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作品相關(36)
作品相關 (36)
道:“那在下,願與公主一起赴死。”作為騎士,他要誓死保護主人,但同樣作為騎士,他也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事。
“…納雷……”露伊莎淚水縱橫,她顫抖的伸出手摸着青年剛毅的輪廓,啞聲道:“是為了你啊…我想和你在一起…只要殺掉他們其中一個就好了……”她痛苦的擡頭望了眼臉色深沉的艾斯,繼續哽咽道:“他們我打不過,沒辦法出手…小遠小姐人很好…她很溫柔…我……”
“很溫柔……!”艾斯咬牙切齒道,他的忍耐也終于被這句話打破。一拳打破露伊莎身後的牆壁,憤怒咆哮道:“我的小遠對你的善意…都能成為你下手的理由嗎!?皮埃爾·薩德是我得罪的!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麽事情沖着我來啊!!她只是跟着我而已,憑什麽要受到傷害!!”
小遠有多溫柔…沒有比他更了解……
那個傻女孩,只要別人對她有一點點好,便會掏心挖肺的為人家付出。
她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
想到這居然會成為她被傷害的理由,艾斯的怒火便無法壓抑。她本來早就發現了露伊莎的不對勁,可是他沒有放在心上,反而勸他們不要多想……小遠一直那麽相信他,便真的放下了對露伊莎的戒心……
該死……!!
燒燒果實的能力由于主人的情緒而湧出,衆人能明顯感覺到氣壓變得灼熱起來。見到艾斯腳下的甲板已經被燒成黑色,多瑪連忙忍着被火焰燙傷的痛楚推了推他:“艾斯,你冷靜點,快把果實能力收起來!!”
艾斯深呼一口氣,努力的壓下怒氣收回火焰,他緊皺着眉毛,眉心擠出深邃的弧度,額頭上崩出閃電般的青筋紋路。
或許是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後路了,露伊莎沒有再繼續說謊,而是擦了擦眼淚,道:“薩德其實是惡魔果實的能力者,他雖然很強,卻是個膽小鬼,只敢躲在幕後操縱一切……他是…在你們的世界裏,或許是屬于超人系的果實能力者吧……?”
在你們的世界……?艾斯的眼中閃過不明的情緒,難道她和小遠一樣來自于其他世界嗎?
“他的能力,是将童話故事裏的人物召喚出來,為自己所用……所以,我并不是露伊莎,我叫做奧若拉……”她說着,緊緊地低着頭,不敢去看納雷現在的表情,她打着顫,害怕他的拒絕。
“……為什麽,要假扮成公主?”納雷被動的問道。
“皮埃爾·薩德不喜歡就這麽輕松的讓你死去…他想要給你活下去的希望,再親手抹殺,他喜歡看敵人生不如死的樣子……”露伊莎抽噎着,雙手抓着自己的裙擺,淚不成聲道:“所以…我只是一本小說中的人物…只是一個假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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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像是個觸發點,引出了這個少女的所有不甘,她擡起頭環視着衆人,淚眼模糊的對衆人嘶喊着。
“我的人生…我的父王母後……全都是別人編撰出來供人取樂的故事……憑什麽啊、憑什麽會這樣!!”
“睡美人被詛咒沉睡了一百年…在別人看來只是個笑話!!但是對我來說卻是切切實實的啊!!”
