喝了這瓶酒,我就放你們離開。”
陳安二話不說拿過酒瓶仰起頭就往嘴裏灌,看到男人喝酒跟喝水一樣毫不猶豫的舉動,一旁的伊萬諾夫微愣之後笑了起來,贊嘆似的一邊點頭一邊鼓掌:“漂亮,我喜歡!”
陳安不像他遇到的一些人,會對他的話表示懷疑和不信任,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就真的相信他的話,但對于伊萬諾夫來說,他喜歡這種被相信的感覺。
“唔唔——”被堵住了嘴巴的陳陽看到陳安不要命地灌白酒,氣憤不已地掙紮着想要爬起來,但每一次都被旁邊的保镖給壓了下去。
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幕對陳陽的沖擊力太大,被扭在後背的雙手死死握成了拳頭,他多希望自己可以做點什麽,但自己卻又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陳安為了救他被人逼着喝酒。
前所未有的屈辱和不忿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燒灼着他的心髒,緊握成拳的雙手因為用力過大而手背凸起了青筋,陳陽死死盯着喝酒的陳安,什麽都不做了。
他什麽都做不了,他只能看着,他無能為力。
活了二十多年,陳陽第一次看到了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的殘酷一面,第一次就如此的深刻,深刻到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第一次萌生了想要變強的念頭,想要變得更強,強大到不再讓他和陳安遭受到現在這樣的屈辱!
當怒火焚燒到了頭頂的時候,陳陽反倒冷靜了下來,他不再掙紮,反正掙紮也無濟于事。
他靜靜看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默默地告訴自己要把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牢牢記在心裏。
他要記在心裏一輩子,如果今天可以安全離開這裏,他将會用今天發生的所有無時無刻地鞭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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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不是不會喝酒,他只是現在變成了喝酒易醉的體質而已。
可盡管如此,要喝下滿滿一瓶白酒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才喝了半瓶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胃部像是被烈火灼燒着一樣一陣陣地滾燙發疼,他緊緊握着手裏的酒瓶,在喘了一口氣以後繼續仰起頭把酒往嘴裏灌。
從孤兒院裏弱小的孤兒到被人收養又遺棄的孩子,從社會底層最為弱小的存在到縱橫國際的權勢人物,陳安什麽樣的苦沒有吃過,什麽樣的委屈沒有受過?
他能屈能伸,卻也會記住他所遭遇過的每一個屈辱,包括今天。
重生以後失去了曾經的財富,曾經的地位,奮鬥了二十多年的成果在一夕之間化為烏有,他要用今天的烈酒宣告昨日的逝去。
他是陳長安又不是陳長安,但現在他是陳安,沒錢沒權的陳安,需要一切從頭開始的陳安。
陳安喝完了整整一瓶白酒,衣服的前襟沾染了灑落的酒漬,似乎整個人都被酒精籠罩吞噬,酒精開始瘋狂地在身體作祟,男人的胃部一陣陣地抽痛。
陳安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保持他最後的理智,只是眼前的人和物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伊萬諾夫似乎變成了好幾個,每一個都用複雜的眼神看着他,對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濃烈得讓他覺得讨厭。
頭好暈,好暈……
他不喜歡喝醉酒的感覺,太暈了。
身體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往後倒,在脊背撞到桌子之前伊萬諾夫上前一步穩穩托住了男人的後背。
“我喜歡你喝醉酒的樣子,安。”低低一笑,見陳安很不舒服地捂着胃部,伊萬諾夫伸手朝男人的胃部摸了過去,隔着被酒液沾濕的襯衣輕輕撫摸着男人的胸腹,聲音都變得低沉而沙啞了起來。
“胃不舒服嗎,安?”
