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戰]童話

第6章 5.巨人的花園

巨人并不是對外人非常友善的種族。Zoisite與Nephrite明白這一點。因此雖然他們都不認為自己會敗給巨人，但也仍然小心翼翼地隐藏行跡盡量不被巨人發現，畢竟他們都不打算将時間浪費在與巨人無謂的戰鬥上。

就這樣走了幾天，他們幸運地沒有被任何巨人注意到，而他們終于抵達了巨人領主的花園。花園周圍有着宏偉的圍牆，透過豪華的鐵栅欄門，能夠看到花園很大，然而不知為何，明明是溫暖的初夏季節，花園裏卻仍然是一片冬天的景象，光禿禿的樹枝上挂着冰棱，厚厚的積血鋪滿了枝頭。

看到花園裏的景象，Nephrite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而就在這時，Zoisite看到一個人類的小孩子遠遠站在他們身後一塊大石頭的陰影下，盯着花園的眼睛裏似乎充滿了渴望。

小孩子發覺自己被發現，下意識地轉身就想跑，卻被一團露出地面的草根絆倒在地。他摔倒的時候，Nephrite也發現了他。赤褐色卷發的男子幾步趕上前去，警惕地發問：“你是誰？你是人類的小孩？為什麽會在巨人的領地當中？”

Nephrite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威脅。小孩子似乎被吓壞了，他驚恐地看了Nephrite一眼，似乎試圖從地上爬起來逃走，卻因為吓得手腳發軟而沒有成功。

最終，小孩子膽怯地看着Nephrite，顫抖着開口：“我……我是Urmino，我不是……不是巨人。我只是……想……想去花園裏玩……”Urmino的聲音越來越弱，Nephrite皺了皺眉，本來懶得理會這個膽小鬼小孩，卻又隐約覺得似乎他應該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于是他讓自己的表情和語氣緩和了一點，繼續追問他感興趣的問題。

在Nephrite一再追問之下，Urmino斷斷續續地說出，原來巨人的領地并非完全與世隔絕。在巨人領主花園不遠的郊外仍然有一個人類的鎮子。鎮上的人們有些是巨人的仆從，為他們做一些因為巨人身材過于高大而不方便做的精細活，有些則為巨人養着作為食物一部分的大群牛羊。巨人并不見得喜歡這些人類，但也并沒有十分為難過他們。

而Urmino就是鎮上的孩子，他的父親和母親都在巨人的牧場放牧。他一直渴望能夠進入巨人領主的花園看看那些據說無比珍惜的植物，盡管在他的記憶之中，那花園似乎始終都是白雪皚皚的嚴冬。

據鎮上的老人說，冬天從來沒有離開過巨人領主的花園，而從他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那一輩開始，就沒有人見過花園裏有任何花出現過。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絲毫打消Urmino的渴望。

Zoisite聽了Urmino的敘述，不知怎麽便想起了自己的弟弟Urawa，便動了恻隐之心。他溫和地扶起Urmino，拉着他一起攀上圍牆旁的一顆大樹，又抱着Urmino一起從圍牆跳入花園之中。随後，Zoisite将Urmino放在一棵矮樹的枝杈上。

就在Urmino坐在樹上的一瞬間，奇跡發生了。樹上的冰棱和積雪突然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鮮花突然在樹上綻放。

Urmino愣愣地看着一切在自己身邊發生，而Zoisite頭腦中卻閃過一個念頭。他将Urmino抱下來放在另一棵樹上，果然又有同樣的事情在那棵樹上發生，而在Urmino剛剛離開的樹上，卻又迅速地恢複了寒冬。

看到魔法般的奇跡發生，Urmino興奮地拍手大笑，Zoisite也受到感染，微笑起來。就連仍然留在花園外的Nephrite，也看着Zoisite和Urmino，露出了一絲笑容。

而他們都沒注意到，巨人領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Nephrite身後，看着花園裏泾渭分明的冬天和夏天，若有所思。

Urmino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巨人時，吓得從樹上摔了下去。而就在Urmino離開樹枝的一瞬間，樹上繁茂的葉子和盛開的花朵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回複了一片嚴寒肅殺景象。Urmino又疼又怕，忍不住哭起來，而Nephrite則幾步沖到樹下，和Zoisite一起做好了和巨人戰鬥的準備。

然而巨人首領似乎并沒有感覺到他們的敵意，而是徑直走到Urmino身邊，動作輕柔地将Urmino抱起來，重新放在了樹上。男孩破涕為笑，而Zoisite與Nephrite對視一眼，這出乎意料的舉動令他們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麽。

