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半驚魂
“為什麽?”林娟驚訝地問着, “我們上半天放大火鹵着, 下半夜的話, 小火鹵着, 根本就不需要在這裏守着。”
這兩個平房相當于廚房了,在廚房裏, 怎麽睡得着?休息不好的話, 明天也沒有精力工作。
“我擔心那個女人的兒子會使壞。”林巧遇皺着眉頭說着,“她今天什麽都沒有撈到手, 還被我弄摔倒,肯定不甘心的。”
雖然不是很熟悉這個人, 但是聽樓上的人說過這個人,所以對于這個女人的品性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吃了那麽多的虧, 她肯定是不願意放棄的。
“我跟你一起留下來。”林娟立馬做決定說,“我們的生意和口碑都在這裏,要是那女人的兒子過來使壞的話, 我們這損失可就大了。”
那個男子也不需要做什麽, 只需要做一件小小的事情,那她們的損失無可估量了。
“不用。”林巧遇搖頭, “你回去休息,明天還有一大堆事呢。我們兩個人,總要有一個人清醒着的。”
“可是,我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裏。”林娟說道。
林巧遇的力氣再大, 她也是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的力氣根本就比不過一個成年男子。
“要不, 我們報警吧。”林娟建議道。
林巧遇笑了笑,說:“現在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報警是沒有用的。警察也不會受理的。”
即便是事情發生了,警察有時候也會不受理,更別說現在事情沒有發生。
“那我陪着你。”林娟堅決地說,“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我很能熬夜的。生孩子之後,不管是娘家還是婆家,沒有一個人幫忙的,就連坐月子都是我親自照看孩子。所以,我是很能熬夜的。”
“你不用再說。我決定了。”
林巧遇看她一臉堅決的樣子,也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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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我們一人一個守一個平房。”林巧遇說,“有人過來撬門的話,先砸後叫。”
總不能讓那人不付出一點代價就離開嗎?
若是真有人過來搞事的話,在将那個人送到警察局之前,她們先收一點利息。
林娟點頭,咬了咬下唇,說:“要是他敢過來,先把他打一頓再說。”
林巧遇點頭。
最好是別來,明天要做大生意,她不想惹事。時間寶貴,她也不想多事!并且也沒有時間處理事情。
但是真的來了,她也不怕事。
晚上,林巧遇和林娟吃過飯之後,就開始鹵豬蹄。
豬蹄要先鹵,因為這個不容易入味,祁家要求的是一整只一整只的豬蹄,所以他們也只能先鹵這個。
豬頭肉和豬耳朵用大鍋鹵,豬肚用旁邊的小鍋鹵。
因為豬頭肉和豬耳朵豬肚的量比較大,所以林巧遇和林娟分兩次來鹵。
鹵好的就放到旁邊用竹筐裏,然後把新的放下去繼續鹵。
一直忙活到了大半夜,将鍋裏的木柴拿出一些之後,林巧遇和林娟将燈給關了,然後将門鎖上,坐在從房間裏搬到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在充滿鹵水香味和肉味的房間裏,很難睡得着,再加上心裏有事,擔憂着那女人那個混不吝的兒子會上門來,更難睡得着。
林娟卻沒有想太多,今天累了一天,她幾乎坐到椅子上,就睡着了,還發出鼾聲。
除了鍋裏那沸騰的水發出的咕嚕聲,這寂靜的夜裏,就只有林娟的淺淺的鼾聲。
看來今天确實是累着了,要不然,平時不會打鼾的林娟這會兒卻是打上了鼾聲。林巧遇想着,而後覺得一陣困意湧向心頭。
正當她以為自己已經睡着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
林巧遇一下子就驚醒,她輕輕起身,拿起燒火用的火鉗子悄無聲息地走到那門的後面,屏住呼吸等着那個人。
隔壁林娟的鼾氣已經聽不見了,清冷而寂靜的夜晚只聽到鍋裏間或發出的一兩聲咕嚕的聲音。
那一陣細微的聲音越來越近,近到能聽出來是腳步聲和濃重的呼吸聲。
不一會兒,那腳步聲停住了,只剩下那濃重的呼吸聲,那呼吸聲很重很重,重到隔着一扇門,林巧遇都能聽得到。
極度緊張中,林巧遇仿佛聽到自己那劇烈的心跳聲,她的心跳的飛快,好像要跳出胸膛一樣。
忽然,一陣重重地聲音響起。
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接着,就聽到門外那個人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林巧遇的心提到嗓子眼,幾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叫人。可是一想到若是自己叫人的人,那個人肯定會逃。
這一次抓不到這個人,以後,這個人還是會盯上她的。
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她也沒有那個精力天天防着賊,倒不如一下子就将賊給抓了,一勞永逸。
她咬緊牙關,讓自己不至于發出聲音。
忽然,借着竈裏的火光,林巧遇看到一把尖尖匕首插入她的門。
接着,那一把匕首往旁邊的門栓那裏游過去。
林巧遇連呼吸都不敢呼吸,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一把匕首。
只見那一把匕首接近門栓那裏之後,上下動了動,又左右動了動,而後又重複剛才那一個過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分鐘,還是一分鐘,反正最後只聽到一聲有些沉悶的響聲,接着,門栓就松動。
林巧遇明顯能聽得出來當門栓松動之後,門外那個人的興奮,因為,他原本就粗重的呼吸,現在都粗重了幾分。
只是,雖然門外那個人非常地興奮,可是還是非常地謹慎地推開這門,并且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若不是林巧遇早有準備,睡眠又淺,被人偷摸進門還不知道。
林巧遇明白為什麽那個女人的兒子沒有工作反而天天有酒喝了。
這開門的技能杠杠的!
