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冷酷無情的楊昕
李君淮呆了一下, 第一反應就是他是不是東窗事發了。他臉上不可避免地出現驚慌,然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勉強擠出一抹苦笑, “這裏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一向是最遵紀守法的。先前我哥出事的時候, 你們不是已經調查過我一次了,我行事清清白白。”
如果不是去年發生的事情太多, 讓他久經考驗, 李君淮肯定會第一時間露餡。而現在的他還能裝出無辜無奈的表情, 試圖糊弄警察。
可惜早就掌握了相關證據的警察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依舊是冰冷嚴肅的表情。
“你不僅慫恿于亦瑤犯罪,還涉嫌勾結不法組織。”
然後不顧李君淮的喊冤,将他帶回了警察局。
李君淮一開始還想抵死否認, 只說自己是遭人陷害, 等見到了于亦瑤, 對上她那雙含着恨意的眼神, 他心中一跳, 知道再無抵賴的可能。于亦瑤居然沒出事, 依舊活的好好的。那麽他前兩天收到的消息, 顯然是警方故意釣魚, 就是讓他露出破綻,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已經被發現了。
他臉色發白,“在那之前,我能見楊昕一面嗎?”
他內心仍然抱着一絲希望。雖然他有慫恿他人犯罪的嫌疑, 但畢竟楊昕沒有出事,到時候再找個優秀的律師團隊,說不定能少判兩年。
他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第一次見到楊昕時的場景,以及兩人訂婚時的甜蜜, 神色不自覺恍惚,他到底是如何一步步走到這結局的?
警察依舊是公事公辦的态度,“我們會把你的話轉交給楊女士的。”但見不見是楊昕女士的選擇。
另一邊,楊昕收到警局那邊傳遞過來的信息。
她直接呵呵一笑,“麻煩張警官幫我傳達一下消息,我不見,我也沒興趣知道他要說什麽。”
左右不過是賣慘訴苦衷一類的。這又關她什麽事?她也不可能聽了以後就心軟要和解,她又不是腦子進水。對方可是試圖綁架她的人,就算有再多的苦衷也不能原諒。
她只覺得好笑,是什麽給了李君淮自信,居然覺得她會願意見他。對于自己讨厭的人,楊昕只想對方離得遠遠的,最好永遠都別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她也不會插手這件事,該判幾年就判幾年。只希望被法律狠狠捶打過的李君淮,等出監獄以後能重新做人。
楊昕這邊不搭理李君淮,李君淮的前女友許憶星反而堵了上來。她不知道是從哪裏打聽到梁舒家的地址,當楊昕從梁舒家出來時,便遇到了臉色慘白的許憶星。
許憶星瘦了很多,眼睛都有些凹進去,整個人像是游魂一樣。只是她還沒靠近楊昕,就已經被林藝他們給攔了下來。
許憶星咬了咬唇,眼睛霧蒙蒙的,她長相其實和楊昕有幾分相似,不然當初也不會被李君淮拿來做替身。只是當她露出這表情時,便沒有人覺得她們兩相像了,兩人的氣質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我為君淮找了好幾位律師,律師告訴我一些事。”她的聲音很輕,随時都會被風給吹散。
李君淮案件還沒移交法院,目前在看守所,只有律師能和他會面。
楊昕瞥了她一眼,“我現在相信你對他是真愛了。”
都這時候了,還對李君淮不離不棄。她記得之前還是李君淮主動甩的許憶星。李君淮這人還真的造孽,當初是他自己口口聲聲說許憶星是他真愛,結果抛棄許憶星的也是他。
許憶星露出苦笑,“我愛他太久,已經養成一種習慣了。”根本就戒不掉,就跟中毒了一樣。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無法再喜歡上別人了。為他向情敵求情,是她能給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他真的對你沒有壞心思。他只是個不懂愛的孩子。”
楊昕打住她的話,差點被惡心吐了,語氣微妙,“26歲的孩子?”
快向真正的孩子道歉啊!
在某種程度上,許憶星也是很可怕的戀愛腦了,都這時候了,還能對李君淮充滿濾鏡。
楊昕不耐煩說道:“以愛為借口行傷害之事,是我最鄙視的行為。”
許憶星被噎了一下,“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只是受不了你對他的厭惡,才想通過英雄救美的方式,讓你産生好感。從頭到尾,他都沒想過要傷害你。在認識到自己真正心意以後,他就算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你的。”
在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她心像是浸入黃連水一樣,那苦澀侵入骨髓,讓她痛苦不已。自己曾經的痛苦經歷卻成為了李君淮的靈感,讓他用來讨好別的女人。
楊昕徹底無語了。李君淮弄出這麽大陣仗,就是為了追求她?
他腦子真的沒問題?
“抱歉,我是正常人,沒法理解你們這些人的腦回路。我也不想理解。我只知道,你們的存在已經對我的生活造成困擾了。”
“你真的不能出個諒解書嗎?他只是太愛你了。”許憶星焦急說道。律師和她說了,楊昕作為受害人,只要有楊昕的諒解書,李君淮的刑罰就會減輕一些。
“不可以。我又不犯賤。”
許憶星瞳孔睜大,表情痛苦而不解。她不明白,為什麽楊昕會如此鐵石心腸,在知道這些以後,依舊無動于衷。她就沒有半點感動的想法嗎?
