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是一位幻術師。沒有借助果實能力,使用古代失傳秘技的幻術師。”愛因斯坦嘆道。
“啊…”小遠在一邊攪着手指,深吸口氣道:“我之前也用果實能力探測過她,但是完全無法取得任何信息,只提示有靈魂反應…我還以為是自己能力太弱,或者是附近有海樓石之類屏蔽果實能力的東西,所以沒有說。”
聞言,愛因斯坦攤手望天道:“傻妞的果實能力,對死人是無效的。”
“不…別說了,我剛才什麽都沒聽到!”斯庫拉抱頭蹲在地上捂住耳朵,不願意接受事實。
安德烈皺眉道:“艾斯,現在要怎麽辦……”
“啊?”艾斯猛然驚醒,疑問道:“什、怎麽了?”
安德烈沒有說話,指了指在地上自暴自棄的斯庫拉。
艾斯皺眉,想也沒想的直接一手拉起他道:“想那麽多麻煩死了!我們現在也只是猜測而已,找她問一下不就都知道了嗎!!”
斯庫拉恍然,點頭道:“對…我要去親口問她…”
愛因斯坦動了下嘴角,說道:“那就走呗。”
斯庫拉指了指祭壇後面的牆壁道:“直接破開這面牆就可以!裏面是相通的!”說完,他推開艾斯,從懷中掏出一把豎琴,輕輕撥動着。
一段簡單的音樂,卻富含着強大的能量,音波所向之處的石塊在接觸聲波的瞬間龜裂倒塌。
“……”衆人木然。
愛因斯坦面色蒼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幸好剛才沒說更過分的話!不然自己這小身軀得碎成肉餡了!
艾斯和希爾赫雙眼放光,鼓掌好評道:“這招太帥了!魚兄你加入我們吧!”
“誰是魚兄啊混蛋!!人家叫斯庫拉!”斯庫拉比着中指道。
Advertisement
“哦…斯庫拉加入我們吧!”艾斯興沖沖道。
“不要…我要和媽媽去她的老家隐居。”斯庫拉低下頭,略顯遺憾道。
“別這麽快決定嘛,我會和你媽媽商量的!到時候跟我們出海好了!”
艾斯并沒有因他的拒絕而不悅,反而笑着建議,斯庫拉頓時語塞。
安德烈上前拍着他的肩膀,摸摸下巴道:“我很好奇海妖和人類的身體有什麽不一樣的,上船之後能給我研究一下嗎,一管血一片鱗也行啊。”
愛因斯坦聞言,立刻湊過去神秘兮兮的附耳道:“順便幫他做個變性手術吧…”
“我都聽到了!還有上船的事八字還沒一撇的!你們怎麽就這麽理所當然的料定我會入夥啊!!”斯庫拉兇狠的瞪開愛因斯坦。
希爾赫上前,嘆息的安慰道:“想開點吧,無謂掙紮是沒用的。”大家都是過來人,艾斯那家夥的腦袋會自動屏蔽,完全不接受拒絕。
說完,兩人一起轉頭望向艾斯自信篤定的笑臉。
“看吧。”希爾赫聳肩,斯庫拉無力。
“話說有海妖先生在的話,船上就不會缺魚吃了吧!”小遠向往道,軟妹子自覺将海妖代入成海鮮的頭頭,一揮手就能召喚出千萬蝦兵蟹将獻身的那種。
“我是海妖和魚有個什麽關系!少把人家和那種腥臊的水栖生物混在一起。還有你個大女人居然有這麽懶惰想法!居然讓男子來捕獵,害不害臊啊!這麽沒用将來誰家少男願意嫁你!”斯庫拉掐着小蠻腰嚴肅的痛斥道。
“……”衆人面癱狀。
等、等等!剛才那句話似乎有點不對勁!