“好孤單…好孤單…一個人睡着,不能動不能說話……嗚…真的好想死掉……”
“我擁有感情,我有喜怒哀樂…也會深深地愛上別人……”
“我喜歡納雷…喜歡和他在一起…我不想就這麽消失…想變成這個世界的人,光明正大的以奧若拉的身份與他一起……”
奧若拉哭着跪倒在納雷面前,她擡起朦胧的雙眸,凝視着他的眼睛,顫聲道:“我不想…離開你啊……”
“公主……”納雷的表情複雜,他看着她脆弱的樣子,心如刀割卻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納雷…艾斯先生……”沒有等到納雷的回應,奧若拉是落地又繼續道:“我很嫉妒小遠小姐啊……”
『他是你的騎士嗎?』
『不,我想做艾斯同學的騎士。』
望着小遠說出這句話之後,她眼中的堅持,和腼腆幸福的笑意。奧若拉心中的一絲黑暗迅速的擴大,趕走了最後的理智,她不顧一切的上前,将手裏的刀子捅進了女孩的身體裏…
那個…一直對她微笑以待的溫柔少女……
“我嫉妒她…可以保護重要的人…而我只能在身後……我只能躲在納雷身後,什麽都不能為他做……”她如此軟弱無力,傾其一生也只能做被保護的那個……而小遠小姐卻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艾斯先生身邊,和他并肩作戰……
明明都是女孩子…明明看起來和她一樣柔弱……為什麽命運那麽不公平……
『不準…動艾…斯……』
她倒下時拼盡全力說出的話,和夾雜着懇求與威脅的眼神,直至如今也令她心寒膽顫。
“……”
艾斯站起身,幾步走到露伊莎面前,冷冷的向下俯視着她。
“我第一次見到小遠的時候,她可比你瘦小多了,一條大點的魚都能将她吓得哭泣。”
奧若拉是西方女孩,又身為公主,無論是體質還是身材,都比作為東方女孩又營養不良的小遠要來的強壯。
“她小心翼翼的學習适應海賊的生活,吃苦受累卻從不抱怨。靠着自己的努力,一點一點的走到現在,人也變得開朗起來。”
她每天都複習到深夜,第二天又會起個大早,讓所有人一睜眼就能聞到飯菜的香味。
“誰天生是強大的呢?在你只會羨慕着別人,做白日夢的時候,小遠在沒日沒夜的努力變強。”
在所有人疲憊休息的時候,小遠還在為他們處理善後,不給自己留下絲毫空隙。無論前一天有多忙,第二天都會精神慢慢的出現在大家面前,将他們的家收拾的一塵不染。
所以……
“什麽都不做的你,根本就沒有嫉妒她的資格…!”
127戰事将起
艾斯說完這些話,便一語不發的俯望着奧若拉,他現在沒有像先前般怒氣外洩,反而異常的平靜。以他的性格來說,只有當生氣到極點的時候,才會有如此反應。
納雷左右為難的護在奧若拉身邊,生怕艾斯會趁機上前擰斷她的脖子。他仰望着艾斯,懇求道:“艾斯先生…請您饒過她好嗎…露、奧若拉公主,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會在威脅之下做出有所偏頗的選擇,也是情非得已……”
“什麽情非得已啊,少給她令人惡心的的嫉妒心找借口了!”在旁邊将事情全部聽進耳裏的馬庫蓋伊怒不可遏的搶先說道,他旁邊的雷卿海賊團船員也跟着熙攘附和。
“傷人者償命!!何況這家夥根本就是故意的!更不值得原諒!”
“真是白眼狼啊,昨天如果不是艾斯出手,你們早就死在海邊了!”
“做下壞事的家夥,總是說自己有多無辜多可憐,說些顧左右而言他的話,是在轉移話題吧!”
“什麽果實能力,童話故事的人物,不會又是在說謊吧!”
“我沒有、我沒有說謊……!!”奧若拉急道,她流着眼淚可憐兮兮道:“我真的是逼不得已的啊…如果不按照薩德的要求做,我和納雷都會死…”
“如果現在換做其他人站在你的角度,也不會做出如此忘恩負義的事情。被威逼不過是給自己的自私加一個冠冕堂皇、又可以自欺欺人,讓你慰藉自己所剩無幾的良心的理由罷了。”多瑪雙臂抱胸依着船幫,冷冷的說着。
奧若拉無地自容,只能懇求的望向那個當初好心收留他們的艾斯,期望他能動一下恻隐之心。
“柔弱的女孩子…?”艾斯重複着納雷的這句話,撇開臉似笑非笑道:“我的小遠,難道就不是女孩子嗎?”