“君淮,他看錯你了。”
楊昕根本不值得他付出一切去愛她。
楊昕已經不想和她繼續廢話,表情徹底冷了下來,“雖然我對女孩子都會更寬容一點,但我希望你知道什麽叫做适可而止。這是最後一次,下回出現在我面前,我只能去告你騷擾了。”
對上她冰冷的眼神,許憶星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不敢再說什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楊昕離去。
楊昕是真的覺得挺晦氣的。她覺得還是找個時間去廟裏拜拜一下,去去身上的晦氣,免得總是遇到這種聽不懂人話的戀愛腦。
她幹脆呆在家裏,除了朋友邀請,其他基本都不出門。
在那一場講座以後,楊昕在圈子裏也算有些名氣。國內也有不少人向她發出邀請,想和她一起進行科研合作。
楊昕找了個時間,把那些郵件看了個遍,然後一封封回複,委婉地拒絕了他們。比起合作,她還是更傾向于自己研究。關于月亮藻的研究,她這邊早就有相當成熟的一套理論,目前缺的就是實驗數據。
沒關系,她空閑時間還是挺多的,可以慢慢做實驗。在實驗室呆的久了,楊昕多少也體會到了實驗樂趣,尤其是成果出來的那一瞬間成就感,就如同進賬百億一樣。
比起和那些心思叵測的人打交道,做實驗反而讓她感到輕松。于是她便以實驗為理由,能拒絕的全都拒絕了。
……
南湖大學醫學院。
院長崔同和正游覽着自己幾個學生的論文。他現在帶了一個博士生和三個研究生。
“咦,馬學海的這實驗推論還挺有意思的,而且也有理論依據。拿去投稿的話,說不定有機會能夠上影響因子高的期刊。嗯,明天好好和馬學海說一下,這論文可是在我的指導下寫出來的,怎麽能不把我放在第一作者的位置呢。”
“不像話。”
作為院長,加上履歷十分好看,雖然不曾在自然科學這樣的期刊上發表過論文,但發表的SCI論文多得羅列不下,所以很多報考南湖大學醫學院的學生都會傾向于選擇他。
再加上身份擺在這裏,他也比其他教授更容易網羅到優秀學子。
他繼續翻閱下去,在兩個研究生的的論文上圈出了一堆錯誤後,準備打回去讓他們重新寫。
做完了這些,崔同和看到有新郵件,便點開來看——咦,是楊昕發的郵件啊。
他頓時打起了精神。
三分鐘後,他臉色鐵青地看着郵件內容。雖然裏面楊昕的語氣顯得很有禮貌,但還是無法遮掩一個事實——他伸出去的橄榄枝被楊昕給拒絕了。
他在這圈子也算得上是號人物,加上背靠崔家,在外頭走動的時候誰不給他幾分顏面。偏偏楊昕這個新人,仗着自己天資高,還真拒絕了。
崔家在全國不僅有好幾家的私立醫院連鎖,其名下的貢藥集團更是華國人耳熟人詳的品牌,他們家的止咳藥和燙傷膏都是許多華國人家裏必備的東西。
只是崔家并不滿足于這些所帶來的利潤,他們的東西再好,也有取代性,市場已經逐漸被其他新興牌子占領。在看到楊昕那兩篇論文時,崔同和便心動了。如果能夠和楊昕合作,甚至将成果搶過來,制作出抗癌藥物,到時候怎麽賣就是他們說了算,在這一塊甚至可以壟斷。
只是他算盤打得再響亮,唯獨沒料到楊昕這個新人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
崔同和氣得要命,但楊昕又不是他的學生,也不是沒有後臺的人,他還真拿捏不了。
他索性打電話給燕京大學的幾個老朋友,委婉含蓄地表示楊昕根基太淺,給她榮譽教授的名頭是不是有些對不住燕京大學百年的名聲。
結果倒好,燕京大學不但沒收回的意思,反而還将楊昕的論文地址給置頂了。
盡管對方沒說什麽,但崔同和卻感覺自己像是被打了巴掌一樣,臉都腫了。風聲傳出去以後,不少人都知道崔同和跟楊昕有些不對付的事情。
許多大佬們明面上沒說什麽,但私下不免對他有些意見。華國難得出現楊昕這麽一個天資卓越的年輕人,就如同幼苗一樣,本來就該好好呵護。作為前輩,崔同和平白無故針對楊昕,心胸未免也太狹隘了。
崔同和知道以後,對楊昕的五分不喜更是直接擴大到了十分。
在這種時候,安娜找上了崔同和。
安娜坐在他面前,唇瓣被她塗抹出性感誘人的弧度,讓崔同和感覺心口像是有個爪子在輕輕撓一樣,癢得難受。
安娜笑意盈盈說道:“我們擁有同樣的敵人,不如攜手合作如何?”她輕輕吐露的氣息仿佛還帶着香氣一樣,讓崔同和有些熏熏然,只是勉強保持着一絲神志上的清明,“什麽敵人?”
他知道安娜是楊漸東的女朋友,據說兩人快領證了。而楊漸東是楊昕斷絕關系的父親。難道敵人說的就是楊昕?
安娜笑了,笑容是那樣風情萬種,“楊昕。”
她停頓了一下,說道:“你的幾個孫子沒有一個繼承你的天賦,就算有你打招呼,他們的前途也僅限于教授。若是合作順利的話,你的幾個孫子,我們都會安排進斯林休大學,他們的醫學系在世界排名第一。”
崔同和瞬間動搖了,他仿佛聽到了惡魔在他耳邊的低語,是那麽充滿誘惑力,讓他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