腦海裏想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然而林巧遇的手還是沒有停着,她操出那一個火鉗子,等那一個人側身進來的時候,她立馬就用了五分力,一把就打在來人的背上。
若不是因為怕在烏漆麻黑的夜裏把人打壞,她得賠錢,她肯定用盡全力的。
然而就這麽一下,那人就發出殺豬般的叫聲。不對,這叫聲比殺豬時,豬發出的叫聲還要慘烈。
林巧遇一把就将電燈的燈關給打開,然後又操起火鉗子往那個人的背部和臀部招呼。
這兩個地方不容易将人打壞,卻會讓人吃痛。
果然,她第二棍打下來,那個男的已經跳起來,凄厲地叫着。
林娟在那一邊聽到,立馬就坐椅子上面跳起來,順手拿起放在椅子旁邊的火鉗子,快速地沖出門過來了。
她大叫着:“抓賊啊,有賊進來了。”
進了門之後,看到林巧遇正在單方面虐打這個男的,林娟就想過來幫忙。
林巧遇一邊往這個男的身上使喚,一邊對林娟說:“你快去叫房東太太,讓她出來處理這一件事情。”
林娟猶豫了一下。
她實在是不放心林巧遇自己一個人應付這個男人。
“快去。”林巧遇說道,“我能應付得了。我們需要證人。”這會沒有攝像頭,要是不叫人過來看看,幫着做證,萬一轉頭被這個賊人污蔑就不好了。
林娟一聽,快速地跑出去。
那個男人也聽到了,而且也知道自己在林巧遇手上讨不了好,怕再僵持下去話,估計得去蹲監獄,于是趕緊轉身,想離開。
林巧遇自然是看出他的企圖,怎麽可能讓他離開?
她繼續拿着火鉗子往那個男人的身上招呼,不過,這一次,倒是沒敢用很大的力氣了。
她要是有很多的錢就好了,即便是打壞了這個男的,也不怕沒有錢賠。
現在沒有錢,搞得她都打不過瘾。
那個男的想逃開,但是又怕林巧遇的火鉗子,所以,一直到林娟回來,他也沒有找到機會離開。
林娟是和房東周太太一起過來的。
周太太只披了一件外衣,底下還是睡裙,顯而易見的,周太太一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根本就來不及穿好衣服。
那個男子見周啓鳳過來了,大驚,這會兒也不怕那火鉗子了,就想奪門而出。
然而都到這個地步了,林巧遇怎麽可能讓他離開?
她扔掉火鉗子,然後一腳就踢到那男子最薄弱的地方去。
那男的痛的捂住自己的□□。
林巧遇上前,一把就抓住那個男人的手,然後将他的手反剪。
林娟趕緊将早就準備好的繩子遞給林巧遇。
林巧遇用繩子将這個男人給綁起來。
周啓鳳震驚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她已經被林巧遇暴力的行為給驚住了,根本就震驚在原地,話也說不出來。
想不到林巧遇竟然那麽厲害。
将給綁好之後,林巧遇一把就扯掉那個男子臉上蒙着的那一塊布。
那一個布條一扯開,就露出一張縱欲過度的臉。
白胖的臉,眼眶青黑,一副看着就讓人倒胃口的臉此刻正驚恐萬分地看着林巧遇她們。
果然是今天中午過來鬧事的那一個中年胖女人的兒子!