這句話,讓納雷愣在原地,握劍的手也劇烈顫抖了一下。
正在雙方的情況陷入膠着的時候,醫務室的大門在同一時間打開,滿臉疲憊的船醫蒼白着臉走出來,他白色的大衣上沾滿了鮮紅的血跡,身上帶着刺鼻的血腥味,表情也顯得十分糾結煩惱。
“船醫,小遠怎麽樣了。”艾斯立刻扔下奧若拉,抓着船醫的肩膀,緊張道。
“傷口倒是沒關系,只是刀子上的毒藥,是我從來沒見過的。”船醫一臉的懊惱,煩悶道:“那毒藥很奇怪,像是混合了很多物質特性的變異品種,我用了很多方法也沒分析出來。”
艾斯的臉上的血色盡褪,船醫繼續道:“我們先去白胡子海賊團吧,和基爾他們讨論下再作考慮。”
“毒藥……”
艾斯一頓,随即驀地轉身對奧羅拉道:“解藥呢!?”
“啊——!!”奧若拉被面目猙獰的艾斯吓住,砰得一聲跌坐在地板上,雙手環住胳膊顫栗道:“這把刀子,是最初薩德讓我用來刺納雷的…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上面有毒……”
沒有聽完奧若拉的話,艾斯已經情緒失控的擰開門邁進醫務室。他快步的上前走到昏睡的女孩子面前,伸出手抵在她的身子兩邊。現在只有看着她,聽到她微弱的呼吸聲,感受到她還活着,才能讓他平靜下來。
“小遠……”
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艾斯的右手插入她的發絲,溫柔的順着她有些淩亂的劉海。昏睡中的小遠眉心皺起,一絲鮮紅的血滴自她的嘴角流下,滴落在艾斯的手心裏。
“小遠…!!”
艾斯一下子慌了手腳,他顫抖的伸出手擦拭着她嘴角那滴礙眼的紅色血滴,可血液經過擦抹之後非但沒有消失,相反暈開看起來更加恐怖。同時随着他的動作,更多的鮮血也從小遠的嘴角流出來。這幅樣子,更加令艾斯感到惶恐,擦拭的力氣也同樣加大,等到他終于将那礙眼的血跡抹去,小遠的嘴角也被磨蹭的紅腫起來。
一股悶澀的感覺油然而生,艾斯的眼眶微微發熱,他将手離開小遠的嘴角,指尖自懲的陷入掌心中,傳來刺痛的感覺。
“你看…我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還把你弄傷了……”
一直都是如此,在我自認為是對你好的時候,結果卻總是會害你受傷…搞到最後,你每一次受到傷害,幾乎都是因我而起。我本來應該是,最不想傷害你的人啊……
艾斯自嘲的笑笑,每當這種時候,他便覺得什麽火拳艾斯的名聲真是可笑的要死,他連給她擦擦臉這種簡單的小事都做不好。
“你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艾斯說着,輕輕地将她攔腰抱起,朝着門外走去。
此刻,小遠窩在艾斯寬闊的懷裏,她的臉舒服的枕在他的胸膛上,柔軟的發絲不斷的劃着他的皮膚。艾斯能感到,兩個人相貼着的地方不斷的傳來溫暖的熱度,她身上的淡香味和軟嫩的觸感令他的心房有種脹滿的異樣感覺。
他抱着小遠走出醫務室,外面正站着似是等待很久的多瑪,他摸着肩膀上的猴子,嘆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繼續等下去,是要去博斯特王國向薩德要解藥吧?那走吧。”
“多瑪……”
“好歹你打架的時候,也需要有人照應下小姑娘不是嗎?”多瑪僵硬的扯起嘴角笑道。
艾斯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點頭,眼中帶着無言的謝意。
三人在雷卿海賊團驚詫的眼神下,飛快的縱身躍下,跳到艾斯一直挂在下面的小動力船上,加足馬力,奮力的甩開大帆船,朝着博斯特王國的方向返回。
馬庫蓋伊雙手扒着船幫,氣鼓鼓的一拍木板道:“艾斯這也太沖動了,大家都很擔心小遠的情況,但也不能亂來啊。”
“那個白癡,這樣活動小姑娘,可是會加快毒素蔓延的。”船醫翻了個白眼。
“咦!”馬庫蓋伊怵頭,煩惱的跺腳道:“現在要怎麽辦啊!我們趕緊追過去吧!?”