“放肆!”徹底醉了的男人眼神一凜,擡手就朝伊萬諾夫的臉上甩去一個響亮的巴掌。
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的伊萬諾夫微微一愣,伸手抓住了陳安的肩膀直接把人往桌子上壓了下去,猛地就吻上了男人殘留着酒液的雙唇。
……
……
幾個保镖對于自己老板的所作所為視若無睹,顯然伊萬諾夫并不是第一次幹出這種出格的事情了。
醉了的陳安在給了伊萬諾夫一個巴掌以後就被人推倒在了桌子上,伴随着理智消失的似乎還有體力,從胃部傳來的不适感讓陳安難以掙紮,只能被動地承受來自伊萬諾夫瘋狂的親吻。
伊萬諾夫感覺自己身子底下躺着一只不太乖的大貓咪,不停地用爪子撓着他的身體,這種試圖掙脫開的舉動卻因為體力不支而成了某種另類的調情。
每一次陳安的手抓過他的肩膀和胸膛時,伊萬諾夫就像是被人順了毛一樣舒服又惬意,滿足而又渴望更多。
陳安不會是他第一個親吻的男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目前來看似乎是頭一次讓他有些把持不住的男人。
噢,該死,他喜歡親吻這個男人,喜歡舔舐對方沾了酒液的嘴唇,喜歡掠奪對方口中不斷逃竄的軟舌。
一邊啃咬着男人的雙唇,伊萬諾夫一邊伸手拉扯着男人的衣服,在把陳安的襯衣從褲子裏拉扯出來以後,毫不客氣地把手伸了進去。
隔着一層布料始終沒有親手觸碰來得感覺好,當手掌觸碰到了男人還有些小肉肉的身體時,伊萬諾夫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說不清的滿足感,這比他當初和性-感漂亮的世界小姐還要來得讓人發瘋。
陳安絕對不是伊萬諾夫所碰過的人裏擁有最好身材的男人,但絕對是最讓他想用“沉迷”兩個字來形容的男人。
這活色生香的一幕不僅僅讓陳陽看呆了,也讓一旁不遠處的陸鋒看呆了。
明明對方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可是看着那個叫安的男人被伊萬諾夫壓在身底下為所欲為的時候,陸鋒卻忍不住緊緊握住了他的酒杯。
一股難以言喻的不适感和說不清的惱怒感越來越強烈,當看到伊萬諾夫的手伸進了陳安的衣服裏肆意摸索時,這種不适和惱怒幾乎達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夠了,伊萬諾夫!”
陸鋒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發顫,他朝伊萬諾夫身底下的男人望了過去,在酒精的麻痹下陳安已經完全意識不清了,被摘取了眼鏡的雙眼透着迷離似乎找不到焦點,被伊萬諾夫啃咬過的嘴唇紅腫不堪。
明明之前是一個清俊普通的男人,現在卻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慵懶了起來。
雖然用撫媚兩個字去形容一個男人不适合,可似乎很适合現在迷離酒醉的陳安,安靜的,略帶些妩媚的,不失清俊的,以及迷人的……
被陸鋒一聲喊停的伊萬諾夫還真的就停了下來,他頗有些不舍地低頭輕輕在男人快被他咬破了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我說到做到。”瞥了眼滾落到旁邊的空酒瓶,伊萬諾夫直起身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沸騰的欲-望給慢慢壓了下來。
轉過身去,伊萬諾夫不能再去盯着半躺在桌子上,一副等待被人享用看起來格外可口的男人,那會讓他想要毀壞自己的信譽去幹點兒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來。
“把他放了。”
伊萬諾夫示意旁邊的保镖把陳陽給放了,沒有了桎梏以後陳陽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三兩步走到了桌旁把醉倒的陳安給扶了起來,急急忙忙地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陳安的身上。
“照顧好你的叔叔,如果他醒了,記得告訴我,我還會來找他的。”
輕輕咬了咬嘴唇,伊萬諾夫不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他得在他改變主意以前就離開。
“讓你久等了,陸先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伊萬諾夫笑着走向了旁邊的陸鋒,“我們走吧。”
“惡趣味。”對伊萬諾夫做出三個字的評價,陸鋒在瞥了眼不遠處靠在陳陽懷裏的男人,毅然決然地轉身和伊萬諾夫一起離開。
他這一輩子所有的感情都給了那個冷酷至極的男人,不會再對這世界上的第二個人産生任何感情。
不會,也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