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與和

第68章 一路凱歌

接下來十六強的淘汰賽，威爾士隊的對手是D組第二的厄瓜多爾隊。相比于愛爾蘭隊、阿根廷隊和聯邦德國隊所在的“死亡”G組，D組也可以稱作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死亡之組”——除了保加利亞，其他三支球隊的水平都差不多，但如果随便換一個其他組裏的隊伍到D組的話，他們估計半夜都會笑醒——厄瓜多爾、立陶宛、尼日利亞是小組賽裏面水平墊底的三個(哈利真不願意去想英格蘭隊的戰績)。所以威爾士隊進入八強簡直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沒有絲毫懸念。

威爾士對厄瓜多爾的比賽安排在八分之一決賽的第二場，所以哈利有足夠的時間去觀摩剩下的幾場關鍵比賽。緊跟着他們的比賽就是保加利亞對烏幹達，克魯姆在第七分二十一秒時就抓住了飛賊，贏得了全場熱烈的歡呼。哈利和其他威爾士隊的隊員坐在前排，從望遠鏡裏看到上升的克魯姆朝觀衆席掃視。

“肯定是在找你呢，哈利！”有隊員提醒哈利說。

克魯姆的目光很快就定在他們這個方向不動了，威爾士隊白綠相間的隊服很醒目。哈利放下望遠鏡，沒有說話。

他被克魯姆看成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并不是在女朋友的問題上，而是在他擅長的領域，作為一個世界知名的魁地奇找球手發出的挑戰……哈利心裏充滿了一種以前夢裏才會有的感覺，想馬上參加比賽，享受一觸即發的緊張感，追逐疾風和金球，勝利就在眼前……他在心裏對自己說，他一定要和克魯姆打上一場，無論這有多麽困難……

接下來的幾天裏，除了訓練之外，哈利又看了幾場比賽。愛爾蘭隊以無以倫比的追球手大比分拿下了美國隊；而巴西隊一路險勝，在比分就快被盧森堡隊反超時抓住了金色飛賊。

“哈利，你簡直就是我們的救世主！”等到四分之一決賽的對陣表出來以後，威爾士隊的全體，上至教練下至隊員，全部狠狠擁抱了哈利。“自從你來了以後，我們的比賽就一路凱歌！”

哈利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他們實在太大力了。回過神來再看，對手是特蘭西瓦尼亞隊。難怪大家都那麽激動，特蘭西瓦尼亞隊的實力在剩下的隊伍裏不上不下，不算強敵；更重要的是，他們之前把英格蘭隊打回家，而且是一個非常丢臉的比分。哈利很懷疑，就沖着這一點威爾士隊也不能敗給他們，不然他們很可能會被全不列颠的球迷用口水淹死。

在阿根廷大勝冰島之後一天，四分之一決賽開始了。斯洛文尼亞對愛爾蘭的比賽在曼徹斯特郊外進行。不得不說愛爾蘭的追球手完全就是半個世紀以來全世界最好的，技術熟練，配合默契，再加上世界第一流的掃帚火弩箭，只能用“得分利器”來形容。

威爾士隊的比賽是第二場，一貫地在布雷肯比肯思山腳下一個隐蔽的山谷中。當哈利跟着隊伍進場時，歡呼聲鋪天蓋地。他不算震驚地發現球場裏人山人海，簡直可以和世界杯決賽相媲美。當然了，其中有許多是英國本土的球迷，畢竟人人都希望看到威爾士隊打敗特蘭西瓦尼亞隊，好出出心中那口氣。

哈利眯着眼朝看臺上望去，湯姆正微笑着看他，他剛才還有點浮躁的心情立即平靜下來。赫敏則在湯姆身邊拼命地揮手。他的比賽伏地魔是每場必到的，反正他頂着“哈利在霍格沃茨的好朋友”的頭銜，做起暗中保護這種事連借口都不用。而一向對魁地奇沒什麽興趣的赫敏，也終于按捺不住對哈利比賽的好奇，提前結束了暑假，和哈利一起住到了羅爾德莊園裏。

