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努力賣慘

第28章 玻璃美人28

邊湛開車送蘇棠到榮家的時候, 榮棋母親在。

車子剛一挺穩，蘇棠還沒有從汽車上下來時, 他就從半開的車窗玻璃看到房屋旁邊的花園裏, 有幾個人影。

其中一個，哪怕只是一個遠遠的背影，蘇棠也清楚那人是誰。

對方聽到汽車開進來的聲音, 一開始還以為是榮棋回來了，回過頭來仔細一看，才得以看清回來的是蘇棠。

女人原本平靜的面容, 驟然間就有微變。

但她沒有立刻從花園那邊過來, 對蘇棠的不喜，不僅是心裏的, 而且現在榮與恒不在, 她就更沒有作戲給誰看的必要。

至于随同蘇棠一起下車的年輕帥氣的男子, 在女人眼裏看來, 能夠和蘇棠走到一塊，就算長得不錯，女人也瞬間厭屋及烏了。

知道女人不喜歡自己, 蘇棠此次回家也不過是來拿自己的私人物品, 對方将厭棄表現得這麽明顯, 蘇棠是個識時務的人, 自然不會上趕着前去給彼此找什麽不痛快。

“一起進屋吧。”蘇棠沒有讓邊湛在屋外等着，讓對方和自己一起到屋裏去。

邊湛注意到女人投過來的視線，沒多少善意, 點點頭，以為蘇棠這不想讓自己單獨在外面。

但真實的情況卻是蘇棠要拿的東西有些重量，叫邊湛進屋上樓的根本緣由，不過是将邊湛當成一個搬運工。

他雖然是從醫院出來，但手上還是沒有多少力氣。

在邊湛那裏，蘇棠當時就身上那套衣服，之後蘇棠穿的衣服，全部都是邊湛給讓人定做的，蘇棠這次回來，就是來帶一些自己的衣物。

比起他人給的東西，蘇棠還是更喜歡自己的。

邊湛站在一邊，看着蘇棠拿了個行李箱裝衣服，蘇棠收整的速度并不快，邊湛最近在忙着一個政府的土地投資案，目前可以說差不多是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但哪怕是這樣，邊湛還是沒有出聲催促蘇棠，安靜無聲地看着蘇棠收拾個人物品。

等蘇棠都收整好，拉上拉鏈，邊湛這才有了動作。

自然是走上前，将行李箱給接到手裏。

只要稍一低眸，邊湛就能看到蘇棠手背上一團醒目的淤青，那是之前輸液時枕頭刺過的地方。

蘇棠體質弱，皮膚也相當敏感脆弱，邊湛看了一眼，心頭壓着的一塊石頭，好像又往上升了點。

提着行李箱，邊湛和蘇棠往樓下走。

剛從電梯裏出來，沒走兩步，迎面就撞上了，從門口往裏進的榮棋的媽媽。

女人雖然已經有四十多歲，但保養得當，看着就像三十出頭，臉上甚至難以見到多少周圍。

女人當年能夠勾上榮與恒，自然是有些本事和心機的。

她眼光也相對的毒，在同邊湛面對面的一個目光交彙中，便隐隐能察覺到一點剛才在屋外沒有注意到的問題。

等眸光再次轉移到蘇棠那裏時，即便對方冷眸冷顏，女人還是憑借一種直覺，猜到了蘇棠和邊湛間可能有的關系。

她曾經就有過這樣的想法，以蘇棠這種對男女都蠱惑力十足的容貌，真要到人群中去，怕是轉瞬間就能吸引無數的狂蜂浪蝶。

現在倒是真應了她過去的猜測，這不蘇棠現在就真的勾搭上了人。

仔細去看，能夠發現蘇棠眼角眉梢都似有無限春情在蕩漾，一看就是被人好好滋潤過了。

女人頓時有些嘆息，蘇棠真是生錯了性別。

不然，不知道會有多禍水。

不過現在，好像也沒差到哪裏去。

“蓮姨。”畢竟是長輩，雖然互相間都不喜對方，也不會真的馬上就撕破臉，蘇棠眸裏溫度不多，禮貌性地喚了一聲。

蓮姨瞬間變臉跟變戲法一樣，也戴上了假笑的面具。

“怎麽剛回來就要走，說起來你爸爸回來這麽些天，都還沒有見到你，要不就留下來吃了晚飯再離開？”

這話說的溫柔和善，可話裏的意思，分明是把蘇棠當外人。

因而這個請求，真心是沒有的。

蘇棠哪裏會聽不出女人懷裏的客套，他要真的留下來，女人怕是要咬牙切齒了。

“不了，我改天會抽時間去見爸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蘇棠同樣也假笑了一下，向女人略微低頭，然後轉頭看向邊湛，對邊湛低語了一聲‘走吧’。