“……qaq”小遠傷心的看向艾斯少男,後者呆然。
“咳咳。”愛因斯坦在這時輕咳一聲道:“…我以前聽說,海妖是母系氏族,女尊男卑。女性海妖比男性海妖健壯粗犷是主要勞動生産力,而男性海妖比女性更加貌美,性格也溫柔細致,一般嫁人後便在家烹調縫紉洗衣帶孩子,鮮少抛頭露面……”也就是說被人類帶大的斯庫拉已經很正常了。
“溫柔細致…”個屁啊。希爾赫指指被聲波炸開的岩壁。
小遠妹子則神情一怔,了悟道,雙手握拳點頭:“我會努力做一個可以讓少男托付終身的好女人的!”
幾人聞言一起轉頭看向船長少男,愛因斯坦還特地拿出一張肌肉女壯士的照片指了指。
艾斯見到後立即虎軀一震,摸電門般搖頭晃腦道:“小遠這樣就很好!千萬不用改變了!!”
59牛角尖
斯庫拉對難得精神起來的小遠點頭贊揚道:“這才對嘛,堂堂七尺女兒身,自當頂天立地,怎麽能像個小男人似地扭捏作态…唔!!”
希爾赫和安德烈動作一致的堵住斯庫拉的嘴,愛因斯坦在前面猛踹他下盤,怒道:“閉嘴啊!你小子難道不知道偉大航路上妹子是稀缺資源,軟妹子更是稀缺中的瀕危物種!好好的軟妹子不要你偏偏喜歡女壯士!!有沒有搞錯啊!!”到了新世界能活下來的妹子都是漢子中的漢子!咱海賊團這個尚沒變異的得重點保護啊!
“唔唔——!”不要在踹了!嫁不出去了!斯庫拉疼的支不起身。
小遠為難的将視線在斯庫拉和艾斯中間游弋,垂眉道:“我很想變強的…”她的能力很雞肋,打敗一個泥人都顯得如此長費力。對即将到達新世界的他們而言,自己會是最大的弱點。
艾斯側過身,收回停留在在鬥毆三人組身上的視線,輕輕的推了下帽子,看着低頭扭着衣角沉默不語的軟妹子。右手擡起放在她頭頂摩擦了下,他道:“不安嗎…”
“艾斯…?”
“其實我也一樣啊…面對未知未來的恐慌迷茫,在這點上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但正因為如此,才更有冒險的價值啊…”他擡起臉,看着四周密不透風的岩壁,與黑暗中搖曳着昏暗光芒的蠟燭,笑道:“面臨狂風暴雨時的恐懼,待雨過天晴後會加倍歡喜…我們不是已經經歷過很多嗎。所以…與其懷疑自己,不如就這樣努力走下去吧。”
“…嗯。”小遠點頭,臉頰被燭光照射的有些紅撲撲。
艾斯忍不住彎下身捏了捏她圓圓的臉蛋,眉眼彎彎道:“希望變強的可不只是你一個人,有大家在呢。小妮子還老說我鑽牛角尖,自己不也是一樣…”
“痛痛痛…”小遠退後幾步離開艾斯,揉着臉頰道:“我們鑽牛角尖的方向不一樣啊…”她自卑是因為本身很弱,但是他的自卑很奇怪啊,明明強大的像超人一樣,還老害怕大家會抛棄他。
不過假如艾斯同學一直都是先前那副全能的樣子,反而容易和夥伴們産生間隙。先前他太完美了簡直什麽都會,事事包辦一人獨攬,夥伴會認為他高不可攀,甚至當做一個偶像來崇拜。
可船長畢竟是人不是神,他不适合被當做信仰。假如某天一旦無往不利的他出了意外,海賊團也會跟着士氣大跌土崩瓦解,一直跟在船長身後而不是并肩作戰的人,他們連拼搏的勇氣都沒有。只有夥伴間适當的依賴信任,才能讓大家感受到每個人的存在價值,一起成長團隊合作的海賊團才有可持續發展的未來。
幸好…現在的艾斯同學改變了…小遠暗暗地松了口氣。
艾斯并不知道小遠心裏想的什麽,他笑着舒展身子道:“誰敢嫌棄我的廚師啊,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們先解決這裏的事情吧。”他轉身對着捂着下盤打顫的斯庫拉以及圍觀的愛因斯坦、希爾赫和安德烈等人揮了揮手道:“我們要出發喽了!等等再玩吧。”
“誰玩了!我們可是在幹造福世界海賊的正事。”愛因斯坦恬着臉道。
“剛才應該換我踹啊,你那小腿沒力度。”希爾赫可惜道。
安德烈走到斯庫拉身邊,秉着船醫的職業道德,關心的問道:“需要不要來點止痛藥什麽的…”
“走開…”丫明明也是幫兇,裝什麽好人!