“追什麽啊,帆船的速度當然是比不過艾斯那艘火力艇,他們早就跑到沒影了……”船醫吐了個煙圈,皺眉說道。
“馬庫蓋伊,你們說…艾斯他怎麽了?”
熟悉的男聲從頭頂響起,馬庫蓋伊等人擡頭望去,就見一只泛着藍色光芒的鳳凰盤旋在雷卿海賊團的帆船上空,正耷拉着死鳥眼俯視着他們。在它的身後,還不停撲棱着一只小肥鳥,同樣是淡藍色的羽毛,黃色的頭羽和尾翎,打眼一看,倒有些向鳥媽媽正在訓練兒子學習飛行。
“是……馬爾科?”馬庫蓋伊縮着脖子,試探的問道。
“廢話,除了我還有誰是不死鳥!”馬爾科從天空急速降落,收起羽毛停在甲板上。而他身後的小青春鳥見媽媽栖落了,連忙拍打着小翅膀跟着降落,但由于它圓滾滾的身材作祟,一個重心不穩頭朝下狠狠地摔了下去,還滾了好幾下才暈乎乎的停在馬爾科腳邊。
不死鳥媽媽的眉毛打起死結,一腳将粘着他不放的小青春鳥踹開。
好過分啊!!!
雷卿海賊團的大家憐憫的看着被踹扁的小家夥,用指責的眼神瞪向馬爾科,要知道,虎毒還不死子啊!
“馬爾科隊長…你這是…幾個月沒見,連孩子都會飛了啊……”馬庫蓋伊摸摸自己的大鼻子,讓船醫幫忙看看小家夥受傷沒,才猶豫的上前跟馬爾科說道。
“閉嘴,那不是我兒子。”馬爾科的臉有些發黑,磨着牙狠道。
“哦…那就是女兒了!”
“也不是我女兒!!”接二連三的被夥伴們誤會,晚節不保名聲爛透的馬爾科黑着臉,抓住馬庫蓋伊的衣領道:“你快點給我說正事!!艾斯怎麽了!?小遠又怎麽了!?你們先前失蹤到哪裏去了!!”
由于這個該死的青春鳥,現在整個新世界都知道馬爾科後繼有鳥了,所有人都當他是搞人獸的重口味。海軍那邊的科學家,還專門就果實能力者後代是否能得到部分遺傳,而專門開了一個研究小組。
“哦對!”馬庫蓋伊一拍腦門,焦急的說道:“我們被薩德關在地牢裏,小遠和艾斯救了我們。在回來的途中,小遠被刺傷了,并且刀上有毒,我們的船醫束手無策,艾斯和多瑪帶着她博斯特找薩德要解藥去了!!”
