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滿身清洗過後,展追估摸着葉……
滿身清洗過後,展追估摸着葉悠這個時辰差不多午睡起了,又将小錦盒重新揣入懷中打算去和院。
什錦一臉菜色的堵在門口,欲言又止。
什錦見他心情似乎不錯,正在思量心裏的話該不該說。
什錦不會藏心事,展追只掃他一眼便将他看透了七八,只問:“有事要說?”
聽他問了,什錦這才敢開口:“徐司吏聽說您回來了,便登門拜訪,這會兒正在前廳侯着。”
“他?”展追冷笑一聲,“怎麽,他是來給陳雙雙讨公道的?”
“他哪裏有那膽子,”什錦搖頭,雙手一攤,“方才您沐浴的時候小的和他聊了兩句,他恭敬謙卑,怕您因為陳雙雙的不明事理而遷怒于他,今日特意來請罪的。”
“我一時還不想理他,”展追不緊不慢的走這,随意擡了擡手,“讓他回去吧。”
“這個老東西這回又長了心眼兒,以為您對陳雙雙不滿意,所以才發賣了,這次又擅作主張給您挑了一位,不過沒帶來府上,直接送到驿館去了。”什錦說着不免發笑,那徐司吏五短身材,腦滿腸肥,看着蠢笨,做起人來卻是比猴子都精,這就是擺明了死乞白賴的也要和展追扯上點關系。
都說擡手不打笑臉人,量是展追脾氣再古怪,總不能對着一片好心拳打腳踢。
再說了,金錢個女人,哪個男人又能拒絕?
徐司吏向來這樣押寶。
“又是老手段,這個人,”這次連展追都氣笑了,“罷了,先讓他待着去吧,對了,你有沒有問府裏人,這兩天夫人都去了哪裏?”
什錦方才還能調侃徐司吏兩句發笑,這會兒提到葉悠便又關上了一臉的凝重,這事兒,比方才徐司吏那件,更讓人為難。
“說!”展追見他這副模樣,心頭隐約有一絲不悅,停了腳步,語氣也變得生冷了起來。
“夫人……”什錦只猶豫了一瞬,不敢挑釁展追的耐性,只好實話實說,“派去的人來回話,這兩天夫人只出過一次門,先是買了些胭脂水粉小物件兒,後來去了将軍府的舊宅……碰見了丁仲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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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追眉毛一緊,方才的那點兒溫情瞬間消散,幾乎找不到痕跡:“然後呢?”
什錦睨了眼他的臉色,心也緊跟着提了起來:“他們兩個找了間雅致的館子坐了會兒。”
“只有他們兩個?”展追臉色越發難看了,雙手背在身後,身子挺的筆直僵硬,下巴微微揚起。
“是……麗娘守在門口,派去的人無法近身聽到他們二人談什麽。”
什錦幾乎是硬着頭皮說出這些話。什錦是個聰明人,雖從不多嘴多舌,可所有的事都像明鏡似的,他可是親眼看着陳雙雙為什麽被發賣,所以更加清楚丁仲庭和葉悠見面這件事對與展追來說意味着什麽。
展追深吸一口氣,許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目光遠空,盯着和院方向,再不肯朝前踏一步。
“兩個人見面時,是什麽場面?”良久,展追才又問。
“先是在巷子裏見着的,二人說的什麽實在聽不清,只是看見夫人拉着丁仲庭的胳膊,兩個人的神色都不太好。”
什錦只是重複着他聽到的話,一時間分辨不清這些話是不是該适當的中和一下。
展追的臉色如狂風驟雨前的烏雲壓頂,隐約見着下颌角因用力咬牙而忽平忽起。
良久,他才道:“把徐司吏好好送回去,告訴他,明日我會将人從驿館接回來,風光大辦!”
“大人!”什錦低喚一聲,他明白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麽,只想勸慰他不要一時糊塗,因為賭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說話你聽不見?”展追一只眼透着紅絲,瞪過來,顯得格外詭異瘆人。
“是……”什錦忙低下頭,想到始作俑者丁仲庭,而後又問,“那個丁仲庭大人打算怎麽處理?”
“他?”展追現在聽見這個人的名字都覺得牙根癢癢,若不是皇上還想留丁仲庭一條命,現在他早就将丁仲給宰了。
這些日子丁仲庭如同過街老鼠,生不如死,展追比誰都清楚,展追放出話來,誰又敢冒死去扶他一把,他本想好好的羞辱丁仲庭,沒想到即便到現在糊口都難的境地,他還能出來惡心自己一把。
“暫且先留着他的賤命。”展追說道,其實丁仲庭現在不過是一介布衣,即便皇上有命,可讓他意外死亡并非難事,他只是還留着他有些用處,他想弄清楚葉悠哥哥的死是怎麽回事。
葉維隐與他有仇不假,葉朗當年買通了人讓葉悠進牢裏給他送行也是真。
即便這恩和血海深仇相比算不得什麽,只是他想替葉悠問個明白。
什錦得了令,不敢再多言,轉身照着展追方才的安排去了。
展追望着和院的方向,從懷中将那只錦盒掏出,展開,是一對貓形耳珰,金貴算不上,卻格外別致趣味,府裏什麽金玉都有,唯獨少見這種,本來想着拿回來哄葉悠玩,不成想還沒送出手,便聽到這麽讓人怄火的事。
展追将蓋子合上,随手丢進廊下湖中,幾近冬日,湖水面上已經結了一層薄冰,冷不防有東西跌落,薄冰碎裂,發出“嚓”地一聲響。
展追掉轉腳步,朝書房去。
葉悠這一覺睡的香甜踏實,醒了之後眼睛有些浮腫,才坐在床上愣會神的功夫,麗娘端着一碟子雲片糕進了門。
“我算着您這會兒就醒了,”麗娘笑着還不忘說,“大人已經回來了。”
原本葉悠才睡醒頭腦還迷迷瞪瞪的,聞言如同一盆涼水澆在臉上,一下子她便輕醒了,下意識問:“什麽時候?”
“就在您午睡的時候,大人進來坐了會兒,見您睡着就走了。”
“他說什麽了沒有?”
麗娘搖頭:“就說一會兒再來看您,旁的就沒了,看起來心情不錯。”
葉悠聞言複而躺下,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這兩日他不在,不知道自己多輕松自在,這下子他回來了,指不定又怎麽折騰。
然而,狀況并非葉悠所想,整個下午展追都沒有露面,麗娘好信兒去打聽,他人就在府裏。
葉悠見着府裏逐一上了燈,可展追連個影子都沒有,她只覺得心裏不踏實,他若出來,罵兩句說兩句好歹也算過了,可忽然又這樣寂靜,最是讓人提心吊膽。
晚飯葉悠吃的心不在焉,後來麗娘又出門打聽了一圈,慌慌張張的回來複命。
“夫人,不好了……”麗娘一路小跑着回來,一進門大口大口的喘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