安德烈拿着藥的手一晃,沮喪道:“太可惜了,本來還想着你現在還沒加入,趁機掙錢零用錢呢…”
“……”
這個海賊團的每個人都有強大的歪樓天賦,無論什麽樣正經嚴肅的話題最後都會被帶開。斯庫拉決定從現在開始一句話不說,看你們怎麽接茬吐槽。
于是沒了吐槽點的幾人,終于收回視線,全力往前面進發。幾人跳進斯庫拉剛才打開的坑洞,發現四周還是牆壁,艾斯大手一揮道:“繼續拆!”
得了指令,幾人開始輪番出招鑿牆,隐藏在暗處的生魂果實能力者不愧是個一個強者,他非常謹慎,在幾人連着破壞了七八層牆壁之後,依然沒有打通。艾斯握緊拳頭憤怒道:“這個狡猾的家夥!藏的挺嚴嘛!”
“是啊!我們繼續鑿就不信見不到他!”希爾赫跟着義憤填膺道。
斯庫拉見兩人這麽賣力,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們休息一會兒吧,剩下的交給我了。”
“說什麽見外的話,大家都是夥伴嘛!”希爾赫擺手道。
“希爾赫醬…”斯庫拉感動。
“斯庫拉君…”
“你們在幹什麽啊!!”
站在後面斜邊角處的愛因斯坦忍不住吼道。
“找到通往某人藏身之處的位置啊!”艾斯道。
愛因斯坦捂臉扶額,安德烈笑而不語,小遠尴尬的指了指艾斯等人看不到的最右邊道:“…其實,當你們破開第二層牆壁的時候,這裏就出現密道了。”不過他們根本沒有轉頭查看,就一股腦幹勁十足的瘋狂鑿牆。
“……”衆默。
“靠!你們不早說!!”希爾赫暴跳如雷。
愛因斯坦吹着口哨痞子狀望天,安德烈繼續笑而不語,和平大使小遠苦笑道:“我以為前面有東西…”
解除了烏龍,衆人方尴尬的往正确的密道走去,有了前車之鑒,這次的艾斯等人開始仔細的檢查四周。這地洞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是海妖一族世世代代族民的長眠之地,平時只有逢年過節和辦喪事才會開啓。
“…這都是石壁鑿開的啊,古人真是睿智。”對于海賊世界的人來說,要毀掉一塊石頭很容易。但從中間挖洞,還弄的方方正正整齊一致卻非常難。
聽到愛因斯坦在誇獎自己的民族,斯庫拉略帶驕傲道:“我們一族一直是與世隔絕,所以也沒有被世界政府盯上,如果不是百年前來了那麽個家夥…”
愛因斯坦停下腳步,詫異道:“你說百年前?不是2o多年前嗎?”
