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子虛烏有
這不，付時還沒來找麻煩，麻煩就已經來找她了。
周一，付時一大早到學校，就被三大只拉到一邊詢問：“小時，你和傅男神關系确定了？”
付時一時沒弄清楚狀況，“确定什麽關系？”
“那怎麽周五吃飯時你們兩個人都沒有出現，不會去約會了吧？”婷婷一臉你們一定有奸情狀。
“你們想多了。”付時放好東西，準備取書去上課。
“真的沒有？”大林一臉不相信。
“煮的。”付時一臉你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的表情。
“那這些照片是怎麽回事？”一一把手機遞過來。
照片拍得有點模糊，兩個人，很明顯的可以辨認出其中一個人是傅子辰，畢竟他是學校的紅人。另一個人正是低着頭的付時，看得不是特別清楚。只要不是熟人，就不會認出。
除此之外，還有幾張是付時和傅子辰吃完飯走在馬路上的照片，照片角度，很像是一對正在約會的小情侶。由于被拍到的付時總是低着頭，所以并沒有被衆人識出。
但是三大只是多麽的熟悉付時的人，哪怕再遮住，再模糊，只需一個背影，就可以辨認出。
付時滿臉置之身外，做該做的事情，仿佛照片裏的人不是她一樣。
“那你們倆不是約會，那是幹什麽？照片也不像P的呀！”三大只滿臉疑惑加八卦狀。
“路上遇見的，之前他不是幫過我，所以請他吃了一頓飯，這樣算正常範圍吧。”付時滿足她們的八卦心，解釋道。
“路上都能遇到，緣分吶，小時。”
付時“……”
“哦，對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一一說着，用手機翻出一個帖子。
帖子标題為“設計才子神秘女友”。除了之前的幾張照片，還有就是網友的一堆個人之見的評論：
有一些直擊付時的話，“上好的白菜被豬拱了，還我高冷男生”，“放開那個男神，讓我來”，“女生皮膚好黑呀，黑得和整個夜市都融為一體了”，“好矮呀，不會是矮矬窮吧”，“哪裏來的小妖精，速速從我男神身邊走開，否則看俺老孫的菜刀”，“身材估計不怎麽樣”。
付時看了，淡定的把手機還給一一。
婷婷都感到憤恨不平，“你看看，好好一個美女，被這幫傻子說成什麽樣了，真是品行低劣。”
“真是沾了大家傅男神的光了。”付時笑笑。
“小時，別人這麽說你，你都不生氣嗎？”大林都看不過去網上的評論。
“幹嘛要和自己過不去。”付時把大林拉下，讓她坐下。
“那你不想正名糾正一下。”一一問。
“那就眼不見為淨的好。”付時攤攤手。
好吧，三大只這下放心了，反正大家不知道這人是付時。
另一邊男生宿舍。李赫宇：“啧啧，難怪有事，原來是去約會去了。”
傅子辰停了一下，頭沒擡起來，卻難得回一句：“不算是。”
“你看看，現在的年輕人不好好學習，就知道在背後說別人閑話，瞧瞧把咱們可愛善良美麗的付時小學妹說成什麽樣了。真是一群沒眼力的家夥。”李赫宇手指滑着手裏的智能機，看着下面網友的某些評論。“不過，這句還真的挺傅合你們的，最萌身高差。”
“那不是我能控制的。”傅子辰低沉性感的嗓音傳來。
“行了，傅男神，你這樣子再不出手，是不能追到媳婦的。”李赫宇收起手機，走到傅子辰桌前敲了敲。
得到的回答的是“……”
下午去上課的時候，婷婷看手機，不一會就像發現大秘密一樣，群名為迪士尼的在逃仙女：
仙女婷：“小時，你身份被扒出來了。”
不知是誰，把付時的身份報了出去，還附加了幾張付時的生活照，每一張不算精美，有偷拍的，但就是無意的才最真實，尤其一張，夕陽西下，付時回頭不知跟誰說話，一瞬間綻開的笑容溫柔得讓整個天空都黯然失色。
吃瓜群衆得知傅男神女友身份，風評一邊倒：
“是大二的學姐，我認識，人超級美膩溫柔。”
“最萌身高差呀，慕了。”
“這還叫不漂亮，讓我們普通人情以何堪。”
“這組CP磕定了。”
“千真萬确，一次我親眼看到學妹上了傅男神的車。”
“‘時辰’組合，磕了，磕了。”
付時……這些子虛烏有的傳言你們就憑兩張照片定了，大家都是上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确定不慎重些嗎？
20分鐘後，迪士尼的在逃仙女：
仙女婷：“早上的帖子被人删了，而且傅男神發帖了。”
仙女林：“我去吃吃本宿舍的瓜。”
帖子發得很簡單，“希望大家有空多吃飯來多睡覺。”
下面評論：
“好激動，怎麽辦，男神第一次發帖。”
“原來男神真的喜歡這一款。”
“傅男神原來可以這麽幽默。”
“我怎麽自動在腦子裏補了不要過多幹澀我的私事這句話。”
“看來男女朋友估計是真的啦，我的悲傷注滿了太平洋。”
“男神，我數三下，你要是不來我就從一樓跳窗出去。”
“有預感付男神會是未來的實力霸道寵妻。”