“他居然真的敢對白胡子海賊團的夥伴下手!!”馬爾科怎麽也想不到,薩德會肆無忌憚到這個地步,不然也不會冒險就只讓艾斯、小遠與多瑪三人單獨行動。
“不是的…他是抓了我們之後,才知道我們是白胡子海賊團同盟船的。”馬庫蓋伊苦着臉道:“本來只是争奪一個島的歸屬權,那家夥太過卑鄙了,居然找人扮成島民的樣子招待我們開宴會,結果半路我們就全部喝醉了,被他一并拿下。本來是要取我們性命的,恐怕就是顧忌老爹知道後會發怒,所以才只是将我們藏起來,給自己留下底牌吧。”
馬爾科抓抓頭發,在甲板上來回走動了兩圈,才道:“你們先去追艾斯,我去通知老爹,随後就到!”說完,他化作不死鳥的形态,朝着來時的方向返回。
“媽媽媽媽…”
小青春鳥也撲棱着翅膀,跟在馬爾科屁股後面離開。
128你喜歡被揍嗎
當馬爾科降落在莫比迪克號上的時候,白胡子海賊團還是一派歡歡喜喜的氣氛。
以藏和斯庫拉拿着紙筆互相給對方設計着新的發型,又讨論着最新出品的化妝品。比斯塔将各種花的花瓣擺放在桌子上,和薩奇研究着怎麽搭配可以泡出最美味的花茶。布拉曼克和基爾一言不合再次大打出手,旁邊還圍着一群湊熱鬧加油的人,二番隊的家夥們特地開了賭局,可誰也不願意和佛薩的十五番隊押在一起。哈爾塔正跟着那謬爾學習魚人柔術,卻怎麽都不成樣子。
還不清楚變故的大家享受着清閑的時光,這般安詳的氣氛,讓馬爾科不想打破。他閉了下眼睛,随便拉了一個夥伴問道:“老爹呢?”
“是、是是…是小馬哥和小小馬…啊!老爹喂、喂魚去了。”喝醉酒的希爾赫大着舌頭,結結巴巴的說道。
“魚?”船上什麽時候買觀賞魚了?馬爾科自動忽略某人起得外號,疑惑道。
“小遠屋裏的魚啊,她臨走前托付給愛因斯坦了,可那小子玩忽職守,老爹知道後挺感興趣的,就親自去看看了。”安德烈扶着醉醺醺的希爾赫,微笑着解釋道。
“我知道了,你帶他去醒醒酒吧。”馬爾科掩住鼻子退後一步道。
“喝高高!人家才沒醉呢!”希爾赫不停的扭着身子,搖頭晃腦的對着馬爾科道。
“好啦好啦,我帶你去清理一下。”安德烈耐心的安慰着喝醉了的希爾赫。
看着兩人走進屋子,馬爾科才收回視線,朝着小遠的房間走去。每靠近一步,他的心情便更加沉重了一些。老爹的身體情況逐年惡化,如果不是小遠和艾斯的情況嚴重,他真的很不想打擾他的好心情。
馬爾科肅着臉打開門,就看見屋內身形碩大的老人正半蹲在魚缸前面,手指捏着對他來說太過微型的魚食,眯着眼睛仔細地喂着四條普通的肥青魚。而愛因斯坦站在老爹旁邊雙手環胸,笑嘻嘻的解釋道:“就這幾條啊,傻妞還特地起了名字呢。”
“哦?”白胡子頓,饒有興致的彎起嘴角,道:“那丫頭起得,恐怕是和艾斯有關的昵稱吧。”
“噗哈哈哈!老爹你真了解她!”愛因斯坦笑道前仰後合道:“最肥的叫小艾,死魚眼的是小斯,尾巴比較長的是小小艾,老跟在別的魚屁股後面跑的是小小斯。”
白胡子了然的跟着笑起來,擡起手指敲了敲魚缸的玻璃鏡面,裏面的四條小魚聞聲聚集過來,隔着玻璃蹭着他的手指。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四條便是他當初第一次見到丫頭的時候,送給她的四條青魚。沒曾想那丫頭不僅沒吃,還将它們養得各個膘肥體壯。那個異常惜福的孩子,恐怕是無論價值如何,都将所有人送她的東西珍藏起來吧。
無論是性格直接沖動,吵着要将他送上王座的艾斯。還是溫溫柔柔,壓抑自己的想法迎合他人的小遠。兩個孩子即使表現方法大相徑庭,但本質卻又出奇的相識。因為太過珍惜,所以才變得小心翼翼。
“老爹。”馬爾科輕輕叩動了下門板,提醒屋裏的人,才邁步走進去。
