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告上公堂
師爺欲将陳大人拉起, 誰知這還沒用力, 陳大人便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陳大人向穆絮連連磕頭求饒,原先想養其為外室的想法通通煙消雲散。
他現下若是還敢有那小心思,不就是活膩歪了嘛?!
“下官有眼不識泰山, 不知是驸馬爺駕到, 下官知錯, 下官知錯,求驸馬爺饒命, 求驸馬爺饒命!”
前幾日且歌殿下大婚, 他為右扶風, 自是在受邀的大臣之中, 可偏偏那日左馮翊那王八犢子不知收斂,硬是跟他過不去,不僅在京兆尹面前諷刺他,還将他給擠到了角落,他氣急,只知道冷嘲熱諷回去, 哪兒還顧得上瞧驸馬爺是什麽模樣呀, 再加上回府後, 家中那惡婆娘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竟知他逛了怡紅樓, 他腳跟子還沒站穩, 便讓那惡婆娘給大鬧了一場, 不僅如此, 還讓他跪了一整夜的搓衣板,于是他整整幾日都費盡心思地哄她,這不,今兒早那惡婆娘才剛消氣。
他既不知驸馬爺的樣貌,又為讨好惡婆娘而焦頭爛額,亦無心打聽驸馬爺之事,他若一眼就能認出穆絮是驸馬爺,那才是怪事,何況穆絮方才也說了,自己是蘇州人氏,他不過是個右扶風,哪兒清楚這些呀,就單單知道驸馬爺乃右丞相蔡祈峰之義女,再說了,世上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就是讓他想破腦袋,那他也想不出擊鼓鳴冤的會是驸馬爺呀。
你說這驸馬爺也真是的,現下娶了且歌殿下,好歹也是皇親國戚了吧,雖在朝中無官職,但要什麽有什麽,更何況還有個義父乃當今右丞相,就算是且歌殿下找旁的面首,忍忍不就行了嘛,以往的幾任驸馬不也都是這麽過來的麽,犯不着找死呀!
即便是找死,幹嘛還順帶禍害他呀,去禍害左馮翊那王八犢子不行嗎?!
陳大人将頭低得低低的,近乎都快抵攏地面,他繼續道:“驸馬爺,下官知錯,求求驸馬爺大發慈悲饒了下官吧!”
穆絮不為所動,她将腰杆挺得筆直,依舊跪于公堂正中央,若是以前,她興許會心軟,可現下,她已存了必死的決心,又豈會因陳大人這三兩句話而動搖。
“求大人為穆絮做主!”穆絮說完向陳大人磕了個頭。
當今驸馬爺向他磕頭,若是傳出去,他就算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陳大人趕忙一個勁兒地向穆絮磕頭,“驸馬爺,驸馬爺使不得,使不得,求求驸馬爺,驸馬爺行行好,就饒了下官吧!”
“求大人為穆絮做主!”穆絮的語氣一次比一次堅定,說罷又向陳大人磕了一個響頭。
“哎喲,下官該死,下官該死,求驸馬爺看在下官自上任以來恪盡職守的份上,饒了下官這一次,饒了下官這一次,驸馬爺,驸馬爺,下官求求驸馬爺了!”
見穆絮還在向他磕頭,陳大人吓得腿都軟了,趕忙跪着往穆絮那邊爬,這一邊爬一邊磕,嘴裏還不停念叨着,“驸馬爺行行好,驸馬行行好,驸馬爺您就饒了下官吧,下官求您了,下官給您磕頭了,給您磕頭了,給您磕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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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聲,磕得那叫一個響,可穆絮還是沒有動搖,執意要休了且歌。
二人你磕過來,我磕過去,磕得那叫一個精彩,但即便如此,在旁觀望的人,愣是沒有一個人有那膽子敢出來阻止。
“求大人為穆絮做主!”
“求驸馬爺饒了下官吧!”
“求大人為穆絮做主!”
“求驸馬爺饒了下官吧!”
........
