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與和

第2章 兩個人的決心

作者有話要說：節一 蟄伏的魔王(Dormant Demoon)

哈利重新開始上霍格沃茨。

奇洛不見了，有個英俊非凡的男人成為了新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

而格蘭芬多學院迎來了一個叫湯姆的學生，和哈利是室友。

究竟誰才是伏地魔？哈利迷茫了……

“起床了！起床了！趕快！”

哈利被驚醒了。他的姨媽又在拍打他的房門。

“起來！”她尖叫道。哈利聽見她朝廚房走去，接着是煎鍋放到爐子上的聲音。他翻身背對着門，盡力回憶着剛才做過的夢。那是一個好夢——海格抱着他，碰上了小天狼星，然後小天狼星把飛天摩托借給了海格，海格抱着自己飛過了大半個英格蘭，路上自己睡着了……

“你起來了嗎？”姨媽又來到了門外，她的追問讓哈利的回憶中斷了。

哈利半直起身，摸索着床頭櫃上的眼鏡：“快了。”

“快了，那就趕緊，我要你看着熏鹹肉。你敢把它煎糊了試試。我要達力生日這一天一切都順順當當。”

嗯，會順當的，如果你們不去動物園的話，這個目标就會更容易實現……哈利慢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找襪子。他覺得他能理解姨媽一家對他的态度，不過即使知道他的表哥和姨媽總還有一些關心他，再來一遍，有了心理準備也不免膈應啊。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随時離弗農姨父一臂遠的距離，少出現在達力的視線中，對佩妮姨媽的吩咐乖乖聽從，在瑪姬姑媽來的時候稍微控制一下魔力爆發的方向……反正他是注定要殺死伏地魔的人，又或者是，注定被伏地魔殺死……

哈利穿好衣服，順着走廊來到廚房。和印象中一樣的被花花綠綠的包裝紙淹沒的餐桌和沙發，他只掃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到面前滋滋作響的煎鍋上。他們的确要去動物園，當然哈利是照舊要托給費格老太太照顧的。

不過，客廳裏德思禮一家人的愉快氣氛很快被一通電話鈴沖得無影無蹤，那個麻瓜老太太的腿摔斷了。在達力的假哭聲、佩妮姨媽的尖叫聲和弗農姨父的大吼聲中，哈利懶洋洋地提出了一個注定被否決的要求“讓我一個人呆在家裏吧”。

雖然哈利确信自己的表現絕對比上一次更讓他的姨媽一家滿意，但是不情願的德思禮一家還是帶上了他。他坐在後座上，在心裏對自己說，看吧，這就是歷史的慣性。上一次和這一次他都寧願自己呆在家裏，可是就是不成功。

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照理說，接骨木魔杖的主人是自己，它反彈的魔咒怎麽會讓自己回到十七年前呢？之前鄧布利多不是說，伏地魔親手殺死了他自己的魂片？那麽，再殺掉他本人，就應該是成功了啊！難道阿瓦達索命咒還有不為人所知的功用？又或者是，伏地魔的最後一個無聲咒根本不是阿瓦達索命咒？他實在想不出，在那種時刻，伏地魔還能念出什麽其他咒語……

他曾經考慮過去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裏去殺死虛弱狀态的伏地魔，不過先不提他幼年時期的魔力(實際上哈利懷疑自己的魔力永遠無法達到伏地魔的高度)和路途的遙遠，光佩妮姨媽這條就無法逾越，她總是保證哈利的狀态在她的監控之下。更不用提他還沒有他的冬青木魔杖了，沒有魔杖，他要怎麽殺死幽靈伏地魔呢？指望孩子不可控的魔力爆發嗎？

至于找人替他去這點，哈利根本沒有考慮過。以伏地魔的狡猾程度，鄧布利多去才比較保險，可是哈利希望他敬愛的校長能多活幾年——确切地說，他覺得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的犧牲都是可以避免的。他一個人的性命可以換不知道多少人，哈利樂觀地想，這是個劃算的買賣。

