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親吻
丫丫進門後, 驚訝地看着院子裏一草一木,她第一次見到這樣漂亮的院子, 不由傻傻地看呆了。
而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們瑟瑟發抖,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以前只有一個暮青,現在不僅多了一個白酌水, 還有一個丫丫,都是它們不敢得罪的人。
血藤是在地底下吸收了千年的陰氣和戾氣而長大的, 它們這些因靈氣複蘇而剛開了靈智的小花小草,一個個都是惹不起惹不起的樣子, 就連大王花也努力地想讓自己變得更小一點。
看了一會,想到還有其他事, 丫丫繞過它們朝裏走, “爸爸?”
暮青從小樓的二樓露出頭,“丫丫,上來看看你的房間。”
一聽有自己的房間, 丫丫歡快地跑上去。
院子裏有很多房間,但沒有專門給小孩準備的,暮青和白酌水簡單地把一個客房收拾出來, 不是很有童趣, 但也幹淨敞亮, 軟軟的床, 白色的紗窗,米色的沙發,衣櫥書桌書架一應俱全, 還放着幾盆小雛菊。
“丫丫喜歡嗎?”暮青說:“回頭慢慢地再給你添置一些其他的。”
“喜歡,喜歡!”丫丫連說了兩聲喜歡,看來是真的喜歡。
“外面有人。”丫丫眼睛不舍得從房間移開,看着房間跟暮青說:“不好。”
門口兩個小蘿蔔頭探出腦袋,暮青對他們招招手,“你們在這裏玩,我們下去看看。”
白父白母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暮青就知道了。感覺到白酌水的抵觸,他沒立即下去,想給他時間緩和一下,現在總不至于把他們晾在門口。
“我們一起下去吧。”暮青對白酌水說。
白酌水抿着唇,點點頭。
白父白母見到暮青和白酌水的時候,神色裏透露着尴尬,問候了暮青後,白母說:“酌水跟我們回去吧,不要一直叨擾村長了。”
她識趣地沒問,來西靈村為什麽不回家。
暮青得對她說:“我跟左太太說要去西山墓區的時候,你欲言又止,是想告訴我白酌水也在那裏吧,最後為什麽不說了?”
白母不自然地說:“我以為他不像左鴻羽那樣,他應該有自己的打算,不用我們操心的。”
白酌水垂眸不語,臉上沒什麽波動,好像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暮青冷硬地說:“那現在也不用你們操心了。”
白父着急,“村長,這……”
暮青擺擺手,送客的意思的很明顯,顯然不想再聽他們的話。
白父白母想說什麽,最後只能嘆息一聲離開,有些話他們現在也沒勇氣跟村長說。
白父白母走了之後,陸續來了其他家族的一些人,他們聽說暮青帶了一個女兒回來,來的時候都給丫丫帶了禮物,丫丫的房間不用暮青操心,現在已經是個公主房。
對于白酌水,他們只表示了歡迎和誇贊,并說如果有需要一定要聯系他們。
對着這樣一個天才,他們只想拉攏,還有一些老人,還表達了對白酌水的喜愛和疼惜。不到一天,白酌水對西靈村的陌生感和距離感就在逐漸消散。
丫丫也非常高興,在自己房間裏抱着玩偶們在床上滾來滾去還不夠,換上漂亮的衣服,還在院子裏跳來跳去。
“爸爸,丫丫開心。”
“爸爸,丫丫好幸福呀!”
丫丫邊跳邊對暮青說。
話少的她,現在像個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樣表達自己的喜悅。
暮青端一杯茶,坐在溫馨的院子裏,看着丫丫開心地蹦蹦跳跳,還摘一朵小花送給自己,看着白酌水神色溫柔地把車裏的一些儀器搬到給他做實驗室的房間,暮青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所謂幸福,就是如此了吧。
丫丫毫無章法的亂跳逗笑了暮青,“可惜現在沒條件,不然爸爸可以給你找個舞蹈老師教你跳舞。”
正抱着電腦向實驗室走的白酌水說:“我會。”
白酌水竟然會跳舞?
你還有什麽是不會的嗎?
白酌水把筆記本電腦放下,走到暮青身邊,對暮青伸出手,“要跟我跳舞嗎?”
暮青:“……”
不是,你沒聽到是教丫丫跳嗎?
