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虐貓與回家 薛小貓尋求虞深救流浪貓……
當晚薛濯與幾只野貓一同在角落裏睡了一晚, 他心想翌日一早他一定要快點找到虞深家。
然而做貓時他的身體卻十分虛弱,更何況流浪了半天,早就又困又累, 所以他不自覺地睡了許久,等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他才醒來。
還是那只橘貓将他叼起時他才驚醒過來,薛濯不知道野貓想帶他去哪裏,他掙紮了一番, 然後橘貓将他放了下來。
薛濯身上雪白的毛發早已灰撲撲的,上面沾了許多灰塵。
橘貓低下頭看了小貓一會,然後開始給小貓舔毛。
薛濯感到不自在, 他想躲開,但大橘貓十分熱情且霸道地将小貓壓在懷裏然後舔幹淨小貓身上的毛發。
薛濯掙紮不開,只能無奈地任由橘貓舔毛。
薛濯不知道之後他該怎麽辦,就算他變回人他也無法修煉也無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變成貓後無非就是回到虞深家,或者在這流浪。
他若是回到虞深家,他不知道虞深在知道他是人後還會像之前一樣對他那樣好嗎, 盡管回到那裏他可以再次變回人, 可變回人又有什麽意義?薛濯甚至想幹脆就這樣吧, 與這群貓一起流浪,在這個世界茍延殘喘幾年, 然後徹底死去……
但薛濯想起他還欠虞深一個報答,所以薛濯還是會想盡辦法回去的。
薛濯想離開那些野貓,但那只橘貓似乎是将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他往哪走那大橘就跟着他走,而另外一些野貓也跟着一起走, 最重要的是那些野貓撿到什麽食物都會拿回來與同伴一起分享。
薛濯作為一只流浪貓在外面生存了一天,若僅僅他自己他可能餓死或者凍死在街頭,但那些野貓救了他。
橘貓對他是熱情而溫暖的,這讓他想到了虞深,虞深就像是那只橘貓一樣,在他充滿防備的時候溫柔地呵護着他。
若他真的只是一只貓就好了,不用想那麽多愛恨糾葛,不用想什麽報仇雪恨,單純地活過幾年,擁有虞深這樣一個主人,便是最大的幸福。
但薛濯并不知道有鏟屎官的貓是寶,而沒有鏟屎官的野貓這是可憐的,到處流浪,餓了只能撿垃圾吃,冷了還得找角落避風避雨……甚至沒有那麽多善良的人會喜歡一只髒兮兮的流浪貓,怕是見到也會趕走,而更是有一些心思歹毒的人,專門抓一些野貓虐待取樂。
薛濯想找到虞深,他想先變回人再說,那些野貓們一直跟着他,他也只能任由他們跟着,然而忽然有一個人發現了他們,那人很快端過來一碗貓罐頭肉,放到離小貓們不遠處的地方,然後招呼他們似的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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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貓們本就流浪許久,對人類自然有些警惕,但那人也沒急着上來,只是将那碗罐頭肉放到了顯眼的地方,然後離得較遠靜靜等待那些野貓們自己上去吃。
薛濯看了眼那個男人,對方長得很普通,躲得遠遠的卻一直盯着他們這幾只貓,眼中透着絲精光,薛濯心裏感覺對方并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他心生警惕,直覺那碗飯裏可能有問題,他是肯定不會去吃的。
但野貓們見人類走遠了,便聞着肉香湊了過去,薛濯眼裏沉了沉,他趕緊過去打翻那碗罐頭肉,然後沖着野貓們龇牙咧嘴地叫喊。
他想讓這些貓別吃,但野貓們以為他護食,那只橘貓只能讓開身子,然後讓小貓先吃。
但薛濯根本不會吃的,他就自己不吃,然後沖着那群貓兇巴巴叫也不讓他們吃。
站在遠處的男人咬牙切齒地瞪向那只搗亂的小野貓,他目露兇光,快速走上去想直接逮住那只貓,但薛濯躲得十分快,然而野貓們見到男人氣勢洶洶地跑過來時也一哄而散,立馬躲開。
那男人眼見這一群貓就被這一只野貓搗亂給弄沒了,心下氣急敗壞,便拿出兜裏的網沖上去逮那只小野貓,他心裏不斷設想,等他逮着這個讨人厭的小貓他要先剝了他的皮,然後放進熱水裏燙死它!
小貓十分靈活,但耐不住腿短身體小,自然比不過人類的兩條長腿,哪怕薛濯往角落裏躲他也還是被那人用網套住。
薛濯心一下子沉了下來,他猜到這個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果然,那個人用網将他提起時,臉上的笑容猙獰得意,像一個邪惡的魔鬼一樣,他惡聲惡語道:“該死的小雜種,挺聰明的啊,竟然知道我在那肉裏下藥了,不過敢壞我的事,看老子回去不給你剝皮抽筋了!”