仿佛看出兩人的疑惑，巨人首領向Nephrite和Zoisite深深鞠了一躬，才開口道：“你們可以收回你們的劍了，人類的紳士。作為巨人的領主，我十分感激你們。因為你們，我才知道如何讓溫暖的春天回到我的花園裏來。”一邊說着，巨人領主直起身，用力推倒了圍牆，拆除了欄杆和鐵門，“現在，這裏将成為所有喜歡春天的巨人和人類孩子們的樂園。”

聽到巨人的話，坐在樹上的Urmino高興地拍手笑起來，而Zoisite和Nephrite也相互看看，對巨人領主鞠躬微笑。最終Zoisite開口：“我們十分榮幸能夠看到這樣一件事情發生。那麽，假如您允許的話，我們要繼續我們剩下的旅程了。”

“你們要去哪裏？”巨人領主有些好奇地問，對于長久居住在同一個地方的巨人來說，旅行似乎是一件遙遠而陌生的事情。而因為他們擁有恐怖的名聲，甚至很少有旅人會進入巨人的領地。因此似乎在進行長途旅行的Zoisite和Nephrite令巨人領主感到十分新鮮。

Nephrite告訴巨人，他們将要去太陽東邊、月亮西邊的城堡，同時也告訴了巨人他們為什麽要去那樣遙遠而危險、從來都只存在于傳說之中卻從沒有人到達過的地方。

聽了棕發年輕人的話，巨人領主皺起了眉頭。他有些擔憂地看看兩個年輕人，解下了挂在腰上的號角：“為了感謝你們幫助我找回花園裏的春天，請帶上我的心意。在太陽東邊月亮西邊的城堡裏面，通過第一層門之後會有許多獅子守在那裏不準你們通過，并且會撕碎所有闖入城堡的人。你們在打開門之前先吹響號角，我就會帶領我的族人趕到，我有辦法對付那些獅子。”

兩人中相對強壯的Nephrite接過號角。巨人的號角比人類的要大一些，但當它到了Nephrite手中時，卻開始自動縮小，直到和普通的人類號角沒有區別。

Zoisite和Nephrite向巨人領主鞠躬表示感謝，而巨人則将他們一直送到了巨人領地的邊界。

穿過邊界的一片樹林，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擋住了去路。而河的另一邊，又是屬于人類的城鎮。

Nephrite和Zoisite站在河邊，望着寬闊的大河，不禁有些發愁。而就在此時，一條白色的大魚游到岸邊，半個身子露出水面對他們說：“到我背上來吧，我背你們過去。”

向大魚道過謝，Zoisite與Nephrite坐在了大魚的背上。游到河中央的時候，大魚突然又開口：“我叫Fisheye。我已經在這裏背着往來的人過河不知多少年。你們看起來像是聰明人的樣子，能不能告訴我，我要如何擺脫在這裏背人過河的命運？”

聽了這個問題，Zoisite想了想，答道：“我知道答案，Fisheye。等你将我們和我們的馬都送到對岸之後，我就告訴你。”

高興的Fisheye遵守承諾将Zoisite、Nephrite和他們的馬都送到了對岸。于是Zoisite告訴他：“你用桦樹皮和牛皮做一條小船，再用桦木做一對槳。當你背着下一個人過河的時候，把船給他，把他放在河中央，然後離開，你就可以永遠地脫離這種背人過河的苦役了。”

得到了答案的Fisheye興奮地一甩尾巴游走了，Zoisite和Nephrite則牽着馬，向城鎮裏走去。在繁華的市場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他們看到了一個金色短發的年輕人，大概和他們年齡相仿，靠着一面牆蹲坐在地上。明明天氣十分溫暖，可那個奇怪的年輕人卻裹着一件厚厚的毛皮，依舊凍得瑟瑟發抖，天藍色的眼睛裏充滿了痛苦。

金色短發的年輕人容貌英俊，但不知為何看起來并不起眼，似乎很容易被人忽略。然而街道上的人不多，Zoisite還是注意到了這個裹着毛皮的年輕人。對方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們，只是一直低着頭，扯着身上的毛皮企圖将自己裹得更嚴，卻無法制止身上的寒戰。

Zoisite将那個奇怪的年輕人指給他的旅伴，而Nephrite看到他的時候則皺起了眉頭。棕色長卷發的男子遲疑了一下，便上前問道：“請原諒我冒昧的問題，你是誰，為什麽會在如此溫暖的季節裹着毛皮發抖？”

被問道的金發青年仿佛這才注意到周圍除了寒冷以外的世界。他依然顫抖着擡起頭，藍眼睛歉意地看着Nephrite，勉強說出話來：“先生，我叫……Jadeite。我……丢失了我的……頭巾……只要我的耳朵露在外面，就會……就會仿佛……被凍在巨大的冰塊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