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學妹
昨天直至收攤後都沒有物色到合适的司儀人選的韓瑀信和喬墨今天只好繼續對着來來往往的人潮“虎視眈眈”，深怕錯過了他們千盼萬盼的女司儀。
“走吧，賣臉去。”要不是招不到女司儀，平時還不需要他們兩大男神親自在攤子坐鎮。
“你能不能別說得像是皮條客去拉客一樣？”韓瑀信斜視了身旁的喬墨一眼。
原本正悠哉地看着昨天那本投資書的喬墨終于舍得放下書本，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即使現在推廣的是華文歌唱比賽，招的也是華文司儀，喬墨認為有他這個“中華王子”活招牌就已經足夠，不需要特地裝着在看華文書。
“我覺得沒什麽差別。”明明這歌唱比賽每年都辦，喬墨無法理解為什麽輪到他當主席時就招不到司儀了？
“那你自己去吧？”
“別別，說好的我們是N大鑽石組合，我就粘着你！”
“你要是可以改掉說話惡心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習慣，我覺得你馬上就找得到女朋友。”韓瑀信真誠地建議道。
“我覺得兩者根本沒關系，反正我只對你這樣。”
“林喬墨，你自己想搞基的話拜托找個跟你志同道合的人，別把我拖下水！”
“哎呀，這樣就生氣了啊？果然是外婆的傲嬌寶貝！”喬墨打趣道。
“哼，我這就叫傲嬌？真傲嬌起來你哄得了？”韓瑀信驕傲地頭一擡，走了。
啧啧，傲嬌的人基本上都不會承認自己傲嬌的，就像喝醉的人永遠會說自己沒醉一樣。
有時候太出名反而也是一種壞處，因為女孩們根本就沒在意招司儀的事情，一心因為兩大男神主動向她們搭話而犯花癡。一個小時後幾乎把學校逛了一圈的兩人無能為力地回到了攤子處，無奈地朝幾個守着攤子的籌委搖搖頭。
“辯論隊也派不出人選嗎？”喬墨拉着韓瑀信在攤子旁的椅子坐下，再一次确認道。
“不行，他們快比賽了，教練不允許他們參加其他活動。”韓瑀信搖搖頭。
“那麽……”
“噓！”喬墨話沒說完就見坐在他對面的韓瑀信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指了指自己身後。
華文學會的攤子設在人潮最多的門廳，而校方在該處安置了許多桌椅供學生複習功課使用。
此刻，喬墨往韓瑀信身後瞧了瞧，只見三個女孩，兩個面向喬墨而另一個背向他，在他們後方的桌子讨論着小組作業。
瞬間，仗着絕佳的默契，喬墨馬上就明白韓瑀信為什麽讓他安靜下來。
背對着他們的女孩正給另兩個女孩解釋課業，而從她說話，分派和交代的方式，可以推斷出她是這個小組的組長。
韓瑀信和喬墨兩人側耳傾聽，經過她仔細的講解後就連他們這樣什麽也不知道的外人都清楚那個小組作業是什麽課題又或者應該怎麽做，可見她的表達能力非常好。
“嗓子可以。”喬墨低聲說道。
“思路清晰。”韓瑀信點點頭。
就在兩人以為這是上天掉下來的運氣時，身後的女孩忽然改口用英文問道：“Would you like me to explain it in English I heard that you seldom speak Mandarin.”
“Ah, yes please!I am okay with Mandarin but I think I understand better in English.”
噢，香蕉人。
不過多虧了這名香蕉女孩，他們又發掘了女孩的另一種可能性——英文也很流利欸！
這下，就連原本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只能退而求其次讓琴希上場的韓瑀信都樂觀地勾了勾嘴角。只要找得到這樣的人才，他才不相信憑他和喬墨的口才不能把她說服同意當司儀。
又過了15分鐘後，小組讨論似乎告一段落而解散了，只留下了那個隊長女孩在原處看書。
“走。”韓瑀信以嘴型示意喬墨抓緊時機，現在行動而後者點頭表示明白。
眼看喬墨比了個志在必得的手勢後馬上站了起來朝隊長女孩走去，韓瑀信覺得他們就像不懷好意的猛獸準備突擊小白兔。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叫喬墨，是華文學會的主席，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道你現在方便嗎？”喬墨開啓了屢試不爽，少女們都拒絕不了的“喬公子模式”。
“好……咦，學……長？”隊長女孩擡起頭，沒有拒絕喬墨，然後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韓瑀信。
“是你？”
小學妹？！
韓瑀信有些驚訝。
噢，不止有些，其實是很驚訝。天啊，剛剛那個領袖風範爆發自信地講題的隊長和昨天那個在他面前內向害羞的女孩竟然是同一個人？
還是那雙樂福鞋和背包，不過今天她穿了條及膝的連衣裙，束腰和燈籠袖的設計很修身，領口還打了個蝴蝶結，學院風十足。再加上被紮成法式辮子的頭發，怎麽看怎麽青春，可口的一個小姑娘！
“你們認識？”喬墨看了眼韓瑀信然後又扭頭打量着隊長女孩。
“見過。”連名字都不知道，韓瑀信不覺得那叫認識。
“噢，我知道了！肯定是昨天圖書館那個小學妹吧？”聰明的喬墨很快就猜到了。眼看兩人都沒有否認，他在心裏愉快了一番：好咧，這樣事情就好辦了！