從頭到尾，蘇棠就沒有介紹邊湛，女人也沒有過問邊湛的名字。

邊湛亦是從二人的對話裏能夠感知到一些東西，離開榮家，回到車上，邊湛側臉盯着坐在副駕駛位，拉過安全帶往身上扣的蘇棠。

表情裏可見一些欲言又止。

知道對對方盯着自己，畢竟男人的視線尤為灼熱，但蘇棠只當不知道對方想問什麽，擡頭起來，他唇角邊噙一抹淡淡的笑。

這個笑不同于剛才，真實多了。

于是邊湛心情也随即舒暢了許多，只要蘇棠不在意那些事，他也沒必要追究下去。

“怎麽不開車？”

蘇棠微笑着問邊湛。

邊湛眸光似微有閃爍，拉起手剎，将車掉頭，跟着載着蘇棠快速離開了榮家。

一路沒有多少停留，邊湛直接将蘇棠給帶去了之前住了一段時間的別墅樓。

不知道是邊湛故意的，還是真的忘記了，他剛進屋就接到一個電話，然後都沒來得及和蘇棠道個別，轉身就快步走了。

等蘇棠知道邊湛離開的時候，是他拖着行李箱到卧室從窗戶看到邊湛的汽車開遠。

蘇棠從樓上下來，眸一擡，發現房屋大門大大的敞開着，在原地站了片刻，蘇棠走向打開的房門，一腳踏出房門，頓時有一陣涼風吹來，蘇棠剛剛才把外套給脫了，因而涼風一來，他脖子就下意識冷得縮了一下。

微凝着眼瞳，蘇棠在思考邊湛是真的忘記了，還是刻意為之。

思索了一小會，蘇棠就選擇放棄，不管邊湛那裏真實狀況如何，就算現在他可以随意走出房門，他也不會走的。

因為他還不是足夠确認邊湛對他的感情到了哪一個階段。

在屋外沒有呆太久，蘇棠就返身退回到屋裏，并同時将房門給一并帶上。

榮棋是晚上回家的時候，從自己母親嘴裏得知道蘇棠回來過的消息。

對顯然還丁點不知曉，自己這個唯一的寶貝兒子，對他那個大哥早就起了扭曲背德的心思。

榮與恒在書房，暫時沒有下樓，客廳就榮棋母子二人。

榮棋母親直接将下午的那點發現——蘇棠和同行的男子關系暧昧，給告訴了榮棋。

言語間都是對蘇棠的輕蔑和嘲諷。

不知道前後緣由的她，下意識就覺得這是蘇棠本身就放蕩，過去的不與人來往，想來說不定都是裝出來的，本質就是個愛勾人的。

畢竟長得那般妖異，不去勾搭幾個人，就呆在他們榮家，太浪費了。

女人沒有發現她在說這些的時候，自己兒子一點點陰冷下去的眸。

廚房那裏東姨做好了飯，将飯菜放上桌，正打算前來告知榮棋他們一聲。

忽然被榮棋的一聲厲呵給駭了一跳，東姨怔怔地站在不遠處，看向沙發那裏猛地站起來的榮棋。

榮棋母親同樣也驚到了，擡眼望着榮棋，不知道對方怎麽就一副情緒失控的樣子。

“榮棋……”女人正欲說點什麽。

榮棋低垂下眼簾，眼睛裏似有極端的憤怒蹿起來。

幾乎是咬着牙齒道：“夠了，不要再說了。”

“你什麽都不知道。”

榮棋眼眶隐隐泛紅，女人每說一句話，他便感覺到心口上被人拿刀割了一下。

都是因為他，是他膽怯懦弱，将蘇棠給送到邊湛那裏的，整個過程裏，蘇棠都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全部都怪他。

可他又不敢真的将這些事實和盤托出，那樣一來他對蘇棠隐秘的念頭也會被他人知曉。

這個家驟然裏讓榮棋覺得空氣壓抑，母親曾經一度好看的臉，這時也變得邪惡扭曲起來，榮棋無法再呆下去，多待一秒鐘，都讓他有強烈的窒息感。

快步走到玄關，一把拿過鑰匙，榮棋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客廳裏榮棋母親盯着榮棋離開的背影愣了好一會，像是才反應過來，跟着追出去，但榮棋已經快速坐進車，油門轟鳴，女人的呼喊聲被跑車的轟鳴給瞬間吞沒。