斯庫拉回望他,疑惑道:“不是啊,那個家夥百年前就隐藏在這島上了。”
60幸福的家夥
愛因斯坦傻眼,他難以置信道:“隐藏了百年!?那為什麽之前沒有出手,到2o年前才…”
“不知道。”斯庫拉搖搖頭。
安德烈假設道:“恐怕是之前沒有足夠的力量吧。”
愛因斯坦深思道:“也只能先這麽猜測了。”
幾人再次壓下這個話題,繼續往裏面深入,連着走了半個小時,待到希爾赫快崩潰的時候,終于在不遠處發現了亮光。
“到了!我們終于道了!這應該就是神隐祭壇了!那家夥八成就在這裏!”斯庫拉興奮的往前跑去。
“神隐祭壇是什麽啊!”愛因斯坦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追着喊道。
“是這個島內的最中心!”斯庫拉回道。
所謂的神隐祭壇,是原來的海妖一族長老們才可以踏入的禁地。它是位于地底空間最中心的一片巨大空地,成圓形狀,平均在四面開鑿了6個通道,通往不同的幾個出口。因為包括斯庫拉在內沒有人知道正确的開門方法,只能毀掉魂珠後強行破開石壁闖了進來。
艾斯等人跳下臺階,下落到地底神壇的大理石上,感嘆道:“真大啊…”
“這些石頭究竟是怎麽運來的…”愛因斯坦研究者。
小遠吸吸鼻子,雙眼一亮道:“有糧食和酒的香味!”
“哪裏哪裏!?”艾斯興奮的四處張望。
斯庫拉內心複雜的打量着這座宏偉的地下寶殿,聽聞小遠的話,解釋道:“神隐祭壇也是我的祖先們,為後人躲避災難而建造的。考慮到如果有一天遇到強敵,可以藏到這裏,裏面儲存的食物足夠全族吃上十年…”他感嘆着,又自嘲的笑笑:“可是…祖先沒有想到,敵人居然在潛伏了數十年後,抽出我們族民的靈魂,讓他們自相殘殺而滅絕…這間為庇護後代而修建的神壇,卻成了敵人的藏身之所…”
艾斯和小遠略感愧疚閉上嘴面面相觑。
斯庫拉伸手捂住眼睛。
那個人沒辦法一下子抽出全部海妖的靈魂,他只是控制着大家互相殘殺。面對像自己揮刀的愛人、父母、朋友…甚至是親生子女,有很多族民選擇毫不抵抗的赴死。
而那些被操縱的人,本身就已經死掉的…只是肉體暫時沒有腐爛還可以借用而已。等整個海妖島上沒有任何一個活人,那個隐藏在暗處的人才悄然出現,收走所有人的靈魂,将他們碾壓在一起,變成了造就出銅牆鐵壁的魂珠。這些事…藏在一件密室的他親眼所見。
斯庫拉也确實是個命不該絕的孩子,年幼的他正巧被父母藏在了一間放置着大量食物的屋子裏,這間密室不僅有很多米糧,同樣也存放着不少海妖可食用的海鹽,這意外的巧合,讓他幸免于難逃過一劫。
沒有繼續在提到這些傷心的話題,愛因斯坦指着祭壇中心道:“看!有人!”
那是一個巨大的泛着紫色光芒的淺白色薄膜,和之前阻隔小遠與艾斯的薄膜感覺十分相似,裏面漂浮着白霧,隐隐可見其中模糊的人影。
艾斯立刻怒道:“找到你這家夥了!!”
而斯庫拉直接抽出愛因斯坦的刀子用別人望塵莫及的速度跑過去,拼盡全力砍在那薄膜上。刀刃與薄膜相交的同時炸開刺眼紫色光芒,将斯庫拉重重的彈開在地。
“斯庫拉!”
“我沒事…”斯庫塔顫抖着身子起身,咬牙道:“很痛…就算隔着刀子,也能感覺到靈魂被撕裂的痛苦。那個防護罩…根本就是用人類的靈魂建造的……”
衆人倒抽一口氣,艾斯獨自走上前伸出手,小遠立即拉住他急道:“艾斯同學!不要沖動!”
