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抵京
“該說的,我都說過了,往後的日子可要靠你自己行事了。不過,在我想來,有了那位木公子和那位四爺幫襯着,想來你也遇不到太大的坎兒,不過是白囑咐你一句罷了。倒是有一件事兒,你得去關照關照着,咱們林家在京城還有一處舊宅。只是多年未曾住人了。此次經歷過生死,我也看開了,想着此事過後,便上書致仕,回京城去安度晚年,到時候,老夫也要同你姐姐一同回京城去了,因此此次我将林成派過去,便是想着能讓他先去将那座宅子收拾好了,你若是有空餘的時間,多去瞧瞧吧。”
木琳琅點頭,“好。”
“琅哥兒,快上來吧,該走了。”船上傳來塗旸的呼喚聲。
木琳琅應了一聲,“就來了。”轉頭又對林海拱了拱手,說道,“您老自己保重。”轉身上了船。
林海伸出手揮了揮,直到大船的影子再也看不到了,方才嘆了一口氣,回了揚州巡鹽禦史府。
塗旸在木琳琅上船後,便湊上來笑道:“你這便宜爹對你倒還真是有夠緊張的。”
木琳琅搖了搖頭,淡淡道,“不過是利之一字罷了。”
“船上風大,咱們還是進去吧。”塗旸笑了笑,他知道木琳琅想表達的,所謂天下熙熙都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接下來,三個人就要在船上渡過将近一個月的時間。好在三個人當中的兩位木姓人員都是那種特別喜靜的人,而塗旸與他們幾年相處下來,也找到了應對的方法,這船上的日子倒是不難過。
除了像一般人一樣看書下棋之外,其餘的時間都被用來練習功夫和異能了。小日子過得不要太悠閑了。
值得一提的是,木家二人所帶的小動物們因為不适應在船上的生活,早在船下水的第二天,他們就決定走陸路了,反正陸地才是他們的天下。
這一日棄舟登岸,經過将近一個月的行程,一行三人終于是到京城了。
碼頭上人頭攢動,到處都能看到送行的和接人的,這裏每一天都能夠上演一出出的人間的悲喜劇。不管是送行之人的依依惜別,還是歸家游人的欣喜若狂,都能夠在這裏看到。
三個人剛從船上下來,便有一個面容秀氣的少年在兩個高大的男子的陪伴下走過來了。
“四爺!”那個小少年十二三歲左右,看着就跟一個普通的富貴人家的小少爺似的,可是周圍那些有點眼力見的,人卻能夠從他平時的一些動作裏看得出來,這位應該是從宮裏出來的內侍。
既然是內侍,那麽他口中的“四爺”……莫非是那位?有一些人神情隐晦的看着這三個剛剛出現的“爺”,特別是那兩個十歲左右的少年,只是他們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位才是那個“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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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也不急着走了,紛紛低下頭,仔仔細細的整理起自家的行李來,仿佛那是一件十分神聖的事情。
“喲,是小山子呀。想不到你也長這麽大了哦。”塗旸一看到那個少年,頓時笑了,只是這語氣,怎麽這麽讓人蛋疼啊。
“爺,您這一走就是三年,可把小山子擔心壞了。”那少年一見塗旸,立即就噼裏啪啦一通說,好在木琳琅的五感強于常人,要不然還真的很難從他的這一大通話中知道他所要表達的是什麽。
“得得得,你先別激動啊。”掏掏耳朵,塗旸有些無奈,“我說小山子,你上輩子是麻雀吧!這麽能說,小爺這耳朵都快被你給說聾了。”
小山子一句還沒出口的話頓時被噎在口中,雙眼瞪大,跟上一回他和琅哥兒去海邊吃海鮮時,那死不瞑目的大魚似的,頓時笑了。
“爺!”小山子直跺腳,沒想到他家爺離京三年多,這愛捉弄人的性子還是沒變!
好容易制止了小山子的激動,塗旸這才覺得自己終于是緩了一口氣了,這裏人這麽多,再有個聲音不停的在你耳邊嗡嗡嗡的,沒神經錯亂就是他的神經比別人粗了。
“對了,怎麽是你們三個人來接啊。其他人呢?”塗旸突然想起了一件很讓人蛋碎的事情,他是皇子,而且還沒到十五歲出宮建府的年紀,因此,他現在還住在皇宮裏的皇子所裏……好傷心,這就要跟師父和琅哥兒分開了?
“其他人都在那一邊等着呢,我們來的時候,主子說了,讓咱們就跟着四爺。既然四爺拜了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往後您便同木爺住在一起,也便于四爺學習不是?”小山子絕對是一個報喜的小喜鵲,這不,塗旸剛在心裏想着呢,這位就給他帶來了好消息了。
“你們?”塗旸有些好奇,他可是記得,當年他走的時候,除了小山子之外,其他服侍他的人可都不是他的心腹,而侍衛又被他那皇帝爹派去木家莊保護他了,這又哪裏來的“我們”?