“嗯,是有什麽事了吧。”白胡子将視線從四條魚身上移開,淡道。
“嗯…”馬爾科點點頭,猶豫了下才道:“馬庫蓋伊确實是被薩德囚禁起來了,艾斯他們将他們成功解救了出來。不過…小遠受傷了,而且刀上還有毒……”
老爹放在玻璃上的手指頓住。
愛因斯坦臉色發白,瞪大眼難以置信的顫抖道:“怎麽會?有艾斯在,傻妞怎麽可能會受傷!?”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是被身邊的人偷襲吧……”白胡子悠悠嘆息道。
“那傻妞現在在哪裏?”愛因斯坦焦急道。
說到這個,馬爾科有些頭疼道:“本來是在雷卿海賊團修養來着,但是因為船醫找不到解毒的方法,艾斯和多瑪便帶着她回博斯特王國,找薩德讨要解藥去了。”
“那個沒腦子的死沖動鬼!!”愛因斯坦跺跺腳懊喪道。
“馬爾科,轉舵,我們也去博斯特。”白胡子放下手中的魚食,站起身說道,由于逆着光,他整個的氣勢顯得有些恐怖。愛因斯坦站在他下方,就聽見老爹的語氣有些低沉道:“愛因,好好照顧這些魚,莫要再玩忽職守。不然等那丫頭回來,怕是要傷心吧。”
“老爹……”愛因斯坦颔首,猶豫道:“『控局人』皮埃爾·薩德是王下七武海之一,貿然和他對上,沒問題嗎?”起碼也要做點什麽準備吧?現在莫比迪克號上只有不過幾百人罷了。
回答他的是白胡子令人仰望的高大背影,以及他沉穩有力,霸氣十足的聲音。
“那又如何!”
馬爾科搭上愛因斯坦的肩膀,直視着前方道:“老爹可是白胡子啊。”
作為在這大海之上能與世界政府分庭相抗的四皇,名副其實的世界第一強者,又豈會怕了一群小輩不成。
………
當小遠從昏睡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日落。一天沒有吃什麽東西的她,并沒有覺得饑餓,只是身體木木的,似乎什麽知覺都消失了。沒有力氣睜開眼睛的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察覺到自己正被人抱在懷裏。她身體一僵,待遲鈍的鼻子嗅到熟悉的氣息之後,才放松下來安心休息。
艾斯和多瑪沒有察覺到小遠已經清醒過來,兩個人站在船上,加足馬力的朝着博斯特王國出發。
“艾斯。”站在後面的多瑪突然出聲道。
“嗯?”艾斯疑惑的回頭望向他。
“那個奧若拉,你打算怎麽處理。”多瑪有些擔心,艾斯沒有殺過人,又一貫的心軟,恐怕又會原諒那女人。
“我會殺掉薩德,在小遠恢複之前處理好一切。”艾斯緊了緊手臂,冷聲道。
多瑪了然的颔首,如果奧若拉是薩德的果實能力,那麽能力者死去之後,奧若拉也同樣會死,對于不惜傷害自己救命恩人也要留下來的她來說,便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何況依她所言,即使是一本童話書,也同樣有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那麽等她回到書裏,那身在這個世界的記憶也應該不會消失,到時候怕是要糾結一生了吧。
想到這裏,多瑪有些詫異,略帶驚奇道:“我還以為你會同情原諒那女人呢,沒想到你這次能這麽果斷。就像當初也是和我們游騎士海賊團打的你死我活,結果現在還不是不計前嫌成了朋友。”他最初來到新世界的時候,就是打着挑戰白胡子海賊團的旗幟。
艾斯搖搖頭,望了小遠一眼,道:“那不一樣…你沒有傷害我的夥伴,海賊之間的争鬥也是光明正大。”
“原來是這樣。”多瑪抿起笑容,正色的看着艾斯,認真道:“艾斯,告訴我,老爹究竟有多強?”