不知此番對話持續了多久。
穆絮終是忍不住了,這麽磕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支開翠竹與桃花,這再耽擱下去,她二人若是找來,那就不好辦了。
穆絮擡頭,出聲制止了還在向她磕頭求饒的陳大人,“大人!”
陳大人停下磕頭的動作,卻是比方才更加害怕,他猜不準驸馬爺要做什麽。
又因他在不知穆絮真實身份時,對她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故他此刻心虛得很,但同時他亦覺得慶幸,好在自己沒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陳大人低着頭道:“下官在,下官在!”
“大人學富五車方才考取功名,大人又為官多年,所見所聞自是比尋常百姓多,穆絮鬥膽,可否問右扶風大人一句話?”
陳大人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驸馬爺請講,驸馬爺請講,下官必定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大人身為朝廷命官,能否告訴穆絮,朝廷命官的職責是什麽?”
若是旁人這麽問他,他自是好回答了,可現下他若是回答了驸馬爺,那不就是乖乖地往驸馬爺的圈套裏鑽麽?!
陳大人面露難色,“這...這...”
“大人乃右扶風,難道整日所做的,就是高高地坐在這扶風府的椅子上嗎?不聞不問,如此,有冤屈之人便會沉冤得雪麽?”
陳大人一個勁兒地磕頭,“下官該死,下官該死!”
“穆絮記得大人方才也說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陳大人聞之膽寒,只覺得一股尿意湧上心頭,這不怕死的就是不一樣,當真是什麽都敢說呀!
但驸馬爺不怕死,他怕呀!!!
陳大人硬是擠出了幾滴淚,哭喊道:“驸馬爺,你就饒了下官吧,下官家中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三歲大嗷嗷待哺的幼子,求求驸馬爺就把下官當個屁,放了吧,求求驸馬爺了,求求驸....”
陳大人尚未說完,穆絮便呵止道:“大人!”
聲音雖不大,但卻把公堂內的人都給鎮住了。
“穆絮不會害大人,今日也并非是狀告且歌殿下!”
陳大人聞聲擡頭看着穆絮,心中隐隐有種劫後餘生的竊喜,可這還沒樂多久,又聽穆絮繼續道:“大人只需收下這休書,再判出妻即可。”
陳大人聽後差點沒暈過去,今日他到底是造了哪門子孽,怎惹得這麽一個煞星來他扶風府,這哪兒是不會害他呀,這是把他往死裏害,他若是敢接下這封休書,還判出妻,那不出一刻鐘,他一家老小的人頭通通都要落地!!!
違抗驸馬之命,重則興許會丢了官職,但判出妻,辱了皇家顏面,那丢的可是項上人頭,孰輕孰重,那自是不用說了。
陳大人磕頭如搗蒜,“驸馬爺饒命,驸馬爺饒命,驸馬爺饒命!”
“大人,為官者應心系百姓,豈能如大人這般推脫?”
“驸馬爺饒命,驸馬爺饒命,驸馬爺饒命!”
陳大人的做法使得穆絮又急又惱,難道她就要這麽認輸了嗎?
穆絮很是不甘,“大人!”
“驸馬爺饒命,驸馬爺饒命,驸馬爺饒命!”
穆絮眉頭緊皺,她想繼續說些什麽,可陳大人不停地向她磕着頭,嘴裏一直念叨着饒命,這模樣看來是任她怎麽說都無濟于事。
另一邊,翠竹面露焦急,她催促身後的桃花道:“快點,你快點呀!”
桃花已累的是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努力跟上翠竹的步子。
她二人買完棗泥糕之後,便回去找驸馬爺,可誰成想,驸馬爺竟憑空消失了,再聯想到驸馬爺近幾日的舉動,她們才猛然反應過來,驸馬爺極有可能是故意支開她們。
這不,她二人一路從東市找到雲啓私塾,凡是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愣是連個人影都沒找到。
驸馬爺丢了可是大事,殿下若是知曉了,就算不賜死她們,那也得拔她們一層皮,這上回挨板子落下的傷還沒好利索呢,二人只盼着驸馬爺千萬是回長公主府了,可別到處折騰些幺蛾子。
翠竹回頭,見那桃花跑得極慢,翠竹心急如焚,拽着她的手便往長公主府跑。
二人一路小跑至長公主府門口停下,翠竹來不及歇息,便問侍衛道:“你們可有瞧見驸馬爺回府?”
