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憶與背叛 兩個反派打架了
就在薛濯開始懷疑人生,不,懷疑貓生時,那只試圖直立行走的小貓前肢擡起,搭在紙箱的邊緣,然後一個前傾,小腦袋卡在上面,它的後肢開始使力,小屁股扭了扭,貓尾巴晃了晃,猛的一發力跳起來……
結果沒跳過去,一條後肢雖然挂在紙箱上,但小貓腿太短了,像一團毛球的身體就這樣卡在箱子上過不去,它笨重地想往前倒去,另一只爪子在紙牆上蹬來蹬去,發出擦擦的聲音,然而卡在裏面的那部分.身體比較重,小貓掙紮了兩下又啪叽掉回來,四腳朝天,半天不動,似乎摔蒙了。
薛濯心裏好笑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他還真以為這世界的貓不大正常,原來并不是要站立行走,而是是想搭在紙箱邊緣好跳出去。
霍君祁在摔得仰面朝天後一時接受不來,他一動不動,兩眼放空地望着天花板……他現在竟然連一個不到二十公分高的箱子都跳不出去?他堂堂帝國的王,身體素質和精神力都達到最高級別S級的王,如今卻連個紙箱都跳不出去?!
他不敢置信!
霍君祁哪怕是被人逆反攻上帝星都沒有這麽失魂落魄,他就這樣呆滞地望着天,陷入了自閉模式。
薛濯見那小貓不動彈,還以為摔出事了。他并不是那種愛多管閑事或者樂善好施的人,但現在他已經成了一只貓,就目前狀況來看他也沒辦法着急過往的事,只能先适應現在的身份,做一只簡單的貓,先活下去最重要。
于是薛濯擡起爪子碰了碰霍君祁,霍君祁操控着笨重的新身體滾了一圈,他站起身,然後很兇地瞪了薛濯一眼,便趴在牆邊繼續自閉去了。
薛濯:……這貓脾氣看起來真差。
不過,看着那一團圓滾滾的小貓,就好像一團淺灰色的毛球,正好觸發了薛濯的某一段回憶。
……
“師兄,你看這裏有只兔子!”一個身着寶藍色錦衣的男孩大聲喚道,他面容稚嫩,僅僅十歲,容貌就俊逸極了,唇紅齒白的,像天上跑下來的小仙童一樣,十分招人。他臉上挂着歡快的笑,性子也活潑,哪怕看到小兔子也高興地要跳起來。
他喊的那位師兄年紀也不大,今年剛過完十二歲的生辰,容貌比較小孩來說要更加堅毅些,但也十分出色,若是讓人看到一定會驚嘆好一個俊美的少年郎,哪怕穿着灰撲撲的布衣也有一種矜貴的氣質,他懷裏抱着一把劍,烏木劍鞘擦拭地十分幹淨,一點劃傷也沒有,少年平日裏就愛護的緊。
灰衣的少年正是年少的薛濯,他聽到師弟呼喊,望過去,便看見一只灰色的小兔子正躲在石頭邊吃草,小小的,跟個毛團一樣。
師弟性子好動,看到小兔子便想過去抓,但是那石頭位置較偏,旁邊是陡峭的山坡,薛濯見狀眉頭一皺,正想制止,但男孩還是先一步爬上去。
薛濯擔心道:“師弟,快下來,那裏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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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如願以償地抓到了小兔子,他開心地喊薛濯,正想給薛濯展示懷裏的兔子時,腳下卻一滑,整個人直接栽倒。
薛濯心一緊,腳下一點,整個人飛身過去,所幸薛濯救的及時,男孩并沒有出事,倒是薛濯接住他的時候心一急直接用自己身軀擋住,後背結實地摔到地上。
薛濯悶哼一聲,怕是回去會有淤青。
男孩吓得眼眶都紅了,趕忙問薛濯有沒有事。
薛濯并不在意自己摔疼的背,見師弟沒事後松了一口氣,擺手道自己無礙。
兔子還在男孩的懷裏,縮成了一團,耳朵垂下,小小的一只,就像一團灰色的毛球,薛濯近距離看到後,心下也有些喜歡,他想碰一下,但是小兔子卻在他即将觸碰的時候害怕地縮到師弟的懷裏。
薛濯伸出去的手一頓,然後失落地收回了手。
他忘了,從小到大,他一直都不招小動物待見,那些小動物見到他總是避如蛇蠍,會害怕他……
師弟見他失落,趕忙道:“師兄,我們回去吧,師尊要是發現我們偷溜出去又會罰我們的。”
薛濯回過神,說到師尊少年一直冷靜的俊臉不由露出些許緊張。
于是師兄弟加快時間往宗門趕回去。
回到宗門,兩人以為師尊沒有發現他們偷溜出去,正準備松一口氣,結果一道密音響起,是師尊的聲音。
“薛濯,薛穆,來三戒堂。”
師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聽起來好像對任何事物都漠不關心的樣子,但薛濯知道,師尊并不冷漠,師尊是這個世界對他最好的人,師尊将他帶回宗門,給他食物衣物,教他讀書寫字,還教他修習劍道,可以說,師尊是他此生最敬重最感激的人。
若是平日裏薛濯被師尊叫去,他一定會很開心,但是他剛剛才和師弟違犯禁令,私自出去,現在去毋庸置疑是要受罰的。
師弟那張嫩生生的小臉也慘白起來,顯然很害怕即将到來的懲罰。
薛濯嘆了口氣,安慰道:“沒事的,我會跟師尊說是我帶你出去玩的。”
到了三戒堂,也就是宗門懲處弟子的地方,薛濯遠遠便看見一個身着白衣,清雅出塵的男人負手而立背對着他們,男人轉身,五官清俊,氣質卓然,他墨水浸染的眸子淡淡看向他們,不怒而自威。
薛濯和薛穆同時緊張起來,薛濯低眉順目道:“師尊,是我帶師弟出去的。”
沈從墨冷冷看了薛濯一眼,聲音帶着些寒意:“薛濯,我有沒有說過,你不得出宗門一步?”
