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長本事了?
“大人……”陳雙雙哭的更厲害了,從前在香凝館她也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未像今日這般無力過。
“你若現在出去,還有榻可睡,”展追臉色更陰沉了,眼中的冷意像刀子,能割人命脈,“你若不願意睡榻,就去門外跪着。”
他的眼神讓陳雙雙相信他說的不是假話,這種事他真幹得出來。
陳雙雙胡亂抹了把臉,撿起地上的寝衣,灰頭土臉的跑去外間榻上,用被子給自己蒙了個嚴實。
被子裏隐隐約約有嗚咽聲傳來,展追充耳不聞。
他躺在床上,仰面朝天,眉頭并沒有因為身體放松而舒展,聞着今日床上的香粉味兒似乎更重了,眼皮掃過帳幔,也被換上了桃粉色,隐約透着些暧昧。想來陳雙雙也是為了今日花了點心思的。
展追一點也不想領情。
思忖片刻,他忽然覺着自己蠢,平白無故的來這裏浪費時間。
他騰地一聲從床上坐起,心想着,不能便宜了葉悠。
這個念頭一出來,展追在這裏就再也坐不下,起身匆匆出了門去。
喜翠還候在廊下,今日陳雙雙特意叮囑她許是用水用的多,讓她伺候着送水,沒想到沒多久,展追便親自出來了。
正想着,怎麽大人還親自出來要水,轉眼間他便出了院子,腳步迅速像踏了一對轱辘。
喜翠覺着不對,忙小步跟上去,發現展追直奔和院方向。
這回輪到喜翠猶豫着回來怎麽報信兒。
展追出門時門沒關嚴,喜翠不敢聲張,從門縫擠了進去,一進門便覺着場面更奇怪了,陳雙雙正歪坐在榻上,寝衣一邊滑落,露出半個肩膀,臉上哭的七葷八素,妝都花了,眼圈下面暈開了一層烏黑色。
眼睛直勾勾惡狠狠的瞪着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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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翠見這眼神太吓人,忙挪進屋裏,見她瞪的方向未變,這才确定原來不是沖自己。
“小夫人,您先披件衣裳,這樣會着涼的。”喜翠從架子上取了件袍子給陳雙雙披上。
陳雙雙的目光緩緩收回來:“他去哪兒了?”
“他……大人他……”喜翠還在考慮要不要将看到的都告訴她。
“他去哪兒了!”陳雙雙的聲音又往高處擡了一步,配上她哭花的妝,很是瘆人。
喜翠不敢再瞞,老老實實道:“我看見大人往和院那邊去了。”
“這個賤人!”陳雙雙眼睛裏的火都要噴出來,如果葉悠現在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恨不得将她燒成灰燼!
陳雙雙一腳将蓋在腿上的錦被踢到地上去洩憤,喜翠又替她撿起來:“小夫人,您別生氣,大人只是往和院那邊去了,也不一定就是去和院啊。”
“看她不聲不響的,還真有本事,”陳雙雙根本聽不進去勸,咬着牙道,“将軍府出來的又怎麽樣,家道中落早就不是以前了,她還在大人面前裝出一副清高模樣……”
喜翠聽的雲裏霧裏,心想着你自己留不住人,這怪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做什麽,今天她去和院時可親眼看着了,葉悠連面都沒露。這會兒倒是什麽事都往旁人身上推。
“你明天一早就去找大人,就說我夜裏着涼,病了。”陳雙雙現在想要驗證一件事。
“是。”喜翠應下,想着明日還有的鬧呢。
展追到了和院的時候,李嫂和麗娘都去睡了,這裏寂靜的像世外桃源。
這個時辰別院裏的丫鬟小厮還有的聚在一起聊天說話,唯有此處,安靜無聲。
展追直奔葉悠房間。
門還沒闩,他一推便開了。
葉悠才換了寝衣,正背對着門口梳頭,聽見開門聲,以為是麗娘,也沒回頭:“麗娘,明早我想吃包子,再讓李嫂來碟醬黃瓜。”
展追來到她身後停下,無聲的笑了笑便開口接話:“怎麽不吃甜釀圓子了?”
