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輕音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你找誰?”她伸出手抵在季律的身上将人往回推了推,認真道:“你先起來,我不認識你的。”
“是嗎?”季律眯了眯眼睛,憑借着身體優勢将擋在兩人中間礙眼的臭兔子給提了出去,“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我……”輕音看着越湊越近的人,忍不住摸向了腰間的匕首,避開他的視線,胡亂對付道:“剛才瞎說的,你長得這麽好看,套套近乎也是人之常情?”
說完後,她就不由得咬了下舌尖,恨不得打死之前說認識的自己。這理由扯得,她自己都不信。
果然……
“要想不認識的話,也要把你欠我的東西先還回來。”季律将她的動作收入眼底,垂眸看着輕音,嘴角不可控的往上彎了彎後,指着自己胸口衣襟下鳳凰紋說道,“之後,我們再當不認識,也不遲。”
其眼中的認真,讓輕音以為自己對他犯下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結果想了半天都想不出自己在哪兒遇見過這樣一個人,更別提欠下什麽東西。
這人不會是個碰瓷的吧!
“我欠你什麽,你說清楚。我們連見都沒見過,我怎麽可能欠你東西?”她掃了眼山洞口,背靠着石頭,前面堵着人,有些不自在的往旁邊移了移,心中默念了好幾遍,這人有用,這人有用,才耐着性子忍了下來。
“我們見過”季律稍微挑了下眉,眸中盛着輕音的倒影,一字一句道:“在巫鳳的側殿裏,在禁地的神樹旁,你都忘了嗎?”
輕音聞言略微的瞪大了眼,腦袋裏再次一片空白,快速反複不斷地過着他說的每一句話。
“你……”久久未言,再張口時她有些不确定,主要是她太難将兩個人聯想起來了,一個來去無影神神秘秘自稱是神的鬼騙子,一個随時随地一言不合就吐血,好像一陣風都能把人帶走的病秧子。
不過經他這麽一說,輕音再看時,倒是發現這兩人的五官帶上有些許的相似之處。
看着輕音的表情不斷變化,終于定下來後,季律問道:“現在想起來了?”
輕音回神,接着小幅度的點了下頭,伸手往他的肩膀上戳了戳,“所以,你現在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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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律斜了眼她的手指,頓了一下,也沒糾正她話中的問題,道:“現在是人。”
“那就好”輕音聞言稍稍舒了口氣,将視線從山洞口慢慢地移了過來。
“好什麽?”季律側頭有些不解,又見輕音的表情後,本能的沒有多問,轉而繼續之前的話題,“不過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們就把上次沒做的,繼續做完吧!”
說着,他擡手伸向輕音的額間,“這是你欠我的,理應還給我,所以不許拒絕。”
輕音眨了眨眼,思索片刻,回道:“若是我沒記錯,是你先離開的,所以我們的交易早就結束了。而你……”
她突然彎了下嘴角,在季律的注視下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沖他身後的人點了下頭,“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季律明明察覺到了身後人的靠近,卻因為這一具病弱身體無法快速反擊,最終只能忍着脖間疼痛,閉眼身體一軟的向前倒在了輕音身上。
輕音眼睜睜的看着面前人眼中的光彩漸漸消失,伸手将其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淡定的拍着身上的草屑站起了身。
果然,是人就好辦多了。
…………
“聖女,發生了什麽?”抱着一捆幹柴回來的大壯,一進來就看見巫士和輕音舉高臨下的圍着那個倒在地上的人,手上還拿着一根長繩,比劃來比劃去的。
輕音想了想還是将繩子收了起來,看向回來的大壯,搖了搖頭,“沒事,休息一下整頓一下,等明天我們去東岐。”
“好。”大壯應了聲,便走到一旁忙活了起來。
巫士給輕音一個眼色,輕音跟着他往另一旁走了幾步。
巫士停下來,看着她說道:“聖女吩咐的事已經辦好了,東岐那邊的密探也關注中心大致放在那丞相府。此外,今晚我們的人也将抵達東岐境內,不日便會按照計劃進入國都。”
“嗯”輕音點了點頭,“讓他們隐藏好自己,随時等待命令。”
“過幾天我們也會到達東岐,其餘的事等到時再說。”
“是”巫士點了點頭,看了眼季律動物方向,斟酌語氣問道:“聖女,此人終究是個麻煩。你打算如何處理他?”
輕音跟着他往後瞟了眼,嘆了口氣道:“他,我們還有用。”
“你可知他們這一行人是要去哪的?”輕音向前走幾步,伸手抱起了地上蔫蔫的小白兔,側頭問向巫士。
“去哪?”
