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與和

第15章 伏地魔的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伏地魔的二三事：

1，他知道哈利了解的全部；

2，不喜歡別人談論蛇臉，那是他之前的一個重大失誤；3，在哈利猜到斯萊特林挂墜盒可能被拿走時，他愉悅了；4，随手給哈利制造了一個抓住彼得的機會，而哈利成功了；5，哈利想象守護神咒時，他對自己被死亡很憤怒，這直接導致他大腦封閉術中斷時，哈利……嗯，悲劇地痛暈了；6，為同樣的生病不同的遭遇憤怒而不理解；

7，對哈利的關心抱着吃驚而且觀望的态度；8想欠人情；8，赫敏給他樹立了一個光輝的麻瓜形象……

9，呆在霍格沃茨，已經做完了正事，很無聊……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哈利一覺睡得特別香甜。他夢到了從前，他的爸爸媽媽在對他溫和地微笑，他站在搖床裏，手裏揮舞着一根金色星星棒棒糖……小房子裏面很溫暖，壁爐裏的火焰在明亮地跳動……後來不知道為什麽跳進來幾個老舊麻瓜建築的鏡頭，天空飄着雪花，他一個人坐在冰冷的臺階上，饑寒交迫，看着一個行人都沒有的冷清街道……那些灰黃黯淡的房子都亮着燈，時不時有風卷兒夾帶着細碎的歡聲笑語飄進耳膜……

哈利瞪眼看着華麗而陌生的金邊黑天鵝絨帳幔，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已經不在霍格沃茨了。他怎麽會做那麽奇怪的夢呢？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些場景啊。不過他的疑惑在瞥見床腳的一堆包袱之後就統統抛開了，管他呢，現在重要的是拆禮物。這些包袱本來昨天早上就該收到的，不過那時他還在火車上，所以海德薇又花了點時間把它們都轉移到格裏莫廣場來。

哈利一骨碌爬了起來，先給停在櫃子頂上的雪鸮拿了一大把貓頭鷹糧，然後紮到那堆小山裏左右翻找。他很快找到了那個分量很輕的紙包，打開，一件他熟悉的、像銀灰色的流動液體般的東西撲簌簌地掉了出來。哈利把它提起來抖了抖，一小張羊皮紙飄飄悠悠地落在地毯上。他把它撿起來，讀道：“親愛的哈利：

你父親死前留下這件東西給我。現在應該歸還給你。好好使用。衷心祝你聖誕快樂。

你忠誠的阿不思?鄧布利多”

校長這回有署名，字體依舊很好認。大概是之前已經寫過一封信的緣故吧，覺得就算不署名也是會被發現的嗎？哈利翹起嘴角，不管怎麽樣，有了隐形衣，他能做的事情就多很多了。他把隐形衣折好，繼續拆他的包裹。

一個很小的紙包，是弗農姨父和佩妮姨媽寄來的，居然是一張賀卡，這讓哈利足足愣了半分鐘。赫敏給了他一大盒馬蹄形巧克力。湯姆送他的是一本奇厚無比的《論防禦魔法》，哈利随手翻了翻，居然發現裏面有非常完整的大腦封閉術教程。哈利不禁嚴肅地考慮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和湯姆心有靈犀，他是想找大腦封閉術的書籍不錯，可是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來啊？小天狼星則送了他一個飛天掃帚維修工具箱，還有一個巨大缤紛的糖果籃子，哈利開心地咧開了嘴。

旁邊是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裏面有一大盒乳脂軟糖和一件鮮綠色的厚厚的手編毛衣，是羅恩的媽媽送的。哈利有點驚訝，當他拿起別在盒子上的卡片、發現裏面寫了什麽時，就更驚訝了。亞瑟?韋斯萊非常鄭重地向他道歉，而且說，小天狼星不認為有這樣做的必要，但是他們依舊很愧疚。

哈利想他大概知道為什麽今年他們沒有去羅馬尼亞了。出了這麽大個纰漏，估計誰也沒有心情出去玩。而且羅恩爸爸是在魔法部工作的，基本上可以猜到他一定為此受到了懲罰。想想吧，一個食死徒在魔法部工作人員的家裏生活了十年，愣是沒被發現……他當時光顧着能給小天狼星洗雪冤情了，完全沒想到這茬……哈利苦笑着嘆了口氣，拿出最底下的一個方形盒子。

