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福天擇,今年28歲,臉蛋好,學歷高,事業有成,家産頗豐。雖然身高只有173cm,從小學到大學都是擇校生(就是那種交錢才能讀上書的學生),繼承的是我爹媽的生意,理論上可以說是一事無成的富二代。
但是我沒有花天酒地,窮奢極欲地活着,因為我深知自己沒什麽大能耐,現在擁有的錢都不是我自己掙的,還是安分點過日子,把福家的資産越滾越大。或許哪一天我覺得錢多到可以讓我安心了,我就能過好好地享受奢靡的生活了。
畢竟我還年輕,還是要裝出一副奮鬥的樣子給董事會的那幾個叔叔伯伯看看。
26歲從國外結束混文憑的日子回國,接管家族生意,到此時此刻我難掩困意地看着叔叔伯伯為了到底用多少錢回饋客戶而争吵不休,已經整整兩年了。這兩年來,我在公司的作用大概就是——
“小天,你決定吧,到底定七百萬還是八百萬?”三伯是包括我爸在內六個叔伯裏頭做生意最厲害的,但是每次他都要讓我做最後決定。
我吞了一口口水,把剛到嘴邊的哈欠咽了下去,然後說:“不然就八百萬吧,客戶就是上帝,我們對他們好一點,他們來年才會更加樂意來‘福鷹’消費。”
我這話說出口,其他幾個叔伯也沒有再提出反對意見,後續的回饋事宜自然有下面的主管經理去辦,今年我的工作就算是結束了。
臨走時六叔問我:“小天,我月底就要去美國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順便陪陪你爸媽?”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這個只和我相差六歲的叔叔,說:“不了吧六叔,我爸媽昨天剛告訴我說他們要去羅馬度假。”
“是嘛。那行,你一個人在這裏,公司有事就立刻給叔打電話。”
“好。”六叔是最照顧我的,雖然他只是爺爺收養的孩子,但卻是我們家裏學歷最高最有出息的,除了幫我打理“福鷹”的生意,他在美國還有自己獨立的教育公司,是标準的鑽石王老五、黃金單身漢。
除了六叔,其他幾個叔叔伯伯也有各自的産業工作,只有在年末和年中的時候會過來我這裏對“福鷹”的發展做一些調整,現在會議結束了,他們有的出國,有的要回北方過年。所以啊,從小到大我都高枕無憂,不必擔心有人與我争奪這二世祖的位置。
“小天,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啊。”二伯每年都這麽和我說。
恭送完長輩,我帶着一肚子困意開車回家,路上和一臺電動車擦碰了一下,人沒事,就是兩輛車都有不同程度的刮傷。開電動車的是一位小美眉,她先是看了看我的車,再看了看我的臉,表情很是複雜,似乎在猶豫要在我身上揩油還是揩錢。我懶得與她計較太多,把一肚子困意醞釀成了一肚子抑郁,草草了事。
剛在自家的玄關處換完拖鞋,狐朋狗友一號便打來電話喊我去玩耍,我一聽就煩,但是這些人每年必須應付一兩次,打來電話的這個人名字後面标着0,說明今年我連一次都還沒應付過他,這太不合适了,所以盡管非常不情願,我還是用愉快的語氣答應了他的邀約。
在娛樂場所無非就是喝酒泡吧看美女,我就不明白了,我每年才去幾次就不勝其煩,這些狐朋狗友一二三四號怎麽能天天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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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看來當好一個富二代也是蠻困難的。
我懶洋洋地陷在沙發裏,狐朋狗友一號遞給我的一杯紅酒催了三四次我都沒喝完,剛剛就覺得昏沉沉的腦袋此時更是難受。狐朋狗友帶了個新朋友來,姑且叫他狐朋狗友二號吧,這個二號一直有意無意向我打聽“福鷹”的情況,還詢問我年底的活動預算是多少。
當我傻啊什麽都說,我裝醉裝傻裝欲求不滿,哼哼唧唧就是不回他。
兩個人以為我真醉了,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叫了小姐進來。
歡聲笑語很快把房間裝滿了,我懷裏摟着一個,腿上還坐了一個,重死了,香水味也不是我喜歡的那種。我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了,任由着兩個小姑娘把我駕到樓上的客房。看着她們吃力的樣子,我心裏直發笑。
房門一打開,我立刻站直,想把她們轟出去,但是其中一個——就是那個坐我身上的小胖妞,死活要跟着進來,我說頭疼,她就說學過按摩要給我按按。
行吧,畢竟是狐朋狗友一號二號給的禮物,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
我洗了個澡。
“按吧,手勁別太大。”我躺好了位置,吩咐她,“把那邊那把椅子搬過來,坐那按吧。”
妹子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我真的要她按摩,頓在那裏一會兒,笑吟吟地趴到我身上:“我用別的地方給你按按好嗎?”
