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屋裏沉寂了三秒,導演的聲音忽然從耳麥裏傳出來,“鏡頭切給他。”
直播間本來放着客廳四人慌亂的場景,忽然切到昏暗的小屋,彈幕停滞了一瞬,接着一陣問號飄過。
陸言對着鏡頭說:“大家好,我是陸言,我現在正在女鬼的……根據地?老巢?反正就是女鬼藏身的地方。”
“我已經探索出了全部的劇情線。”
“晉江國國王是個重男輕女的渣男,他因為某種非愛情的原因娶了第一任王後。”
“他希望王後能給他生個兒子,以後由這個兒子來繼承他的大統,但是很可惜,巫師說王後的肚子不争氣,生不出兒子。”
“因為國王是個渣男,所以他也不願意求證巫師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直接就信了巫師的鬼話,默認王後生不出兒子,并以此為理由放縱自己,去找情婦。”
“如之前我們分析出來的,情婦就是那個野心勃勃的女仆。”
“國王跟情婦發生了關系,情婦懷孕了,同時,王後也懷孕了,但最終的結果是,情婦生了兒子,王後生了女兒。”
“因為國王是個重男輕女的渣男,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讓情婦上了位,廢掉了原來的王後。”
“從之前在女仆房裏搜出來的日記可以看得出來,女仆對王後是怨恨的,她一直覺得如果沒有王後,自己就可以早早地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
“所以,在成為王後以後,她就将第一任王後關進了小屋子裏虐待。關押王後的屋子就是我們之前找到的雜貨間,裏面找出來的寫了字的紙可以證明。”
“為什麽說王後在懷孕中途并沒有流産,而是生出了一個女兒呢?因為女鬼就是王後的女兒。”
“首先說說為什麽那女鬼不是王後。”
“關押王後的那間屋子裏面堆滿了雜物,只是從床和遺留的生活用品可以看得出來那原來是一間住人的卧房,所以可以判斷出那間卧房是廢棄了而後改為雜貨間。”
“什麽原因會讓一個原本住着人的卧室變成堆放雜物的雜貨間呢?”
“住在這間卧室的人死了。”
“根據一開始我們在壁爐裏找到的那封信可以知道,女鬼出現以後,城堡裏不斷地死人,緊接着晉江國滅國了,二者在時間上是緊挨着的。”
“既然女鬼的出現沒多久晉江國就滅亡了,那麽就不存在讓關押王後的卧室變成雜貨間的這段時間,換句話來說就是,王後死了很長一段時間,女鬼才出現。”
“從雜貨間落滿灰塵的狀态也看得出來。”
“這個故事的人物關系其實很簡單,女鬼不是國王一家三口中的一個,不是第一任王後,那麽就只有一種可能。”
“王後的女兒。”
“王後死後,她的女兒自然而然就要養在情婦這個繼母身邊,情婦也自然而然的把對王後的怨恨轉移到了她的女兒身上。”
“王後的女兒受盡了屈辱,從餐廳就可以看出來。”
“一開始我們都想錯了,我們去餐廳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殊不知餐廳本身就是線索。”
“充滿貴氣的宮廷專用長餐桌旁邊為什麽要放一個那樣破舊的小矮木桌呢?因為餐桌是國王一家用來吃飯的,而那個小木桌是給王後的女兒準備的,就像一些落後的地區還保持着‘女人不能上桌吃飯’的習俗。”
“同時,我們在王子的衣櫃裏找到的那一堆用過的刑具,使用對象也是王後的女兒。”
“剛才我被女鬼帶着過來的時候,仔細看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面布滿了傷痕,是被長期虐待的痕跡。”
“大概可以猜得出來,王後死後,情婦經常虐待這位公主,而上梁不正下梁歪,王子受他惡毒的母親的影響,也有施暴傾向,所以可憐的公主就成了王子發洩施暴欲的對象。”