哈利拆開包裝紙，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精致的雕花紫檀木盒。他眼皮跳了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要是他沒記錯，在他熟悉的人當中，沒有人喜歡這種奢華過度的風格。

哈利深吸一口氣，擰開了咬合式的象牙扭扣。裏面墊着柔軟的綢布，上面放着一個包得很好的方形物體，還有一張系着金綠緞帶的卡片。哈利抽開帶結，打開一看，上面用華麗遒勁的花體字寫着：“致哈利?波特：我想你會喜歡這個。”

沒有落款。

哈利納悶了，他從來沒見過這種筆跡。會是誰呢？他帶着這樣的疑惑拆開了最後一層包裝，露出來一本黑色皮面、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日記本？！

哈利手一抖，差點把它扔出去。他顫巍巍地把它翻開，泛黃的紙張一如記憶中的空白一片；再翻到尾頁，上面的制造日期清楚顯示着是五十年前。這是伏地魔的日記本無疑！誰會送這個給他？

他的第一反應是盧修斯?馬爾福。盧修斯?馬爾福不是急于丢掉他曾經是食死徒的證據嗎？哈利瞥到一邊的卡片，不過那種藏着調笑的輕松語氣可不像他。而且送他日記本的那個人看起來好像知道他正在尋找魂器似的……

哈利腦袋裏的一根弦繃緊了。難道會是……他猶豫地看了毫無動靜的日記本一眼，把它打開攤平，然後從床頭桌上拿過魔杖，叫道：“烈焰熊熊！”

騰地一下，日記本上冒出了火苗。居然點着了？哈利不敢相信地瞪着它，好幾秒之後才想起來要把火撲滅。不過這時令他更呆愣的事情發生了，那本日記本好像突然有了生命似的，自己翻了個身，撲地把火壓滅了。

哈利目瞪口呆。他看着日記本裹得緊緊地在地面上打了幾個滾，把火星弄得一點不剩。然後它站了起來，好像一個人在拍打身上的灰塵一樣，把灰燼抖落，然後其中兩張紙抽長變成手指狀——就好像那是橡皮不是紙似的，嘩啦一聲就把焦黑的殘頁撕了下來。

這……這……哈利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顯然日記本覺得還沒完，它的黑色皮面裂開了一道口子，看起來像是一張嘴：“我本來以為你會更溫柔一點的，看起來你總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這個男人的聲音他也從來沒聽過，輕柔的嗓音裏面隐隐帶着陰狠。

哈利想他如果是站在地上，一定會後退兩步。不過他正坐在床邊，所以他只是坐着不動：“你是誰？”聲音裏面滿是警惕。

“如你所想，”日記本居然開始踱步，“這東西已經不是水火不侵了，你覺得我會是誰？”

又把問題丢回來了！哈利記得之前的日記本在水裏泡了很久也沒有一點變化，這個倒是一點就着，是挺奇怪的。難道它已經不是魂器了？可是上面一點破壞的痕跡都沒有啊，除了剛才自己燒掉的那頁紙。“你怎麽會說話？”

“這只是一個媒介，”日記本飛快地回答，“方便我們聯系。”

哈利懷疑地看着它：“在我試圖燒掉它的時候？”

“哦，當然不是……”日記本拖長了尾音，“要我說，你變得暴力了，哈利?波特……”

“如果你是想我在上面寫字的話，”哈利打斷它的話，斟酌着言語，一字一句地說：“我恐怕沒有辦法相信你，一個不明用途的有思想的魔法器物總是危險的。”

日記本發出一聲輕笑。“謹慎的救世主波特，”它說，“真是有意思……”

哈利瞪着它，“你還是不願意說嗎？”

日記本轉了個身，正對着哈利：“好吧，我承認我改變主意了。也許告訴你也是個不錯的想法……你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你是誰？”哈利皺起了眉毛，“可是我不知道……”