付時看完，覺得帖子的語氣怎麽都不像是傅子辰的，倒挺像是李赫宇那家夥的。心想：還不如不發，原本子虛烏有的事到是成了真的是的。
仙女一：“小時，坦白從寬？”
仙女林：“抗拒從……嘿嘿”
仙女婷：“不然家法處置。”
仙女時：“唉，我真不知道。”
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難道他真的……付時心裏這下真的亂了，回想起兩個人之間的種種，好像自己在他面前總是喜歡緊張，他對自己的一些好，好像并不讨厭，也從未拒絕過。
付時這下越想心裏覺得越糟糕，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另一邊。
李赫宇在網上沒有發現之前的黑付時貼，“可以呀，子辰，速度這麽快。”編輯文字，順便發了一貼，“本人宣布吃瓜群衆快快散了啊，我們傅男神忙着呢？”
發完後，還不忘炫耀，“看在我小學妹的份上，給補發了一貼，不知道傷了多少少女的心。”
傅子辰：“多事。”
“我多事，我像個老父親一樣為你們倆操碎了心，還說我多事，哼。”李赫宇指着自己的胸膛，一副要抓狂的樣子。
傅子辰“那要不要叫你一聲老父親？”
“不用了，有你這兒子，我遲早早逝。”
付時正在上課，看到手機閃了一下，一條微信消息進來，點開，差點沒把手機摔下去。
傅男神：“好好上課，一切有我。”
付時心想，難道帖子真是他發的？完全不知道這人腦子裏面在想些什麽。所以這是回還是不回呢？回吧，不知道寫什麽，不回吧，好像又不太好，真是糾結。
思來想去，最後也只回了兩字“嗯嗯”。
帖子這事情也就此告一段落了，但似乎全校都默認了兩人是一對。
津南市，栗子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劈腿，竟然還是在別人的告知下。真不明白，這年頭白蓮花這麽盛行了嗎？
看着舍友偷拍下來的照片，瞧着上面兩個人親昵的舉動，女的楚楚可憐，男的就像拯救了她的騎士，還真是般配。
照片裏的男的正是栗子的男友李涵，追了栗子整整半年，栗子覺得他似乎各方面也不錯，為人溫文如玉，便嘗試着與他交往，到今天為止也不過剛在一起三個多月。
兩個人都不是粘人的那種，所以栗子有大量時間來學習，畢竟學服裝設計這一塊，要想有所出入，要麽你是富二代，要麽就憑你才華說話。
栗子家境雖然不錯，但也不是随意揮霍的富二代，所以，只有靠自己努力，才是最好的出入。所幸在這方面栗子還算有一些天賦，得到了可貴的發展機遇。但是也因此在服裝設計這塊花費了許多時間和精力，幾乎沒有太多的空閑個人時間。
栗子雖然很忙，但只要一有空，還是會主動找李涵的，兩個人約約會，哪怕是吃頓飯，散散步也好。
剛開始的一個月，栗子忙得幾乎快要忘記了自己談戀愛這件事情，基本上都是李涵來找她，而他卻并不計較栗子疏忽了自己，反而對她加倍的好。漸漸地，栗子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溫暖兩個字，和親情不太一樣，是來自異性的一種吸引力，心裏帶着心動的感覺。
栗子克制住心裏的不信任，覺得自己應該相信李涵的，畢竟他一直都是那麽君子。雖然是他追的自己，但是在愛情裏，誰都可以成為勇敢者，不是嗎？就連和自己第一次接吻，都是自己主動的。
而且，他也從來沒有和其他女生聯系，自己和他在一起，也沒瞧見什麽不對。難道就因為自己出去一個星期做了外研調查，就有內幕了？算了，與其在這裏猜想，還不如等明天去問清楚呢！
第二天，李涵約了栗子到學校附近的咖啡廳，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咖啡廳還是原來那麽文藝清新，空氣裏傳來林俊傑的《學不會》，略悲傷的氣息把李涵原本傷感的情調更加地從心裏引出來。
放在桌上的手不禁握緊，不一會兒，又放開了，臉上的悲傷憂郁也随之消散，眼睛裏的情緒似乎放開了不少，像是釋懷。轉過頭看窗外從屋檐下滴落的雨滴，逐漸在地上化開，碎成一顆顆細小的水珠，猶如珍珠般。他慶幸雨下得不大，要不栗子怎麽辦。
不一會兒，栗子就到了，走進來，就往老位置走來，也不看位置上的人，然後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美式咖啡。
“說吧。”栗子待咖啡上來後，輕輕拿起呡了一口，瞬間嘴裏溢滿咖啡的濃郁香，對美式咖啡的苦味已經習慣，細細品味其中的苦，待其充滿整個味蕾，細細回味，全是可可的純香。
“栗子，對不起。”對面的李涵開口，似乎有點苦澀。
“所以，你和那個女的是來真的？”栗子一如平常，繼續喝咖啡。
“我沒有想腳踏兩只船。”李涵解釋。