“國王肯定是不會管的,他又渣,又重男輕女,公主對他而言是個沒用的廢物,所以如果她被打一打就能讓王子開心,他肯定是願意的。”
“我大膽的猜測一下,那間被鎖着的房間就是公主的卧室,也就是公主被施暴的主要場所。”
“而公主之所以會把鑰匙當成項鏈挂在脖子上,不是為了好看什麽的,只是對于她而言,那是不堪回首的歲月,她不希望別人看到。”
“哦對了,忘了跟你們說鑰匙的事,我剛才躲在壁爐裏,正好能看清公主,所以看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鑰匙。”
“至于我為什麽會忽然出來,是因為被女鬼抓住并不意味着OUT,甚至是我們必須要接近女鬼才能解開全部劇情線拿到鑰匙。”
“因為我們被女鬼抓住以後,廣播裏喊的不是‘OUT’,而是‘暫時OUT’。”
聽完解析,彈幕裏已經被‘陸言的高光時刻’給刷屏了。
而鏡頭裏的陸言還沒有完,說完以後,他忽然掙開了綁在手上的繩子,直直朝女鬼走去。
沒人看清陸言是怎麽把手上的繩子給掙開的。
女鬼愣在原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愣的一瞬間,兩只手已經被陸言抓住了。
陸言沖女鬼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得罪了。”
說着,他将繩子捆在了女鬼手上,捆好以後他還特別貼心的問了一句,“這個力度綁的疼麽?如果疼我調整一下。”
走向忽然變得迷惑,女鬼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她只記得自己不能說話,于是搖了搖頭。
而實際上她的內心是崩潰的:臺本裏不是這樣寫的啊!為什麽忽然發展成了這樣?!
得到女鬼的回答,陸言放心的繞到她身後,将女鬼脖子上的鑰匙取了下來。
然後他走到同樣呆愣的樂邵旁邊,替樂邵也解開繩子。
接着陸言直直朝着鏡子門走去,拉了一下門,沒拉開。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門的周圍,發現門上有一個暗鎖,好像只能從外面打開。
樂邵也跟着他走到門口了,整個人還處于呆愣的狀态。
“我天,我這還沒反應過來呢,現在什麽情況啊這是。”
陸言沒答話,看了一眼對方頭發上因為造型需要而卡的卡子,說:“把你卡子借我一個。”
“哦,好。”
樂邵邊說着,将卡子摘下來遞給了陸言。
陸言把卡子掰了一下,然後對準門上的暗鎖……開始開鎖?
此時導演也在緊盯着直播間裏的動向。
其實從剛才陸言直接拿繩子捆女鬼開始,就已經算是播出事故了,嚴重脫離了臺本。
但是看着眼花缭亂的彈幕,以及直播間直線上升的人數,導演并沒有切掉陸言的鏡頭。
眼看着陸言直接就要拿卡子開鎖,副導演在一邊急的直跳腳,“劉導,這還不切嗎?這個鎖是讓嘉賓配合着開的,他一個人拿卡子怼開算什麽事兒啊?”
導演抿緊嘴,看着直播間大批湧入的觀衆,甚至已經有彈幕說開始因為浏覽量太大而播放卡頓,還是搖了搖頭。
“不切,讓他開。”
陸言不負衆望,三兩下就将暗鎖給怼開了。
鏡子門從裏面打開的時候,客廳的四人還在商量怎麽盡快完成任務。
聽到樓上的動靜,他們還以為是女鬼又出現了,正準備躲進卧室裏,就見陸言樂邵跟他們的攝影師從走廊深處走了出來。
四人:“???”
陸言在樓上沖他們揚了揚鑰匙:“任務完成了,我探索出了全部的劇情線,也找到了被鎖房間的鑰匙。”
四人:“?????”
不光是四人,彈幕也瘋了。
今天節目裏的彈幕充分展示了什麽叫‘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導演看着直播間,‘卧槽’多的甚至擋住了嘉賓的臉。
副導演一臉擔憂,“劉導,咱們這收視是上來了,可今天這期還有一個多小時呢,明天還有三個小時呢,播什麽呀?”