榮棋開着跑車一路狂奔，路上闖了不少紅燈，但可能因為是深夜，道路上車輛不多，到不像之前離開醫院那會，險些撞上別人。

然而當汽車開到一個小區入口時，榮棋忽然停了下來。

他擡頭往正前方望，發現自己竟是不知道何時将車給開到了蘇棠當下的住處。

因為先前一直雇了人盯着這邊，榮棋也就自然知道蘇棠被邊湛給藏到了這個小區裏。

他坐在車裏，兩手都握着方向盤，手指在灰暗中，一點點收緊，手背青筋隐隐暴突起來。

似乎冥冥中有一種感知，本來蘇棠卧室裏坐在桌子面前伏案作畫，然後就想到陽臺外去站站，随後他就走了出去。

垂眸往樓下一看，不遠處昏黃的路燈将某個不知道何時站在那裏青年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榮棋是怎麽都沒有想到蘇棠竟然會真的走出來，當看到蘇棠時，榮棋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想不顧一切地沖上去，想親口對蘇棠說喜歡他，想抛棄桎梏着他周身的一起，哪怕讓他放棄現在擁有的所有，榮棋甚至都覺得沒有關系，只要蘇棠點頭，只要蘇棠接受他的愛意。

兩人就那麽互相望着對方，一個俯視着，一個仰視着。

卻都靜立着，誰都沒有其他行動。

站了可能有一分鐘，或者十分鐘，蘇棠突然轉身進了屋。

導致樓下的榮棋猛地從路燈下走過來，直接走到了陽臺下。

榮棋嘴唇開合一兩次，手指用力捏着掌中的手機，像是要将那個電器給捏壞一般。

就在榮棋心中無限焦急，糾結着是直接呼喊蘇棠還是給對方打電話的時候，他的電話先一步響起來。

榮棋愣了一下，跟着拿過手機，號碼他非常熟悉，是蘇棠的。

可忽然間，不知為什麽，榮棋手微微發顫，竟是有點不敢接蘇棠的電話。

他害怕，害怕聽到的蘇棠的問責。

遲疑了片刻，榮棋還是接聽了電話。

擡起眼眸朝上看，本來返身回屋的蘇棠，重新站在了陽臺外。

距離拉得近了，于是榮棋得以徹底看清蘇棠迷住他心魂的絕色容顏。

“榮聲……”榮棋吞咽了一口口水，聲音顯得無端的嘶啞。

“榮棋，你怎麽過來了？”

蘇棠清潤的嗓音透過聽筒傳至榮棋耳朵裏，榮棋喉嚨感到有些酸澀。

“本來開車随便出來逛逛。”

“然後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這裏？”蘇棠将榮棋後面未說的話給補充上。

榮棋頓時陷入沉默中，好一會才開口。

“你身體好些了沒？”這話剛問出來，榮棋就直接想把話給呑回去。

“嗯，好多了，起碼可以下床走路。”

“對了。”蘇棠臉上笑容淺淺的，一點都看不出他現在其實被人給關押着，沒有人身自由。

“今天下午我回去了一趟，不過那時你不在家，但我猜，蓮姨應該和你說了。”

蘇棠一提到榮棋母親，榮棋臉色就變了變。

蘇棠站在高處，陽臺燈火通明，樓下光線相對暗淡，因而蘇棠不大能看清榮棋面上的表情。

雖如此，蘇棠也只是随口那麽一提，然後就轉了話題。

“你也不用太過自責，邊湛對我挺好的，除了在床上兇猛點，平日都很關心照顧我。”

“他和我說了，等他處理好手上的投資案，應該就會離開c城，并不會帶我走。”

“我知道的，榮棋，你應該是被他所威脅、脅迫的，怎麽說我們都是兄弟，我不相信你會這麽随便出賣我。”

可我就是真麽輕易的出賣了你！

榮棋在心裏嘶吼出這句話，在蘇棠柔軟的眸光下，榮棋不敢說實話，不敢說是因為他的害怕。

“你放心，所有傷害過你的，我都會讓他們付出應該有的代價。”榮棋再次說了曾經就說過的一句話。

呵，蘇棠發出一聲輕笑。

“上次許文彥那裏你也說過了，可結果這麽樣？許文彥好像現在都還好好的。”

榮棋又往前走了幾步，仰頭間眸裏有急色。

“我本來已經和東方冀都商議好了，只是臨時出了點變故，許文彥三叔來c城了，那個人不太好對方，他似乎已經知道許文彥追求你的事，後來對方直接将許文彥給控制了起來，我從來沒有食言過。”