哈利當然也考慮過伏地魔是否也回來了的可能。不過，十年裏，什麽都沒有發生。麻瓜世界風平浪靜。雖然他不記得伏地魔在殺死他之前有說過那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但是他怎麽敢奢望一個三個月大的嬰兒的記憶是完整的呢？而且伏地魔的确對他念了索命咒，也的确消失了——以他的頭腦和性格，不可能明知道結果還慷慨赴死，更不可能好好活着卻潛伏十一年不出……想想吧，七個魂器！

想到這裏，哈利下意識地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他終于有點喜歡他瘋長的頭發了，因為可以很好地遮蓋傷疤，他可不想被每個人盯着那道閃電疤看。他也确定他不會喜歡傷疤燒疼的感覺，還好到現在為止它還很正常，和普通的一樣。

這樣，如果可能的話，他可以多出許多提前殺死伏地魔的機會，他知道差不多所有将要發生的事情……當然靠自己一個人，他不能讓他的朋友們陷入危險……一把長白胡子的鄧布利多，毒舌但是隐忍的斯內普，他雪白忠誠的海德薇……還有小天狼星，哈利一想到他倒在拱門裏的情景，內髒就好像灌滿了鉛又糾結在一起，絞疼得厲害……

如果能用自己的鮮血換得戰争的勝利，怎麽說都是合算的……哈利滿腦袋都在想着伏地魔，弗農姨父低聲的威脅他完全沒有聽進半個字。

事實上，在他一個人呆着的時候，除了回憶和朋友們的快樂時光，想得最多的就是什麽時候能碰見伏地魔和對付的方法。由于他一想到這個就忘記了其他所有事，無視了不少達力的挑釁和德思禮夫婦的吼叫，因此免掉了不少皮肉之苦，還吃上了幾頓飽飯。德思禮夫婦對他時常表現的失神呆滞非常滿意，而且哈利聽話，不頂嘴也不問問題，基本不惹麻煩，他們在哈利上小學時把樓上達力的玩具倉庫隔了一塊出來給他當卧室，只要他在他們客人來訪時保持安靜就可以了。這點對現在的哈利來說實在太容易了，所以即使達力又哭又鬧、大發脾氣，也沒有改變德思禮夫婦的決定。

車停了。哈利擡頭，看見車窗玻璃外的動物園大門口有許多像德思禮夫婦一樣帶着孩子來的人們。達力一路上都沒跟哈利講一句話，一到目的地他就用最快的速度下車了，還不忘在哈利鼻子前把車門甩上。哦，小孩子脾氣，哈利無動于衷地推開門，多麽幼稚無聊的小把戲！他現在算是摸清楚他表哥的脾氣了，只要不理他，過不了多久他自己就會無趣地走開的。

要是自己的爸爸媽媽都還在就好了……哈利慢吞吞地跟在德思禮一家背後，保持一定距離，這是弗農姨父要求的。到處都是帶着孩子的家長們，他沒有辦法不想起他紅頭發的媽媽溫柔地對他笑的場景。爸爸還放出煙霧來逗他呢，對吧？重生以來哈利感到最幸福的時候，就是開頭的那幾分鐘。雖然伏地魔很快就出現了……

不過真的是有點奇怪，是不是？他之前施放的那個從沒見過的法術。一切風平浪靜，這是真的，但是哈利總覺得哪裏有點不一樣了。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來到了爬蟲館。哈利看着達力對着玻璃裏面的巨蟒吐舌頭、做鬼臉、敲打、大聲喊叫，都無法使它移動哪怕一寸之後，非常失望地拉着弗農姨父走開了。哈利走上前，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再來一次。禁閉倒是無所謂，但是跟着下降的夥食标準可是個大問題，既然不打算依靠朋友們，他就該把自己身體養好，是不是？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哈利突然感覺到一陣巨大的、排山倒海的愉悅感撲面而來。等到他察覺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正大張着嘴巴時，第一反應就是在它發出哈哈大笑前捂住。他剛剛明明沒有想什麽愉快的事情！哈利瞪着自己的倒影，感到非常心滿意足的人不是他，也就是說，伏地魔！

