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文裏考科舉

第32章

像他們這種窮山溝裏的人家，遭了賊的話一般頂多把賊打一頓，很少有人會因此把賊送去官府。并不是這裏的人太過善良淳樸，而是這個時代的人大多畏懼官府。地方父母官在許多百姓心裏，就是他們頭頂上所謂的青天大老爺，不到逼不得已他們是不願見官的。

但是沈沉玉與他們不一樣，官府在他眼裏就是後世的警察，他們都是為了人民服務的存在。雖然因為這個時代比較落後，一些小地方免不了會出現貪污受賄的官員，但是朝廷大多數的官也都是好官。

因為之前山匪與野豬的事，沈沉玉見過清城縣的知縣大人。對方給沈沉玉的印象就是每天很忙，幾乎沒什麽時間跟人插科打诨的，可見對方應該還是一個挺不錯的知縣。

一聽到沈沉玉要把陳痦子送官，周圍的人都是一臉驚訝的看着他。很顯然在這些淳樸的村民心裏，這一點小事根本沒有到送官的地步。

有人想要開口勸沈沉玉算了，但是一想到陳痦子這個麻煩的存在，又覺得也許送他見官也是好的。

畢竟陳痦子的行為确實惡心人，他這人不僅喜歡偷雞摸狗的，還時常招惹小姑娘和小哥兒。雖然這麽多年以來，陳痦子也沒有怎麽得手過，但是他的存在确實膈應人。

原本陳痦子還怨毒的盯着沈沉玉，心裏想着以後要如何如何的惡心對方。結果一聽到沈沉玉要把他送官，陳痦子的眼底頓時忍不住滿是驚恐和不安。

他拼盡全力蹭掉嘴裏的破布，就一臉憤怒的盯着沈沉玉罵道：“我還什麽都沒有偷到……不對……我根本不是來偷東西的，我就是剛巧從你們家門口路過而已，然後撞破了你和你夫郎的好事……你這家夥惱羞成怒所以……”

不等對方的話說完，一道人影就從沈沉玉面前掠過，緊接着陳痦子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這一次出手打人的是沈劉氏，沈劉氏一臉怒容的瞪着陳痦子道：“讓你胡說八道，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沈沉玉這會兒還有點懵，什麽叫撞破他與夫郎的好事了，他這個當事人怎麽什麽都不知道？難道陳痦子口中的好事，就是昨晚他把穆林庭抱起來的那件事？

不等沈沉玉這邊繼續無語，被打了的陳痦子就高聲吆喝起來。“怎麽還不讓人說話了，你家兒子半夜不睡覺，還抱着夫郎在院子幹那種事情……”

陳痦子是什麽人啊，他就跟他的名字一樣惡心人。他這人什麽混賬話都說得出來，此時會說出這種話來也不奇怪，因為這是他慣常會做出的事情。

以前一些臉皮薄的人家，遇見這樣不要臉的陳痦子時，為了不讓事情鬧大影響家裏人，一般情況下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但是很顯然，沈家二房可不是一般人家人。沈沉玉在聽完他的話之後，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與眼與眼

沈沉玉本就生得漂亮，此時這般爽朗笑起來的時候，比平日裏少了幾分沉穩，卻多了幾分少年才有的輕狂。

“哈哈哈……我家夫郎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我與他如何好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無恥小賊來管！”

正要往外面走的穆林庭，在聽到沈沉玉這話的時候，沒什麽表情的臉上出現一絲惱怒。

虧他還覺得沈沉玉挺沉穩一個人，不管他們昨天到底有沒有做什麽事情，這種事哪有當着外人的面說起的？更何況，陳痦子一個小小的賊，沈沉玉又何必跟他廢話解釋？

穆林庭這般想着，緊抿着唇線就走了出去，二話不說就把陳痦子打暈了，他耳根子還有點紅紅的。

沈沉玉沒想到穆林庭出來了，他想到自己剛剛沒過腦子的話，朝着穆林庭露出一個尴尬的笑容。後來他想到穆林庭也看不見，只能無奈的舔了舔左邊的一顆尖牙。

按道理陳痦子如果沒有偷到東西，就算送去了官府頂多挨幾下板子，然後會如同後世一樣身上會留下案底。

但是沈沉玉大老遠把他送去官府，可不是僅僅為了陳痦子過去挨兩板子的。加上對方之前明顯惡心人的話，沈沉玉就更加不願意随便放過他了。

按照陳痦子這些年來，做過的偷雞摸狗欺負小媳婦的事，把陳痦子關了五六年都不為過。沈沉玉為了讓陳痦子坐大牢，就把十兩銀子拿出來當成了贓物。加上有沈家孰與西嶺村的人當人證，陳痦子因為盜竊罪被關進了大牢。

這個時候的盜竊罪挺嚴重的，贓物一旦超過五兩銀子之後，罪責就會從打板子變成蹲大牢。十兩銀子相當于後世的一萬塊，在後世還真沒有到要進監獄的地步。但是這個時代等級十分嚴苛，朝廷維護的大多數是世家貴族的利益。這也是為什麽大多百姓懼怕官府的原因，畢竟有一句叫“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

