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 看着季樂天被自己逼得退至床位,還一臉仇視,鐘昊炎忍着忍着就忍不住,“噗”地一聲開始大聲狂笑。
“你笑什麽!”季樂天惱羞成怒地大罵一聲。
看着他拿被子把自己團團圍住,只露出一張憤怒的小臉,鐘昊炎簡直笑得無法自理。
怎麽就那麽可愛呢。
就這樣在季樂天的瞪視下笑了足足五分鐘,他才逐漸緩過氣來。他擦了擦眼角流下的生理淚水,突然一下子湊到季樂天面前,“讓我摸一下我就睡回自己的床上。”
“你……”做夢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季樂天就突然改了口,“摸哪裏?”
鐘昊炎挑眉,這下子算是學聰明了?為了不一下子把人給吓到,他最終還是讓步了,“頭就好。”
季樂天皺眉瞪他,瞪了好一陣子,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解開被子,露出了毛茸茸的頭發。
鐘昊炎二話不說馬上把手搭上去,還沒好好過一把瘾,對方就又把被子蓋上,“摸完了,快滾。”
這是第一次鐘昊炎聽到季樂天說髒話,但不知怎的覺得心情特別好,于是也不為難他,拾掇着被子就回到自己的床上。
聽到背後的季樂天輕輕地嘆了口氣,鐘昊炎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拍了拍自己的枕頭,心滿意足地躺了上去。
“晚安,小天。”
意料之中沒有得到任何應答,但鐘昊炎卻沒有因此被影響到好心情,嘴角噙着笑高興地閉上了眼睛,也因此他沒有看到在黑暗中,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自己。
開學第一天,季樂天起了個大早,打點好一切後,發現鐘昊炎還躺在床上爆睡。他猶豫了一下,走到自己書桌旁,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再重重地放回到桌子上。
安靜的寝室中發出巨大的聲音,無奈床上那人只是皺着眉翻了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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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樂天又走到陽臺那兒,大力地關上陽臺門,“嘭”地一聲,連放在陽臺的晾衣叉都被震倒在地上,而床上那人卻是拿被子蓋過頭,更加油鹽不進了。
季樂天翻了個白眼,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到鐘昊炎的書桌上拿起他的手機,為他分別調了個一分鐘後、兩分鐘後以及三分鐘後的鬧鐘,把手機放到他的枕頭旁,才背着書包離開了寝室。
三分鐘後,鐘昊炎煩躁地從床上翻身而起,拿起還在響着的手機,惱怒地摁掉鬧鐘。
他揉了揉眼,左右張望了一下,對面的床早已空了,被子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床尾,然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拿起手機一看,馬上彈坐起來,草草地洗了個臉,随手塞了一堆東西進書包,剛準備出門又發現自己還沒換衣服,立刻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剝了,臨出門前還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踏着上課的鈴聲,鐘昊炎總算在老師進入教室前順利地坐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後還喘個不停。
這開學的第一天也未免太驚心動魄了點。
第一節課是班主任陸幾何的課,陸幾何左手夾着一本數學書,右手夾着一堆尺子走進課室,走到教壇上,環視了一周,就指着鐘昊炎的方向說:
“你,坐第四組最後面的那位同學,知道旁邊的是誰嗎?”
鐘昊炎擡頭一看,指了指自己,“我?”
“對,就是你。”陸幾何說。
這下鐘昊炎才扭過頭往旁邊看,發現開學第一天竟然有比自己更牛的人,一想到旁邊坐着的是誰,馬上他又有點幸災樂禍,二話不說就把人給出賣了,“報告老師,我旁邊坐着的叫楊承鈞。”
陸幾何點了點頭,又問:“你們誰是和楊承鈞一間寝室的?”
此時班上已經有點窸窸窣窣的讨論聲,陸幾何拍了一下講壇,班上又恢複平靜,然後就看到坐在第二組中間有一男生舉起了手。
“你叫什麽名字?知不知道楊承鈞到哪兒去了?”
那男生看上去挺高的,目測身高在班上能排上頭幾名,但人雖高,卻不瘦削,一看那身板就是常運動的人。
他托了托鼻上的粗框眼鏡,用已經變聲的聲線低沉地回答:“我叫馮正饒,楊承鈞不在宿舍,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聞言陸幾何皺了皺眉,“他昨晚有回來嗎?”