艾斯的腳步頓了頓,最後還是妥協的放下手,改為蹲□往裏面探看。
沒曾想,這一瞧還真讓他發現真相。艾斯瞪大眼睛驚呼道:“大家快過來,裏面的家夥是不是已經…”
幾人快速聚過去,隔着薄膜屏息往裏面窺探。待層層雲霧飄散過後,暴露在大家面前的豁然是一具早已被風幹了的恐怖幹屍。他半身狼狽的趴在地板上面容猙獰,嘴巴大張帶着顯而易見的不甘。後方的右手臂抵着地板仿佛正在使力,而另一只手臂向前伸着,五指大張像是想拉住什麽…
這就是…大家追尋那麽久的敵人?
斯庫拉手中的刀子砰然落地,全身的力氣一松,跪倒在光滑的地板上。
“斯…斯庫拉…”
“開什麽玩笑!!我連報仇也做不到了嗎!!可惡可惡可惡啊!!”
斯庫拉發瘋似地用力捶打着地面,他不甘心的咆哮哭喊着。心心念念着的複仇,到最後居然是一場空…所謂的恐怖敵人輸給了時光,先一步帶着不甘死去了。那他犯下的罪行就只能這麽算了嗎!!?
斯庫拉站起身往幹屍沖去,艾斯立即上前壓制住其雙臂,他使勁掙紮向前怒吼着:“還給我!!把我爸爸媽媽的命還給我!!把我全族的命還給我!!還給我啊你這狗x的玩意兒!!”
“斯庫拉…不要在靠近了!會被傷到的!!”艾斯使勁的鉗住他胡亂揮舞,大聲道。
“傷就傷了!爸爸媽媽為什麽要救我啊!為什麽只有我沒有死啊——!!”如果沒有養母的發現,他就只能呆在那狹小的密室裏,日複一日的對着牆壁發呆…獨自一個人在滅族的噩夢中徘徊……
“啪——!!”
使勁一拖,艾斯将斯庫拉狠狠地摔在地面上,大理石的地板發出駭人的悶響聲。
圍觀的人頓時啞然。
“閉嘴!我不準你亵渎…母愛!!”艾斯暴怒喊道。
斯庫拉吐出一口鮮血,呆呆的看着突然發飙起來的艾斯。
他拽起斯庫拉的衣領,雙目發紅惡狠狠道“…給我好好的活下去,你再說一次死字,我就揍你一次,說兩次我就揍你兩次,說無數次我就天天揍你!!”
“憑什麽…”斯庫拉底氣不足的道。
“憑我是艾斯!!…背負着母親的愛意而活着的幸福家夥!我絕不準你說這種任性的蠢話!”
有過和爸爸媽媽相處的歲月,在祝福中長大……你明明是,多麽幸福的家夥啊!!
61我還想見你一面
“況且,你還有一個可以複仇的目标…”
艾斯的拳頭砸在斯庫拉身後的大理石上,他低着頭,帽子已經因為先前的動作掉落在一旁,略長的黑發下垂形成一道陰影,遮去他現在的表情。
…而我的敵人是誰?
是誰讓我的父親在母親臨盆将即時離開,是誰在刑場結束了他的生命,又是誰将我定為必須抹殺的原罪…是海軍?是新時代?還是整個世界……
吶…我…被生下來真的好嗎?回答我啊…
…爸爸。
艾斯苦澀的輕扯嘴角,沉默的抽回拳頭,起身撿回自己的帽子重新扣到頭上。再一次面相衆人的時候,已經将方才外洩的情緒收斂的一幹二淨。他低頭歉疚道:“對不起…”
斯庫拉機械的搖了搖頭。
“砰——!!”