“所以，是移情別戀？”栗子這會嘴角不免揚起一個笑容，似乎在嘲諷。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李涵聲音大了一度，極力想要說清楚，卻最終沒開口。
“那到底是怎樣的？”栗子看着他的情緒變化，不由地也把聲音加了一度。
“對不起……”李涵眼睛裏帶着隐忍和憂傷。
“一夜情？還是小青梅？”栗子繼續逼問。
“……”李涵實在沒法說出口，選擇了放棄。
“吞吞吐吐的，這，可不太像你的風格？”栗子依舊沒有太大情緒波動。
“栗子，對不起。”李涵一副受挫樣。
“我已經給你說清楚的機會了，所以，我們over了？”栗子快刀斬亂麻。
“是因為……對不起，我想我們結束了！”李涵下定決心般說出。
“既然覺得不适合了，分開的确是對的，所以，我同意了。”栗子還是那個潇灑的栗子，起身就要走。
李涵見栗子要走，也站起來，似乎想要挽留。
“涵哥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才導致你們……”只見一個穿着一身淺粉色長裙，外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長得還算精致的女生過來，拉着李涵的手臂，說着道歉的話語，眼裏洋溢着淚水。
栗子也算是見到真人，不免覺得有點可笑，“怎麽，不介紹一下嗎？”看着不請自來的人就是傳言中的第三者，今天一見，還真是一朵白蓮花呀！還是一朵嬌嫩的。
“曉曉，你怎麽來了？”李涵沒想過曉曉會在這裏出現。
咖啡廳裏的客人已經在圍觀了，看着這三角對立的局面，腦子裏腦補着各自的想象，有的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學姐，都是我的錯，你要罵就罵我吧！求求你成全我和涵哥哥吧！”曉曉站到李涵身前，看着栗子，一副鼓足了勇氣的樣子，眼裏強忍着淚水，實在是我見猶憐。
栗子看到旁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還真是不舒服，“我似乎沒阻止過你們在一起吧？又何來成全之說？而且，李涵，今天，我們不是和平分手，是我栗子不要你了！”說完，把擋在路上的曉曉撥到一旁，潇灑地走了，不帶走一片色彩。
“栗子！”李涵想要追上去。
“涵哥哥！”曉曉看到李涵要走，急忙拉住他，眼裏的眼淚留了下來，讓人好不心生憐惜。
這一切，都是由于一次聚會。曉曉是和李涵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比李涵要小一級，好不容易她才等到和她涵哥哥一個學校，卻得到了他有了女朋友的消息。
每次看到李涵和栗子在一起甜蜜的樣子，她的心就好像被刀割了似的，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嫉妒，卻還是忍不住羨慕嫉妒。她在涵哥哥的眼裏看到了笑意，那種笑意是不同和自己在一起時的一樣，就像星星，在夜空中閃耀着光芒。所以，在一次聚會上，大家都喝昏了頭的情況下，然後事情就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對于李涵來說，曉曉就像妹妹一樣，怎麽都不曾想過有一天會變成這樣。就算曉曉說不介意，當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可兩家父母都是世交，自己怎麽可能當作沒有發生過。
所以，選擇了責任，即使丢失了愛情，會很痛苦。而且在發生事情之後，自己怎麽都沒法面對栗子，心裏的愧疚感只會越來越大。栗子原本就是驕傲要強的人，怎麽可能不介意自己已經不忠的身體。所以，自己只能選擇作為一個男人該有的責任。
栗子出了咖啡廳的門，身體裏的力氣仿佛消失殆盡一般，霸氣潇灑的她不見了，只有一個仿佛被抽了靈魂的軀體，只能順着本能一直往前走。等到自己回神過來，思維在積蓄中，到了一個甜品店門口。
栗子推開門走進去，坐下，拿起菜單，足足點了六份甜點才滿意，看着五顏六色的甜點，心情總算恢複了不少，心裏一直在默念：“栗子，不就一段戀情嘛，又不是沒有過，有什麽過不去的？難過什麽的，都不值得。”
可是，心怎麽就有點疼呢？拿起勺子，挖了一口芒果慕斯，酸酸甜甜的口感充斥着味蕾。一向不喜歡吃甜食的栗子，不捎一會兒便吃完了四個甜品，嘴裏甜到發膩。
最後，付完帳，走出店門的那刻起，天上的烏雲幾乎都散開了，天空一層層地被風剝開濃重的外衣，開始變得澄淨起來。
栗子也恢複了之前的那個栗子，潇灑如風，霸氣側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