侍衛搖頭道:“未曾瞧見。”
翠竹與桃花心裏咯噔一聲,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驸馬爺真被她們給弄丢了!
“怎麽回事?”
一道冷漠的女聲突然傳入二人耳中,二人聞之頓時冷汗直冒,光聽聲音便知來人是靜姝姑姑。
二人自知大禍臨頭,連忙跪下道:“靜姝姑姑。”
靜姝亦不廢話,方才翠竹問侍衛的話她都聽到了,“驸馬爺呢?”
翠竹忐忑道:“回靜姝姑姑的話,今日奴婢二人随驸馬爺去東市,初始驸馬爺還好好的,可後來驸馬爺讓奴婢二人去源記買殿下喜歡的棗泥糕,待到奴婢二人買了棗泥糕後,才發覺驸馬爺已經不見了。”
靜姝淡淡地掃了二人一眼,她吩咐身旁的侍衛道:“從府中抽調些人來,全城搜,莫驚擾旁人,一定要盡快找到驸馬爺!”
“是!”
靜姝吩咐完便轉身入了府內,只留給了二人一道背影。
翠竹與桃花跪在原地,府裏誰人不知靜姝姑姑向來公事公辦且不講情面,現下驸馬爺丢了,靜姝姑姑卻連一句責罵她們的話都沒有,這态度讓她們十分惶恐,若是驸馬爺沒事還好,倘若有事,那她二人....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衆侍衛便換好便裝,井然有序地出了長公主府。
就在翠竹與桃花二人不知該如何時,一輛馬車從二人側方驅使而來。
待馬車停穩後,清淺率先跳下,她掀開紗簾,同時又将另一只手伸了過去,纖細的玉指落在她的掌心,她的手微微握了握,将且歌扶了下來。
翠竹與桃花二人見了趕緊爬過去道:“奴婢翠竹(桃花)參見且歌殿下!”
“你二人因何跪在此地?”
豆粒大的汗珠一路順着翠竹的臉頰滴落在地,她二人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且歌的話。
二人遲遲不答話,且歌猜測道:“可是驸馬罰你二人?”
且歌倒是有些詫異,她還真沒看出來,穆絮不是向來都心善的麽,今日怎竟忍心罰這二人?!
桃花心知若是再不回話,便極有可能惹怒且歌殿下,她硬着頭皮道:“回殿下的話,奴婢二人之所以跪在此地,全因驸馬爺她...驸馬爺她...”
且歌臉上的笑意有那麽一瞬間定格,但很快便恢複如初,“驸馬怎麽了?”
反正且歌殿下遲早是會知道的,她二人的罰亦是少不了,桃花一咬牙,将事情全盤托出,“奴婢二人将驸馬爺弄丢了,求殿下責罰!”
“哦?弄丢了?”
且歌的語氣平淡,讓人聽不出喜怒,這讓跪在地上的二人聞之更加恐慌。
二人渾身抖得厲害,“求殿下責罰,求殿下責罰!”
“可有派人去尋?”
翠竹道:“靜姝姑姑已派侍衛去尋驸馬爺了。”
桃花與翠竹眼睜睜地看着且歌入了長公主府,同靜姝姑姑相同,既不責罵,就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她們,恐怕她二人今日就要死到臨頭了。
回到暖玉閣,且歌坐于梳妝臺,清淺則候在一旁。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房間內,只見那黑影跪下道:“屬下參見主子。”
且歌的雙眸緊盯着面前的銅鏡,她的右手微擡,輕輕取下了插在她發間的蝴蝶縷空步搖,貝齒輕啓,“陛下如何處置江懷盛?”