“你知道是誰。”日記本又強調了一遍。

“我知道是誰？你知道是誰？You-Know-Who？”哈利念着三個單詞，突然間恍然大悟。他噌地站起身，手裏握緊了魔杖：“伏地魔！你果然沒死！”

日記本哈哈大笑。哈利在他的笑聲中惱怒地瞪眼，大聲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那個聲音輕柔地反問，“這你十年前不就已經知道了嗎？我一直在等你，不要讓我失望。”說完這句話，本來扇動着紙頁的日記本合起來倒在了地上，封面上的嘴巴也不見了。

哈利重重地坐回床墊。連接斷了。他開始絞盡腦汁地想十年前的事情。伏地魔闖進了他們家，殺死了他的爸爸和媽媽……對了，他是說了那麽句令人費解的話：“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來殺死我。”

這算是什麽？哈利不相信伏地魔就是為了等到自己去殺他，這才潛伏十年的。可以把他的魂片毫無破損地收回，還有心思把他的日記本送來，顯然他現在什麽事情也沒有，正在自己不知道的某個地方逗自己玩呢……

那個阿瓦達索命咒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哈利煩躁了，他本能地覺得那一定有問題，他沒見過其他索命咒有前面的那種光環，不論是伏地魔以前發出的、還是其他什麽人發出的。本該化為游魂的人不僅沒事，還直接來挑釁了，感覺就像他在玩一個敵人養成游戲……哈利被他自己的這個想法惡寒了一下，急忙甩頭。也不怪他會這麽想，伏地魔顯然身體健康着呢，居然沒有來找他麻煩。他就送來了一本不是魂器的日記本，不痛不癢地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走了，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沒等哈利想出個所以然來，外面傳來了幾下篤篤的敲門聲：“哈利？你醒了嗎？”哈利像被火燒着一樣跳起來，抓起日記本塞進被窩裏，然後跑過去給他教父開門：“我醒了。”小天狼星看到教子一頭亂糟糟的翹發，不由得笑了：“你可真像詹姆……我是來叫你吃早飯的。”哈利點點頭，“我馬上就下去。”小天狼星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樓去了。

哈利正想關門，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某個地方好像有人在盯着他看。他左右張望，不見半個人影。樓下，小天狼星正在讓克利切把早餐擺上桌。他真是多心，這房子裏面沒有第四個人了啊！哈利揉着太陽穴關上門，他肯定是被不按常理出牌的伏地魔弄暈頭了……

哈利一堆煩心事，在飯桌上也顯得不是那麽有精神。小天狼星察言觀色，問：“昨晚沒睡好？”哈利搖頭，眼角餘光瞥到克利切端着他自己的那份早飯回房，突然想起了那個假的挂墜盒。他想了想，然後假裝不經意地說：“我以前從來沒見過家養小精靈，它們長得不好看，可是真的能把家務做得很好啊。”

小天狼星皺了下眉毛，他臉上轉瞬即逝的表情沒有逃過哈利的眼睛。他幹巴巴地說：“是啊，主人的吩咐它們是必須聽的。”

哈利覺得他的教父依舊不怎麽喜歡家養小精靈。就像是現在，他也是在克利切回房以後才這麽說。哈利瞄着他的臉色，試探地問：“那不就是聽你的話嗎？你是布萊克家的最後一個男丁，我聽校長室的一幅畫像說的。”

“哦，那是我的曾祖父。”小天狼星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眉毛皺得更深了。他朝哈利湊近了一點，壓低了聲音：“我覺得……克利切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哈利驚訝地瞪大眼睛。他也壓低聲音：“為什麽你會這麽覺得呢？我沒看出來，你吩咐的每件事它都做得很好。”

小天狼星看起來豁出去了：“是這樣沒錯……你剛來的時候不是問我，誰打掃了這個房子嗎？”看見哈利點頭，他繼續往下說：“其實我回來時就是這樣了。這個房子十年沒有人居住，克利切又一直不喜歡我(哈利配合地露出第一次聽到的驚訝表情)，這根本沒理由啊！沒有人會吩咐克利切在家裏等我回來，克利切也不可能突然就待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