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葉悠離了那處,心頭郁結未……
葉悠離了那處,心頭郁結未散,想到昨夜青梅酒的滋味,有些蠢蠢欲動:“麗娘,我想喝酒。”
麗娘以為她方才聽了那倆婆子說的話心裏難受,想要借酒消愁,忙道:“那咱們先回房,我讓廚房給您做兩個菜,我再去窖裏給您挑一壺好酒!”
“不,”葉悠搖搖頭,“我要去一個地方,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條街嗎?”
麗娘想了下,忙點頭:“記得,當然記得!”
“咱們去那!”
“現在?”
“就是現在。”葉悠忽來了興致,調轉方向,朝前院行去。
不料尚未到府門,便被小厮攔了下來。
“夫人,您要去哪兒?”小厮擋在她面前問到。
“我要上街。”
“大人有命,夫人若想出去,便先要去問過他。”小厮臉上堆着笑,有些難看。
“那你去問吧,我在這裏等着。”葉悠微微揚了下巴。
小厮聞言笑的更尴尬了:“若我們能去,哪裏敢在這裏耽擱夫人的時間,大人說了,得需夫人親自去問。”
葉悠一怔,胸口憋悶感更嚴重了,她覺得她片刻也不想待在這裏了,随即擡擡手問:“他在哪?”
“大人近來除了書房便是西院,小的一時也叫不準,要麽小的陪夫人先去書房看看?”
“不必了,”葉悠想都沒想便朝西院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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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着,這兩個人如膠似漆,這會兒定然難舍難離,展追在西院的可能性大一些。
小厮見葉悠朝西院去了,忙向書房奔去給展追報信。
書房相較前院離西院更近一些,況且展追步伐疾健,趕在葉悠來之前到了西院。
他匆匆推門進屋,湯賀兒正坐在榻上繡花,見他忽然過來,手上的針線還懸在半空。
“你過來。”展追朝她招手,兀自進了裏間。
葉悠來時,西院的婆子滿面堆笑的迎上她:“夫人來了。”
“大人在這嗎?”葉悠直截了當的問。
“在呢在呢,就在屋裏呢。”婆子熱情替她指了路。
葉悠并未多想,随着婆子來到門口。
婆子敲了敲門,貼着門縫道:“大人,夫人要見您。”
“讓她進來!”展追揚聲道。
話音未落,婆子将門打開,待葉悠進門之後,又忙關上。
葉悠見外間沒人,目光移到裏間,今日裏間月洞門上的簾子已經挂了厚的,隔着看不清裏面的場景。
只隐約聽着有說話聲傳來。
葉悠并未多想,掀了月洞的簾子進來,一進來她便後悔了,整個身子僵立在簾子中間,她一雙杏眼瞪得渾圓,盯着床榻上正晃動的帳幔,又見床下兩雙鞋,一雙是展追的靴子,另一雙是繡鞋,忽然意識到裏面的人正在做什麽。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驚的嘴巴微張,随即反應過來,扭身便要出去。
展追的胳膊從帳幔中伸了出來,錦帳拉開了條縫隙,展追露出半張臉來,見着葉悠将要出去的背影低聲道:“站住!”
葉悠腳步頓住,沒有回頭。
“轉過來!”展追又言。
葉悠此時覺得胃裏一陣翻湧,實在不願意回頭,她若多看一眼怕是就要吐出來。
也怪她,怎麽就會以為□□展追就不會做什麽。
見葉悠不動,展追翻身下地,随意套了靴子将她拉出裏間。
葉悠雖然胳膊被他拉着,可身體卻十分抵觸,刻意和他拉了距離,顯而易見的嫌棄。
展追摸到她的僵硬也看到了她的嫌棄,眉目一凜,另一只手握了她的肩,用力往自己身前扣了扣。
葉悠終于忍不住幹嘔起來。
“怎麽了?”展追沒有意識到她幹嘔是因為他,一時心緊,還以為她不舒服。
突如其來的幹嘔讓葉悠眼睛濕潤,她借着取帕子的由頭将胳膊從展追手裏抽.出來,後又朝後退了一步。
“你來這做什麽?”展追坐到葉悠對面明知故問,演得一手好戲。
葉悠擡眸掃了他一眼,見他這會兒只着中衣,上衣系帶散開,露出胸膛一條皮膚,整個人松松散散的。
葉悠忙挪開眼睛,再晚一步怕是又要嘔出來。
“我聽說我出門要經得你的同意,所以就來找你,”葉悠将身子別過來,只給了他個側面,“對不住,我不知道你正忙着。”
展追看着她的側臉,眼裏浮現一絲松快的笑意,一時間竟不知是笑她此時的窘迫還是笑自己。
趁葉悠發現之前,他先斂了笑意,又問:“我忙什麽了?”
葉悠無奈眯了眼,帕子捂在嘴邊,哪裏想跟他讨論這些,只說:“我想出門上街,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我就回房。”
見葉悠不耐煩,他反而更加不想讓她走了,起身又站到她面前,衣裳就那樣敞着,歪頭看着葉悠:“你方才犯惡心?”
葉悠再轉了方向,越發不耐煩的點頭。
“避子湯一直都在喝?”展追聲線不自覺放柔,尚不清楚他就是那個令人作嘔的源頭。
葉悠這才明白他話中含義,忙解釋道:“一直喝着,一次不落,我只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不舒服而已。”
這是葉悠給他最後的體面,她哪裏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而是看了不幹淨的!
展追恍然間有些莫名的失落,不明白為何她眉目間看不出任何該有的嗔怒和不滿。
展追又回榻上坐好,像霜打過的茄子,緩緩道:“去吧,早去早回。”
得了話,葉悠沒有片刻逗留,眨眼功夫跑出門去。
展追看着門口方向愣愣的出神,良久才回裏間取了衣裳,一一穿好。
湯賀兒衣衫完好的将帳幔挂好,随即将鞋穿上湊上去要幫他穿衣,展追朝一側一躲,幹脆冷漠的說道:“不必。”
湯賀兒的手僵在半空,一時無處安放。
這是展追今天同她說的第三句話,第一句是進門時的那句“你過來”,第二句是方才二人在床榻上他說“別出聲”,她就真的沒出聲,窩在床角看着他幼稚的在裏面擺弄這羅帳做戲給外面的葉悠看,第三句便是方才生硬的那句“不必”。
她想,若不是因為葉悠,怕是她連這三句話都懶得和她說。
這幾日,外人看着,都說他日日住在這裏,殊不知不是他在裏間她在外和衣而卧便是他做完戲後半夜又回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