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家指名道姓,說你搶了……
時嶼接到M·A羅總電話,請他去M·A·G酒店碰面。他拎上最近常帶的包,在裏頭裝上筆記本電腦,結束後正好可以去徐安瀾律所約她吃中飯。
“時總。”汪助理迎上來,“您要外出?”
時嶼點頭:“嗯。”他想了想,“你們不用跟。”
汪助理秒懂:“好。”
目送時嶼離開,總裁辦假忙的助理和秘書幾乎是同時“唰”的擡起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又來了又來了!他們時總又帶着電腦上門追徐小姐去了!
汪助理壓住翹起的唇角,掃了一圈,“都別笑。”
孫助理定了定神:“一天不落的這樣,時總這是追沒追到?”
好問題。
汪助理也想知道。
唯一的女秘書小王探出腦袋:“難!”
時總當初那麽對徐小姐,她還不得擺擺架子還回去。
幾個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自封的CP粉頭子汪助理擰擰眉:“要不……誰委婉給時總提一提?”
支支招?
原本八卦臉的助理秘書全部低頭,他們才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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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助理:“……”
楊以航接到內部消息說M·A羅總更屬意時嶼,甚至約了時嶼單獨見面時,他正跟莊佳慧開會。
“楊總?”莊佳慧叫走神的楊以航。
他起身,轉着手機仍定不了心,“剛接到消息,M·A更屬意時嶼。”
莊佳慧勾唇,她就知道時嶼的能力沒人能比。
楊以航看過來,她及時收住,“對方有說原因嗎?”
“酒店溫總的建議,但是……”他銳利的目光直直落在莊佳慧身上,沉默幾秒,“這位溫總是美籍華人,跟徐安瀾有私交,八成是因為徐安瀾。”
這兩個人不是鬧翻了?
所以,楊以航才暫時擱置了針對徐安瀾的計劃。
莊佳慧臉色一沉,她往後靠了靠,猶豫,“那那些……”
“東西放出去。”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他們想到一塊去了。
楊以航坐回去,把資料遞給莊佳慧,“準備好的東西按照計劃全部放出去。”
莊佳慧接過,只看了一眼,“明白。”
她等這一天很久了,信心滿滿的離開辦公室,她抱緊懷裏的資料,給陸蓁蓁發了條消息。
好戲怎麽能缺了她?越亂才越好呢。
時嶼被秘書帶着去羅總辦公室,沒想到,徐安瀾也在。
她正跟羅總說話。
電子門被人打開的一瞬,她就感覺到那道熟悉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羅總起身,徐安瀾跟着起來。
時嶼面上淡淡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短暫的一瞬,他看着羅總,“羅總,您好。”
徐安瀾對他的态度沒有意外,她看看羅總,示意自己是否要出去。
羅總跟時嶼握手:“時總,請坐。”他指了指徐安瀾身旁的位置,“安瀾,你也留下。”
徐安瀾點頭,她收起面前的侵權資料,內部資料不方便給外人看。
她目不斜視,只聽兩個人交談,說的是M·A·G項目的後續,大概率是确定了跟衡豫的合作。
時嶼倒是挺有一手的。
徐安瀾面上聽得認真,早已神游天外,她原本以為這個項目還得持續一段時間,沒想到就這麽被拿下了。
等結束,時嶼又和羅總握手,這回他一眼沒看徐安瀾,颔首離開。
這是避嫌避得特別幹淨。
“安瀾,你繼續。”羅總讓她繼續說之前的問題。
M·A集團下的一家分公司涉及侵權項目,徐安瀾作為特聘的集團律師正在看資料。其實問題不大,她簡單說了說。
羅總也放心,全部交給她。
最後,他說:“剛才你也聽到了,這次我們打算跟衡豫合作。”
徐安瀾聽明白了,但她覺得自己還是不發表意見的好,“嗯。”
“先做好準備,等集團最後的流程結束,正式簽合同。”
“明白。”
說完公事,徐安瀾離開去取車。她的大吉普停在M·A·G酒店的專用車位,剛出電梯,她就看到自己副駕駛旁站了個人。
時嶼左手拎着包,另一只手拿着手機,正低頭打字。
徐安瀾走近,細高跟規律有節奏,“時總。”
時嶼擡了下頭,笑了笑,“稍等。”
他在回一個郵件。
徐安瀾:“……”
她看了眼自己的車,找出車鑰匙解鎖,她把包放副駕駛。車門“砰”一聲關上,她轉身,差點撞上車旁的門神。
他已經收了手機,抱臂看着她……的高跟鞋。
徐安瀾眼皮一跳,順着他的視線看自己的鞋。她今天是一身淺色的正裝,所以,配的是米色純色的細高跟。
“有問題?”她挑眉問。
時嶼蹙着眉,欲言又止。
徐安瀾才不慣着他,她繞過車頭,卻被他拉住,“時總?”