林巧遇并沒有猜錯。
房東周太太吃驚地看着眼前這個人。
“周初。”太過于震驚之下,周啓鳳大聲地叫着周初這個名字,“你在這裏做什麽 ?”
她看到地上那一把匕首,這一看,心都顫抖起來了。
林巧遇這個時候才知道眼前穿上男人叫周初。說來她在這裏那麽久了,倒是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和他媽叫什麽名字呢。
原來他叫周初。
可惜那個名字了,跟人嚴重不符。
“我只是過來偷點東西吃。”周初可憐兮兮地應着,想掙紮,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綁着要,他現在,根本就動彈不得。
早知道他剛才就出聲了,周初心裏悔得要死,要是剛才出聲求饒的話,指不定這個女的善心一發,就将他給放了,也不至于要引得房東太太過來。
房東太太過來看到他這樣,以後還會租房子給他家住嗎?
周初不敢肯定。
要知道,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瞞着房東太太做的,就怕房東太太知道他做的勾當而将他們給趕出去。
“我今天晚上剛上完夜班回來。”見所有人都沒有什麽反應,周初只得硬着頭發繼續說着,“太餓了,工資又沒有發,我餓得胃都燒起來,回來院子裏,聞到院子裏傳來一股濃香。”
說到這裏,周初吸了吸鼻子,讓自己的話更加真實。
“太香了,還夾雜着一股肉香。我忍不住 ,所以一時起了念頭,去拿了一把匕首,打算偷偷将門給撬開,想偷點肉來吃。”
偷東西就算是報警,去到警察局,那些死八佬也只是教育他一頓,關他幾天,就将他給放回家了。
要是他承認他想過來這一邊搞破壞的話,那不知道要賠多少錢,被關幾天。
傻子才會承認他過來這一邊是想搞破壞的。
“呵。”林巧遇冷笑,指了指地上的匕首,說,“你過來偷東西,拿着匕首過來可以說得通,畢竟要撬門,不是?”
周初猛地點頭,肥胖的臉上竟然露出一抹笑容,說:“是的。這種木門,用匕首撬門比較容易一些。”
阿呸。
一點也不容易好不?
要是那一種普通的鐵鎖,他拿一根鐵絲就能搞定了,哪裏需要拿那麽大一把匕首?
還浪費那麽多的功夫?
這兩個女人,明明賺那麽多的錢,卻連一扇門也舍不得換!就算是不舍得換門,也應該換一把鎖!
這個年代,還有誰還用這種木栓?
他想着今天晚上應該可以大口地吃肉,并且是這些香噴噴的肉,也就沒有在外面吃飯。等到了半夜,艱難從床上起來,剛才又在外面弄了半天,肚子又餓得要死,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要不然,他不會那麽容易就被抓住。
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比不過這個女的?
林巧遇冷笑,手卻是從地上那一把匕首上面移開,移到了門外。
林娟立馬就将門打開,露出了在門外的那一個紅色的膠桶。
這種膠桶幾乎每一家都備有一只,畢竟這膠桶又輕又耐用,可比木桶好用多了。
周啓鳳也順着林巧遇的手指看過去。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外面竟然有一只膠桶。
那一只膠桶是什麽時候在那裏的?
她剛才怎麽沒有發現?
“帶匕首可以理解,但是帶着膠桶過來是怎麽一回事?”林巧遇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質問道,“并且,這桶還散發出一股尿臊味!”
做吃食生意的,她不僅是舌頭靈敏得很,就連自己的鼻子,也非常地靈敏!
周初剛才過來的時候,她不僅是聽到周初那濃重的呼吸聲,還聞到了這麽一股刺鼻的氣味。
在聞到這一股氣味的時候,她立馬就猜到周初的打算。
所以,即便在看到那一把匕首的時候 ,她心裏怕得要死,但是仍是強忍着恐懼反擊。
周啓鳳一聽,立馬就深呼吸一口氣,果然在濃香中聞到一股尿臊味。
幾乎是瞬間,周啓鳳立馬就炸了,大聲地喝着:“周初,你竟然做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拿尿過來這裏,不用想都知道周初想做些什麽。
周啓鳳此刻恨不得一巴掌上去,她就是想問問,林巧遇和林娟她們兩個究竟是怎麽得罪他的,至于讓他這樣子下狠手?
就算是她不理事,她也知道,林巧遇她們兩個接了一單大生意,賺錢就指望這一單大生意了。
現在,這個人竟然過來這一邊搞事!
