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學霸校花x學渣萌妹
“還不錯。”
裴時吃飯的時候也沒有很多話,弋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看到消息,內心大暗叫不好。
全都是他家微信群的消息,還有她媽和她爸私發的消息。
弋安快速回複着消息,費了好大力氣把他們勸住了,告訴他們和自己吃飯的是女同學,并且偷偷拍了一張裴時的照片發到了群裏。
照片裏的裴時正夾起一片魚肉,沒什麽表情。
但是看着魚肉的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走吧?”
“嗯。”
“裴時,你以後想學什麽?考哪所學校?”
“大概會考傳媒類學校。”
小貓咪也不太懂這些,以後她……就不在這裏啦。弋安接着問:“那你要留在這裏嗎?”
“不會,”裴時否定地很快,“你呢?”
“我,”弋安心跳漏了一拍,沒想到裴時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我也不會留在這裏,多沒意思呀,是不是?”
“你家裏人同意你去遠處上學嗎?”
“當然啦!我們商量過這個問題的。”
其實沒有說過的,也沒必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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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麽,說到這個話題,弋安竟然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悲傷。她的爸爸媽媽對她都特別好,而她,完成任務就要離開這個世界,去下一個世界繼續完成任務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遇到他們兩個。
難得弋安在非正常上課期間早起,卻因為中午沒睡覺,自己找了個“窩兒”在教室睡了一下午。
而裴時,一直坐在她身邊。
冬令營本來是難得的好機會,可以靠近裴時,但是沒有在裴時班上的教室,雖然現在是在裴時身邊,卻沒有用,還不如一睡了之。
裴時在自己身邊陪着,好像睡得更安心了。
“放學了。”裴時伸出手,點了點弋安的胳膊肘。
弋安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兩只手在空中對着空氣胡亂劃了劃,小貓咪可受不得被戳,癢癢。
“裴時,如果我過了這幾天就要離開你,你會怎麽樣?”
聽到這個問題,裴時眉頭輕蹙,疑惑的表情轉瞬即逝:“安心過假期。”
好吧。
原來裴時理解的她要離開她一段時間是寒假。
冬令營三天有兩天弋安早上都早起失敗,但好在在裴時的監督下度過了一個下午比較充實的冬令營。
冬令營結束之後,期末考試出成績了。
按照學校慣例,高三年級學生全體在今天返校,而弋安的任務,成敗在此一舉。
對于期末考試的成績弋安是不在乎的,她本來無心聽老師的期末考試成績分析,想找個機會就溜出去,但沒想到班主任在開始分析成績之前點了她的名字。
被點到名字的弋安十分心虛,但回憶了一下冬令營的三天,自己除了上午遲到,基本沒犯什麽大錯誤,每天跟在裴時的身邊,從上午一直到晚上放學,遲到這件事老師應該已經習以為常了,怎麽還要點她的名字呢?
“弋安,起立。”
班裏衆人的目光投向弋安,弋安在衆目簇擁之下起身。
伸出食指揚了揚額前擋眼的碎發,滿臉不在乎的樣子。
“弋安同學值得表揚。”
“這段時間弋安一直在一天的課程結束後留堂學習,在這次考試中也取得了一定的進步,弋安的努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希望大家都能和弋安學習。”班主任看向弋安的目光都比以往多了幾分贊賞,他擺擺手:“坐吧。”
弋安落座。
被表揚,是沒想到的。
貓生這麽多年還沒有被人用“努力”這個詞形容過。
胳膊肘兒突如其來的沖力吓了弋安一跳,弋安朝着旁邊看過去,同桌朝她擠眉弄眼,豎起大拇指的手劃了過來,湊近過來小聲說:“老張這個人,當咱們班班主任也有兩年半了,這還是第一次公開誇人呢。”
……
于是乎弋安決定留下,聽班主任開完了整場班會。
弋安原本的計劃是早早溜走去裴時班旁邊等裴時班班會結束,把裴時“堵”在座位上,但是計劃出現偏差。
還好班主任沒有說很久。
早就收拾好書包的弋安就像離弦的箭,飛速地沖出門口,跑到裴時班後門門前。
她們班的班會還沒有結束,謝天謝地。
窗戶明亮,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着耀眼的光,光點聚集在教室裏的一個人身上。
無論是吃飯的時候還是上課的時候,還是上自習的時候,又或者是走路、坐車的時候,裴時好像一直都是腰背挺直的,很有氣質。
上次裴時說要考傳媒大學,可能是以後想要從事和傳媒方面相關的工作?
