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次的宴會地址選在了中天飯店,這裏隐私性好,服務和餐點都不錯,經常被選為各種宴會的舉辦場地。木行雨和風池春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裏。
車子在中天飯店的門前停下,立馬有人上前替她們打開車門。
風池春不緊不慢的下車,木行雨後一步下車,她挽住風池春的胳膊。
大廳裏燈火通明,裏面男女皆盛裝出席,長桌上擺放着精美的餐點,到處都有拿着酒杯的男女談笑風生。
風池春和木行雨的出現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風池春目光狠辣,手段強硬,加上一副天生的好皮囊,無論到哪都能收割無數目光。
尤其是今天她的身邊多了一位身材和長相都不俗的美人。
幾個西裝革履的走過來跟風池春寒暄,其中有人好奇木行雨的身份。
“這位是?”
風池春大方介紹道:“這是我的女朋友,木行雨。”
木行雨微笑,“你們好。”
對方也是人精,立馬恭維道:“ 木小姐明豔動人,氣質不俗,一看就和風總很般配。”
風池春微笑點頭,看得出來她心情不錯。
在場只要有認識風池春的都很好奇木行雨的身份,現在這個社會很開放,同性合法,風池春喜歡漂亮女人找個小女朋友也很正常。
稍微有頭有臉一點的上來跟風池春搭話,得知了木行雨的身份都免不了一番誇獎。
木行雨自覺臉皮很厚,但是被這麽多人變着花樣的誇也有點招架不住。
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木行雨喝了好幾口香槟。酒精度數不高,木行雨沒醉,但內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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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行雨伏在風池春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句話,風池春點頭道:“快去快回。”
木行雨很快就找到了廁所,她從女廁出來就碰見了一位‘老熟人’。
“好久不見啊,木行雨。”
一名容貌姣好的白裙女人雙臂環胸,橫在木行雨的前路上。
木行雨蹙了蹙眉,“于莉,我跟你好像不熟吧。”
于莉道:“ 我們也認識一年多了吧,怎麽能說不熟呢。”
于莉所在的公司跟木行雨在的公司是對家,所以她們倆屬于競争關系,向來不太對付。
木行雨以為于莉知道自己被公司雪葬了,故意來嘲諷自己的,所以她語氣不怎麽好,“如果你是來說廢話的,那我可沒時間奉陪。”
見木行雨要走,于莉連忙攔住,她道:“ 今天我特地來找你,可不單單只是來找你說廢話的。我都打聽到了,你跟魅麗的合約馬上就要到期了。考不考慮來我們公司?”
木行雨的表情有些古怪,她問道:“所以說你今天是來挖牆腳的?”
于莉理所當然的點頭,“沒錯,雖然說我不太喜歡你,但不可否認,你的确有點本事。”
“你就算這麽誇獎我,我也不一定會答應你去你們公司。”
于莉道:“到底是魅麗好,還是我們新悅好,相信你看了待遇和資源就能明白。”
木行雨這個時候态度才稍微有點轉變,她問道:“所以你是認真的?”
“ 不然呢?關于我們新悅的待遇,我會用微信發給你,晚上你回去慢慢看。”
雖然說她現在有不缺錢花,但她和風池春的合約只有一年,而且誰也不會嫌賺的錢多。找個新公司簽約那是肯定的,但魅麗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她這次一定要謹慎。
木行雨對于莉道:“我會考慮的。”
于莉道:“那我就等你的答複。”
和于莉聊完後木行雨就按原路返回,去找風池春。
風池春并沒有走太遠,木行雨很快就尋找到了她的身影。
只見風池春坐在薔薇花架下,魚尾裙的裙擺傾瀉在地,在燈光的照耀下黑裙上的暗紋顯現,如同神秘夜空中流淌的星河。
風池春一只手搖晃着酒杯,暗紅色的液體翻湧,紅唇微張,酒液入口。雪色的肌膚,鮮紅的嘴唇,那是色彩間極致的對比。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酒香與花香,木行雨分不清那是薔薇花香,還是風池春身上的體香。
木行雨剛剛分明還沒醉,此刻卻突然覺得醉得有些頭昏。
定了定神,木行雨發現風池春正在朝自己招手。
木行雨徑直走向風池春,在她身旁坐下。
“要不要喝一杯?”風池春舉杯。
上次喝醉把風池春衣服弄髒的事情木行雨還沒忘,她不想再出醜一次,所以道:“還是算了,我酒量不太好。”
風池春的丹鳳眼微微眯起,“那真是可惜了。”
說完風池春就又喝了一口酒。
木行雨之前還沒見過風池春喝酒,也不知道風池春的酒量,她忍不住問道:“這是你的第幾杯酒?”
“第一杯。”然後風池春喝掉了最後一口酒。
木行雨被震驚了一下,看風池春那樣子,她還以為這至少是第三或者第四杯,結果只是第一杯?