又是一聲爆破響起,霎時間打破了這裏的詭異氣氛,讓衆人緊張的同時也暗自松了口氣。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傳出噠噠噠的清脆聲音,苗條妩媚的身影從另一條入口慢條斯理的走過來,頭上的翼形發飾即使是在陰暗的大殿也閃着銀白的光芒。依舊是方才衆人見到的那身細紋緊身灰旗袍,妩媚的波浪長發這時卻被挽在了頭上。
斯庫拉的養母…?還是是海賊…『假象』的塞壬·莎美奈。
“媽媽……?”斯庫拉站起身無措道,因為愛因斯坦之前的話,他有些不知要如何面對她。
莎美奈聞聲望來,對斯庫拉揚起溫柔的笑容,瞬間柔化了她略帶戾氣的五官。
“斯庫拉,那個可不是你的敵人啊…”她說着,目光悲涼的望着身在靈魂結界中的幹屍,一步步的向前走過去。
“你怎麽知道這個不是敵人。”愛因斯坦縮在艾斯身後道。
“呵呵。”莎美奈掩嘴微笑,靠近那薄膜語氣平淡道:“因為…”
她伸出手,在衆人的驚呼中将機械義肢伸進去,剎那被充滿靈魂力量的防壁反噬,整條胳膊被炸的粉碎…
“媽媽!”
斯庫拉擡步上前卻被愛因斯坦拉住,他不解的回頭,愛因斯坦指了指下方…
莎美奈趴倒在地上,而那被炸掉的整個肩膀并沒有流出一滴血液,她的身下只有一塊塊凝固的黃土以及炸的不成樣子的合金義肢…
“…媽…媽。”斯庫拉的臉頓時失去了血色,顫抖道。
妩媚的女人靜默着站起身,臉上留下一道不知是真假的淚水,她語帶沙啞的笑着。
“因為…這家夥是我的丈夫啊…”
斯庫拉愣在原地。
“這人類的樣子…這眼淚…這體溫…全都是假的,全都是我用幻術制造的假象。”
只有在感到還有眼淚流出的時候,我才認為自己…是真實存在着。
我不能死啊…
我還想見你一面。
*****
在距今二十多年前,哥爾·d·羅傑成為海賊王的那年。
在偉大航路數以萬計的海賊團中,他們只是小有名氣的一個。他們的船長是被稱為『笑面虎』的蘇裏·d·埃索倫,在羅傑成為海賊王的那一年,也是他人生中最輝煌的一年。
他迎娶了在新世界以美豔聞名的高嶺之花——音樂家『假象』的塞壬·莎美奈。
“羅傑那家夥真是狡猾啊,趁着我老婆剛剛坐胎還不穩,居然找到了one piece。”埃索倫坐在沙發上撓着下巴,雖語帶幽怨卻滿面笑容。
莎美奈悄然走過來,抽走他手裏的報紙,故作生氣道:“怎麽?後悔了?”
“沒沒沒!”埃索倫搖頭笑着:“對我來說大秘寶遠沒有我的妻兒來的重要。”
莎美奈坐在他身邊,輕輕地撫摸着小腹道:“三個月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啓程去海妖島了吧。”
埃索倫俯□子,眯起眼睛幸福的摸了摸妻子的肚子,柔聲道:“嗯…就讓寶寶在和平美麗的海妖島降生吧,那可是連羅傑都沒有到過的地方啊。”
莎美奈粲然颔首。
沉醉于幸福中的兩人不會想到,和平又美麗地方也可能是通往泥犁地獄的假象…
………
數日後埃索倫海賊團一共四十七位成員,啓程前往傳說中的海妖島,途中他們先是遭遇了恐怖的連環水龍卷,又誤入了海王類巢穴,最後僅僅有十幾位船員活了下來。僥幸上岸之後迎接他們的,卻是更恐怖的陷阱…
d意志者的靈魂啊…那對使用生魂果實的人來說是多麽有誘惑力的能量源。一連串的襲擊後,精疲力竭的埃索倫被從泥土中出現的手臂帶入海妖島的神隐祭壇,而莎美奈等幸存下來的人,則躲入了灑滿了鹽的密道內。
隐藏在幕後的「某人」将埃索倫困在地下宮殿裏,這個最自由的海賊被殘忍的撕去雙翼只能被迫停留在方寸之間。
他無法穿過那以靈魂築起的屏障,每日只能在痛苦與懊悔中度日,而他憤怒不甘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對于「某人」來說那只是更強大的能源罷啦。
這陰暗冰冷的地底沒有水、沒有食物、沒有陽光,筋疲力盡的埃索倫逐漸失去了反抗的力氣與意志。直到在生命的最後一日,感覺到大限将至的他瘋狂的撞擊着結界,直到再也爬不起來。
“…求求你,求求你,讓我見見我的莎美奈好不好。”
憤怒與仇恨已經全部被消磨殆盡,驕傲的海賊低下了頭,趴在地上卑微的哭喊着。
