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與和

第30章 大頭毛怪！

新的學期開始了。哈利他們搬到了挂着二年級銘牌的新寝室。同學們都在興致勃勃地讨論他們在暑假裏遇到的新鮮事，女孩子們相互展示着她們新買的漂亮衣服。“嘿，哈利，暑假過得怎樣？”這種問題，哈利都保持微笑回答：“還不錯。”然後就趕緊找個理由溜了。實際上後半段時間他的确過得很愉快，但是食死徒襲擊的消息被福吉封鎖了，再加上他也并不想讓其他人陷入一種無目的的恐慌中，所以魁地奇什麽的最多只能和赫敏說說。

“哈利，你真是太鎮定了。”在他們三個一起去上本學期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的時候，赫敏忍不住又說了一遍。在她看來，從五個成年食死徒手裏成功脫逃，無疑是一件非常能夠證明實力的事情。而且如果可能，他還要對所有人——包括自己——守口如瓶。

“難道我能到處囔囔着，食死徒試圖綁架我嗎？那是魔法部部長的事情，”哈利輕松地談論着，似乎當做福吉真的會去公布這件事情似的，“我做好我該做的就行了。”

“也是，羅爾德教授要親自輔導你呢……”赫敏又興奮起來，“肯定可以學到很多東西……而且……”她突然住嘴不說了，目光閃爍，雙頰通紅。

哈利和湯姆對視一眼，都很無奈。赫敏不樂意了，一人給了他們一個白眼，然後搶先推開了教室的門。

裏面原來是一排排整齊的桌椅，現在都不見了。而且哈利覺得有人給教室施了擴展咒，它看起來就像一片無邊的曠野，到處都是灰色、雜亂的碎石，幾根泛黃的草葉在蕭瑟秋風裏打着飄。

有不少人已經來了，他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和哈利赫敏一樣震驚。“我們沒走錯地方吧？”赫敏遲疑地說，但是他們都知道沒有錯。就在這時候，空氣波動起來，遠空中突然出現了一扇門，羅爾德教授來了，哈利看到他身後是霍格沃茨熟悉的走廊。

他走到原本應該是講臺的地方，環視了一圈下面興奮的臉孔。“看起來你們都還挺喜歡這個布置，是不是？”學生們紛紛點頭，有個哈利不認識的拉文克勞男生舉手問道：“教授，我們是要進行實戰模拟嗎？”

羅爾德教授臉上的笑容深了一點。“差不多……我覺得你們應該需要實踐一下你們的魔咒，只會課本上的東西是不夠的。”他走到另一邊，伸手敲了敲空氣，大家才發現那裏似乎有層堅硬透明的玻璃牆。“裏面有一種動物，魔法部分類三星，一種沒有什麽危害的小惡魔……”他停頓了一下，等待學生們嗡嗡的讨論聲過去，這才繼續說：“誰要第一個試試對付它們？”

學生們都趴在那層透明的障礙壁上往裏看，除了黃沙就是石頭，動物在哪裏？而且，羅爾德教授說了，是“它們”，沒有人願意去不自量力地出醜，畢竟還有其他人看着呢。

“我知道是什麽，”赫敏低聲說，“大頭毛怪……俄羅斯的一種惡魔……”

哈利被她一提醒，馬上想起來他在《神奇動物在哪裏》上面看見過它的介紹。果真是沒有什麽危害的動物……他看見玻璃牆上赫敏的倒影在咬着下嘴唇，馬上意識到她是知道怎麽對付的，但是拿不準她自己的魔咒是不是有效果。

“沒有人嗎？噢……”羅爾德教授顯然有些吃驚，因為在課堂上一向很安靜的哈利舉手了。“格蘭芬多的獅子想要先嘗試，很好，”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離遠一點，然後用魔杖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弧形，一扇拱門憑空出現。“來，哈利，拿好你的魔杖。”

哈利在一片緊張期待的目光中推開了門。裏面的空氣聞起來很幹燥，他似乎真的來到了一片沙漠。他謹慎地走着，四處打量，注意到确實有些石頭看起來非常的圓，還毛茸茸的。

外面的學生們都瞪大了眼睛。很明顯的，有些石頭會自己動。因為哈利進去沒有多久，他們就可以看出，他身後開始隐隐地跟了一長排的石頭。已經有些人猜出裏面是什麽動物了，但是這麽多，實在有點讓人心驚膽戰。