榮棋急切地為自己做着辯解。

對于榮棋幫不幫他報複許文彥，蘇棠其實并不太放在心上，就算榮棋真的食言，什麽都不做，蘇棠也自有其他辦法來對方許文彥。

許文彥不可能永遠不回c城，且蘇棠相信許文彥在沒有完全得到他之前，是不會真的就這麽随便放手的。

“我信你。”蘇棠拿着電話換了只手。

榮棋急迫的神色立刻因蘇棠的話而緩和了許多。

“等邊湛離開後，這件事我會很快忘記，我也希望知曉此事的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蘇棠表現出來的冷靜理智，落在榮棋那裏，反而讓榮棋心口一陣一陣的抽痛。

心髒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碩大的豁口，刺骨的冷風不斷往裏灌入，蘇棠越是這樣平靜，對他沒有絲毫怪責，榮棋渾身卻更加難受。

“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榮棋還是那句話。

蘇棠唇角微微一抽，一抹意義不明的笑轉瞬即逝，沒有被榮棋給捕捉到。

看榮棋越來越往極端裏走，蘇棠心底非常樂意看到這個結果，口中依舊在安撫榮棋。

“我沒事，就當被狗咬了幾口，過了就忘了。”

榮棋張着唇，呼吸沉重起來，他眼眶通紅，紅血絲彌漫在眼白上：“我忘不了。”

榮棋出口的聲音充滿蝕骨的仇恨。

“傷害我的人裏面，按理來說，也有榮棋你，所以你會放過你自己嗎？”

蘇棠不斷往上面加火。

電話那頭的聲音猛然停了，榮棋沒有立馬給出回來。

到這裏就差不多了，後面事情具體會怎麽進展，蘇棠想旁觀一下，希望榮棋不會讓他太失望。

“時間不早了，我有點困了，榮棋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晚安。”

不等榮棋再說什麽，蘇棠直接挂斷了電話，他拿着電話的手揚起來，同榮棋揮了揮。

由着榮棋獨自一人站在樓下，蘇棠轉身走回卧室。

這次進去，便再沒出去過。

在陽臺下又站了近一個小時，到上面房間的燈熄滅，榮棋這才确認蘇棠不會再出來，他将已經被握得發燙的手機給揣回兜裏，抽開身，修長挺拔的身影慢慢被漆黑的夜色給吞沒。

洗了澡後關燈躺上床，就在蘇棠半睡半醒間，身體忽然被一只伸過來的手臂給攬了過去。

随後他隐約感覺到自己進入到一個溫熱的懷抱裏，這些天裏兩人基本都是相擁而眠，自然而言的，蘇棠立刻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知道來人是誰。

他還以為邊湛今天晚上不會回來，結果這人還是沒忍住。

蘇棠因為知道是邊湛，幹脆也懶得睜眼，在邊湛懷裏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後就主動靠上去。

邊湛那裏只覺得蘇棠這是睡着了都不排斥他，以為這是蘇棠下意識地行為，本來肅穆的臉上慢慢就柔軟了起來。

便是這種姿勢，到明天早上他可能會手臂酸軟，邊湛為了不驚醒到蘇棠，就那麽沒有再動了。

蘇棠低着頭，因為邊湛無法看到，蘇棠微微彎了一下的唇角。

邊湛掌心輕輕撫摸着蘇棠柔順的短發，黑暗中他睜着眼，試圖看清懷裏人漂亮的容顏。

垂頭下去，邊湛吻了吻蘇棠的發頂，不多時他也閉上了眼，擁着蘇棠進入夢鄉。

第二天蘇棠醒來的時候，身邊已沒了另一個人的影子，蘇棠手臂伸到另一邊，那邊泛着些冷意，好像昨晚都是他的夢境，邊湛根本沒有回來過。

不過當蘇棠擡眸往旁邊枕頭上看時，看到那裏枕頭有點淩亂的痕跡，于是他清楚，他還沒有睡迷糊。

榮棋的動作比蘇棠想象得還要快，且挺出乎蘇棠的預料。

起碼蘇棠和榮棋接觸這麽些時間裏，以蘇棠對榮棋的了解，對方怎麽看都不像是這麽沖動的人。

榮棋出了車禍，沒有喝酒，也沒有開車時打電話。

車禍完全是出于榮棋的主觀意願，他直接開着車，等在路邊，當另外一個人驅車經過時，榮棋一腳轟死油門，汽車狂嘯着飛速沖了上去。

那時榮棋的眸光兇狠殘忍到，仿佛是打算和對方同歸于盡。

同歸于盡倒是沒有，兩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安全氣囊彈出來，可前面的擋風玻璃悉數破裂，玻璃片飛濺到榮棋臉上，在榮棋額頭劃拉出一條深深的血痕，有一塊更是割傷了他的脖子，算是榮棋運氣好，沒有當場割破他頸部動脈，不然他這會恐怕兇多吉少了。