她看看自己的胳膊,稍稍用力抽了抽,沒能抽開。
時嶼仍舊看着她的鞋:“你穿平底鞋也挺好看的。”
幹巴巴的一句,徐安瀾覺得自己見了鬼。
她的高跟鞋招他惹他了?
“我就喜歡穿高跟。”徐安瀾又一次動了動胳膊,終于逃離魔爪。
時嶼一本正經問:“你就穿這個開車?”
他臉上又流露出濃濃的不贊同,徐安瀾迎面有種要完的感覺。
果然,時嶼抓住機會就說教:“換一雙,開車不安全。”
這是多少高的高跟?還是細跟,她平時走着跑着,他就看得心驚肉跳,總怕她崴腳。
“我駕齡九年。”徐安瀾不可思議,沒想到他又把她當小孩教育了。
時嶼繞過她,幹脆擋在她跟前,“嗯。”
“從沒出過交通事故。”
“嗯。”
徐安瀾:“……”
嗯什麽?
時嶼還是那句:“以後少穿高跟鞋。”
累得慌。
徐安瀾不開心了:“又不是你穿。”
他倒是管起她平時的穿着來了?他懂什麽?女生都愛高跟,何況穿高跟鞋更有氣勢。
好看啊。
“您請便。”徐安瀾反過來也繞過他。
剛走兩步又被時嶼擋住,她指了指不遠處的監控。
他還是沒讓:“車裏有沒有平底鞋?”
徐安瀾:“……”
她此刻只想原地爆炸,臉色也不大好看。
時嶼伸手:“我來開。”他問她要車鑰匙。
她當然不給:“沒有。”
他見狀,脾氣頗好的開始擺事實講道理,“女司機馬路殺手最大的根源之一就是高跟鞋,事實證明百分之八十七的交通事故都是……”
跟唐僧念緊箍咒有的一拼,徐安瀾覺得窒息。
“我不在那百分之八十七裏。”她打斷。
時嶼堅持:“生命安全,沒有萬一。”
徐安瀾失去耐心瞪着他,他卻固執得跟個石頭似的。
他其實姓石吧?!幸好她不是他女朋友。
妥協前,她這麽想。
徐安瀾恨恨的交出車鑰匙,幾乎是拍着拍到她面前的手掌心裏。
清脆的一聲,白淨的掌心一下就紅了,時嶼眉毛都沒動一下,徐安瀾壓住心底剛升起的那絲罪惡感回到副駕駛。
“你的車呢?”她看窗外,找了一圈,“誰開?”
時嶼打方向盤:“再說。”
徐安瀾:“……”
“請你吃飯?”他又問。
這幾天第n次的邀請,徐安瀾下意識要拒絕。她側過頭,視線裏是他的俊臉,他嘴角的弧度還挺好看的,她改了主意,“好啊。”
時嶼懸着心的落地,她總算是答應了一回。
下一秒,又聽她說:“我想吃螺蛳粉。”
時嶼疑惑:“?”
什麽粉?
看他表情徐安瀾就知道他不懂:“我律所附近的商場,車子停地庫,我帶你去。”
她聲音不自覺帶上從前纏着他的“甜”意,時嶼一愣。
知道她這會兒大概是不懷好意,但他不在乎啊,一個粉而已,能為難人到哪裏去?
