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靳卓風作息非常規律,一般早上七點鐘就自然醒了,如果頭一天很累,他或許會再睡個回籠覺。
但不管睡不睡回籠覺,他基本都會在七點的時候醒一次。
昨天他拍了一天雜志,說實話還是有點累的,但醒來看到陸言的消息以後,他就感覺不困了。
尤其是陸言說要給他做早飯,別說疲倦了,他興奮地恨不得起來做幾個俯卧撐。
以至于,當陸言端着煮好的面條來敲靳卓風家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男人穿着一身整整齊齊的灰色西裝,裏頭的白襯衣一絲不茍的将扣子系上了最上頭。頭發提前吹過,該蓬松的地方蓬松,該趴軟的地方趴軟。高挺的鼻梁上又架上了那副騷包的金絲邊框的眼鏡,整個人就像從漫畫裏走出來的禁欲的斯文敗類。
看見陸言,靳卓風唇角彎起,露出一個微笑,他像是刻意壓低了聲線,用聽着讓人耳朵發癢的聲音說:“早。”
陸言微張着嘴巴将面前的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問道:“靳老板,你待會兒要去參加什麽活動嗎?”
“不啊。”靳卓風記得陸言今天也沒什麽事,還以為他是要約自己幹什麽,特地解釋道:“我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安排。”
“那你吃個早飯,有必要穿着這樣嗎?”
陸言心裏咂舌,直呼好家夥,要像靳卓風這樣在家都要折騰成出去拍雜志的模樣才能成為影帝嗎?
怪不得他到現在還不是影帝。
靳卓風笑容一僵。
這是什麽語氣?他穿成這樣是為了誰?
在觸到陸言又疑惑又敬佩的眼神後,靳卓風心裏認命般的輕嘆了一聲。
算了算了,看在陸言是個直男的份兒上,他不計較對方的不解風情。
靳卓風讓人進來,待兩人在餐桌旁邊落座後,他問:“你怎麽忽然想起來給我做飯了?”
陸言擡眼,對上靳卓風的眼睛。
他盯着那雙好看的眼睛看了幾秒,露出一個笑,“沒什麽,就是想。如果非要說出個理由,你就當我是個敬愛老板的好員工吧。”
陸言不是面癱,他經常會笑,但他有過鏡頭跟前的營業式笑容,對着讨厭的人的冷笑,一切盡在掌握的傲慢的笑,鮮少有像現在一樣的發自內心的只因為開心而笑。
上一次見到他這樣的笑容,還是在《高智商天才》錄制現場,見了一次,靳卓風血槽空了一半。
這回再見,靳卓風感覺自己的血槽又空了一大半,馬上就沒了。
靳卓風挑起面條往嘴裏送,吃了兩口,他又忍不住彎起嘴角,低下頭偷笑。
小朋友知道主動示好了,不錯,是個好的開始。
時間很快到了一周後,第二期《活下去、逃出去》開始錄制。
這次的錄制地點依舊在一間提前布置好的大公寓,不過與上次不同,嘉賓們沒有在錄制前先進去踩點,而是在公寓外将背景和規則念完,才蒙着眼睛進去。
直播開始,為了避免粉絲說節目專門捧陸言,這次節目正式開始前的背景和規則換了個人,由簡琦來念。
六位嘉賓打過招呼後,簡琦對着鏡頭說:“《活下去、逃出去》的觀衆朋友們大家晚上好,我是簡琦,接下來将由我來給各位講解本期節目的故事背景和規則。”
“在七年前的龍川高中,有這樣一個小團體,小團體有七個人,他們分別是小盛、小孫、小劉、小樂、小陸、小簡和小李。”
“沒錯,這一串名字的前六個人就是我們。”
“小團體七人關系非常好,但畢業以後,大家有了各自的學業和事業,各奔東西,漸漸也就不聯系了。”
“然而,就在七年後的某一天,小團體六人都收到了小李發來的求助短信。短信說:救命!我是個正常人,可是卻被當成精神病抓到了呵呵噠精神病院,我出不去了,快來救我!”