“回禀主子,自主子出宮後,陛下便下令将江懷盛放了。”
“江懷盛現下如何?”
暗衛道:“陛下先前吩咐了人在牢中好生照顧江懷盛,只怕這回沒一兩月,江懷盛是下不了地的。”
如此也好,省得江懷盛到處招惹些是非。
且歌把玩着手中的步搖,漫不經心道:“驸馬在何處?”
“驸馬爺在右扶風府中。”
且歌已将穆絮此舉猜的八九不離十,“右扶風府?”
“是,今日驸馬爺在支走翠竹桃花二人後,借了東市一秀才的紙筆寫了封休書,便去右扶風府擊鼓鳴冤,逼着右扶風判出妻。”暗衛說着說着,将原本低下的頭擡了起來,他注視着且歌,可卻沒能如願地在她臉上看出一絲表情。
且歌打量着手中的步搖,步搖上的蝴蝶雖栩栩如生,但細看之下,卻發現蝴蝶翅膀上已有了一道極淺的劃痕,也不知是何時劃到的。
且歌一言不發,旁人自是不敢開口說話,房間內更是因此靜得可怕。
半響,那暗衛終是忍不住了,他着實不明白主子的意思,若是主子不關心那驸馬爺,為何還要這般詢問?可若是關心驸馬爺,為何如此冷淡?
“主子可需屬下将驸馬爺帶回來?”
話音剛落,且歌擡眼之際,只聽暗衛悶哼一聲,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暗衛向自己的小腿處看去,方才還在且歌手中把玩的步搖已插入他的小腿之中,倘若且歌再多用一分力,那只步搖便會徹底将他的小腿貫穿。
鮮血浸濕他的褲腿,順着傷口迅速流向地面。
他怎麽會忘了,他的主子生性多疑,手段與狠心程度皆非常人所能及,他竟蠢得去揣摩主子的心思。
且歌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壓迫得暗衛不得不低下頭,“屬下知錯,求主子重罰!”
且歌取下手腕上的白玉镯放于梳妝臺,“退下自行領罰。”
“屬下多謝主子開恩!”
話畢,暗衛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地上那一小攤血跡,以及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方才能證明剛才的那一幕是真真切切的發生過。
房間內只剩且歌與清淺二人,清淺站在且歌身側,見她要取下餘下的頭飾,清淺上前幫忙,可還沒伸手碰到,便被她擡手阻止了。
清淺自幼跟随且歌,她能明顯感覺到殿下是惱了,不單單因暗衛犯了忌諱揣摩殿下的心思,仿佛自殿下得知驸馬爺去了右扶風府,又逼着右扶風判出妻後,便開始心生不悅。
生性高傲的且歌不明白,她與穆絮同為女子,而今更是已成為夫妻,故她想對穆絮好些。
但穆絮呢?
為了江懷盛,連性命都不顧,執意要休自己,甚至還鬧上公堂。
且歌心中有些不舒服,仿佛有一塊石頭堵在她心頭,怎麽都不自在,索性,她也不取餘下的頭飾了,起身便走向貴妃榻,躺了上去。
清淺不解,為何殿下在明知驸馬爺鬧上公堂後,不僅無動于衷,還任由她胡鬧。
“殿下,倘若驸馬爺将此番事情鬧大,那于殿下不利呀。”
殿下本就背盡了壞名聲,即便先前的流言乃是殿下所操控,但倘若驸馬爺擊鼓鳴冤之事再一出,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殿下?
且歌輕笑,穆絮的意思不就是想将此事鬧得人盡皆知麽。
且歌知道清淺擔心穆絮會壞了她的名聲,可她的名聲不是早就壞了麽,也不在乎多這一次,“不過區區小事,清淺何須這般擔心。”
清淺怎麽會不知殿下對名聲毫不在意,可她在意呀,殿下平白無故被人誣陷,這擱誰身上誰不氣,也就是殿下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這個驸馬爺,也真是不識趣,殿下在得知是陛下抓了江懷盛後,便立即去宮中找了陛下,還提點陛下,讓他将江懷盛給放了,并讓驸馬爺有機會出去散心,以及去蘇州探親,而驸馬爺呢,又是如何對待殿下的?!
