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五年後(一更)
五年後。
一名模樣漂亮的小男孩,穿着嶄新的袍子站在糖果鋪子前,一雙淺色眼眸巴巴望着鋪子裏的幹果糕點。
然後從母親給他縫制的小布包裏掏出足夠的錢,付給老板娘。
買了兩袋子軟甜的糕點。
老板娘見這個小男孩長得實在太漂亮,忍着捏他臉的沖動,往他的紙袋子裏多放了兩塊招牌紅豆糕,“小朋友要拿好哦,喜歡吃下次再來哈。”
時望點點頭:“好的。”
小人兒懷中抱着兩袋子糕點跟藏寶貝似的拿着。
他是不太愛吃甜食的,如果不是娘親硬要往他嘴裏塞,他平時碰一口都懶得碰。
這兩袋子糕點糖果也不是買給自己吃,而是替他娘親跑腿。
糖果糕點鋪離他們娘倆住的院子只不過隔了一條街。
所以娘親才會放心讓他出門。
時翹正在院子裏給她種的花花草草澆水,有些花有藥效,是世間罕見的寶貝。
這些花種有的是她離開随辜時,順手塞進儲物袋裏的。
時望踮着腳尖把買好的糕點擺在石桌上,“娘親,我回來了。”
時翹想過去捏捏兒子那張可愛的臉,但她手上染了泥土,她洗幹淨手,才坐下來。
肚子早就餓了,時翹拆開紙袋包裝,先拾起一塊桂花糕嘗了嘗味道,甜而不膩,回味無窮。
時翹問兒子:“望望要不要吃?”
時望搖頭:“不吃。”
時翹就毫無心理負擔全部給解決了。
她在生下孩子之後,就和随辜分道揚镳。
她也沒跑遠,直接在山下的大鎮住了下來。
用從随辜那裏偷來的錢買了這棟小院子,帶着孩子深居簡出。
第一宗門的弟子平日下山常會找她玩,每回也都不空手來。
這五年裏,時翹也沒閑着,自知恢複金丹無望,只得重頭再來。
比剛入門的小弟子還不如。
五年過去,築基的門還沒摸到,但是她的劍法倒是進步不少。
時望看着她:“娘親,我餓了。”
時翹揉揉他的頭發,然後去廚房給他煮了碗雞湯面。
兒子也不挑食,連湯一起喝光。
近幾年,修真界也不太平。
謝聞衍宛若銷聲匿跡,極少再聽見有關他的消息。
而淮風也早已請辭青門宗師尊的職位,行蹤不定。
不過最令人吃驚的還是,宋茵進了魔界,好像混的還不錯。
時翹上回見到她還是在寒風肆虐的歸墟崖邊。
她還以為慕容澤會護着他心愛的師妹一輩子,看來男人還是靠不住。
時翹收拾好碗筷,發現兒子的耳朵和尾巴又控制不住露了出來。
她忍不住嘆氣:“望望,尾巴收一收。”
小男孩皺着眉,“我還沒學會怎麽控制。”
時翹蹲下來,指腹輕柔蹭着他的臉頰,“你又不高興了嗎?”
兒子好像只有在情緒低落的時候,才會控制不了要露出狐貍耳朵和尾巴。
生孩子之前,時翹真的快忘了謝聞衍是只千年老狐貍。
還好孩子出生時是個正常嬰兒,後來大了點,耳朵和尾巴也跟着長了出來。
時翹問随辜讨了點隐藏的丹藥,給孩子吃了也不管用。
沒辦法。
為了不吓到別人。
在兒子學會收放自如之前。
時翹盡量少讓他出門。
時望也沒有很不高興,小小的臉,又軟又白,狐貍眼漂亮精致,瞳仁的顏色更接近茶色,眨眼時瞧着很清純。
他比了個小小的拇指:“就只有一點點的不高興。”
時望的耳朵随了他的父親,耳廓柔軟,軟軟白白。
時翹伸手輕輕揉了下,耐心詢問:“為什麽不高興啊?”
時望想了下:“別人都沒有尾巴,我是個妖怪嗎?”
“你不是。”
“随哥哥說我是個妖怪。”
時翹一怒之下在孩子面前說了粗魯的話,“他在放屁。”
随辜下山次數不多,每次都要找借口在她家裏借宿。
他可能還沒有他的那些師兄師姐喜歡時望,老背着她叫他小狐貍。
時望眨了眨眼睛,“娘親,到底誰才是我的爹爹啊?”
那些會在天上飛的哥哥姐姐們告訴他随哥哥才是他的爹爹。
可是時望自己知道不是。
随哥哥沒有狐貍耳朵。
時翹企圖蒙混過關,但這個兒子繼承了謝聞衍的高智商,狐貍眼睛專注盯着她時,好像一切的謊言都會被看穿。
時望嗯哼了聲,“娘親不說我也知道。”
“.......”
兒子馬上就五歲了。
身體健康,一切平安。
可他一旦被激怒,就控制不住體內的血性,容易傷到別人。
時翹不能一直待在這個被第一宗門庇護的鎮子,得去替兒子找一些凝神鎮氣的草藥。
而她自己的境界也急需突破,不能一直停在築基之前。
若是跨不過這關,她這輩子都只能是個平凡人,會老去,會死亡。
這天晚上。
時翹趕在被随辜發現之前,收拾好行李,帶着兒子一起出發前往青門宗山腳下的落霧鎮。
她沒記錯,落霧鎮的後山,有許多能淨氣的凝神草。
她此行也僅僅是為了凝神草。
謝聞衍和淮風應該早就相信她已經死了這件事。
但為了以防萬一,時翹臉上還是蒙了層粉白色的紗布,遮住五官,以免被人發現。
她帶着孩子,這一路上沒有惹到過多關注。
等到了落霧鎮,天還未黑。
時翹到的日子正是幾大門派友誼賽開賽前夕,客棧爆滿。
好不容易母子倆才找到一間多餘的客房。
卻被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橫插一腳。
大胖子拿了一顆金元寶,財大氣粗擺在桌上,“這間房,我要了。”
時翹準備以理服人,“大哥大哥,這房間我早就已經定下了。”
大胖子斜斜睨了她一眼,“沒住進去就不是你的,誰有錢誰是大爺,懂嗎?”
客棧老板裝死。
兩邊都不想得罪。
時翹仰着臉,“你懂先來後到嗎?”
大胖子往前走了兩步,手搭在腰間的寬刀之上,隐隐有威脅之意。
“我不與婦孺動手,你可別逼我,我一拳下去能打死兩個你,識相點就快點滾。”
時翹感覺她兒子的狐貍耳朵就要控制不住慢慢冒出來了。
她趕緊把冒了尖尖耳朵按了回去,然後拔劍和他對上,“那打一架試試?”
這個死胖子。
也不過剛剛築基而已
還想錘死她?真是好大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