“風總的酒量不太好,勞煩木小姐幫忙将風總扶到車上。” 一道聲音從木行雨的身後傳來。
即使聽出來是方媛冬在說話,但木行雨還是被吓了一小跳。
方媛冬總是神出鬼沒的,木行雨永遠摸不清她在出現之前到底待在哪裏。
“ 好。”木行雨過去扶住風池春的身體。風池春的身體很軟,皮膚很緊,唔……還很有彈性。
木行雨眼神飄忽,她對方媛冬道:“我們現在就離開嗎?不用跟宴會的主人打聲招呼?”
方媛冬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一片白光,“這一點請木小姐放心,我會通知宴會的舉辦者陳先生。”
“嗯。”木行雨想盡量不碰到風池春的身體,但風池春的身高體重擺在那,木行雨力氣也沒多大 ,風池春大半身體都跟她貼在一起。
好不容易把風池春搬上了車,木行雨的鬓角也被一點汗水打濕 ,這時車子居然直接開了。
木行雨不禁問道:“這是去哪?”
司機小鐘道:“去悅風酒店,平時風總經常在那休息。”
怪不得她那天能遇見風池春,原來風池春經常在悅風酒店歇腳。
不過木行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這個走向是不是有點熟悉?
一般在小說裏面,總裁喝醉酒了,女主送總裁去酒店休息,要走的時候突然被總是會被總裁抱住,然後……
然後就不是阿江讀者可以看的內容了。
木行雨的心随着這個想法而加速,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會有這種劇情吧?
這時小鐘突然道:“木小姐,我們風總不喜歡外人離她太近,所以待會就麻煩你照顧風總了。”
木行雨的心跳得更快了,手指都有點發虛。按照這個發展,她想象中的劇情可能真的會發生。
“謝謝你的提醒。”
小鐘對于合約戀愛這件事半點不知,還真以為木行雨是風池春的女朋友,他道:“木小姐,我想風總肯定特別喜歡你,我當風總的司機已經三年多了,從來沒見過風總對誰那麽上心。”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木小姐你脖子上的項鏈就是風總特地去拍的,據說叫什麽天空之淚,花了兩百萬。”
木行雨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自己胸前的藍寶石,風池春明明跟她說是随手買的項鏈,但是到鐘津的口裏,就變成了特地去拍的項鏈。
一個想法不可抑制地從木行雨的心底浮現。
難道風池春一直暗戀她?所謂的合約戀愛只是為了接近她?
木行雨下意識往旁邊看了一眼,風池春似乎真的很醉,她閉目靠在靠背上,呼吸有些沉。
木行雨想,風池春會不會酒後吐真言的那種人?如果她問的話,風池春第二天還記不得記得?
到底是問還是不問?
她要是直接問了,但風池春要是沒真的醉怎麽辦?真的有人一杯倒嗎?
木行雨的心裏糾結極了,一路上她都在問和不問之間徘徊。
還沒等木行雨糾結出來一個所以然,悅風酒店就已經到了。
鐘津畢竟是男人,不敢也不好幫木行雨扶風池春,所以只能由木行雨一個人辛苦地把風池春扶到五樓。
鐘津幫忙刷了房卡,還對木行雨道:“木小姐, 你要是想回去的話随時可以通知我。不過我比較推薦你留下來,畢竟風總還是需要人照顧的。她平時很忙,可能也是壓力大了才喝酒。我想這個時候風總肯定很需要人的陪伴。”
被鐘津這麽一說,木行雨覺得自己要是不留下來都不好意思了。但她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風池春好像就 喝了一杯吧?而且還沒有倒滿。
等鐘津走後,木行雨将風池春扶到沙發上。
風池春的酒品還算不錯,不撒酒瘋也不亂說話,就是比平時還要喜歡笑。
之前在車上的那個想法又冒了出來,如果現在不問的話,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了。
但木行雨又不太确定風池春是真的醉了,她伸出兩根手指,問道: “你看這是幾?”
風池春半眯着眼,手臂一伸,直接握住了木行雨的手指,“這是你的手指,好軟。”
木行雨下意識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沒想到風池春直接松了手,木行雨因為慣性往後仰跌坐在地。
“唔!”木行雨痛呼一聲。
風池春見狀撐起上半身,“我來扶你起來。”
“不用——”木行雨的話音還未落下,風池春的身體就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壓在了她的身上。
木行雨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她推了推風池春的身體,但沒推動。
“池春你起來一下好不好?”
風池春聲音含糊道:“累了,想睡一會。”
木行雨欲哭無淚,風池春自己都站不穩還來扶她,現在好了,兩個人都躺地上了。
不過最大的槽點其實是,怎麽會有人的酒量這麽淺!那才半杯啊!
“晚上了肯定要睡覺,但是睡覺之前是不是該洗澡?”木行雨試圖哄誘風池春自己起來。
沒想到風池春還真的聽了起來要去洗澡,木行雨在把人扶到浴室門口的時候止住了腳步。
接下來她該幫風池春洗,還是讓風池春自己洗?
即使是同性,也不好随便碰對方的身體。可放着一個喝醉的人不管,要是在浴室裏面出事了怎麽辦?
這時風池春問:“不一起進去嗎?”