“我只是想要過來偷點吃的。”周初唯唯諾諾地說着,不敢看周啓鳳,“我好久沒有吃肉了。”
他媽今天被這兩個□□教訓,做為兒子的,不過來替老媽出口氣哪裏能行?
當然,吃肉是額外的。
因為這一邊的争執聲越來越大,剛才林娟還大聲地呼救,這麽大的動靜,這會兒,已經有幾個人圍在這裏。
“放了我兒子。”還沒有等林巧遇想要再說些什麽,一個聲音大聲地吼着。
接着,林巧遇和林娟就看到今天中午過來鬧事的那一個婆子快速而大力地将圍在門口的人給撥開,然後擠了進來。
“你。”這個中年婦女一見自己的兒子被綁着,臉上露出一抹急色,只上前就想扯開林巧遇,“你快把我兒子放開!”
林巧遇一個用力,将周初給扯到一邊,冷着一張臉說:“我為什麽要放開這個賊?
”
“你才是賊!”那個中年婦女聽着林巧遇這麽一說,整張臉都冷了下來,說,“我兒子才不是賊。明明是你這個小娼婦約我兒子今天晚上過來這裏的。”
“還說想要刺激一點,讓我兒子帶着匕首和尿桶過來。”
“說是看不慣那些人,在鹵水裏參雜一點尿,讓那些有錢人也嘗嘗尿的滋味。”
圍觀的人聽着她這麽一說,頓時發出哇的一聲。
他們看看門口那一個尿桶,再看看林巧遇和周初,臉上帶着一抹不可置信。
千想萬想,怎麽也不想不到,這兩個女的,看着那麽地漂亮,但是心腸卻是那麽地歹毒!
他們平常吃的那些鹵豬蹄什麽的那麽香,原來,背地裏不知道被放進了多少尿?
有人想到這個,臉都綠了,甚至有些吃得多的,胃不停地在泛着惡心。
那中年婦女見人群中的那些人開始相信她了,心中得意。
她就知道,相比于兩個剛來不久的人,院子裏的人肯定是相信她多一些的。
再者,這兩人這在賺了那麽多錢,誰不眼紅?
只是,他們心裏有賊膽,卻不像他們這樣敢于行動而已!
“明明是你約我兒子過來的。”那個中年婦女說着,眼角已經不由自主地帶上一點得意,“現在,你竟然反咬一口,說我兒子上門來偷吃的。”
“我兒子也是傻,知道你們兩個女的做點小生意也不容易,所以,才會傻乎乎地承認自己想過來偷肉吃。”
說到這裏,這個胖女人忽然捂着自己的胸口,換上了一副悲傷的神情,“他也不想想,他這樣子做,以後可怎樣找老婆?”
“為了保護別人,損壞了自己的名聲,背上一個做賊的名號,以後,可哪裏還有女孩子願意嫁給他?”
這個中年婦女的表情太過于真實,表演得太生動,若不是林巧遇是當事人,她恐怕也會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林娟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這一切。
她們都把賊給搞定了,現在這個女的是怎麽一回事?竟然出來搞事?
這會兒,要怎麽辦?
“不是的。”林娟着急地解釋,說,“這個女的污蔑我們,我們誠懇做生意,為了做生意 ,連自己的指甲都剪得幹幹淨淨。将廚房收拾得一點灰塵都沒有。”
“為了能多賺點錢,我們每天都很勤快工作,哪裏會傻得□□到鹵水中去,我們的肉都是幹淨的。”
“這不是神經病嗎?”
林娟揚起自己的雙手,方便圍觀的衆人看自己的指甲,極力地解釋着。
卻不想,她這一番動作落在衆人的眼裏,就成了心虛的代名詞。
“誰知道你們呢?”人群中立馬就有人回着,“誰知道你們看不看得慣我們這些有錢人。”
“要是你們不往鹵水裏面□□的話,這周初能自己拿着尿過來這一邊陷害你們?”
“對的。我們和周婆子還有周初那麽多人的街坊了,誰不知道誰?這周初平時是混一點,但是搞破壞那麽大的事,他是不敢去做的。
“周初哪裏來的這個膽過來搞破壞啊。”
……
衆說紛纭。
說什麽的都有。
“安靜!”林巧遇不想再聽下去的,再聽下去話,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暴起。
這些人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就是因為和周初還有這個周婆子在同一個地方住久了,所以眼裏帶着濾鏡?