也虧得殿下對她這般好,簡直就是将殿下的好心當做了驢肝肺。
許是氣上心頭,清淺也顧不得什麽禮數了,她憤憤不平道:“清淺只是替殿下覺得不值,何故對驸馬爺這般好,可驸馬爺不但不領情,還執意要壞殿下的名聲。”
對于清淺的這番話,且歌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做過多回應,她知清淺的性子,一遇上她的事,便會變得比誰都急,此時若再不遣清淺出去,準會繼續叨叨。
且歌閉上了眼,“本宮有些乏了。”
因且歌的這句話,清淺原本想要說出口的,都讓她給硬生生憋了回去,清淺無奈,只得聽話地退了出去。
“清淺告退。”
待聽到關門聲後,且歌這才睜眼,她的嘴角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穆絮真是好算計呀!
長公主府裏的侍衛已搜了半個長安城,不論他們如何僞裝,到底還是驚動了些官差,可一看對方竟出示了長公主府的令牌,只得迅速讓行,紛紛都當沒看見。
笑話,長公主殿下誰人敢惹?
兩三個時辰後,侍衛長終于帶人搜到了右扶風府。
為首的侍衛長一揮手,一隊人迅速沖了進去,而另一隊則将右扶風府團團包圍住,唯恐讓穆絮逃了出去。
侍衛長踏入右扶風府,走到公堂後,竟瞧見驸馬爺跪在地上,他一陣惶恐,快步走到穆絮跟前,跪下道:“卑職參見驸馬爺!”
衆侍衛亦跪下道:“卑職參見驸馬爺!”
侍衛的到來,使得穆絮的心涼了半截,她已同陳大人磨了許久了,可他就是不應了她,一個勁地重複着饒命,但即便如此,她依舊不肯放棄這一點點希望。
“大人!”穆絮的聲音中帶着懇求。
陳大人喜出望外,他總算是能松口氣了,長公主府終于來人要将驸馬爺帶走了!
“驸馬爺饒命,驸馬爺饒命,驸馬爺饒命!”
侍衛長可不管發生了何事,他此行的唯一任務,便是将驸馬爺帶回去,他恭敬道:“請驸馬爺随卑職回長公主府!”
聽到此番話,陳大人連同公堂裏的衆人都險些喜極而泣,對對對,趕緊将這活祖宗帶回去吧!
穆絮不為所動,她定定地跪在那兒,目光由始至終都在陳大人身上。
雖已被這麽看了幾個時辰,可陳大人心裏還是直發毛,不是他不幫呀,而是他根本就幫不了呀!
侍衛長唯恐穆絮沒聽清,他将嗓門提高了些,“請驸馬爺随卑職回長公主府!”
陳大人簡直是一百個贊同,祖宗,趕緊回去吧!
穆絮沒有動。
“請驸馬爺随卑職回長公主府!”
陳大人點頭,驸馬爺出來這麽久,是時候回去了,他的老胳膊老腿再跪再磕下去,他就得提前入土為安了。
穆絮還是沒有動。
“請驸馬爺随卑職回長公主府!”
穆絮依舊沒有動。
“請驸馬爺随卑職回長公主府!”
“......”
陳大人滿目震驚地看着跪在地求驸馬爺回長公主府的侍衛長,本以為會是強行将驸馬爺請回去,沒想到就這點出息???
沒辦法,人家長公主府的人都不敢對驸馬爺怎麽樣,更別說他了。
得,接着磕吧!
“驸馬爺饒命,驸馬爺饒命,驸馬爺饒命!”
“請驸馬爺随卑職回長公主府!”
※※※※※※※※※※※※※※※※※※※※
【劉璞玉(抽泣):mmp,當初要是早知道你會休殿下,我說什麽都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