葉悠一聽聲音不對,梳頭的動作僵住,忙起身轉過身,見是展追,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兩步。
展追微揚着下巴眼睛瞰着葉悠,随手拿起妝臺上的小簪子在手上擺弄兩圈又放下:“你倒悠閑自在。”
葉悠将手裏梳子放下,不再看他:“你不是在小夫人房裏嗎,怎麽來這了。”
實際上這個時候葉悠心頭是有些慌的,她生怕他一會兒又要做些什麽。
“小夫人?”展追聽着這稱呼覺着新鮮,也知道這小夫人指的是誰,不僅覺着好笑,還覺着陳雙雙不配,“什麽小夫人……”
“你有事明天再說吧,明天還要起早進城,不少事兒呢。”葉悠轉身要走,手腕一把被展追抓住。
“急什麽?”展追定睛看着她。
這會兒她只着寝衣,顏色是他喜歡的月牙白,上面繡了花樣,簡單素雅,葉悠原來連簡單的寝衣也能穿的這樣落落大方。
葉悠試圖掙脫他的手,奈何他抓的緊,連衣袖也被握在手裏,她一掙紮,袖口繃緊,連着的衣領處便歪了,隐約被扯開一條縫隙。
一邊鎖骨露了出來,和寝衣的月牙色不同,是雪白的。
展追不經意掃了一眼,這一眼便讓他心口着了熊熊烈火,烤的他五髒六腑都焦灼起來。
他下意識的在喉嚨裏吞咽了一下,喉結上下微微滾動。
他有些想不通,方才陳雙雙恨不得脫的像只白條雞一般給他看他都不願意看,怎的葉悠只不小心露了星點兒的鎖骨他便開始胡思亂想了?
他腦子有些微微發脹,忽然記起二人新婚之夜,他也是初嘗紅果,那滋味也常常在他心間兒回蕩,只不過那天他是帶着些報複的意味,讓同樣初次綻放的葉悠也吃了點苦頭。
這兩天他也不是不想,只是葉悠常擺着一張臭臉,仿佛她才是苦主,這讓展追心裏很不舒坦。
展追現在心裏亂的像拾荒者背的麻袋,什麽情緒都有,想到葉維隐恨不得掐死她,可真看見她又下不去手……
他就這樣矛盾着,掙紮着,反而不知究竟該拿葉悠怎麽辦。
“你弄疼我了!”葉悠另一只手上去試圖掰開展追的手,她哪裏知道展追心裏現在想的什麽。
展追回過神,驟然将她手腕松開,轉而去攬她的腰身,稍一用力,便讓她貼到了自己身前。
葉悠的額頭正觸碰到展追的嘴唇,展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香氣,如林中泉水,自然清亮。
葉悠覺着額頭一燙,整個人後仰,雙臂抵在身前,努力和他拉開距離。
她越抗拒,展追便越用力,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葉悠敗下陣來。
展追強制性的讓葉悠貼在他懷裏,葉悠聞到他身上的脂粉香。
一想到他從哪裏來,葉悠忽然覺着反胃。
這種厭惡讓她又重新恢複鬥志,趁他手勁兒松懈,雙臂用力一推,掙脫他的束縛。
展追被她推的朝後退了半步,一側嘴角翹起:“長本事了?”
“你身上有味道,我不喜歡。”葉悠垂下眼皮,盯着他的靴子。
展追微微側頭聞了聞自己肩頭,原來是從陳雙雙那裏沾的味道。
“你不喜歡又怎麽樣?”展追朝葉悠走過來,步步緊逼。
葉悠閃到一旁,指了門口:“你出去!”
展追輕笑一聲,眉毛挑動了兩下:“你還真長本事了!”
說着,大步走到葉悠跟前,一彎身,一條胳膊繞過她的腿後,一條胳膊攔住她的腰将她打橫抱起随後丢到了床上。
葉悠忙骨碌進床裏,縮成一團,展追脫鞋上去又把她撈了出來。
葉悠覺得他手髒的厲害,誰知道這雙手方才對陳雙雙做了什麽,這會兒又來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