周初要是沒有這個膽的話,這三更半夜的,周初也不會過來!
林巧遇冷着一張俏臉大聲地叫着,雖然人年輕,還是一個女的,但是那威嚴還是不含而露。
衆人被這樣的林巧遇給震懾到,當場就安靜下來。
林巧遇掃了這些人一眼,立馬就明白應該是自己這些天做生意太紅火了,所以這些人妒忌她,明眼能看得出來的事實,卻是昧着良心胡亂說話。
“事情的真相是怎麽的,”林巧遇掃了他們一眼,繼續說着,“不是任由你這個婆子說幾聲就能颠倒的。”
說到這裏,林巧遇頓了頓,“想要知道真相是怎麽樣,一報警立馬就知道了。”
“我相信警察還是有那個能力能查出來的。”
“哼,我林巧遇平常雖然為人和善,不想惹事,但是也不是那種軟柿子的人,任誰都能捏上一下。”
她今天要是退讓的話,到以後,她估計得天天晚上過來守着這兩間平房了。
林巧遇有些後悔。
她是低估了人性。
沒有想到,只是小小的鹵肉,就能鬧出這麽多事情來。
“對的。”人群中還是有公道人的,或者說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報警!讓警察過來查,我們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但是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對的。報警,我活了那麽多年,還沒有見過警察是怎麽查案的。今天正好過來見一見。”
“報警!”
又有人說着。
林巧遇心裏微微一松。
還是有好人的。
要是全部人都阻擋她報警,那她明天就該收拾行李離開這裏了。
周初臉上閃過一抹慌亂。
不能報警。
要是報警的話,他做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住。
那些警察見多識廣,根本就不像眼前這個人那麽地好糊弄。
再說了,他還被這兩個小□□發現他帶了一桶尿過來。
搞破壞可比偷東西嚴重得多了。
周初無措地看着周婆子。
周婆子不愧是見多識廣的人,到了這個地步,仍然面不改色,說:“報警就報警,我家周初沒有做虧心事,就算是報警也不怕。”
她說的正氣凜然,林巧遇覺得這個胖女人不去當演員倒是可惜了。
她正想說些什麽,人群中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周婆子,你和周初是什麽樣的人,大家街坊鄰居那麽久了,哪裏會不知道 ?”
周婆子以為這人是幫着他們說話的,松了一口氣,正打算應和。
卻不想,那說話的那個人忽然發出一聲嗤笑,說:“你們大惡沒有,小惡卻不斷。你天天想着占別人的便宜,去別人家裏,要是別人不注意,你就會順手牽羊。而周家,整天偷雞摸狗,要不然,他這撬門的技能能這麽熟練?”
“只不過,周初比你好一點,他從來不在我們這個院子偷東西。”
“但是,即便他不在我們這個院子裏偷東西,也不能昧着良心說他是一個好人。”
“既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為了能知道真相,報警呗。”
“對的。”周啓鳳立馬就拍板,“報警!我絕對不允許我的房子出現這樣的事情。”
相比于周婆子和周初,她比較相信林巧遇她們兩個。
林巧遇和林娟長得好看,做東西還做得那麽好吃,怎麽可能會做出這一種事來?
這種費力不讨好的事情,傻子才會去做。
她們兩個可是過來這一邊謀生的,而不是過來這一邊自毀長城的。
“我過去報。”人群中傳來一個男聲,接着,人影一閃,就聽到急速的腳步聲。
周婆子這個時候才真正慌了。
前面說了那麽多,她篤定同一個院子裏的人,肯定是不會去報警的,所以才會對自己那麽地有信心。
卻不想,還是有人去報警,并且房東太太看樣子是站在林巧遇那一邊。
憑什麽啊。
她每年都交那麽多錢給房東太太,房東太太竟然還站在林巧遇那一邊,真是沒有良心,虧她們都是姓周的,都是本家人。
周婆子心裏恨得要死,臉色卻是一點也不敢露出來。
她看向林巧遇,卻見林巧遇冷冷地看着她。
周婆子恨不得上前去撕了林巧遇的臉,只是,這個時候,卻不行。
她忍了忍,終于忍住氣,背着手,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一把就扭向自己的腰部那厚厚的肉。
痛!