相比較榮棋，邊湛臉上倒是還好，可傷得卻比榮棋要重點，車頭凹陷進去，直接卡住了邊湛的腿，邊湛右腿骨折，在軍區醫院的高級病房裏，經過一番緊急手術，現在打上了石膏。

警察第一時間到醫院做過詢問，邊湛清楚榮棋為什麽會開車撞他，自然是為了他放在某個地方的人。

為了不牽扯到蘇棠，邊湛動用了一點家裏的關系，讓警方不要就此事繼續追究下去。

c城雖不是邊家主勢力範圍所在，但邊家擁有的權利，是可以延伸過來的。

警察很快就收了警，甚至媒體那邊，也受到示意，将這次車禍事件給圧下去，誰也不能播報。

警方不追究了，卻不代表邊家不會追究，邊湛不會追究。

是榮棋開車将邊湛的腿給撞斷的，邊湛不會因此遷怒蘇棠，但這個始作俑者，邊湛是不打算放過的，哪怕曾經是對方親手将蘇棠給送到他床上。

邊湛叫了人将腳沒事的榮棋給帶了過來，榮棋力量不敵那兩名身手矯健的男人，和對方交手了片刻，榮棋就被兩人給制服了。

病房門關上，門口矗立兩名高壯的男子，屋裏榮棋站在中間，眸光森冷陰暗地凝視着床上的邊湛。

邊湛上下打量了一番榮棋，看到榮棋額頭包着紗布，脖子上也纏着厚厚的紗布，甚至還有點滲血，邊湛心情頓時愉悅了一些。

“榮棋，你是想撞死，還是想和我同歸于盡？”

邊湛出聲質問道。

榮棋抿着唇角，不動聲色。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你們榮家能徹底從c城消失，你喜歡的那個人，我也能讓你這輩子再不能見到他。”

這不是邊湛說大話，相比經商的榮家，有着紅色背景的邊湛他們家，想找個理由除掉榮家，說不上易如反掌，但也不會是什麽難事。

“你敢動榮家？”榮棋總算出聲，嚼着寒冰一樣的語氣。

“你要我的命，難道以為我會這麽寬容？榮棋你不該是這麽天真的人。”

邊湛挺好奇，榮棋竟然會是這麽一個沖動莽撞的性格，他還一直以為榮棋比較冷靜，原來是他看走眼了。

“你試試！”榮棋既然敢開車撞邊湛，就做過事後的各種打算，包括現在邊湛對他的威脅。

榮棋知道這樣直接和邊湛直接對上不是最佳的選擇，可是他發現自己實在等不了了，昨天和蘇棠的一番通話，讓榮棋知道了不久後邊湛就會抽身而去。

邊湛對蘇棠所做的那些侵犯傷害，榮棋不想邊湛就這樣毫發無順的離開。

就算和邊湛直接交惡也好，他已經怕過一次，這一次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邊湛惜命，他榮棋願意賭一把，為他曾背叛出賣和傷害的那人。

那人那樣純白無暇，榮棋清楚自己這是真的為對方着了魔。

可人本來就是受情感驅使的動物，榮棋心中是興奮異常，因為他為蘇棠做了點事，讓邊湛折了腿，感受到清晰的痛楚。

邊湛從榮棋發亮的眼睛裏感知到對方情緒上的異常，隐約覺得這個狀态的榮棋，和過去他接觸的那個有些不同，不過就算這樣，邊湛也下了決定，要讓榮棋為他的錯誤付出代價，邊湛正打算把門口兩人叫進來，本來關閉的病房門突然先一步打開，随後一個預料之外的人走了進來。

邊湛看到蘇棠往裏走，本來靠在床頭的背脊都随之直了起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榮棋跟着擰過頭，表情瞬間詫異。

“我接到了蓮姨的電話，她說你出了車禍，還說你撞的人是那天去過榮家的，我就過來看看。”

蘇棠徑直走到榮棋面前，當視線落到榮棋額頭滲了點血出來的紗布，眸光頃刻間就湧出絲關切。

“怎麽就撞上了？疼嗎？”蘇棠伸手，看着要去碰榮棋的額頭。

然後榮棋背後病床上的人驟然發聲。

“榮聲！”邊湛一見蘇棠竟然對榮棋和顏悅色，甚至為對方擔憂，本來就微微泛痛的腳，好像就更疼了。

他無法眼睜睜看着蘇棠和榮棋親近，至少目前為止，蘇棠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