“要我的命你就拿去好了…我就只有這一個要求…求求你…求求你了……”
金色的燦爛發絲在也沒有昔日燦爛的光澤,清澈溫柔的海藍色眼睛也失去了焦距,高大的身體只剩下緊貼着骨頭的薄皮。
“求求你啊…嗚…嗚嗚…”
外面還有我的妻子、夥伴…以及我期待已久,即将降生的孩子。
我還沒有看到寶寶降生,我還沒有為他決定名字…
我還答應過莎美奈,要好好的活着…
英俊的青年淚水滿面的不甘嘶吼着,這是埃索倫生命最後的一次回光,他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的伸出手臂——
“莎…美…奈…”
我不想死啊…
我還想見你一面。
62母與子
埃索倫臨死前執念最強的靈魂,如此便被某人輕而易舉的收入囊中。
吞掉了傳說的d意志者,即使只有他一個便遠遠的超過了某人近百年來收集到的力量。某人也因此變得更加貪婪,利用埃索倫的靈魂力量收割了半數海妖島島民的生命,又令他們上演了一出自相殘殺的好戲。也在這時,幼年的斯庫拉被父母用厚厚的棉衣包裹起來,放到了食物儲存室裏。
“斯庫拉…如果有一日你能逃出這裏。就忘掉爸爸媽媽好好的活下去吧,永永遠遠的忘記這地方…”
年輕的父母依依不舍的将年僅四歲的斯庫拉留下,盡量的逃到與這裏相隔很遠的地方,或許徒勞無功但仍舊拼命掩護着他們幼小的孩子。
莎美奈等人藏在地道裏緊鎖着石門,親眼見證了這場殺戮,卻只能龜縮于這裏見死不救。看着夥伴們自責愧疚的樣子,莎美奈沉默着覆上肚子。
大家…對不起…
…………
莎美奈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地道裏的食物也漸漸沒有了,大人可以省吃儉用,但是孕婦不可以。于是一個個夥伴們離開了地道,去為身體虛弱的母子倆尋找食物,然後…
一個、兩個、五個、十個……夥伴全部失去蹤影,再也沒能回來。
空蕩黑暗的地道裏,最終只剩下莎美奈和肚子裏的孩子,她忍受着孤獨寂寞與良心的苛責,依舊努力的活着。
“埃索倫…你在哪裏啊…”
美麗的音樂家依着牆壁,孤獨無依的哭泣着,她可以感覺到,丈夫似乎便在這牆壁後面,可是她進不去,他也出不來。
“大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她無助的拍打着牆壁,可以彈奏出美妙樂曲的蔥白食指用力的劃着,武裝色的氣息纏繞在指尖,給岩壁留下了一道道野獸般深刻的抓痕。漸漸地…她再也沒有力氣可以聚集起武裝色…
于是漂亮的指尖不見了…十個指頭被生生磨去了皮肉指甲…如此日複一日的…直到小腹傳來輕微的抽疼,脆弱的女人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是一位母親…
為了尚在腹中的小生命,莎美奈拖着虛弱的身子,出外尋找可以吃的東西。她小心翼翼的游走在海妖島上,可哪怕使用幻術做屏障,還是被隐藏在深處的人找到了。
看到那個熟悉的,曾經帶走了丈夫的黑色泥土手出現,她慌忙的護住小腹狼狽的逃跑着,可是無論她逃到哪裏都會被截住,最終…她感覺到一雙手臂勒緊了她的脖子,她的靈魂被殘忍的抽離身體。
手的主人将她放到一個充滿着狂躁靈魂的地方。在那裏她忘記了丈夫,忘記了夥伴,忘記了一切…但是她卻能感覺到,身側總有一個溫暖的靈魂在陪伴撫慰着她,讓她像其他靈魂一樣變得只剩下仇恨。
她和他互相相偎在一起,度過不知多少歲月。他逐漸的強大起來,直到有一日,他拼盡全力,将她從那個全都是負面靈魂的地方推擠了出來……
那時,莎美奈第一次聽到了,來自那個靈魂的聲音。
『媽媽…我想出生……』
………
被奪走的記憶重新回到腦中,莎美奈終于想到了…今天本應該是那孩子十月期滿出生的日子。
可是…
『就讓寶寶在和平美麗的海妖島降生吧,那可是連羅傑都沒有到過的地方啊。』
丈夫的溫柔笑語還仿若昨日,可她現在什麽都失去了…
相愛的丈夫,可靠的夥伴、乖巧的孩子…
還給我…
還給我…還給我…
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你還給我啊——!!