“小團體六人都是重情重義的好人,收到短信之後,他們互相商量了一下,毫不猶豫的來到了這‘精神病院’,準備将他們的小夥伴小李救出去。”
“可是,當六人踏進‘精神病院’之後,卻忽然失去了意識。等他們再醒來之後,他們發現自己被分開,各自關進了病房。
“并且關着他們的病房上了鎖,他們出不去了。”
【蕪湖,精神病院,有點帶感哦】
【正常人被關進精神病院怎麽出來,這是個值得探讨的問題】【啊啊啊啊啊簡琦哥哥好帥!哥哥聲音好好聽!我人沒了!】簡琦頓了下,接着開始念任務:“本期節目的任務跟上期節目差不多,我們需要探索出這間‘精神病院’中隐藏的秘密,也就是劇情線,并成功逃離‘精神病院’。”
“據導演所說,這期節目也會有NPC,但這次的NPC沒有上次的女鬼那麽厲害,嘉賓碰上NPC不會OUT,暫時OUT也不會。但到底怎麽樣,還是讓我們接着往下看。”
“因為我們一進‘精神病院’就被藥物給迷暈了,并沒有看到‘精神病院’的全貌,所以我們現在要蒙起眼睛,被工作人員帶進‘精神病院’了。”
簡琦說完,有工作人員入鏡來給幾人蒙上眼睛,然後帶着他們走進了這間‘精神病院’。
嘉賓的眼睛被蒙了起來,但是直播還在繼續,觀衆們将‘精神病院’的全貌看的一清二楚。
這裏與其說這是一家‘精神病院’,不如說是一間鏡子屋,因為這家‘精神病院’的除了地面,全部都是由鏡子做成的。
牆壁、屋頂、門,全部都是鏡子。
【媽耶,精神病院建成這樣,有點恐怖啊】
【這種環境根本就沒有藏身的地方,基本上你的動作都能通過鏡子反射出來】【這麽一說細思極恐,簡琦剛才說有NPC來着,這下沒辦法像上期節目一樣藏了吧】嘉賓幾人被帶進了不同的房間,工作人員将人安置好便出去了,還順手帶上了門。
等嘉賓們都進入房間,導演的聲音從耳麥裏傳來,六人摘下了眼罩。
六人的房間都長得一樣,非要說哪裏不同,大概就是每個房間的景物布置不同。
有的房間放着一個花瓶做裝飾,有的房間挂了一幅畫做擺設,有的房間什麽都沒有。
陸言在的這間房間與普通的單人病房陳設一樣,一張單人床,一個放東西的小木桌,一把椅子。
床的上方挂了一幅畫,給簡潔的病房添了些藝術感。
摘下眼罩後,陸言适應了一下光線,然後徑直走向門口。
門是鎖着的,上邊有一個字母密碼鎖。
鏡頭将六位嘉賓的房間一一展示過後,便切到了陸言這邊。
切到他這兒也沒什麽特別的理由,主要就是節目最大的看點就是他,觀衆們都愛看他,且導演預計按照陸言的尿性,他應該是第一個解開鎖出房間的。
陸言看了一眼門是鎖的,也就沒再管它,轉而去觀察房間他的目光很快就鎖定了那副畫。
這幅畫實在是太明顯,一間病房裏放這麽一幅畫,不說是他,任何人都會起疑。
陸言站上床去,将畫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忽然伸手,将畫取了下來。
果然,畫的背後有一個鉗入牆裏的保險箱,保險箱上頭有個帶密碼的小鎖頭。
【看吧,我就說畫有問題】
【病房裏頭挂這麽一幅畫實在是太明顯了,別說陸言了,我估計誰進去都能發現,難的是畫後面的保險箱怎麽開】【我賭一根辣條,這把鎖的密碼跟畫有關系】
陸言看了一眼那個鎖頭,然後把畫放到一邊,跳下床去搜小木桌。
木桌上沒放什麽東西,就一個喝水的杯子。木桌下邊有抽屜,但抽屜裏什麽都沒有。
陸言仔仔細細将桌子找過,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便又将目光鎖定那副畫。
他将畫重新挂回牆上。
彈幕都不是很理解陸言的舉動。
