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四天李堯軒和趙順啓程趕往西北北部大營時,洪州城最先嘗試解藥的已經能下地走動了,第一批解藥也已經做了出來,岳元帥也開始着手分派部分解藥給其他的軍營,一切都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所以他笑呵呵的來給李堯軒和趙順送行。
李堯軒和趙順馬不停蹄的走了大約兩天到了北大營,他們并沒有直接找謝伯爺,而是直接找了張右亭軍醫,當張軍醫知道他們是帶着解藥來的,頓時那愁眉滿目的臉頰露出了笑容,整個軍營三分之一的将士無法活動,又不知病因,沒有合适的藥材,謝伯爺只能緊縮城門,加強戒備,對于蠻羌人的進攻采取了守勢,避免過多的兵士受傷,幾個軍醫已是忙的焦頭爛額還沒有成效。
“張伯伯,我這次帶來的解藥不多,留給南大營四分之一,岳元帥說我們這兒傷亡慘重,現在只能先救治重病的将士,如果快的話自制解藥二,三天也就出來了,你覺的怎麽樣?”李堯軒說道。
“小木子,你能帶來解藥,怎麽的都成,重病的将士都在一起,說實話我都不抱什麽希望了。”張右亭一邊說着一邊擦拭着眼淚,“謝家老大和老三都在那裏,這些孩子我都是看着他們長大的,我也知道你現在身份不同,還能來,我就很高興,很感激了。”
“張伯伯,我來的事不要洩露出去,現在是誰是主帥?”
“哦,是謝家老大,謝勇,伯爺雖然爵位還在,但是畢竟軍階沒有老大高了,所以岳元帥就讓老大主持北大營的軍事,現在老大傷着了,伯爺才暫代。”
“張伯伯,煩請您去給伯爺說我來了,讓他千萬不要洩露出現我在這兒的消息,我不想讓朝廷知道此事,特別是那些知道我身份的人,就讓玄親王繼續失蹤吧,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小木子,我懂,我懂,我還沒老糊塗。您是先休息還是......”
“讓人帶我去重病将士的房間吧。”
“好,我這就去禀報伯爺。”
李堯軒和拿着解藥的趙順在一個小學徒的帶領下走進了重病将士的房間,裏面有六個人,一副毫無生氣的樣子躺在床上,趙順一眼就看見了謝勇和謝飛,于是立馬走到謝勇的床前,附身禀報,謝勇轉過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李堯軒,就要起身,李堯軒連忙走上前去,說道:
“謝大公子,千萬別起身,別擔心,我帶來了解藥了。”
此話一出,房間裏的其他人眼裏立刻有了生氣,而躺在謝勇旁邊的謝飛則不由的一愣,也慢慢轉過頭盯着李堯軒,而李堯軒也看到了面無血色,只瞪着黑黑的眼珠盯着自己的謝飛,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液,心裏一陣陣的疼痛,不過他很好的掩飾着自己的失态,繼續對謝勇說道:
“我在岳元帥那裏呆了三天,試試了這個解藥,效果不錯,不知謝将軍是否願意試試。”
“當然,我現在是這邊的主帥,當然願意替兄弟們試試。”
“我也願意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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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願意試。”
屋裏除了謝飛都表示願意試試,李堯軒一笑,從趙順手裏拿過來藥丸給謝勇服下,又解開他身上的繃帶,一股惡臭撲面而來,謝勇都不由的別過頭去,而李堯軒卻沒有任何嫌惡之色,繼續解着他的繃帶,這時張右亭走了進來,李堯軒看了他一眼,他點了點頭,沒說什麽,但李堯軒已經明白了,張右亭仔細看着李堯軒将藥粉灑在謝勇的傷口上,謝勇疼的一陣倒抽,李堯軒立刻停了下來,問道:
“很疼嗎?”
“還好,能忍受。”
“拿幹淨的繃帶來。”李堯軒說道。
他在謝勇傷口上撒完藥粉後就要纏上幹淨的繃帶,張右亭連忙說:
“我來吧。”
“多謝!”
李堯軒說完就走到謝飛的面前,剛才一直盯着他的謝飛卻轉過頭去,說道:
“不勞公子費心,我不治。”
李堯軒一愣,一時不知說什麽好,只聽趙順說道:
“三公子,這個藥很有效的,肯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滾!”謝飛喊道。
李堯軒一時尴尬萬分,只好走到下一位将士的床前,在張右亭的幫助下,這個病房的将士很快就救治完畢,他們走出了房間,張右亭嘆了一口氣說道:
“木先生,你和謝三公子曾經是好朋友,可你知道嗎,自從他們回到西北後他就性情大變,過去那麽調皮搗蛋,愛說愛笑的一個明媚少年變得沉默寡言,除了操練,看書,已經活得一點生機都沒有了,打起仗來除了玩命就是玩命,這次負傷也是,一點都不配合治療,似乎一心就等着死,不但伯爺,兩位公子擔心,就是我們這些人都看着難過,所以我想請木先生好好勸勸他,既然現在有藥了,不能不治呀。”
李堯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把他擡到我的房間吧,我來勸勸他,照顧他。”
李堯軒和張右亭用了三分之一的解藥來救治将士,剩下的要根據救治的情況來定,李堯軒一直忙到亥時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見趙順正在照顧謝飛,一見他進來,趙順立刻退出房間,李堯軒坐到謝飛的床前,看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謝飛則扭過頭,不去看他,最後李堯軒強忍着心裏的疼痛,說道:
“為什麽?我真的就這麽讓你讨厭了嗎?連看都不想看我了嗎?難道我們連朋友都沒法做了嗎?”看着謝飛沒動,他接着說道,“為什麽不想治病?子安,為什麽?你這樣讓我很痛,明明這個病我可以治,可是你卻拒絕我,還是你拒絕這個藥?如果是拒絕我,我讓別人來幫你治,沒有關系的,你怎麽樣對我都無所謂的,只要你能好就行了。”說着說着,他的眼淚已無法控制的流了下來。
他就這樣流着眼淚看着謝飛,而謝飛仍然是一動不動的,過了好長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最後李堯軒拭去淚水,嘆了一口氣,走向自己的床榻的時候,聽見謝飛小聲的問道:
“你為什麽寧願去給趙冉當男寵也不來找我?我就那麽不值得你信任嗎?”
“子安,我去南華國是對你我都好的選擇,至于男寵,我可以告訴你的只能是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說完,李堯軒脫了衣服,吹滅了桌上的蠟燭,最後說道:
“子安,如果你恨我,想報複我什麽的,不是應該治好了病才能做的嗎?那樣才能将你心中的怨氣發洩出來,我還是那句話,你怎麽對我都無所謂,只要你好了就行了。”
“是嗎?我讓你幹什麽都行?上你也行?你現在可是高高在上的親王,又是南華國國君最寵愛的男寵,而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校尉。”
李堯軒半天沒有說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随你。”
“那好,給我解藥。”
李堯軒迅速的起來,點亮了燈,走到謝飛床前,看着他,一笑,将藥丸放入他的口中,然後解開他的衣服,除去繃帶,看着他胸前和胳膊的刀傷,肩膀上的箭傷,那一笑又變成了眼淚,說道:
“怎麽會傷的這麽重?”
謝飛看着他,用手抹去李堯軒臉頰上的淚水,說道:
“我想死,都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