“好呀!”丫丫在一邊興奮地拍手,很期待的樣子。
白酌水目光執着,眼裏藏着期待和緊張。
暮青還能說什麽,他說:“我不會跳啊,這是第一次跳舞,還請你多多指教。”
白酌水眼睛更加明亮,神色更加溫柔。
他拉住暮青的手,一只手放在暮青的腰上,溫柔的注視暮青,“你只要跟着我的腳步就好了。”
“嗯。”
白酌水動作很緩慢,暮青跟上他的步伐不成問題,沒多久,暮青就掌握了其中的規律,竟然開始享受其中,嘴角自然帶上笑容。
兩人在院子裏跳着最簡單的交際舞,也非常養眼。
丫丫眼睛發光地看着他們,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也輕輕搖擺的身體,梅花飄落在暮青身上和頭發上,被白酌水溫柔地拿掉。
暮青擡頭,撞進白酌水溫柔沉溺的眼神裏,在這一刻,心跳頻率不規則地變快,激烈地在暮青胸膛跳動,幾百年都沒有的活力。
“好漂亮呀!”丫丫拍手,跟着他們一起跳。
王特助拿起從車裏找到的一個照相機,定格這一刻的美好。
暮青被丫丫的聲音叫回神,有些不自然地把手從白酌水身上移開。
白酌水順着他的意思停下來,就這樣他已經滿足的渾身冒幸福的泡泡了。
氣氛有些奇怪,暮青想說點什麽轉移他的注意力,他不能一直想着要擡頭看白酌水,不能想着白酌水剛才放在自己腰間的手。
他看到白酌水的那臺電腦後,不太理智地說:“俞澤浩說你給我發過很多郵件,我怎麽一封都沒看到?”
自從跟暮青表白後,心智越來越堅定,不打算隐藏自己的愛意,呈現主動狀态的白酌水,聽暮青提起,他沒否認,反而說:“你要看看嗎?”
暮青點頭之後,白酌水打開自己的電腦,他給暮青寫得每一個郵件,自己都有備份,暮青想看任何一封都可以。
兩人坐在院子裏看郵件,丫丫看不懂也不感興趣,跟着王特助去收拾實驗室。
白酌水的桌面上很簡潔,光明正大的放着三個文件夾:公司,實驗室,暮青。
暮青:“……”
白酌水點開“暮青”,裏面還有很多小文件,他點開放郵件的那個,暮青注意到統計的有接近四千多封信。
四千多封是什麽概念,就是每天寫一封從來不間斷的話,也要十多年,四千多個日夜。
“你想看哪個時期的?”白酌水問道。
暮青已經被海量的郵件震驚到了,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白酌水笑了笑,點開了很早的時候的一封,上面寫道:
村長,今天是我第一天上學,我穿上了校服,你看好看嗎?
班裏好多人第一天來上學都有家長送,我是班裏年紀最小的都不用送,他們這麽多了竟然還要送……我不羨慕他們的。
我會好好學習的,村長放心。
這封信很短,只有寥寥幾句話,下面放着九歲的白酌水穿着校服的照片。
九歲的白酌水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身後全世界學子都向往的校門,校服對正在抽芽瘋狂長身高的少年來說有些肥大,他對着鏡頭努力露出一個笑,陽光跳躍在他的臉上,明亮而溫暖,還帶着一點小小的別扭。
第一天上學,第一次穿上校服,對每個人都是很有意義的一天,那個時候他卻只有一個人,也只想跟一個人分享。
暮青看着那張照片,心裏軟軟的,“小酌水一定是班裏最好看的人吧。”
白酌水嘴角勾起,“是的。”你說是一定就是。
暮青:“……”
白酌水繼續打開其他的,他幾乎把他一生經歷的所有事,所有的信息都告訴了暮青。第一次考試得第一名,第一次被誇獎,第一次演講,第一次獲得國際大獎,他的成就,他的歡樂,他小小的不開心。
傷心的事他不敢說太多,只有非常難受,受不住的時候,才會說一點,“村長,我有點難受”。
在這些信裏,暮青感受到了白酌水對自己融入骨血的喜歡,太多複雜的喜歡,年少時的依賴,年青時的信念,再大一點後的情愛,一點點交彙,彙聚成不可阻擋的洪流。
他是帶着怎麽樣的心情,在收不到任何回複的情況下,一封一封寫給自己的?
暮青仿佛看到了小小的白酌水,經過一天辛苦的學習後,回來在燈光下一個字一個字敲出對自己的想念,他孤孤單單一個人,疲憊的等待着哪怕任何一個字的回複。
“我之前的郵箱不小心洩露了,每天會有很多外面發來的郵件,我嫌煩就換了。”暮青說:“對不起。”
他錯過了太多,如果他還繼續用原來的郵箱的話,就可以一封封回信,讓遠在異國他鄉的白酌水不那麽孤單,就可以在他傷心無人訴說的時候,給他安慰,給他一個口頭的抱抱。
白酌水無所謂地笑笑,“沒事。”
知道暮青不是看到不回他就滿意了,這比他想象中好很多,而且現在他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暮青不覺得“沒事”,十多年沒有得到一封回信他會是怎樣的心情,他怎麽會這麽喜歡自己,怎麽能這麽讓人心疼呢。
暮青內心燙熱,像是火山噴發,好多他理不清的情緒一并噴發而出,讓他一時手足無措又急促地想坐些什麽。暮青轉身看着坐在他身後的白酌水,拉住他的手,一個親吻落在他的臉上。
這個略微急促的吻,穩住了內心火山,暮青看向白酌水震驚的雙眼,“我們試試吧。”
不要想太多,暮青只知道,他想愛他。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文京女扔了1個地雷
晴淺浮生扔了1個地雷
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