“我在他手下,從來沒有撐過五分鐘。”艾斯身上的肌肉僵了一下,有些沮喪失落又夾帶着崇拜向往的笑道。
多瑪閉口沒有接話,他連都艾斯無法戰勝,恐怕連一分鐘也撐不過吧,這便是他們與世界頂點之間的差距。看似接近,其實卻相隔這一個時代淬煉的距離。
“多在莫比迪克號上呆一些日子吧,老爹有時候會耐不住手癢和我們切磋下,很有進益的。”艾斯有些悵然,又輕聲說道:“不過我都是背着小遠和大家切磋,不然她又會擔心了。”
提到小遠,兩個人之間本來有些活躍的氣氛又再次冷了下來。
“才…不擔心呢……”
低若蚊蠅的聲音從艾斯懷裏傳出,艾斯和多瑪欣喜的對視一眼,就見本來正死死的沉睡着的小遠,正半睜着眼睛,嘴角含笑的看着他們。
“小遠!你終于醒過來了啊!”艾斯蹲坐在船上,調整了下姿勢讓她坐起來,激動道。
軟妹子微不可見的點點頭,扯了下嘴角道:“不必瞞着我…老爹是…沒關系的。”
“什麽沒關系?”艾斯有些反應不過來道。
“揍你…沒關系……”小遠虛弱着說道,在看見艾斯的笑容僵在臉上的時候,更是調皮的眯起眼睛。
“噗!”多瑪掩嘴偷笑的轉過頭去,他肩膀上的猴子不斷扯着他的臉頰。
“…真是偏心啊,為什麽老爹就可以揍我啊。”艾斯苦着臉道,從來沒見過老爹在戰鬥中姿态的她,恐怕就一直覺得白胡子是個很溫柔慈祥的父親吧。
“因為艾斯同學…喜歡被老爹揍……”小遠一直認為,對方是老爹的話,是絕對不會真的傷害到艾斯同學的,切磋不過是借機教導他而已。
對于這個偏心眼到極點的軟妹子來說,同樣是使艾斯受傷,對象換成愛因斯坦等人,可是會被她暗暗在心裏記上一筆,然後很久都吃不到味道正常的食物。而對象換成白胡子,就算艾斯被揍的很慘,軟妹子也只會一臉心疼的對老爹說謝謝教導吧。
“我哪有喜歡被揍啊……”艾斯哭笑不得的說道,他只是喜歡挑戰強者,将老爹作為目标罷了。不過,就算是被當成喜歡挨揍也好,小遠能睜開眼睛和他說話,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129惜福
或許是小遠終于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艾斯的表情不在是一派深沉僵硬,臉上終于又恢複了常見的笑意,只是他眼中的擔憂不減反增。但這已足以讓一直提心吊膽的多瑪松一口氣,就算知道艾斯不會傷害夥伴,但沒有表情時的他氣勢恐怖,隐隐透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令見慣了他嬉皮笑臉胡鬧樣子的多瑪,有些難以适應。
小遠的聲音很低很低,如果不是兩個人都會點見聞色,恐怕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麽。她看起來十分疲憊,睫毛一直在顫動着,試圖趕走不斷襲來的睡意,或許是知道艾斯的情緒不對,便一直強打起精神和他說話。
見她這幅樣子,艾斯的心中的悶痛感很重,聲音也變得些許發梗道:“小遠…為什麽一直都對我那麽好呢……”
小遠綻放出溫暖柔和的笑容,她的睫毛再次顫動了下,像是在積攢着體力般深呼了一口氣,不再像之前那般斷斷續續,而是一鼓作氣說出完整的句子道:“我喜歡艾斯同學啊。”
艾斯的瞳孔因這句話而驀然放大,他微微張開唇,卻沒有說出任何回應,明知道小遠口中的喜歡,或許和他的喜歡不同,臉頰卻詭異的染上些許緋色。