我看了她胸前的肉球一眼,興趣寥寥地別開眼:“不用了,我頭疼睡覺,你別吵我,要走記得關門。”
說完我把被子一蓋,挪到另一邊,閉上眼睛。太陽穴底下的血管還在“突突”跳個不停。
小姑娘在旁邊大氣不敢出,我聽她沒整什麽其他幺蛾子,就自顧自睡過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精神好了許多,頭也不那麽疼了,在廁所洗了把臉,看床外天還是黑的,也不知是剛進午夜還是接近天亮。我走回卧室拿手機看時間,才發現手機哪都找不着了。
媽蛋,該不會那胖妞看我不嫖她,一氣之下把我值錢的東西都撈走了吧。
我摸出錢夾,裏頭的錢一分沒少。也對,雖是狐朋狗友,好歹也不會找些随便的女人。
又摸了一圈,手機是真不在了。我郁悶得半死,感覺頭又開始疼了。不管了,可能落在車子裏了吧,天亮再找。
我頭剛重新沾到枕頭,客房裏的電話響了,等了幾聲後,我怒氣沖沖地從床上爬起來,走過去,接起電話:“喂!誰啊!”
對面是一個女的:“哥哥,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倆的手機看起來一樣,我就錯拿了,你還在酒店嗎?”
哦,原來是給她拿了,我有些不爽:“嗯,你送過來吧。”
“嗯,這個……”她在那頭支支吾吾,“我在樓下的酒吧陪另外的客人,晚點給你送上去好嗎?”
哼,這姑娘的場還挺滿的,看陪我不成,立刻趕下一攤了。晚點?我能不知道這些老板的德性嗎,我心裏超級不爽,嘴上說:“具體在哪,我過去給你拿。”
“哦哦好的。”她在雜亂的背景音樂中報出了位置。
“事真多……”我埋怨了一句,也不知她聽到沒有。
剛進酒吧我就後悔了,那女的陪的居然是我的狐朋狗友三號,早知道幹脆讓她喊服務生把手機送上來了,我剛想悄悄後退,那女的就喊了我一聲,接着狐朋狗友三號也看到我了。
“哎呀,要不是聽小美說我都不知道你今天也過來了。”狐朋狗友三號熱切地拉着我的手坐進半封閉的卡座裏。
三號是我為數不多還算玩得來的狐朋狗友,雖然我還是把他歸到了能不見就不約的朋友裏,但是既然碰到了,一起玩玩也無所謂。
“嗯,剛剛和別人過來的。”我接過小胖妞遞過來的手機,點開屏幕,其實心裏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一直打聽“福鷹”情況的狐朋狗友二號,估計是想讓她拿我的手機看看裏頭有什麽重要信息,也不知是這妞蠢得直接把我手機給拿走了,還是想着偷偷看完再放回來。
不過沒關系,我有密碼鎖,再者,我的手機裏頭啥商業機密都沒有,只有晃花人眼的各式手游。
三號問我:“年底是不是特別忙啊你?”
“還好還好……你呢,最近都幹嘛呢?”
三號說:“剛做完一筆風投,這幾天再設計點東西玩玩。”他漫不經心的口氣才像是真正的有錢人,幾千萬的風投,游艇設計,三號其實挺有才的,有時候我會羨慕他。
我還想說幾句話,三號的手機響了。
接完電話,他笑眯眯地對我說:“今晚正巧,有你的菜。”
我挑挑眉,沒說話。三號是極少數知道我口味的朋友。
過了五六分鐘,一個身高中等卻很精壯的男生走進來,一屁股坐到卡座裏,自來熟地和我還有周圍的幾個人打招呼:“嗨,我是New。”
三號揉揉他的頭發,問他說:“妞妞,今天有空出來了?前兩天約你都約不着。”
“妞你妹啊!”New笑着把三號的手打開,半個人陷在沙發裏還能扭出水來,“人家叫New啦~前幾天考試嘛,那個題,都超級難的!”