一定要贏！哈利在跨上掃帚時對自己這麽說。

剛開始，特蘭西瓦尼亞隊的擊球手就盯上了哈利。這就是一貫策略帶來的後果，看過威爾士隊之前的比賽，基本都會把哈利作為一個危險的找球手重點盯防。假如兩個找球手存在明顯的實力差距，那差的那方要贏的最好方法當然不是讓追球手十分十分地追平，而是一早就把對方找球手解決了——

這不，開場還沒有十分鐘，哈利已經躲過了不下五次的游走球。不得不說特蘭西瓦尼亞隊的整體素質高于烏幹達隊，至少他們在少了兩個擊球手的條件下依然和威爾士隊剩下的隊員打的分數不相上下。至于哈利嘛，他是不介意讓一心想讓他吃點苦頭的特蘭西瓦尼亞隊員撞上球門柱或者地面的。他現在的實戰能力增加不少，對越來越快的速度和越來越複雜的局勢掌控得更加得心應手，加速、然後拐彎做得毫不猶豫。這招屢試不爽，大幅度增加場內醫生的工作量。

“哈利，你簡直太厲害了！”比賽結束以後，赫敏興奮地對他說。“有好幾次我都以為你會撞上去……但是結果都是別人撞到了！”

聽到贊揚，哈利高興地咧開嘴笑了。他們這時候已經回到了羅爾德莊園，正圍坐在一張白色雕花圓桌邊喝果汁。幽幽的月光傾瀉下來，周圍是一片永遠不敗的郁金香花海。

威爾士隊二百四十比一百一十勝出特蘭西瓦尼亞隊，成功挺進半決賽。在曼徹斯特的兩場四分之一決賽的結果則是，保加利亞大比分勝出荷蘭，而巴西和阿根廷的比賽還沒有抓到金色飛賊，比分在持續膠着中。半決賽要等到他們分出勝負以後隔一天再繼續，于是哈利在訓練之餘也難得有了點空閑時間和赫敏聊天。

湯姆卻皺着眉頭。“這樣不行，”他說，“照這種戰術下去，說不好你哪次就被他們得逞了……所有人都盯着你的一舉一動，想把你從掃帚上弄下來。”

“我能應付得了。”哈利急忙保證。

湯姆盯着他，眉頭皺得更緊了。“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今天的這次比賽就要比上次和烏幹達的那場要費力，那下一場呢？如果是愛爾蘭隊那樣的，你還能這麽保證嗎？”

哈利一時語塞。好吧，愛爾蘭隊的确比特蘭西瓦尼亞隊強出很多，而他們下一場很可能就是對愛爾蘭隊。

“依照他們的速度，除非在比賽一開始時就抓住飛賊比賽才能勝利……”湯姆繼續分析，“拿最快抓住金色飛賊的世界紀錄時間能贏過他們，哈利。”

“一秒不到？那不是沒有任何機會？”赫敏驚呼了一聲。她想了想，“也許不用那麽誇張，但是愛爾蘭隊很可能在兩分半鐘內就能進球到一百五十分，這還是保守估計。而且還有各種意外情況可能發生，比如被纏上、被包圍、被打中……”她突然噤聲了，因為湯姆正在用一種無法形容的目光瞪着她看，讓她覺得明明是盛夏的天氣就跟掉進了冰窟一樣。

哈利一看這種情形，趕緊岔開話題。伏地魔是擔心他的人身安全，不過他實在有點太緊張了。“好吧，雖然我很想贏，但是我一定會量力而行的，絕對不會讓我自己受到什麽傷害！”

湯姆哼了一聲，顯然不相信。“一個格蘭芬多知道什麽叫量力而行？”他所認識的救世主一直都有一種沖勁，想做到的就非要做到不可，不管那件事情有多大難度和危險。而且相比于其他任何人的安全和生命，最不看重的就是他自己的。

又被直指本質……哈利有點尴尬。“我知道我有點沖動……”最後他說，剛想說點什麽的赫敏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如果确實有這種選擇的情形，我不會願意讓我身邊的人失望。”