聽到剝皮抽筋時薛濯瞳孔一縮,也不再掙紮,他的心中升起騰騰殺意,眼中瞬間血紅一片。
那人看見貓眼裏的血意以及殺意驟然心驚了一下,他竟覺得這只貓的目光邪得很。
但男人很快就覺得可能自己是眼花了,他哼哼笑了聲,正打算提着小野貓回去收拾戰利品時,突然一抹橘色閃過,再回過神來男人手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他啊了一聲放開了手裏的網。
薛濯被摔了下去,他怔了怔,便看見那只橘貓死死咬着男人的手腕,男人趕忙蹲下身将橘貓狠狠摔到地上。
橘貓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
薛濯一瞬間腦海裏都是空白,他愣愣地看着那個男人拿起地上的轉頭就往橘貓身上砸,瞬間血紅一片。
橘貓堪堪躲過,但它的後肢被轉頭砸中,薛濯幾乎能聽到斷骨的聲音,他眼中一片血紅,頭一次憎恨自己竟如此無力,連一只野貓都護不住!
其他野貓見它們的老大,也就是那只橘貓被人如此傷害,渾身毛都豎起,然後沖着那男人兇狠怒叫。
那只野貓後腿被砸傷,它虛弱地趴在地上,然後沖着薛濯叫了兩聲。
薛濯幾乎能聽見小貓在說什麽。
快跑!跑!!!
薛濯滿眼殺意地看了一眼那個應付幾只野貓攻擊的男人,他心一淩,然後轉過身跑遠,他記得這裏的環境,曾經虞深帶他出來的時候他對這一片環境有印象!
現在他留下也無可奈何那個該死的人,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虞深!
找到虞深!不管是能不能變回人返回去殺了那男人,起碼虞深也會保護那些野貓的!
薛濯跑了許久,他其實對這一片環境也不是很熟悉,畢竟只出來過一次,而他也只是在車窗上隐約看了一眼,不管如何,他只能靠着自己的直覺往前沖了。
所幸薛濯的直覺很準,他終于在到處都是相同公寓的小區裏找到了虞深的公寓!
薛濯趕忙跑到虞深家門口,然後用爪子扒拉門,他很急,但他的扒拉門的聲音極小,這點聲音屋裏面的人根本聽不見,薛濯只能從公寓側邊走過去,他看了一眼那堅硬的玻璃,心中一狠,然後直接用身體去撞那玻璃。
撞玻璃時很疼,聲音也不大,就像是以卵擊石,但僅僅是這點聲音也比剛剛那聲音強許多。
薛濯撞了許多下,終于引來了室內晏遲光的察覺。
晏遲光和虞深本在廚房,廚房門也拉着,離薛濯撞擊的那個玻璃較遠,基本聽不見那微乎及微的聲音,但晏遲光的聽力敏銳,他聽到一聲聲規律的肉|體撞擊玻璃的聲音時,他拉住正在煎魚排的虞深,神色嚴肅道:“我聽見外面玻璃有聲響。”
虞深想了想,道:“應該是風刮過玻璃的聲音吧。”
晏遲光抿唇,沉吟片刻道:“不太像風的聲音,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刻意撞擊客廳裏的玻璃。”
我們五感向來敏銳的領主大人說的似乎那就是一定了。
虞深嗯了聲,然後起了下手匆匆往客廳落地窗那裏走去,當他看到一只灰撲撲的小貓在劇烈撞擊着玻璃時,虞深驚呆了,随後他趕忙沖出門。
落地窗的玻璃只能從裏看到外,外面根本看不見裏面,所以薛濯并沒有看見虞深,他心下着急去救那幾只野貓,所以哪怕身體被撞得幾乎無力,疼得他幾乎麻木時他都沒有停下。
薛濯一生對他好的人少而又少,他幾近冷血地算計一切,漠視世間百物,但他從來不想傷害那少之又少對他好的人。
薛濯小時候與母親逃亡時遇見了一個青樓女子,那女子見他們母子兩可憐便給了他們一袋銅錢,還讓他吃到了熱乎乎的飯,那個時候母親就教導他一定要知恩圖報,還領着他跪謝了那個女子。
薛濯後來聽說過,母親曾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心中自然是有傲氣的,但她卻因為那青樓女子施與的恩惠便屈身下跪,母親跪得并未屈辱,而是真心實意地感謝的……
薛濯當初是不懂的,但他後來明白了。
無論貧富貴賤,對他有恩的便是他真正該尊敬的。
可惜後來薛濯做魔尊的時候,他曾尋過那青樓女子,但那女子早已病逝,薛濯沉默了許久,那一點恩情他卻是沒機會還了……
薛濯心裏做好了打算,他想救下那些野貓們後,然後好好回報虞深的恩,縱使他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面對已經知曉他是人的虞深,但他明白,虞深不會趕走他的,他會盡之後所有的能力,護這個世界唯一對他好的人一生的。
虞深打開門後飛快往窗玻璃那邊趕去,他見到小貓還在着急跳上去撞擊玻璃時,虞深整個人都懵了,他又心疼又震驚地喊了聲:“乖乖!”