輕音:“巫鳳”
“什麽!”巫士立馬蹙起了眉,聲音略微加重,就連一旁的大壯都放下了手裏的東西,靜靜地看向兩人的方向。
“那該怎麽辦,我立馬傳信回去,讓族長他們……”
“不急”輕音擡手止住他,“族長爺爺早就做好了準備,不必擔心。”
“不過,既然我們遇到了,還是要做些什麽打消他們這個念頭的。”
巫士:“聖女打算如何做?”
輕音朝着地上的人點了點下巴,“在他。”
即使是個病秧子,這人也是東岐國主最寵愛的皇子,東岐未來的主人,總歸是有些用處的。
…………
“廢物”楚澤氣得直接給了底下跪着的隐衛一掌,“你之前擅自離開,就是為了連同這些山野莽夫演上這麽一出嗎?”
“你可真是好樣的!”楚澤諷刺的笑出了聲,狠狠地踹了隐衛一腳,拔出了腰間的劍,往其面前一扔,“接下來,該做什麽你自己知道吧?”
“你不是最會做主的嗎,要做就做幹淨點。我沒時間手把手教你,我還要去找人。”楚澤說完後,就皺着眉,摔着衣袍走了出去,“你最好快點,我對你的耐心早就耗盡了。”
跪着的隐衛靜靜呆了片刻,伸手拾起了地上的劍,道了聲“屬下知道”後,轉身快速的離開了。
山匪突襲,雖有反擊,但整支隊伍還是産生了或大或小的損失,當然最大的損失就是最寶貝的大皇子不見了。
楚澤剛一出去,就被季律身旁的那個侍從攔住了去路,侍從先是簡單行禮後,立馬道:“三殿下,大殿下的事我已經知會國都那邊了,陛下很快就會派人過來,進行剿匪。”
楚澤聞言落了落眉,說是剿匪實則是來尋人的。
“當然”侍從繼續,“陛下也提及了大殿下的事,并讓奴才轉告三殿下,要盡早找到人,且必須完好的帶回國都,否則……”
“不光是殿下,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也怕都是難以交代的。”
侍從欲言又止,話到了嘴邊有些為難的開口。
當然他無論說與不說,楚澤都知道下面的話是什麽。
楚澤臉色有些不好,點頭應道:“知道了,我會盡快找到大哥的。”
“三殿下的話,奴才會如實轉告給陛下的。”侍從垂了垂頭,躬身告退。
楚澤看着侍從遠去的背影,暗自的握緊了垂下的雙手。
完好無損的人不存在,能夠找回來的,只能是一具屍體。
……
“小妹,他醒了。”大壯看着緩緩睜開眼睛的人,喚了聲正拿着野蘿蔔都弄小兔子的輕音。
輕音聞言,放在小兔子,走到季律身邊微微蹲下,拿着蘿蔔在其眼前晃了晃,“你餓了嗎?”
季律恍惚的睜開眼,看着頭頂的人一時間有些分辨不來如今所處的情況,見了輕音手裏的蘿蔔,下意識的就伸手,喚了聲“姐姐”。
輕音的手臂被抓住,整個人也被往下扯了一下,自然是聽清了季律嘴裏吐出來的話。
她身體一頓,煤球兩個字條件反射的脫口而出前,看清了眼下的那張臉,熟稔感如潮水一般褪去。輕音急忙扯出自己的手臂,将蘿蔔塞到季律的手裏,然後說道:“誰是你姐姐,也不看自己多大歲數了!”
此時的季律也回過神來,他撐着手臂靠着石頭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脖頸後,垂眸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手心裏的蘿蔔。
“你很喜歡兔子嗎?”半晌後,他看着不遠處逗弄兔子的輕音問道。
輕音身形一頓,一邊摸着兔子毛,一邊道:“還好,談不上很喜歡。”
“就是覺得跟它們相處起來很舒服。”
“舒服?”季律狠狠咬了口蘿蔔。
“它們的毛摸起來,讓人覺得很舒心。”輕音正說着,聽到聲音一回頭,就看到其啃蘿蔔的一幕,不由得跟着牙疼。
雖然好看的人,吃東西的樣子也是賞心悅目,但……
“你不辣嗎?”輕音忍不住将手邊的水袋遞了過去。
季律掃了她一眼,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嘴裏的味道不對,一臉菜色的将手裏剩下的野蘿蔔扔到地上,蹙眉嫌棄道:“這蘿蔔真難吃!”
“……”輕音默了一瞬,看了眼正低頭各做各事的另外兩人,将水袋又往前遞了遞,“漱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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