“沒有。”馮正饒淡定地回道。
這下子班上讨論的聲音比之前就更大聲了,因為學校規定,開學前一天晚上就必須在學校留宿,這下子楊承鈞不但遲到沒來上課,還沒按照規定回學校,這在剛剛升上初中的小學生而言可謂是十分不得了的事情哪。
“好了。”陸幾何拿着尺子又往講壇拍了幾下,“先不管這事了,大家翻開數學書,我們今天……”
接下來就是無聊的上課時間,鐘昊炎對這些內容顯然沒有任何興趣,他托着腮幫子一直盯着季樂天的後腦勺看,也虧得季樂天坐在第三組前半段的位置,鐘昊炎這麽看他,在陸幾何的眼中就是在看自己,一節課下來倒是沒被發現在開小差。
第一節課就這樣過去,旁邊依舊是空了出來,下課鈴一響,陸幾何就宣布下課,頓時他身邊圍了好幾個女生,叽叽喳喳地問個不停。
這時門外來了兩人,一個是穿着整齊西裝的男人,看上去約莫三十多四十歲左右的年齡,而另一人則是大家都比較熟悉的,缺席了整整一節課的楊承鈞。
陸幾何一見到來人,馬上就推拒了幾個學生的提問,疾步走到門外,和西裝男握了握手開始交談起來。楊承鈞在他們身邊站了幾分鐘,有點無聊地打了個呵欠,被那個看似是他爸爸的男人給拍了一下腦袋,才蔫蔫地垂下腦袋繼續聽教訓。
第二節課快上課了,陸幾何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但英語老師已經到了門口,陸幾何就教訓了楊承鈞幾句,才把他先放進教室,留下那西裝男繼續說話。
楊承鈞懶懶地拖着千斤重的步伐走進教室,才剛一坐下,鐘昊炎就挖苦他道:“了不起,這下爺是服了,才第一天就見家長,沒多少人能做到你這個境界。”
楊承鈞撇了撇嘴,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難得沒有反駁他的話。
鐘昊炎顯然不是個看人臉色做人的,特別是對上楊承鈞,這個第一印象就不好的家夥,更是說得興起。楊承鈞被他念煩了,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有完沒完啊你。”
“沒完。”說完又扯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着繼續挖苦。
那頭楊承鈞正想劈頭和他對罵,剛好視線與門外的西裝男碰撞到一塊兒,只能動了動嘴角,硬是沒蹦出一個字來,重新趴回到桌面上。
鐘昊炎還以為自己挑起戰争了,卻沒想到對方戰鬥力如此低。他順着楊承鈞的視線往外看,也看到那西裝男邊和陸幾何聊着邊注視着自己這個方向。
鐘昊炎覺得那男的樣子看着挺熟悉的,但就是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看到他又往自己這個方向看,他才撇過頭來。
一天的課就這樣順利告終,鐘昊炎抄下了作業要求,收拾好書包打算回宿舍。剛起身,就發現了季樂天竟然還沒走,他馬上三步并兩步走到季樂天的座位,低頭看着他。
“……”季樂天甚至不用擡頭,就知道杵在旁邊的黑影是誰。他慢吞吞地收好東西,一言不發地起身往外走。
鐘昊炎知道他別扭的性子,也沒多說啥,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一起走回宿舍。才剛進宿舍門,季樂天就像身後有魔鬼一樣,快步走到自己的書桌那,把書一股腦從書包裏拿出來,一頭紮進書堆裏面,對外面的世界充耳不聽。
鐘昊炎呆了一下,瞬間又想笑。他笑着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拿出東西放好,然後問:“我去飯堂打飯,你要吃什麽,我幫你帶?”
季樂天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像是糾結了很久,最後才說:“我等一下自己去。”
“那你快一點,”鐘昊炎聳肩,“飯堂七點半就關門,越晚越沒東西吃,我先走了。”說完插着褲袋潇灑地走出寝室,留下一臉懊惱的季樂天。
晚上睡覺前,鐘昊炎又用上了前一天晚上的損招,意料之中又能抓到一手軟乎乎的頭毛,心情頗爽地回去睡覺。
臨睡前,鐘昊炎還不忘提醒道:“明天叫我起床。”
“我……”
“睡着了,什麽也聽不到。”鐘昊炎攬着被子蓋到頭上。
寂靜的寝室內只餘下兩人的呼吸聲,以及空調徐徐風聲,過了許久,鐘昊炎都快要睡着了,才聽到身後悠悠飄來一句,“睡懵你算了。”
鐘昊炎閉着眼在被子底下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