“行了,別堵在這兒了,沒看到這麽多人都快把這碼頭擠爆了嗎?”木青看到來接他們的這一堆人,表示很不滿。
“對,咱們先出去吧。”塗旸看到自家師父發話了,率先将人帶出了碼頭邊。
不一會兒,塗旸一行人就被小山子帶到距離碼頭不遠的一處開闊地,這裏停放着各式各樣的馬車。而就在這一堆的馬車裏,停着一輛黑底描金的大馬車,邊上還停着幾輛素色的青衣馬車,周圍還站着不少身材魁梧腰配長刀的大漢。
“他們是誰?”塗旸有些呆,這是要搬家的節奏?
“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先回去吧。”木青皺眉,他這小徒弟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一根筋了點,尤其是在他們家琅哥兒面前。
塗旸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很是不好意思。也不說話,直接上了馬車,“先回去再說。”
說完,就等着啓程回去,可是馬車卻半天沒動。
“……怎麽了?”塗旸将頭伸出車窗,對于這些将要成為他的丫鬟小厮的人表示出了極大的不滿,居然讓他在是師父的面前沒面子,簡直不能忍。
“四爺,咱們要去哪兒?”小山子皺着包子臉問道。
“……”去哪裏?這是個問題!塗旸轉頭看了看木琳琅。貌似他的父皇已經将他給趕出皇宮了哦。
木琳琅見問,眼都沒擡,只是用清冷的聲音說道,“去國師府!”
“啪叽——”木琳琅表示,他絕對聽到了圍觀衆人下巴掉滿地的聲音。
國師府那是什麽地方!聽說國師府的主人,那可是當年大周元帝起義師的時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為大周的建立,立下了赫赫戰功。
卻又在大周建立後,在被封為國師的第二天,留下一封秘信給元帝,然後逍遙天地之間去了。
沒有人知道那封秘信裏,國師給元帝留下了怎樣的信息。只知道從那之後,國師府便大門緊閉,而元帝也不曾開口說要收回這座占地極大的國師府。
而元帝之後的幾代帝王,許多事件的決定,似乎是按着某些既定的道路行事的,沒有太過轟轟烈烈的行事,卻是潤物細無聲的将整個大周帶上了一條康莊大道。
自開國至今,那國師府可是空了百多年了,可是今天,這位爺一上來,居然開口就是要去國師府,這表示什麽?
這位爺不是腦抽了,那就是……
有幾個年紀小點的,已經偷偷的拿眼打量起了眼前的木琳琅了。至于周圍正在探聽情況的人,有幾個已經嗤笑了出來,然後甩甩手,直接轉身走了。這幾個人明顯腦子抽了,他們難道不知道,那國師府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那個地方,每一代皇帝都會派人進駐,保養得不知道有多好,根本不像是已有百多年沒住人的地方。
大周朝剛剛建立時,倒是沒有人敢打這國師府的主意。只是随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人想着把國師府據為已有,若不是每一代的皇帝在前頭擋着,再加上那座府邸也真的有幾分邪性,那國師府,早就不知道換了幾個主人了。
這幾個剛到京城的人,居然敢打那裏的主意?衆人表示,這人腦子有病!而且不輕。
這些年一直跟在塗旸身邊的侍衛長甲一看不過去了,“愣着幹嘛,趕緊走啊!”
小山子等人一陣激靈,甲一明面上只是一個普通的侍衛,其實他也是塗旸身邊暗衛的首領。讓他出現于人前,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幾個人面面相觑,當年留守的侍衛秦明硬着頭皮說道:“四爺,那可是國師府……”
塗旸一臉的不在乎,擺擺手說道:“你們盡管去,不會有人擋着的!”
“沒有擋,可那大門沒人打不開呀!”秦明心裏直咆哮。
不過好吧,既然主子都這麽說了,他們這些當人下人的,也只有聽命的份。只是這些即将成為塗旸手下的人全都隐晦的相互看了看,心下為自己的将來擔憂,先前還以為這是個好差事呢,可是現在看來,這位爺也是個拎不清的啊。
馬車上的木青則是有些感嘆,“這麽多年了,往日的故人只怕都成了一抷黃土了,居然有人還能記得我!”
“人家那不是記得您老,人那是記得木國師和國師府。畢竟自開國後,國師府就一直空着,這冷不丁的來了一個據說要去國師府的人,您說說,人家能不好奇麽?”塗旸很不客氣的打破了木青有點自戀的感嘆。
“這熊孩子,讓大叔我自己個兒樂呵樂呵不行麽?非得讓我認清現實啊,真是不夠體貼。”木青對這熊孩子理解不能。
地行人說說笑笑的,特別的和諧,不過很快這份和諧便被打破了“吼——”一行人正往城裏趕呢,忽然就聽到一陣讓人驚恐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