脆弱的靈魂在仇恨中變得強大起來,莎美奈從被「某人」操縱的靈魂手中,搶走了一具泥人的身體。
有了可以活動的容器之後,她首先找到了自己已經腐爛掉的肉身,拿走了頭發上的可以釋放出幻術的銀翼發飾。她将這具泥塑的身體用假象掩蓋,變回她原有的美麗姿态,又從一具海妖的骷髅上,找到了兩只鋒利的合金義肢換上。
做好一切之後…她直覺感到「某人」可能已經發現了她的逃脫,正向這裏接近。于是,她再次躲回了之前與夥伴們一起藏身的山洞,并且用義肢拿起鹽将所有有空缺的地方填上,自己躲在被海鹽圈起的地道中,等待着可以複仇的時機。
那之後過了幾個月,她發現了一間密室,裏面躲藏着一個孩子,當她打開門的時候,那個幼小的身影撲進她懷裏…
『媽媽,你來接我了嗎?』
………
“…後來我就收養了斯庫拉,教他寫字、傳授他樂理…看着他一點點的長大成人。”
女人的溫柔聲音,仿佛能将現在與過去相連起來。
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完畢,莎美奈的表情十分淡然,聲音也沒有一絲起伏,平靜到詭異。
艾斯拉扯了下帽子,将一切表情隐藏起來。他的右手擡起放在小遠的頭頂,安撫着淚不成聲的軟妹子。
安德烈低頭沉默,愛因斯坦面無表情的琢磨着什麽,斯庫拉坐倒在地上一臉無措。
而希爾赫…
“哎呀媽啊,這也太感人了。”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嗚咽着,哭的比當事人還凄慘。
…整個悲傷的氣氛全讓這小子破壞了有木有!!
“我可以問你問題嗎?”愛因斯坦道,他從來不是一個被感性支配理性的人,有疑點肯定會說出來。
“嗯。”莎美奈點頭。
“為什麽我們上這島沒有被攻擊呢?”
“因為這些年以來,我幾乎将島上的大多地方都灑滿了海鹽。”斯庫拉代替道。
莎美奈補充:“其實從十多年前開始,「某人」的力量便在減弱了,島上的泥人數量減少,能力也普遍不強。而他…甚至再也沒有親自出現過。”
“居然是這樣嗎…”愛因斯坦嘆道:“那我們還算走運了。”
此話一出,希爾赫立刻瞪向他,甩着鼻涕道:“你這個冷酷無情鐵石心腸的壞蛋,我吐豔你!吐豔!”
“什麽吐豔,是讨厭吧,給我把舌頭屢直了說人話。”愛因斯坦怒視道。
“再也不和你好了…”
“你什麽時候和我好過了!!”
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再這種重要的時刻歪樓啊!!
63軟妹VS艾斯
莎美奈繞過所有人悄然向結界靠近,她就宛如二十多年前一樣,巧笑嫣然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