風池春上挑的眼尾熏染着醉意的紅,紅唇開合之間吐露出淡淡的酒氣。這樣一副美豔的皮囊配上這樣蠱惑人心的語氣,很難讓人拒絕她的要求。
等木行雨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跟風池春進了浴室。
出來時,木行雨已經換了身浴袍,臉頰紅得不成樣子。
澡都在這裏洗了,再回去的話也沒了意義,還不如留在這裏休息。
在木行雨想七想八的時候,風池春已經睡到了床上。木行雨走到床邊,發現風池春似乎睡着了。
木行雨慢吞吞地上床,床很大,但風池春和她躺的很近,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
“你睡着了嗎?”木行雨問。
風池春從鼻腔裏發出一個音節,像是睡着了之後發出的呓語。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木行雨有些緊張地捏緊了手。
風池春沒有回應。
即使知道自己的問題有可能不會得到答案,但木行雨還是忍不住問了。
“你……你是不是喜歡我?”
木行雨屏住呼吸,等待風池春的回答。
一秒、兩秒、三秒……風池春終于有了反應,她擡起上半身,一雙帶着朦胧醉意的眼睛凝視着木行雨。
木行雨的大腦有些空白,随後她看到風池春的臉不斷靠近。
風池春附到木行雨的耳邊,溫熱的鼻息打在她白皙的頸側,帶來一點酥麻的過電感。
“我喜歡你……”
木行雨的眼睛微微瞪大。
“……你身上的味道。”說完後風池春的手就松了力道,她直接壓到了木行雨的身上。
木行雨已經記不清楚這是她今天第幾次被壓了,因為她的心情大起大落落落落到了馬裏亞納海溝。
木行雨胸悶氣短,頭暈眼花,不知道自己是被氣的還是被壓的。
“池春你醒醒,先起來好不好?”
風池春身上就穿了一件浴袍,木行雨根本無處下手去推。但風池春這回好像是真的睡着了,無論木行雨怎麽喊都沒有反應。
木行雨最終只能放棄了掙紮,她伸手拉了拉被子,至少不讓自己着涼。
十幾分鐘後,木行雨進入了夢鄉,但她睡得并不安穩。在夢裏,她看到一個穿着印字T恤的女青年蹬着一輛破破爛爛的三輪車吆喝。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來看看我的新文吧!真的很好看!不甜不要錢!”
木行雨仔細一看,發現女青年T恤上寫着‘一條泡泡魚’,這不就是作者的筆名嗎?
這時一聲口哨響起,一個穿制服戴帽子的人攔在了作者的三輪前。
“請出示駕照。”
作者苦着臉道:“駕照……阿江已經很久沒發駕照了。”
制服人指了指自己胸口的牌子,只見那牌子上寫着‘審.核.員’三個字,他道:“我作為審.核.員,唯一的職責就是抓住所有違規駕駛的行為!”
“可是我這只是一輛破三輪啊!這是非機動車!”
審.核.員斜了作者一眼,“非機動車難道就不是車了嗎?沒收作案工具,好好反省!”
作者哭嚎道:“冤枉啊!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啦!”
審.核.員不為所動,他手一揮,一個大大的紅鎖從天而降。
木行雨突然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睜開眼來時她發現窗外的天空已經蒙蒙亮了。
浴室裏有着亮光和水聲,風池春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
木行雨渾身酸痛地從床上坐起身,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拆開來重組過一樣。
這時風池春從浴室裏面出來,她的發梢還帶着點濕意,“早 。”
“早上好。”
“昨晚辛苦你了,要是還累的話就再睡一會吧。我還有點事要去公司處理。”風池春一邊說一邊穿上了外套。
這話說得好像昨晚真的發生了什麽一樣,實際上她只是單純地被壓了一晚上而已!現在手腳還是麻的。
“那我今天中午還要陪你吃飯嗎?”
風池春戴上腕表,她道:“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事的話,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好,我知道了。”
随後風池春就離開了酒店,木行雨在床上躺了快半個小時手腳才恢複了知覺。
木行雨打開手機想看看現在幾點了,正好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來電者是木行雨的前經紀人。
——桌紫
“行雨,最近怎麽樣,有沒有時間聊一聊。”
木行雨還記得桌紫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她可沒辦法心平氣和地跟桌紫說話,加上她身體不舒服,語氣就更差了,“抱歉,我很忙,沒時間。”
桌紫賠笑道:“其實我打過來就是想問問,下個月你要不要跟公司續約?李總覺得你的工作能力特別強,新合約打算給你提高待遇。”
木行雨可不信桌紫的鬼話,肯定是發生了什麽桌紫才會這麽低聲下氣地來求她回去。
“王總那單生意,桌姐你的抽成不少吧?手下還缺我這一個模特?”
提到這件事,桌紫的語氣就更尴尬了,她道:“王總那邊出了點問題,合作終止了。以前都是我的不對,都是我的錯。”
以木行雨對桌紫的了解,事情絕對沒有她說的那麽簡單。木行雨突然想到了風池春之前說的話,難道說是風池春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