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身世
暮青站在門外喊了好幾聲, 心裏焦急的同時,也心軟了。
白酌水他保護了自己, 現在卻像個害怕讓人看到的小老鼠一樣躲在房子不出來,是怕傷害到自己,還是怕被嫌棄?
小老鼠這樣的行為雖然不太對, 但也讓人心疼不已。
自己怎麽會嫌棄他呢?
“開門。”暮青不再叫後,丫丫開始喊。
“開門才能解決啊, 逃避不是辦法。”聽到暮青叫白酌水,左鴻羽和王哥臉上的表情快速變化着, 最後心裏只剩下惋惜,一起勸白酌水出來。
暮青正想好好跟白酌水說清楚, 門從裏面打開了。
紅着耳朵的白酌水出現在幾人面前, 他似乎不太敢看暮青,只是把手伸到暮青面前,不想讓暮青擔心, 手上的傷口沒有任何感染的跡象,甚至已經開始愈合。
暮青詫異了一瞬,伸出手覆在他的手上, 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的不在意, “沒事就好。”
其他人親眼看到白酌水被抓傷的人, 有驚訝, 但也不覺得不能接受,畢竟他是白酌水啊,在他們心裏, 白酌水在這方面幾乎無所不能。
白酌水沒事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出現什麽問題,可能對整個國家都是一種損失。
被暮青抓住雙手的白酌水,渾身緊繃,手指微顫。
這是暮青知道自己是白酌水的情況下,第一次跟自己這樣親密。他沒深究為什麽,還握住自己的手安慰自己。
白酌水抿着唇,覺得這樣真是最好的了,比他想的最好的還要好。
發現王哥和左鴻羽一直在盯着自己,白酌水內心毫無波瀾地對他們笑笑。
“村長說的對,果然長得很好看,真是不給被人活路。”王哥嘟囔,“幸好小時候你不是我們小區的。”
這是最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啊,有他在,整個小區的孩子都沒好日子過了。
內心毫無波瀾的白酌水,心裏起了漣漪,因為王哥提到了暮青誇他好看。
左鴻羽想到那天吃飯的時候,自己說的話,略顯尴尬地越過王哥,走到最前面。
院子裏,景凱源徹底失去理智,景樂薇還在哭。
大小姐經歷了這樣可怕的世界,一直以來都是靠着自己哥哥的保護,才堪堪挺過來,現在哥哥還死了,還得罪了這些人,她不知道自己要經歷什麽。
等他們終于從房間裏走出來後,景樂薇眼淚流的更兇了,暮青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塊手帕,“跟我們一起走吧。”
景樂薇睜大哭紅的眼睛,震驚地連話都說不出口。
暮青他們坐進車裏,王特助帶着景樂薇坐到前面的車裏。
暮青和白酌水都沒打算對景樂薇怎麽樣,景樂薇當時是抓着景凱源的,景凱源撲上來的時候,她也立即上來拉開景凱源,他們一群人男人沒必要為難一個沒大錯的姑娘。
他們這麽想,丫丫可不一定。
“讨厭。”汽車啓動後,一直生氣的丫丫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她讨厭。”
暮青摸摸她的頭,“是她哥哥讨厭,她不讨厭。”
丫丫還是氣,“都壞!”
暮青笑了,“不然送你去她那個車,讓你好好感受一下她是不是壞?”
丫丫不敢置信地看着暮青,忽地抱緊暮青的胳膊,再也不敢說景樂薇讨厭了。
她可不想離開爸爸身邊,一步都不想。
暮青笑道:“你倆都是女孩子,坐一起更好。”
丫丫頭搖得像撥浪鼓,“丫丫,小王子。”
暮青這下真的好奇了,到底是為什麽一直說自己是小王子?為什麽不承認自己是女孩子呢?
暮青看向白酌水,白酌水也搖搖頭,然後看向窗外,他不敢看暮青太久,怕暮青發現他眼裏壓抑的情感。
他需要緩緩,冷靜一下。
白酌水也不知道,暮青盯着丫丫,想着她平日裏的行為語言,以及可能的出身,摸着丫丫的頭問,“丫丫的爸媽,是不是想給丫丫生一個弟弟?”
是因為家裏人重男輕女,更喜歡男孩,不喜歡女孩,丫丫以為他也一樣,所以堅持自己是小王子的嗎?
丫丫還不會說謊,只會自欺欺人,在暮青的誘導下,什麽都說了。
她家裏确實重男輕女,那一個村子的人都重男輕女。
丫丫是個女孩子,他爸爸出去跟別人喝酒的時候,每次聽到別人談論兒子孫子就覺得別人在嘲笑自己,就特別擡不起頭,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後,就對她和媽媽拳打腳踢。
她媽媽也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的,也是重男輕女,本來就不喜歡她,在被爸爸打了後,更加痛恨她,覺得都怪她不是男孩子,是丫丫給她帶來的這些痛苦。
丫丫爹不疼娘不愛,媽媽還格外痛恨厭惡她,再加上家裏窮,爸爸媽媽都想方設法地省錢打算再生一個,沒給她吃過好吃的,沒給她買過任何東西,她沒人管的長到六歲。
有一天,媽媽突然給她做了幾道菜,不僅有她攢着不舍得給丫丫吃的雞蛋,還有肉,那是丫丫第一次吃肉,她記得很清楚,她當時可高興了。
她拘謹地坐着,不敢動筷子。
媽媽說,只要等會乖乖的聽話,不管讓她去哪裏她都同意,這些菜就她就可以吃。
從來沒吃過這麽好的菜,也從來沒這樣被媽媽疼愛過的丫丫,什麽都可以答應,她拿起筷子吃得開心,還對難得和顏悅色的媽媽笑了笑。
只要她有用,媽媽就不會打她,就會喜歡她的吧。
吃完飯,丫丫跟着媽媽去了村裏最有錢的一戶人家,那家人的兒子溺水而亡,正在辦葬禮。
丫丫聽媽媽的話,躺在棺材裏死掉的那個男孩身邊,她不明白為什麽要躺一下,直到棺材被封死……那時不管她怎麽掙紮哭喊都沒用了。
“艹!”王哥狠狠地罵了一句,“把自己的女兒活生生賣給別人結陰婚,這是畜生吧!”