弋安回憶着,記憶裏沒有在電視上看到過裴時。
有時候有人來家裏,他們說的話弋安沒有很認真地聽過,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在裴時家裏的時候裴時給別人設計過文身。
至于職業……
“好了,咱們就講到這兒了,”聽到教室裏老師終于要結束了,弋安收回思緒,貓下腰經過窗前不露身影,悄悄到了裴時班前門旁邊,“希望大家都能夠擁有一個充實的寒假,過來上自習的同學們記得在門口挂着的那本花名冊上簽到,上下午各要簽一次,到時候會有老師過來巡視。”
“老師再見——”
偷偷過來,怕裴時看到她在這裏等她,想給裴時一個驚喜。
正如弋安所想,每次放學裴時都是最後一個走的,這次也是一樣。
她總是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地做每一件事,而且都能做好。
很優雅,也很細膩。
起碼在弋安眼裏是這樣的。
不和大家擠,不着急回家,吃飯的時候細嚼慢咽,走路的時候一步一步走得很穩,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慢條斯理。
今天的裴時,好像收拾東西格外的慢,收拾一會兒,就似漫不經心卻好像又在留意地掃視一眼四周。
難……難道今天裴時約了人?
可怕的想法湧上弋安心頭,又想起上次夢裏的貓,想起裴時說她喜歡那只貓,弋安的心情十分複雜。
等裴時班裏同學走得差不多了,弋安背着小書包進入裴時的班級,瞄準裴時在的地方,一屁股坐在裴時身邊的座位上。
而裴時像是早就料到一樣波瀾不驚:“一會兒怎麽回去?”
“走回去,今天他們沒時間接我。”
其實才不是沒時間呢。
“喔。”
“那個人什麽時候來?”
聞言,裴時微微一怔。
那個人?
哪個人?
她剛剛一直在仔細聽與他們班僅有一牆之隔的隔壁班的聲音,隔壁班班主任的聲音很有穿透性,坐得稍微靠後一點的她們基本可以聽到他發音較為尖銳的音節的聲音。
聽到隔壁班班主任說班會結束的時候,心裏有點緊張。
但是裴時也有一種莫名的預感,她覺得弋安會等她。
可是裴時不自信,她不知道弋安等她,會等多久。
他們班班主任是個唠叨,說起話來沒完沒了。于是她在剛剛的班會上兩次打斷老師的話,甚至舉起手來用另一種簡潔的語言代替了老師同種意思的更多的廢話。
這種事情對于裴時來說,以前在一中的時候簡直是家常便飯,不僅會幫老師縮短講話時間,還會直接和老師課上互怼。
但是對于這個班級的同學們來說,可不是司空見慣。
今天裴時異常的舉動讓他們很驚訝,但因為是本學期最後一次班會,大家也不是平時學習的狀态,也就都沒說什麽。
“你沒有在等人嗎?”
“……”
突然被戳中心事,裴時張了張嘴,沒說話。
“是——”弋安遲疑片刻開口:“小貓?”
聽到這個問題,裴時笑了聲,饒有興致地回答:“是,小貓。”
得到答案的弋安像是個洩了氣的皮球,原本歪着的頭垂了下來,語氣裏帶着挫敗感:“哪只小貓?”
“這只。”
裴時忍不住捏了捏弋安的臉,在自己做出這個舉動的時候,自己也驚訝了一下,手在空中頓了頓。
從未對人有過這種親昵的動作……
過了幾秒鐘弋安才反應過來,原來裴時等的人是自己,在內心狂喜的同時,也沒忘記自己的任務,擡起手準備一氣呵成,把裴時的手拍在自己臉上,眨了眨她的大眼睛:“我可愛嗎?裴時。”
“可……可愛。”
意識到不對勁的弋安眼睛轉了轉,手依舊不松開裴時的:“裴時,咱們第一次見面,你沒和我打招呼。”
自己的手被一雙小手裹在掌心裏,裴時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也沒聽懂弋安的意思:“什麽。”
“你當時沒和我說‘你好’的,快補上,快點快點。”
“你好。”
“那,我可愛嗎?”
“可愛。”
“那麽兩個詞連起來,是什麽呢?”
連起來?
裴時不知道弋安要做什麽,但是此時此刻她完全明白過來了,原來弋安在讨誇獎。
她的掌心貼在弋安的臉上,感受到的是弋安臉頰的溫度,很燙。
手掌感受到的,是弋安手掌的溫度,也不低。
讨誇獎的時候,弋安的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盛滿了期待,裴時在這一瞬間竟然有點害怕是不是如果她不合弋安的意,這雙眼睛随時會掉珍珠眼淚下來。
“你好……可愛?”
“嗯嗯嗯!”弋安重重地點了幾下頭,手還是沒松開裴時的,她看上去開心極了,也帶動着裴時的情緒,裴時的嘴角彎了彎。
冷風吹過,弋安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
天,開始飄雪了。
雪……
雪來得猝不及防,恐懼湧上弋安心間,她和裴時剛剛分別走上各自的回家路分開,地上的雪越來越多,自己也逐漸沒有了落腳之地。
她無法形容自己心裏對雪的恐懼,就像是有一個無底洞在從自己的腳底開始向上侵蝕她一樣,弋安和雪戰鬥,但節節敗退,雪已經無處不在。
正在她害怕得快要掉眼淚的時候,她大叫了一聲,随後聽到那一聲熟悉的“咻”。
【恭喜你完成任務,即将進入下一個世界。】
弋安的身體慢慢無力,倒在地上。
在合上眼之前,她看到了朝她飛奔而來的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