【為什麽要把畫挂回去?不是都看見後面有保險箱了麽?】【疑惑加一,就算找不出來保險箱的密碼也不能放棄吧,他不是會開鎖嗎?】【我猜他是想直接用撬鎖技能打開房間的門出去,保險箱裏的線索等下再回來找】陸言看不見彈幕,自然不知道觀衆們此時正期待他的開鎖技能重出江湖。
事實上就算他能看見,他也不會再用了,因為這次節目開始前,導演三令五申不許他再用開鎖技能作弊,不然扣錢。
陸言財迷,自然不可能違反規定。
他站遠了仔細觀察這幅畫。
這是一幅油畫,畫的遠處是一片海、一片沙灘和海岸,近處是一個方形臺座、一塊板以及一棵樹。
陸言看了一眼便了然,站上床重新把畫取下來,然後将保險箱的密碼鎖調出一串數字,接着‘啪嗒’一聲,鎖開了。
從陸言把畫挂回原處,後退站在遠處看,再到他重新拿下畫,輸密碼開鎖,前後不過三分鐘,觀衆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這就開了?】
【不是,我就喝口水的功夫,我錯過了什麽?】
【是從畫上得到了信息嗎?我看到他剛才站遠了觀察這幅畫】陸言打開鎖,被攝影老師提醒了一下,着才想起來自己還在錄節目。
現在這個氛圍跟之前逃生游戲裏過副本實在有點像,他不由自主就開始沉靜下來思考通關方法。
陸言對着鏡頭解釋:“保險箱的鎖是數字密碼鎖,一共四位數。”
“這幅畫叫《永恒的記憶》,是西班牙超現實主義畫家薩爾瓦多·達利在1931年創作的布面油畫,所以我猜測密碼應該是這幅畫的創作年份,試了一下,果然是。”
陸言打開保險箱,裏面是一支錄音筆,他将錄音筆拿出來,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他又對鏡頭說:“我猜會有觀衆好奇為什麽我不直接撬鎖。”
“因為錄節目之前導演說了,撬鎖算作弊,作弊要扣錢,我比較窮,就還是不作弊了。”
“再有就是,這種密碼鎖太簡單了,解起來分分鐘的事兒,比撬鎖容易得多。”
這話說完,彈幕又是飄過一陣問號。
【?????簡單?他管這東西叫簡單?要是不認識這幅畫,屋裏的人想破頭也解不出來吧】【不認識畫應該也有別的解法,但是肯定麻煩得多,他恰好認識畫,所以對他而言解起來确實容易】【好家夥,我直接好家夥,原來不撬鎖是因為解密碼更簡單,漲知識了】陸言按下錄音筆,接着歌聲從錄音筆裏傳了出來。
這不是一首完整的歌,是人在哼曲,哼得還很奇怪,用嘀嗒嘀嗒在湊成曲調。
“嘀嗒噠噠、嘀嗒嘀嗒、嘀嘀噠、嘀嘀嘀噠、滴滴噠噠、嘀嗒噠噠……”
一串嘀嗒湊成的曲調重複了三遍,然後錄音停止。
陸言只聽了一遍便了然,他放下錄音筆朝門口走去,這回他沒忘了要跟觀衆解釋,一邊輸入密碼一邊說:“這是摩斯密碼,錄音裏剛才哼的是‘嘀嗒噠噠、嘀嗒嘀嗒、嘀嘀噠、嘀嘀嘀噠、滴滴噠噠、嘀嗒噠噠’。”
“根據摩斯密碼對應表,嘀嗒噠噠對應J、嘀嗒嘀嗒對應C、嘀嗒嘀對應R、嘀嘀嘀噠對應V、噠噠嘀嘀對應Z、嘀嗒噠噠對應J。”
“所以……”
輸完密碼,‘啪’的一聲,鎖開了。
陸言對着鏡頭笑了一下,“所以密碼是JCVRZJ。”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哈,來晚了~
我昨天作話可能沒有表達清楚,我是想問我的感情戲是不是真的寫的很差,沒有要換成無cp的意思啦哈哈哈哈哈,大綱都早寫好了,文也寫了十萬字了,不可能改的啦~
不過看到很多人說還是有cp比較好,我也又被安慰到一點點?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