薛濯身體顫了下,他曾經想問為什麽師尊不讓他出宗門,但是師尊從沒給過他一個理由,只會更嚴厲監督他修習和功課,他被下了禁令,沒有師尊的允許不得走出宗門,而他的師弟薛穆想出去自會有人帶他出去玩……
這次薛穆想出去玩,又是撒嬌又是求情想讓他帶着出去玩,他也是好奇宗門外的風景和熱鬧,一時心動便答應了……卻不料師尊會如此生氣。
“罰你在三戒堂禁閉三天,宗規抄五十遍,可有異議?”
“弟子沒有異議,弟子領罰。”薛濯半跪在地,對這樣的處罰生不出一點反抗。
薛穆忍不住替薛濯說話:“師尊,其實是我讓師兄帶我出去的……”
沈從墨的目光落到薛穆身上,薛穆又心虛地低下了頭,他懷裏的兔子突然跳了出來,恰巧跑到了沈從墨的腳邊。
灰白的小兔子擡起頭,與清冷絕塵的沈仙師目光相對,不谙世事對上沉靜淡漠,沈從墨低頭看了會,便俯下身将小兔子抱到了懷裏。
“薛穆,将它養在你的院子裏吧,這次的事情也同樣罰你抄宗規五十遍,以後想出去讓別人帶你就行了,不可再麻煩你師兄。”
薛濯可以看得出來,師尊抱着兔子時清冷的眸子裏是柔和的,師尊對薛穆也要溫柔許多……
薛濯眸子黯淡了些,他知道的,師尊是這個世界對他最好的人,但,師尊待別人卻要更好……
薛穆聽到只用罰抄宗規後也不害怕了,他開心地跟在師尊身後,跟師尊聊小兔子,聊有趣的事,熱切的,歡快的,他嬌憨的姿态總是能惹得長輩們喜愛。
不像他……
薛濯依然雙膝着地跪着,看着師尊和薛穆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直到雙腿發麻,他才慢慢起身……
……
突如其來的響動,薛濯這才從回憶中走出來,他心裏微沉,不明白自己怎麽會想到這段前塵往事,再回憶起那個人,他的師尊。他竟完全沒有恍如隔世的感覺,曾經的一切那般深刻,像是刻在他的靈魂一樣。
他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不會忘掉。
薛濯将注意力放到了剛剛的響動,他看了眼周圍,這才發現原來是那只一直睡覺的小貓醒了,現在竟和另外一只貓打了起來。
發生了什麽事?
……
晏遲光沒想到他被背叛了那麽多次,竟然還沒長記性,這不,又遭到背叛,而這一次,他付出生命的代價。
晏遲光覺得自己一生像是被詛咒一樣,他就像是被刻下了背叛的烙印,從背叛中活下來,又死于背叛……太惡心了,他為什麽會活在這個惡心的世界?
為什麽連帶着這個世界都要背叛他?
晏遲光記不清自己被背叛了多少次,先是他的親生父母,再是他信任的朋友,再後來是他救下的一群人,最後,是他不死心又救下的一個人,他們都背叛了他,他們都想讓他死……
為什麽呢?他做錯了什麽?
最後被殺掉是他早就預料到的,他早該明白,不能再去相信,但是又為什麽去傻傻地信任,他是蠢貨嗎,真以為他這樣的人可以得到救贖?
但是……他的名字是遲光,他記得好像有一個人跟他說過,要相信,光總會到來的,雖然會遲到,但一定會到來……但是,那個人是誰,真的有這麽一個人嗎?為什麽他完全不記得?那他的名字又從何而來?
晏遲光在死的時候一直在想這些,他覺得他好像失去了某些很重要的記憶,但完全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有這些記憶,他覺得,他可能要在地獄裏都想不明白這些事情。
地獄……
等等,他現在在哪裏?
晏遲光睜開眼睛,猛然看見兩只巨型貓,他在末世早就練就了随時進入戰鬥的技能,這種變異巨型貓他見過,直接砍掉頭就可以了。
幾乎是本能反應,晏遲光直接動手,不,動爪了。
他一記黑虎掏心撲向了霍君祁身上,但他并不知道,他已經不是末世時那個空手就可以殺喪屍打變異獸的Y城領主了……
他現在只是一只擁有着四條小短腿圓滾滾的小貓咪。
突然被撲倒的陛下一臉懵逼:???
反應過來後,霍君祁暴怒:這只畜生竟然敢攻擊他?!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