可惜,等時嶼真正站在名叫“螺蛳粉”的小店前,當店裏那股難以描述的味道直往鼻子裏頭鑽,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面部表情管理失控,那下水道的味道讓他面色精彩紛呈。
徐安瀾餘光偷瞄:“走啊,時總。”
她心裏樂開了花,揪住他衣袖小小一角,“我請你嗦粉去。”
時嶼看看店門,視線回到她臉上,“你确定?”
徐安瀾無辜臉:“确定啊。”
“好吧。”他重新管理面部表情。
兩個人一進店,螺蛳粉的“香味”迎面撲來,刺鼻又銷魂。
位于商場外步行街一角的店面很小,位置更是小,總共才擺了六七張小木桌,卻幾乎坐滿了人。有外賣小哥、有情侶、也有特意來嗦粉的,看到穿得特別正式的兩個人,都忍不住瞄上兩眼。
徐安瀾找了唯二空着的一張兩人小桌:“時總。”她招呼他,“坐啊。”
她笑得特別燦爛,一臉期待。
時嶼尴尬,他憋了會氣,只好落座。桌子挺油的,一看就是上一桌的客人剛走不久。
他沒想通徐安瀾為什麽會喜歡吃這麽……下水道味道的東西。
“抱歉。”時嶼呼出口氣,又重新憋氣,“剛才在車庫說話重了。”
他抽了紙巾開始認認真真抹桌子。
徐安瀾意外,突然不自在起來,“你要吃哪個?”
時嶼一頓:“你點吧。”
他将她面前的桌面擦幹淨,又抽了張紙擦自己跟前的,不肯放過一個小油點。
徐安瀾後悔了,硬着頭皮,“兩碗招牌螺蛳粉。”她說完,去後頭自助的桌子拿筷子,“時總,你要吃不下就……”
“沒關系。”時嶼接過筷子,他手癢的又要去擦,想了想,摁住了。
眼不見為淨吧。
老板端着兩碗螺蛳粉從裏間廚房出來,這兩個穿着精致的人特別醒目,他笑笑,“蘿蔔幹和辣椒,還有醋在後頭,自己加啊。”
徐安瀾道謝,她看向時嶼,他此刻盯着面前的大碗,表情一言難盡。
“你嘗嘗,真的挺好吃的。”她往碗裏加醋,問,“要嗎?”
時嶼搖頭:“不用,謝謝。”
碗面一層紅油,周圍都是嗦粉的聲音,他盡力忍耐着,“偶爾吃也行。”他很委婉的勸,“并不健康。”
“以後少吃,好嗎?”
他又是那一本正經、規規矩矩的樣,明明是強勢的改變她的喜好,偏偏又是很溫柔的詢問。
徐安瀾的心“噗通”一下,真見了鬼了,她嘴上也不由自主,“哦。”
她意識到不好:“知道了知道了,快吃吧。”
“要是我那個青梅竹馬的小哥哥在這,他肯定撩袖子陪我吃。”徐安瀾覺得自己氣勢太弱,補上一句。
時嶼眉毛一擰,又是那個會哄人也會哄狗子的小哥哥。
到底是哪個小哥哥?
他悄悄問老張,老張秒回:青梅竹馬?小哥哥?
【老張:她有嗎?她小時候可是狗不理包子。】
時嶼差點把老張的頭像瞪出窟窿,老張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是作死在時老板面前說他心上人啊,害怕得咧,他立馬撤回。
【老張:哈哈哈哈,青梅竹馬啊,楊以恒?對,肯定是他,她身邊這麽多年始終如一的小哥哥只有他。】
時嶼眼神一暗,哦,楊以恒啊。
他記下了。
徐安瀾渾然不知,只管自己嗦粉,她低頭嗦了兩口,明明是人間美味,但怎麽有點食不知味?
時嶼憋氣再換氣,反複幾次,他瞅了一圈,只有他一個異類。最後,目光落在吃得很開心的小姑娘臉上,一度懷疑人生。
真能吃?