“介意我們坐下來說嗎？”韓瑀信看女孩一直仰着脖子跟他們說話挺不方便的。
女孩趕緊搖搖頭。
哇，這回連話都不說了！剛剛那隊長女孩不會是被掉包了吧？
“就像剛才說的，我是喬墨，華文學會兼這次全國大專生華文歌唱比賽籌委會的主席，而他是籌委會副主席……自我介紹！”喬墨用手肘推了身邊的韓瑀信一把。
“韓瑀信。”韓瑀信只是簡單地報上了姓名，因為心裏其實不太平靜。
為何每次見到這小學妹都是一副打扮得非常得體的模樣啊？看得他都有些莫名後悔今天怎麽只穿了T恤和休閑褲。有了她的襯托，休閑風乍看之下就顯得随便了？！
“如你所見，後方那個售票攤子就是我們華文學會的，你是新生可能不知道，但這個比賽是我們N大，甚至全國大專都很注重的一個比賽……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缺一個女司儀。”說到重點，喬墨适當地停了下來看着隊長女孩。
“哦……”女孩低頭想了片刻又擡頭指着自己不确定地問道：“但是為什麽找我……？”
韓瑀信覺得此刻的女孩才是昨天那個話少害羞但理解能力不一般的小學妹。所以在喬墨開口之前他就回答：
“第一，你的聲線很好；第二，思路清晰所以反應很快，符合一個司儀該有的特質。”
仿佛可以猜到女孩心裏的疑問，韓瑀信說完又補充道：“很抱歉剛剛在你身後偷聽你和同學讨論課業，我們并沒有惡意。”
心裏的疑惑被解答的女孩不介意地擺擺手：“沒關系。”
“最重要的是，漂亮有氣質，觀衆緣會很好。”當然，這話是喬墨說的。
女孩一聽，害臊地低下頭去：“謝，謝謝……”
因為紮了頭發沒了遮掩，于是韓瑀信看到了女孩微紅的耳根，心想：臉皮真薄。
“所以情況就是這樣，我們非常希望你可以來當今年的女司儀。”喬墨期待地說道。
“你，你們都不用面試什麽的嗎？”女孩詫異。也太随便了吧？
“我相信喬墨看人的眼光，更相信我自己的判斷。從你的說話方式，語音、速度、咬字等等，我不覺得你是新手。”韓瑀信直接指出。
喬墨一聽就挑眉：欸，是誰昨天還嫌棄人家的眼光，說他找來的人都看不上的？
韓瑀信沒什麽表情的眼神卻傳達了：我說的是女朋友，不是女司儀。
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幾分鐘，可韓瑀信卻抓住了很多重要的信息，比如：平常人說話根本不會去注意翹舌還是不翹舌可她的發音卻很标準而不做作；還有類似抓緊對方問題裏的關鍵然後對症下藥地解決又或者根據對方的理解能力調整語速這些都不是平常人會留意的事情。
“這你都聽得出啊……”女孩訝異地看着韓瑀信而他只是淺淺笑着。
“所以你真的有舞臺演講還是主持方面的經驗？！那就更好了！你需要時間考慮嗎？兩天的話足夠嗎？由于距離初賽只有兩個禮拜了，所以我們真的沒有太多的時間。”喬墨說得誠懇。
“我……”女孩看了韓瑀信和喬墨各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
“如果真的不願意也沒關系，不勉強。雖然不盡人意，但我們有後備人選。”韓瑀信這話一說出口，桌底下的腳就被喬墨狠狠地踩了下去。不客氣地，他瞪了回去然後順便補上一腳。
确實，剛剛韓瑀信是自信滿滿地認為自己和喬墨肯定可以把對方搞定。
不過，看到對方是這個看起來高中未畢業的小學妹後，韓瑀信改變心意了。他把原因歸咎于他們是學長，怎麽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把不谙世事的小學妹拖入坑裏？身為無數大小型活動的籌委，他深知這麽大場的全國賽，一旦背上了司儀的責任就是一場長達數月的奮鬥，很辛苦也很壓力的。
就在韓瑀信和喬墨在桌下瘋狂玩着你追我踩游戲的當兒，女孩讪讪地問道：“比賽是什麽時候啊？具體需要做什麽？”
“初賽或海選是在兩個星期後，只需要負責介紹選手和曲目，給簡單的指示。半決賽之前會有淘汰賽……總決賽是在7月30號，還有差不多三個月，屆時需要負責開幕和閉幕，歡迎嘉賓致辭，調節氣氛等等。”喬墨收起打鬧的心思，認真地講解。
“比起籌委，司儀的籌備工作沒那麽複雜，但是臨場表現很重要，壓力是肯定會有的，所以希望你考慮清楚。同樣一句話，不要勉強自己。”韓瑀信再一次強調。
“我……能行嗎？”女孩盯着他，猶豫道。
“能。”韓瑀信重重地點頭。
事後喬墨沒少埋怨他，既然對她有信心幹嘛說那麽多廢話恐吓她啊？萬一人家聽了被吓着跑了呢？然後喬墨記得韓瑀信淡定地回答道：“我覺得她行不代表她願意，沒跟人家說清楚就把人拐進來很不公平。”
“那好吧。”女孩輕聲說道。
起初韓瑀信和喬墨一愣，可反應過來她是指願意當女司儀之後卻都是喜上眉梢，臉上盡是藏不住的喜悅：“終于找到了！謝謝你！”
“別，別謝我，什麽都還沒幹呢，萬一搞砸了……”女孩着急地擺擺手。
“不會讓你搞砸的。”韓瑀信肯定地表示，頓了頓随後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搞砸了，我負責。”
喬墨高興地和籌委們分享這個喜訊，跑了，留下女孩和韓瑀信在原處面面相觑。
“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韓瑀信溫和地問道。
“蘇寧。”
蘇寧。
輕輕的兩個字，她就這樣往他心扉探了個頭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