哈利一邊走一邊用眼角餘光留意後面，越來越多的大頭毛怪被他吸引，頂着短小的四肢在沙上匆匆爬行，加入他背後的大軍裏。他可還真的沒有對付過這種東西，書上說簡單的魔法或者昏倒咒就可以輕易趕走它們。那麽，他大概需要一長串的昏倒咒或者石化咒或者禁锢咒？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簡單。就當他回身定住了十幾個大頭毛怪之後，剩餘的其他見機不妙，紛紛逃走了。他隔着玻璃看見赫敏在對他又跳又笑，嘴裏不知道還在說着什麽。羅爾德教授示意他可以了，哈利走了回去。在門外迎接他的是熱烈的掌聲和赫敏的一個擁抱。

“哈利做得非常好。”羅爾德教授微笑地看着他們，“你們都知道怎麽對付大頭毛怪了吧？現在開始，一個個進去。要注意，及時出手，否則它們跟着你太久，你就會變成絕望的俘虜。還有，如果你們發現魔杖不是那麽聽話的話，那就給它們一腳。”學生們都笑起來，顯然都不覺得自己是需要給大頭毛怪一腳的人。

哈利看着他的同學們輪流進去。赫敏做得跟他一樣好，真難讓人相信，她的魔咒總是一次成功。但是其他人就沒有她那麽好運了，他們的魔杖頂多尖端冒出一陣火花，發不出成形的咒語。最後，大多數人都是以狼狽地踢飛大頭毛怪為結尾的。

這個事實大大挫敗了剛升入二年級的孩子們。羅爾德教授布置的作業就是練習石化咒昏倒咒，或者任何一個能擊退大頭毛怪的咒語，下一節課繼續練習。

“哈利，你等一下。”下課後，就當哈利和湯姆赫敏走到教室門口時，羅爾德教授突然叫住了他。“我猜他肯定要和你商量一下補習的事情。”赫敏小聲說，不無羨慕地看了哈利一眼，然後拉着湯姆出去了。哈利看看他的朋友們，再看看另一頭的羅爾德教授——他正沉靜地看着他，突然覺得湯姆和他不愧是養父子，連看人的眼神都差不多。

“我知道你這個學期參加了學院魁地奇隊，”羅爾德教授溫和地說，“恭喜你。”

哈利看着他的黑眼睛，突然想到上學期的飛行課，“謝謝。”這句話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是說，魁地奇隊的訓練時間是周二晚上和周六上午，”他匆忙補充道，然後在書包裏翻出課表，“還有這個，除此之外的時間都可以。”

羅爾德教授伸手接過那張羊皮紙，哈利看到他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你知道了？關于一年級時不讓你騎掃帚的事情？”

哈利瞪眼。他已經盡量含糊過去了，怎麽還是被聽出來？不知道湯姆會不會因此被怪罪……不過看起來羅爾德教授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花時間，他仔細看了看哈利的課表，“我想也許需要一整段時間……先定在這周六下午吧，”他擡起眼睛看哈利，“兩周一次，如果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告訴我。”

哈利點點頭。“好的。”心裏卻暗暗吃驚羅爾德教授說話的語氣，那态度簡直不像老師對學生，倒好像是朋友之間一樣。

“我的辦公室你知道在哪裏吧？”羅爾德教授繼續問道，得到哈利的點頭作為答複之後，他補充道：“口令是‘複活節’ 。”

哈利愣了一下。“複活節？”

“是啊，”羅爾德教授看起來漫不經心，“因為我得到這個教職的時候正好是複活節。”

哈利把他剛才一瞬間産生的違和感丢到一邊。“這周就開始嗎？先生？我能問問是學什麽嗎？”

“是的，”羅爾德教授笑了一下，他擡起手，好像要拍拍哈利的腦袋，不過最後落在了他肩膀上，“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對你的建議是，吃飽午飯，帶上魔杖，就這樣。”