周婆子立馬就飙出一行眼淚。
衆人看得都懵逼了。
在他們的大部分人的印象中,周婆子這個人臉皮厚得要命,平時噌吃噌喝的,臉都不紅一下,現在,竟然哭了起來。
“林家妹子,”周婆子哭喪着一張臉看着林巧遇,說,“我兒子不懂事。我們家窮,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吃肉了。”
“而我兒子又是做體力活的,體力消耗大。一連幾個月下來,怎麽也吃不消,今天也是饞了,所以才會想到這個嗖主意,想要偷你們的肉吃。”
“你們大人有大量,就別跟他一般見識。”
“要是有什麽對不住的地方,我老婆子在這裏給你們賠禮了。”
說罷,這個周婆子竟然彎下腰來鞠躬。
她胖乎乎的身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非常地不容易,她肚子上的肉太多,根本就彎不了什麽,不過,她還是盡力去做了。
看到這裏,林巧遇不得不佩服,這個周婆子,是個能屈到伸的,也是一個人才。
剛才那麽嚣張,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就能低下頭。
“對不起。”周初也是一個懂得判斷形勢的,見他媽低頭了,自己也趕緊低頭。
看來這一次,不低頭不行了。
沒有想到他媽都搞不定這兩個女的。
不就是一句對不起嗎?
他說得出來。
以後的日子長着呢。
想到這裏,周初看了林巧遇一眼。
那一眼,陰鸷而惡毒。
林巧遇幾乎感受到了。
這一次,一定要狠狠地将周初給剝下一層皮,要不然,以後肯定會遭到周初的報複!
“不懂事?”林巧遇忽然笑了出來,“我今年十八歲,剛剛成年。”
林巧遇睨了周初一眼,又繼續說着:“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周初今年應該有三十多了吧?”
“他那麽大年紀了,還不懂事?那要到什麽時候才懂事?”
林巧遇這話說得太損,衆人立馬就笑了起來,就連周啓鳳嘴角也不自覺地帶上一抹微笑。
生平不知道什麽是臉紅的周婆子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氣得想要尖叫,想要狠狠地打林巧遇一頓,然後在看到林巧遇旁邊那一個被綁着手的兒子之後,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林巧遇,你行行好,就不要追究這一件事情了,好嗎?”
“我和周初兩個相依為命。我老婆子就只有這麽一個兒子,以後也得靠這個兒子養老。”
“要是他蹲監獄去了,我老婆子就得流落街頭了。我老了,一輩子也沒有什麽出息,更加沒有工作,現在還租着房子住,你忍心讓我這個老婆子老無所依嗎?”
周婆子這話剛落,她就開始抹眼淚。
抹了幾把之後,她又繼續說着,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有什麽不對的,我們兩個道歉。 ”
“周初破壞了你的什麽東西,你說個數,我們賠,只要你放過我們一馬。”
說完之後,周婆子看了林巧遇一眼,見林巧遇臉上沒有什麽變化,心裏開始着急起來了。
圍觀的衆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是的。周婆子那麽老了,也不容易啊。”
“胡說什麽,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不接受懲罰的話,人人都想犯事,這怎麽行?”
“老了,也靠兒子。她兒子去蹲監獄去了,她怎麽辦哦?林巧遇怎麽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
他們的話很不算小聲,林巧遇都聽到了。
正是聽到了,她才更憤怒。
現在是怎麽樣?
這個周婆子竟然讓她這個受害人放過周初,而這些鄰居竟然也要她放過他們?
憑什麽啊?
你弱你有理,你弱你全對?
那她呢?
今天要不是她未雨綢缪,讓周初得逞了,她明天的生意肯定會毀了,到時,她損失慘重不說,還得賠一大筆賠償金。
并且,這一件事若是傳出來,以後,她還怎麽做生意?
想到這裏,林巧遇異常悲憤地說:“我是不會放了周初的。我林巧遇不是軟柿子,別人捏一把我,我還感謝他。”
“周初,這牢坐定了。”
她這話一出,全場安靜。
周婆子的身體顫抖,搖搖欲墜,她咬了咬唇,問着:“林巧遇,你真得不顧及大家都是街坊鄰居,偏偏要把這一件事情做得那麽絕?”
“不是我把事情做得絕,而是你和你兒子把事情做得絕!”林巧遇應着。
周婆子能那麽快趕過來,說明她是知情的。
那他們都對她那麽絕,她又怎麽會心軟?
“我跟你們拼了!”周婆子大叫,而後朝林巧遇這一邊沖過來。
還沒有等林巧遇意識到發生什麽事,就看到一把白花花的匕首往她的身上直沖沖地戳來。
林巧遇吓了一跳,立馬就想避開,卻不想,這個時候,周婆子的手卻被一只古銅色的手給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