大概是牆倒衆人推，亦或者陳痦子确實讓人惡心。在得知沈沉玉把他送去官府後，因為有了沈沉玉給他們起了頭，之前被陳痦子偷過的人家也找了上來。因為有這麽多人狀告陳痦子，加上陳痦子在衙門頂撞知縣，最後從關押六個月成了關押兩年。

沈沉玉見狀有點好笑，但是心裏卻一點也不同情陳痦子，只覺得這家夥是作孽太多報應來了。

之後就到了沈沉玉拜師的日子，那一日沈家孰陪着沈沉玉一起去的，去的路上堂兄弟兩個人聊了一路。

因為沈沉玉開始讀書後，就沒有時間陪沈家孰做生意了，剩下的事情就要沈家孰自己來。沈家孰對自己的能力不是很放心，所以在路上的時候就沒忍住多問了幾句。

這段時間大房表現的還算不錯，等到市面上開始出現同款嬰兒床時，他就再拿出一張圖紙給大房好了。

……

沈沉玉拜完師之後，有一天的準備時間，以後就要開始正式來讀書了。沈沉玉的基礎打的好，不用跟着劉夫子從頭學，便直接進了私塾的備考班裏。

備考班裏有八位學子，年紀最大已經二十四五歲了，年紀最小的還不到十四歲。加上剛來的沈沉玉，确定明年下場的人一共有九個人。到時候還要劉夫子從別的私塾找一個人，這樣湊夠十個人才能互結作保參加童試。

解決了拜師的事情之後，沈家孰因為跟鎮子上的人談生意，沈沉玉便趁機與沈家孰分開了。

沈沉玉一個人去了隔壁鎮子，然後把瘋娃子給的人參賣了。這顆人參因為放的時間久了，加上根須保存的不是很完整，最後只賣了不到五十兩的銀子。不過就算不到五十兩，對于沈沉玉也是一筆巨款了。

沈沉玉一個人回去的路上，把之前準備好的布袋子拿了出來，然後從空間裏挪出十斤精米、十斤面粉、五斤小米，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雜糧。

這個時代的糧食，相對來說沒有後世的糧食好。沈沉玉手裏頭有不少糧食，與其花錢買糧食不如用自己的。

臨近西嶺村的時候，他又拿出幾張幹淨的紙來，拆了幾袋子的糕點裹起來，打算讓沈劉氏與穆林庭嘗嘗鮮。為了不顯得自己偏心，沈沉玉還用紙包裝了半袋子米粉，也讓自家小肉包換換口味。

等沈沉玉弄完這些之後，這才不急不躁的擡腳往村子裏走。村裏人一看見他背的大包小包的，就忍不住好奇圍上來打聽都買了什麽。沈沉玉好脾氣的跟他們打招呼，卻沒有說自己都買了什麽回來。

一群人看着沈沉玉走遠了，一個農家嬸子忍不住小聲道：“怪不得陳痦子會瞄上他們家，這沈家玉哥确實有本事。聽說大房現在做的生意，就是沈家玉哥幫忙出的主意。哎呀，讀書人就是不一樣，這頭腦就是比咱們莊稼人厲害。”

“可不是嗎？可惜人家玉哥已經成親了，不然我就把我侄女許給他，到時候我們也能跟着吃香喝辣。”

“呸呸呸，沈家玉哥就算沒有成親，也看不上你家侄女那個小胖妞。也不看看你家侄女長什麽樣，沈家玉哥就是眼瞎了也看不上對方。”

“怎麽看不上？之前陳痦子的事情，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玉哥和夫郎感情可好了，說不定人家就喜歡長得醜的呢？”

一想到沈沉玉是怎麽抓到陳痦子的，一群人早就嫁人為婦的嬸嬸大娘們，就忍不住樂呵呵的笑成了一團。

抱着一盆髒衣服往河邊走的張寡婦聞言，忍不住停下腳步看了一眼那人遠去的背影。她之前就覺得沈沉玉以後肯定有本事，想着自己生得這般漂亮卻成了小寡婦，這才忍不住起了不該起的歪心思。

如今聽到衆人的議論聲，張寡婦也覺得沈沉玉眼光有問題，不然他也不會放着那麽多好看人不要，偏生就娶了穆林庭那樣的一個醜夫郎。

不過現在她可不敢打歪主意了，一想到陳痦子那樣難纏的一個刺頭，最後都被沈沉玉輕松送進大牢，張寡婦可沒有膽子卻招惹這樣一個人。

……

與此同時，沈沉玉帶着大包小包回到家裏。沈劉氏抱着小肉包從房裏出來，一看見他買了這麽多東西回來，立刻想把小肉包放到嬰兒床裏過來幫忙。

沈沉玉見狀忙道：“沒事，我自己收拾就行。”

雖然這些東西最重的也不過十斤，但是十斤，五斤的一個個加起來之後，也把沈沉玉這個小身板子累得夠嗆。

就在沈沉玉累得彎下腰的時候，一雙修長有離的手從他身後伸了出來，然後利落的幫他卸下身上的重擔。沈沉玉也沒有回頭，就對身後的人道了一聲謝，随即就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