于是,他意思意思嘗了一口,好像……還挺好吃的。
徐安瀾偷瞄,那別別扭扭的人一根根挑着粉,倒是沒有憋氣了。
她笑了笑:“時總。”
“嗯。”他停下筷子,恰好對上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裝着一絲絲的期待,像個獻寶的小孩。
時嶼心領神會:“不錯。”
徐安瀾臉一熱:“哦。”
今兒太過了,不是好兆頭。
吃完,還是時嶼開車送她回律所,這來來回回的折騰終于讓她有了那麽一丢丢的良心不安。
她後備箱其實有平日裏換的平底鞋,只是剛才不願意被他跟個孩子似的管教,不肯順了他而已。
“你把我車開回去吧。”徐安瀾提議,“之後讓你助理或者秘書給我開過來都行。”
時嶼道謝,又拒絕,“不用,我打車回去。”
徐安瀾好心被拒絕,不大開心,“你不是很忙?”
從前她纏着他,他十次裏有九次不是在開會就是在忙。
時嶼煞有其事點頭:“是挺忙的。”話鋒一轉,“時間是擠出來的。”
出乎意料的答案被他這麽一板一眼的說出口,徐安瀾覺得尴尬直沖腦門。
她看別處:“你過去不是一點不喜歡我麽?态度轉變有點快。”
又是來蹲守,又是預約,又是陪她吃螺蛳粉,她是知道他有潔癖的。
這樣的關系轉變她無所适從。
時嶼聞言沒多少猶豫,他很認真的拿出自己那套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理論,“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我很慶幸跟你解除婚約。”
“诶,你這人!”徐安瀾氣不順。
時嶼又說:“不然,怎麽認識你?”
他這是一語雙關。
徐安瀾被順了毛,揚了揚下巴,“那你喜歡我什麽?說來我聽聽。”
“你真想知道?”
“願聞其詳。”
時嶼想了想:“你脾氣挺壞。”
徐安瀾變臉,瞪過去,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顯然是認真的。
“動不動就不愛聽人說完話,有點幼稚,又天真……”
徐安瀾在心裏呵呵他無數次。
行,說她不聽人說完話,她聽就是。
你說,你說,你倒是說完。
時嶼繼續:“口是心非,愛演的戲精。”
徐安瀾:“……”
行,她會喜歡他才怪。
“但是……”他停頓。
徐安瀾倏地看過去,竟然有那麽點可恥的緊張。
時嶼像是挺困惑的:“但是奇了怪了,我居然能忍受你這些壞毛病。”
還覺得她挺可愛的。
徐安瀾:“……”
萬萬沒想到是這麽句結束語,她的心開始“砰砰”跳,又氣又好笑。
他是哪兒來的外星人?
“上班要遲到了。”徐安瀾繃着臉,“再見。”
時嶼無所謂她回不回應:“再見。”
看她進了電梯,他這才離開去打車。
徐安瀾刷卡進律所,剛進辦公室坐穩,門外一陣腳步聲,匆忙又淩亂,她擡頭,是洛娅和她助理。
“打劫啊?”她開玩笑,“劫財劫色?”
洛娅跑太急,差點收不住,“大姐,您還打劫啊?你都上熱搜了!”
徐安瀾沒懂:“我又不是明星,有什麽好上的?”
洛娅把手機塞她手裏:“你自己看。”
她是急性子,着急啊,“不知道哪裏來的十八線女明星曬出了自己抑郁症的診斷書,哭訴自己被豪門大小姐欺負,被搶了男朋友,痛哭流涕想自殺。”
熱搜是個視頻,出鏡的網紅臉徐安瀾挺眼熟的。
“跟我有什麽關系?”她看了個開頭,“我又不認識她。”
洛娅幽幽的眼神:“人家指名道姓,說你搶了她男朋友。”
徐安瀾不以為意:“搶了誰?”她笑問,“時嶼?”
洛娅都快跪了:“楊以航。”
徐安瀾:“?”
嘿,是造謠成本太低?還是她看着太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