哈利向他道別，然後就離開了教室。剩下一個人對着眼前的空氣，臉上表情莫測。

很快到了周六。一大早哈利就被伍德從床上叫起來了，他睡眼惺忪地穿上他的大紅隊服，并且穿上了鬥篷防寒。這次是他第一次參加魁地奇球隊的訓練，只有伍德知道他的實力——也許還要加上湯姆，其他人都還蒙在鼓裏。哈利拿着他的光輪2001走出宿舍，非常高興沒有人圍着他問東問西。科林?克裏維和上一次一樣瘋狂地崇拜他，每次下課被堵住、動不動就被偷拍已經夠他受的了，他不希望連打魁地奇的時候都受到打擾。不過等他正式比賽以後估計就完了，哈利聳肩，到時候再想辦法吧。

等到他到達更衣室時，發現球隊的其他成員都到了。看上去只有伍德是清醒的，剩下的人不是在打呵欠就是頂着兩只黑眼圈，四年級的那個女生好像靠在牆上睡着了。最先發現哈利的是韋斯萊雙胞胎，“哈利！”他們一起叫道，然後轉向伍德，“這就是麥格教授給我們招來的找球手？”

伍德顯然非常得意：“是的。哈利絕對可以是我們的秘密武器，他的速度實在太驚人了……”說着他就舉起一塊魁地奇球場的大型示意圖，用魔杖一點，上面的圈圈叉叉就開始動起來。“我為此制定了新的戰術……”

但是沒有人的注意力在他身上。韋斯萊雙胞胎一人一邊勾住了哈利的脖子，要他講講他是怎麽讓麥格教授選上他的。凱蒂?貝爾和安吉麗娜?約翰遜坐在長條椅上，投向他的目光充滿了打量。而艾麗娅斯?平內特好像真的睡着了，對伍德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

等伍德講解完他的圖板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哈利跟在後面走進球場的時候，覺得他又困又餓。剛才韋斯萊兄弟發現他的掃帚是最新的光輪2001的時候，驚叫聲差點兒把屋頂掀翻了。不過哈利知道他不是因為掃帚的原因才被選進魁地奇隊，因為艾麗娅斯?平內特的目光看起來就像是有這種懷疑。

“還沒練完啊？”這是赫敏的聲音，她和湯姆一起坐在看臺上。

哈利羨慕地看着他們手裏的面包和果醬。“沒有呢，”他含糊地回答，“還沒開始，伍德剛剛講解完戰術。”

湯姆順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裏的食物，挑了挑眉毛：“沒吃早飯？”他說着用魔杖點了點，黃桃果醬自動地塗上面包片，然後飛到了哈利手邊。

“多謝！”哈利實在餓得要命，三口兩口就吃光了吐司。他突然察覺到沒有人說話了，莫名其妙地擡頭。只見赫敏捂着嘴，一臉震驚。伍德和其他隊員的表情也跟她差不多，看起來都被吓住了。

“怎麽了？”哈利急忙吞下最後一口，含糊不清地問。

“……無聲咒！”喬治從嘴裏蹦出這麽幾個單詞，一臉打擊過度的表情。

“他才二年級吧！”弗雷德目瞪口呆。無聲咒是五年級才要求學的吧，而且他們都還沒會吧，為什麽這個二年級已經這麽手到擒來的容易樣子？

“這就是那個一年級的第一名吧！真的很厲害啊！”安吉麗娜?約翰遜表達了她的震驚以及佩服。

“……他笑了！好迷人！”聽到這句話哈利差點沒倒下去。有沒有搞錯……他好不容易扶正下巴，轉向說話的凱蒂?貝爾，後者一臉被吸引住的樣子。他看看湯姆，再看看凱蒂，突然有一種酸溜溜的情緒冒了出來。喂喂！你是在對比你小二年級的男孩發花癡嗎？他憤憤不平地腹诽。

結果，就算是訓練結束之後，所有人都對哈利的飛行技巧表示了嘆服，再也沒有人用那種打量的目光看他了，哈利依舊感到不舒服。他想到他們走在路上越來越多的注目禮，有種不是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