一雙墨黑的眼睛和另一雙碧綠的眼睛對視了幾秒鐘。湯姆冰霜般的臉色總算緩和下來，“要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哈利。”

巴西和阿根廷的比賽在持續了一天一夜之後終于結束了，巴西險勝。半決賽的對戰表随即發布，愛爾蘭對威爾士，保加利亞對巴西，這兩場比賽将同時在曼徹斯特和朗達附近舉行。

這時距霍格沃茨開學只剩兩個星期，哈利收到了越來越多的加油信件。大部分同學們都祝他好運，能夠發揮出最佳水平就行，畢竟愛爾蘭隊是有目共睹的強。教練特裏也對哈利說，盡力就行，他們能進入四強已經是超乎想象的好結果了。但是哈利并不滿意，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大家都這麽對他說，他反而覺得他必須做出一點什麽來。

“……除非在比賽一開始時就抓住飛賊比賽才能勝利……”哈利腦海裏突然跳出來這麽一句話。至今沒有幾個人能在比賽一開始就抓住金色飛賊，因為如果能這麽成功的話，那就不要其他隊員做什麽了，直接一秒就完事。世界紀錄甚至還小于一秒呢，雖然大家都深信這種事情的發生大部分依靠的是運氣而不是實力……但是他并不是要刷新這個記錄，他只要搶先在愛爾蘭隊拉開優勢比分之前抓到金色飛賊。不過赫敏也說了，比賽時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愛爾蘭隊保守在兩分半鐘內能得到一百五十分，他最好能在第一分鐘就抓住飛賊，搶在他們戰術生效之前。

如果在兩人對抗時，他差不多能做到這點，現在差的就是多人比賽時其他幹擾因素。特裏教練是給他安排了多人訓練，但是那些人的水平顯然比不上愛爾蘭隊。哈利想到小天狼星送給他的那個魁地奇比賽全真模型，它倒是可以真實立體地重放各種現實比賽。如果他能變小的話……只要把愛爾蘭隊的比賽錄像放進去……

想出辦法的哈利興沖沖地去找伏地魔學習新的變形咒。

于是世界杯半決賽上，出現了令所有人津津樂道很久的一幕。愛爾蘭隊和威爾士隊的比賽開始沒半分鐘，結果就出來了——三十比一百五十。當裁判吹哨表示比賽結束時，兩邊的隊員都沒反應過來。

愛爾蘭隊的追球手，莫蘭、特洛伊、馬萊特正保持着一個鷹頭進攻隊形，眼看着就要進第四個球，動作僵在了半路；他們的擊球手還在試圖把游走球打向哈利，因為他們的追球手得分顯然毫無壓力；找球手林齊呢，他可以對梅林起誓，他剛才是真覺得一開始就用朗斯基假動作很傻——結果那不是假動作。一群人面面相觑，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震驚：他們設想過很多種情況，但是卻沒有考慮到哈利能在第一分鐘就結束比賽。

威爾士隊也沒有人料到這個結果。愛爾蘭隊的進攻來勢兇猛，他們自顧不暇，只能希望哈利和前面幾次一樣機靈地避過那些大球。他技巧不錯，但是畢竟還小，被打中可真是不好說。如果出了事，撞斷骨頭是家常便飯，慘點的……他們還是不想象了。

哈利舉着右手裏不斷掙紮的金色飛賊慢慢往上升，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他成功了，抓住了開始的空缺——沒有人想到他采用了這種最冒險、最不可能的戰術。球場裏沸騰了，所有人都站起來大喊哈利的名字，甚至于那些頭上戴着四葉草帽子的球迷都在為他歡呼。這場比賽在世界魁地奇歷史上都會是一個以弱勝強的奇跡，而他們親眼見證了這個奇跡的發生。

觀衆席上，伏地魔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還真和他想的一樣……哈利和他學習縮身咒語時，他就想到了他想做什麽。而男孩做到了……他并不吃驚于這個，而是為男孩感到驕傲。他的男孩正在一步步地伸展翅膀，很快就能在天空翺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