同時他心裏也是疑惑,薛濯不是已經變回人了嗎,為什麽對方又變成了貓,而且又為什麽會這麽髒兮兮地跑回來,還自殘式地撞擊玻璃?
虞深心裏一大堆疑問,他還未來得及問出聲那只小貓着急地往他這邊跑,但小貓因為剛剛撞了太多次玻璃,身體似乎受了傷,跑過來時有些一瘸一拐。
虞深哪裏見過自家崽崽這麽慘的樣子,他心疼的要死,正想彎下身将小貓抱到懷裏檢查時,小貓直接咬着他的褲腿,然後往外拽。
虞深見小貓着急的樣子,他問道:“你是想帶我去哪裏嗎?”
薛濯趕忙叫了一聲,似乎是回應虞深的話,虞深見小貓着急的樣子,心裏雖然奇怪,但也不容置疑地跟着小貓往外跑。
晏遲光一直跟着虞深身後,他見之前那只乖乖變的人又變回了貓的形态,心裏也難免奇怪,他沉思地看向薛濯,雖然他一點都不期待薛濯回來,但對方這個樣子顯然是有什麽急事。
晏遲光不知道這是否跟他有關,但虞深要出門,晏遲光便低聲道:“我也一起吧!”
虞深點頭,他還未來得及換拖鞋,便被小貓帶着往外跑。
本在貓窩裏懶洋洋睡覺的霍君祁也聽到響動,便跑到門口,他同樣看到了薛濯,也同樣驚訝不已,內心是與晏遲光一樣的想法,他見虞深晏遲光要跟着薛濯離開,他心裏一着急,也跟在虞深的身後。
手忙腳亂下,虞深怕霍君祁跑出去跟丢,便将小貓抱到了懷裏。
薛濯在前面引路,虞深和晏遲光在後面快步跟上,很快,薛濯就帶着他們到達了剛剛的位置,然而,那裏僅僅留下了一片血跡和幾撮沾血的貓毛,沒有任何人和貓的蹤跡……
薛濯心一下涼了下來,他猜到那幾只野貓應該是被那個男人帶走了,因為那只橘貓顯然無法移動,而其他野貓們也拖不走身形比它們大的橘貓,唯一的可能就是橘貓已經被那人帶走了!
薛濯想起了他在好不容易找到那位于他有恩的青樓女子時被人傳告那女子已經病逝的記憶,他渾身發寒,剛剛撞擊的疼痛在這一刻全部襲來。
虞深趕忙将霍君祁放到晏遲光懷裏,然後将瑟瑟發抖的小貓抱到懷裏,他不知道作為一個冷酷殘忍的反派薛濯為什麽會這樣發抖,甚至是茫然亂轉,小貓的樣子讓他的心髒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疼。
虞深輕聲問道:“乖乖是不是想找一只貓,但那只貓可能是被人傷害了并且抓走了?”
虞深根據現場的蛛絲馬跡幾乎就猜到薛濯在尋找什麽,而那地上的血跡和貓毛明顯是別的貓的,還有轉頭上的血跡,顯然讓他想到是人類所為。
懷裏的小貓很快點頭,眼裏的着急虞深輕易就讀懂了。
虞深知道現代社會上有一些渣滓敗類會虐待野貓,但他沒想到剛好給他碰上,還牽扯到他家乖乖,虞深心中的怒意猛然被點起,他壓着怒火,然後到處張望。
他看到地上并沒有車的痕跡,猜測那虐貓的人很可能離得不遠,他對一旁的晏遲光道:“遲光,你的偵查能力比我強得多,你能找到那個人的蹤跡嗎?”
虞深知道晏遲光有辦法。
晏遲光深深地看了虞深懷裏薛濯一眼,然後沉默着點頭。
他閉上眼,然後将右手擡高,向着天空張開手心,剎那間他手裏發出璀璨耀眼的藍色冷光,像是一塊巨大的冰晶蔓延一般,直直将整個天空籠罩、冰凍,以他為中心的整個天空開始降溫,直到一朵雪花落在虞深的額頭上。
虞深直愣愣地看向天空,一朵朵晶瑩剔透的雪花從晴得湛藍的天空中輕盈落下,像是潔白的精靈,慢慢落在地上,落在他的臉頰上,那雪花溫溫柔柔地化開,涼涼的,像是落在他的心間一樣。
晏遲光的手心裏又出現了紫色的光,雷光噼裏啪啦地響起,然後每一朵雪花都将附帶他的一點雷光,現在百裏之內,所有的雪花将成為他的耳,他的眼。
現在無論誰只要在這雪花之下,都将無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