左鴻羽也狠狠地拍了拍車盤,眼眶微紅。
白酌水眼神冰冷。
暮青疼惜地抱住她。
丫丫看着他們,心裏軟軟的,拍拍自己的肚子和平坦的胸膛,再次強調:“丫丫是小王子。”
她看到了四個男人的溫柔,令人感動安心的男性溫柔,她也想要做男孩子。
暮青更加疼惜她,她不想做女孩子,一方面是怕他們也喜歡男孩子,另一方面,是她所接觸的女性,都在她心裏形成陰影了吧,覺得女的都是不好的。
暮青捏捏她的小辮子,“可是,我想要一個女兒怎麽辦呢?”
“啊?”丫丫驚訝地看向暮青,怎麽會想要女兒呢?
“想要一個女兒,這樣就可以給她紮辮子,給她買好看的小裙子,男孩子不行哦。”暮青笑着說。
想到暮青會給紮辮子,還有可愛的小裙裙,丫丫糾結了。
她支支吾吾,捏捏自己的小辮子,“其實,其實,丫丫也可以是女孩子。”
車上的人都被她逗笑了,丫丫着急地說:“真的!”
白酌水突然問:“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背着的那個墓碑是?”
丫丫:“是壞人的,要趕走。”
幾人都明白了,沒有再繼續問她,心裏都決定以後要對丫丫好一點。
白酌水比他們了解更多,丫丫被封死在棺材裏下葬,在靈氣複蘇的時候,和地底下其他屍體一樣活起來,她比較幸運,剛好抓住了剛醒來,還比較幼小的血藤,因吃了塵封在地下吸食萬年陰氣的血藤枝葉,而獲得另一種意義上的新生。
從那以後,她就靠着血藤在地下生活,和血藤相依為命,直到遇到自己。自己在危險争鬥之中,吞了血藤的內核,血藤威力大減,躲到丫丫的骷髅頭之中。
一開始丫丫跟着自己是想為血藤要回內核,最後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白酌水太厲害了。
白酌水看到她想到小時候,也不想再把她一個人扔在地下,于是帶她出來。
沒想到他們遇見了暮青,從此什麽都變了。
白酌水也摸摸她的頭,他和丫丫之間也是有緣分的。反正,他這輩子不可能有孩子,不如把丫丫當成自己的孩子疼。
想到這裏,白酌水看看向暮青,沒什麽邏輯地想到,丫丫算是他們共同的孩子吧。想到這裏,他默默地低下頭,壓住嘴角的笑意。
這一路他們走得很順暢,沒再出什麽幺蛾子,暮青感受到白酌水好像不想很快回到西靈村,但是他沒慣着,該面對的總要面對,西靈村是他們所有人的家,是一定要回去的。
第三天他們已經到了Y省的範圍,進入省域後,他們更加小心翼翼,因為不知道為什麽,Y省內人明顯比其他省要多很多,走不了多久就會看到其他車子駛過,還有拖家帶口,走着趕路的。
距離暮青離開西靈村已經半個月,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人多不一定安全,反而不确定的危險會更多,說也不知道周圍有沒有人被感染。
傍晚的時候,他們在城裏找了幾個帳篷,并沒在城市裏居住,而是到郊外人煙稀少的地方搭帳篷。
對大多數人來說,城市人多更能給他們安全感,因為他們也害怕從天而降的異植,對暮青他們來說正好相反。
暮青他們搭好帳篷之後,繼續就地取材,用靈植做了香噴噴的晚飯。
遇見了更多異植,對異植更了解之後,酸甜苦辣各種味道能靈活掌握,暮青做的異植飯菜簡直比他們吃過的任何飯菜都香。
丫丫拿着自己的小飯碗,眼巴巴地盯着暮青。
她爸爸簡直是世界上最好最棒的爸爸了,長得好、對她好、做飯還這麽好吃,丫丫幸福地眯起眼睛。
她突然睜開眼睛,站起來轉身面向的路口。
暮青只能看到她小小的背影,歪歪的辮子,沒看到自家女兒兇巴巴的表情。
又來人了。
丫丫很不開心,這一路上他們遇到很多人,丫丫都不喜歡,他們都會傻傻地盯着爸爸看,那種表情丫丫不懂,只覺是要跟她搶爸爸的樣子。
爸爸長得太好了,也是一件讓人苦惱的事,丫丫皺着眉頭想,要好好保護爸爸才行,誰都不能跟她搶。
兇巴巴的丫丫表示,敢跟她搶爸爸,會用血藤抽你哦。
沒一會兒,果然開過來兩輛車,來人也不簡單,從他們的車子和手裏的武器就可以看出來。這些人和他們的想法一致,從車裏搬出帳篷。
暮青注意到其中有一個人,對白酌水格外在意,他看到白酌水的時候,眼睛一亮,驚喜不已,開心地走過來。
那是一個混血兒,皮膚極白,眼睛很大,本來帶着戾氣的臉,在白酌水面前只剩可愛,“白哥哥。”
他甜甜的叫聲讓暮青皺起了眉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我是一塊千層餅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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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厚愛,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