我原本還對他饒有興趣,可他母成這樣,真心不是我的菜,趕緊喝口酒壓壓驚。
三號完全沒在意他說了什麽,指了指我對他介紹:“這是‘福鷹’的大老板,福天擇,我好哥們。”
New看了我一眼,勾唇一笑,一手端着酒杯,一手翹着小指在膝蓋上打節奏。
我看到了他眼中□□裸的勾引。
New坐了沒一會兒就起身去衛生間,他剛一離開,三號就撇開身邊的小妞靠過來:“怎麽樣怎麽樣,我剛剛幫你摸了摸,有料!是你喜歡的那種有點小肌肉的……那叫什麽,公狗腰!”
我懶懶看了他一眼,實在是不想接話:“外表可以,內裏就是個娘炮。”
“啧啧啧,要求別那麽高嘛。等等我讓他別再娘裏娘氣的就行。跟你說,包他一個月,只用這個數。”三號比了比手指。
“哦。”我面無表情,心裏卻在冷笑,這個數相當于我手下的主管費盡口舌才讓批發商省下來的折扣,随随便便就給這種賣肉的鴨子,實在是沒必要。
三號還想再說什麽,New從洗手間出來了,深深看了我一眼,彎腰附耳給三號說悄悄話,然後兩個人下流地笑成一團。
喝了兩杯酒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我小腹略脹,站起身說要去上廁所。
剛離開卡座沒兩步那小鴨子就跟上來了。
我毫不在意地走進衛生間,這裏頭的小便池也是有隔間的,我完全沒想搭理身後那個人,走進其中一間就想關門。
結果New身手靈活地和我擠進了同一間隔間,酒吧裏溫度頗高,無袖上衣小麥肌膚,柔黃的燈光照得他手臂上的肌肉非常惹眼。他貼着我的身體,似乎不用太多話去解釋接下來的一切。
然而我現在只想尿尿,我憋着尿意心平氣和地和他說:“你先出去好嗎,我要上廁所。”
“哎呀,我和你一起嘛。”他扭了扭腰,開始同時幫我和他自己解皮帶。
我撥開他的手,自己解開皮帶:“我是真的要上廁所,你出去。”
他不依不饒地貼過來,雙手已經伸進我的內褲裏:“讓我摸摸……”
我真是煩死他了,直接把內褲脫了對着便池開始撒尿。
突如其來的水聲吓了他一跳,發現我是真的要小便後,他尴尬得要死,這時候開門出去又不妥,只能默默站在我身後等我方便完。
啊,排出尿液一身輕松。我抖了抖,穿好褲子沖完水轉身看向他:“我現在要回去了。”
他咬咬嘴唇:“你不喜歡我嗎?”
我對這種人最無奈了:“聽着,我實話告訴你,我并不打算包養你,我也不想和你上床。”
他幾乎立刻就紅了眼圈,嗫嚅了幾句我聽不清的話,然後飛快地推門離開了。
等他走了一會兒,我才松了口氣,也打算離開。
在洗手臺洗手的時候,我剛剛上的隔壁間傳來沖水聲。我看着鏡子裏,一個男人推開了隔間門走了出來。
喲,我在心裏吹了聲口哨,這個型我喜歡。肌肉比剛剛那只小鴨子故意練出來的有型多了,而且發型和穿着打扮也很簡約,一點不花哨。
只是……等他走到我身後的時候,我覺得他太高了,絕對超過了一米八,這個身高對我來說有壓迫感,我不喜歡,如果他和我差不多高,就完美了。
他走近我,卻只是站在我身後看着我。我不疾不徐地洗着手。等我轉過身看向他的時候,他挑了挑眉,很有吸引力。
他看着我的眼睛說:“你沒有包養剛剛那個人?”
我點點頭:“是的,你應該都聽到了。”
然後他笑了:“那你包養我怎麽樣?”
我詫異了,也有點失望,原來他也是做這種工作的,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富少剛好也在這裏玩的。
他不說話的時候,有一種無聲的英氣,就算不能上床,我也很樂意和他做朋友,可惜他只是又一個想抱有錢人大腿的……鴨子。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希望這篇不要被河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