小遠見狀伸出手,冰涼的指尖輕輕地點在艾斯溫暖的臉上,她緩緩地垂下眼簾,将頭埋在他的脖頸處道:“…艾斯同學,是第一個說我做的菜好吃的人呢,大家以前都只會要求我做一些改進,或者換菜色…可都沒有人誇獎過我……”
像是回想到了什麽,小遠的手滑下來,聲音微顫道:“…雖然…我學做廚師…并不是為了這些,但是…還是希望可以聽到大家的…鼓勵…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艾斯靜靜地聽着,直到感到脖頸處有些濕潤,才紅着眼睛低下頭,看着少女微笑着流淚的樣子。
“艾斯同學…對小遠笑…說小遠很厲害…說小遠做的東西好吃…小遠真的很開心…和艾斯同學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感到前所未有的開心……”傻姑娘留着幸福的淚水,小聲的依着他耳邊說着。
在沒有遇到艾斯同學之前,對于小遠來說,人生最幸福的時刻,便是母親偶爾的一句口頭上的關懷,或者是…弟弟妹妹出生之前,父親因她的哭泣而駐足的唯一一次擁抱。那便是從前的小遠最珍貴的寶藏,每次難過落淚,以為自己撐不下去的時候,只有回想那些被珍惜過的記憶,才會覺得自己的存在,和為家庭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即使是父母讓她學習廚藝,只是因為弟弟年紀太小,會錯過老師收人的時間,而他們也需要已經快長大的她打工補貼家用,但那也已經足夠了,畢竟無論怎麽說,他們都為她的未來找了一個出路。這份恩情,便值得她抹殺自己的想法來迎合回報他們,所以小遠的過去,便一直是在打工,學習,訓練廚藝,照顧家人中循環度過,沒有一絲分給自己的時間。
莫名其妙的來到偉大航路,在艾斯同學的陪伴下學會适應往日連想都不敢想的生活,那段磨合期雖然艱難,卻每天都過得很快樂。艾斯同學雖然和她一般年紀,卻從來不會像學校裏的男生一樣嫌棄她作弄她。他坦率爽朗,總是笑容可掬,每次看到她傷心低落,便會将錯誤攔在自己身上率先低頭道歉。他沖動魯莽又很是嚣張,但對待夥伴卻很溫柔細心,會常常将她的想法記在心裏。
這些事對于艾斯同學來說,或許只是作為船長和夥伴理所應當做的。但對于小遠而言,那是即使賠上生命去報答也在所不惜的巨大恩惠。老爹說小遠是惜福的孩子,所以在艾斯絞盡腦汁想着怎樣回報小遠的時候,她也同樣在考慮着要如何才能幫他更多。他們兩個,都是永遠無法将別人的付出當做理所應該的人,總是覺得對方一直在照顧自己,卻不知道他們倆在不謀而合的為彼此奉獻。
只記得對方的好,卻忽略了自己的努力,所以這份感情債永遠償還不到盡頭。這樣想想,也确實像大家所說的,他們倆真是一對貨真價實的笨蛋。
“…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艾斯同學…才得…到的……”小遠的聲音逐漸細微,她咬了下唇努力撐着意識,輕蹙着眉道:“能認識艾斯同學…是…最幸福…的事……”
溫熱的水滴垂落到少女的臉頰,她再一次睜開眼睛,就看着少年正擡着臉仰望天空。他的身體再不斷的顫動着,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小遠擡起手,将自己被凍的冰涼的手指貼在他緊抱着她的手背上,感受由他傳來的四季不變熾熱的溫度,才含着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