導演往後一靠,氣定神閑地說:“你還愁播什麽?剩下的時間采訪,問這幾個嘉賓對今天的主題有什麽看法。明天讓他們一塊吃頓飯,聊聊天,這不就有的播了麽?”
副導演還想說什麽,導演先開口打斷了他,“不用愁明天會掉收視,觀衆就愛看這些,他們可好奇這些明星私底下什麽樣呢,不擔心。”
話說到這份兒上,副導演也不好再說什麽,繼續看直播間。
四位嘉賓也跟着上了二樓,陸言用鑰匙打開門。
在看清房間裏的陳設後,六人齊齊沉默了。
那是一間充滿壓抑氣息的房間。
床是破舊的,桌子是破舊的,連地板都是破舊的,且屋裏的每一處都有幹涸的血跡。
地上還散落着被鞭子打爛的衣服,衣服上滿是血跡。
這是公主的卧室,也是公主被虐待的房間。
而比起布置的道具,更有沖擊力的是房間的牆壁。
牆上貼滿了報紙,每一張都記錄了全國各地因為‘重男輕女’而發生的慘案。
女童被重男輕女的母親淩虐至死。
女孩因為家裏的錢要供弟弟上學而不得不辍學打工,走上賣.淫的歧途。
女人明明收入很高,卻依舊因為欠債被網貸公司逼得跳樓,只因為她要負擔給家裏的弟弟買房……等等等等,數不勝數。
而牆上那些案例,只是被報導出來的,還有許多沒有報導出來的,被‘重男輕女’所壓迫的女性。
男嘉賓一臉沉重,兩位女嘉賓則是忍不住已經哭了出來。
【從昨天找到情婦非要生兒子那個日記本開始,我就覺得節目主題肯定很沉重,果然】【我依稀記得前段時間有一個新聞報導說,有人建立了一個專門給貧困地區女童捐助的計劃,結果被捐助的錢沒有用到女童身上,全給18歲的男童買游戲機了】【不要覺得遭遇跟節目裏的公主一樣慘這樣才算重男輕女,重男輕女真的一直存在】本期節目的任務已經結束,參觀完公主的卧室以後,幾位嘉賓被帶到了後臺。
導演見到陸言,氣的直接拿臺本上前敲他的肩膀,“你氣死我了你!直接把鎖給我撬開了!你怎麽這麽能呢!”
陸言笑着躲到盛偉傑跟孫芸身後,“偉傑哥芸姐救命!”
簡琦一臉震驚地看着陸言,“你會撬鎖啊?”
“嗯……會一點。”
逃生游戲裏學會的。
簡琦還處于震驚的狀态,“那如果有鎖的話,本來應該怎麽開。”
剛才陸言已經把他推出劇情線的過程跟幾人講清楚了,鎖的事一筆帶過,幾人注意力全在劇情線上,也沒有多問。
現在導演一提,他們都有些好奇,如果陸言沒有用卡子撬鎖,本來應該怎麽開。
包括陸言本人也很好奇。
節目并沒有結束,直播還在繼續。
不光嘉賓們好奇,觀衆同樣好奇。
導演沒好氣地說:“女鬼只會在夜間活動,白天會休眠,樂邵應該看見了,白天的時候她就躺在小屋裏的床上不動。”
“嘉賓被抓住以後不是真的出局了,只是暫時OUT,被抓住的嘉賓需要自己解開繩子,從女鬼身上拿到鑰匙。”
“鏡子的鎖是個密碼鎖,需要外面的人打開那個鎖,讓裏面的嘉賓帶着鑰匙出來,就能打開門。”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陸言,“本來是嘉賓們合作完成的任務,好家夥,你一個人全搞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導演要被氣死了】
【一個人幹留個人的活,我只能說,陸言牛批】
【不愧是高智商天才哈哈哈哈哈,我有一種在看爽文的感覺】距離節目還有一個小時結束,導演把後采改成直播采訪,每個嘉賓有十分鐘的采訪時間。
六個嘉賓被問到的問題都不一樣,但無一例外,他們都被問到了一個問題。
“關于今天的主題,你有什麽看法?”
作者有話要說:我更新了!怎麽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