果然有什麽不同了……讓伏地魔那麽高興的事情，哈利不覺得對自己會是件好事。他一直想做一件事……剛剛成功了……哈利努力感受那種感覺，他想知道伏地魔到底做成了什麽。可是那種感受轉瞬即逝，快得讓哈利懷疑那一時的快樂只是幻覺。

不……伏地魔已經察覺到他們的連接了嗎？哈利雙手支着前面的透明玻璃，在很長一段時間的風平浪靜之後，事情突然向壞的方面急速發展去了嗎？哈利甩頭，努力想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點。也有可能伏地魔根本沒有發現，只是他的自控力太好，在自己探查到足夠多的事情之前就已經平靜下來了？

哈利現在迫切地想知道那件他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他沒有成功，正當他懊惱地想往玻璃上撞的時候，一個細小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嘿，他說的就是你嗎？”

哈利猛地擡頭，沒花他太多時間，他就發現面前盤着的蛇不知什麽時候昂起了三角形的腦袋：“哦，上帝，真的是呢。”那條蛇幾乎是以興致盎然的目光把哈利從頭看到腳(其實哈利很懷疑他确實能從那對黃眼睛中看出蛇的情緒)，然後左右擺了一下頭(不知道為什麽哈利覺得那條蛇似乎不怎麽看好他的樣子)，就縮了回去，一邊把身體重新盤起來，一邊還在嘀嘀咕咕：“哦……聖母瑪利亞……他當然不行……”

他好像剛剛被一條蛇……鄙視了？哈利目瞪口呆。“他？是誰？有哪個會說蛇語的人來過嗎？”哈利急匆匆地追問，他好像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可是蛇先生——或者是小姐——依舊懶洋洋地盤成一堆，拿自己菱形花紋的鱗片對着哈利，完全當做沒聽見。無論哈利如何抓狂挑腳，它都沒再動彈一下。

與此同時，霍格莫德村。

三把掃帚酒吧的木門被推開了，門前懸挂的鈴铛發出叮叮的響聲。一個穿着純黑巫師長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向角落的位置。

“午安，您想要來點什麽？”酒吧的老板娘羅斯默塔女士——她剛在擦拭酒瓶——從酒櫃下面探出頭來，熱情地招呼了一句。那個男人在桌邊坐定擡起頭時，她馬上就被定在了原地。梅林啊！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麽英俊的巫師！

“就來一杯你們這裏的招牌飲料吧，”男人微笑，同時微微蹙眉，顯得有點不好意思：“請原諒……我聽說這裏老板娘的手藝是最好的，不過我是初來乍到的外鄉人，相信美麗的女士能理解這一點吧？”

“哦……哦，當然！歡迎歡迎！”羅斯默塔好不容易從那個笑容中回過神，急忙去拿架子上一瓶擦得瓦亮的大肚酒瓶，“那就來點吧，我們這裏最好的蜂蜜酒，栎木催熟的，我剛從酒窖裏拿上來……”

男人看着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嘴角劃過一道冷笑，可是羅斯默塔正低着頭找合适的杯子，沒有看到。等到他終于喝上一口蜜黃色、泛着泡沫的液體的時候，他說出了準備好的臺詞：“真是不錯！看來我以後有口福了。”

羅斯默塔站在吧臺後面，一直控制不住地往那邊瞄，這會兒馬上抓住話頭：“以後？這麽說您是在……”男人放下酒杯，露出一個弧度更大的笑容：“我想你猜對了，我下個學期開始在霍格沃茨任教。”

羅斯默塔睜大了眼睛。“那麽您是教……黑魔法防禦術？阿不思上次有提起過的……”男人點頭：“羅爾德，瑪爾?維隆卡?羅爾德(Mar Veromca Ro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