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暗戀掉馬了 “說吧，什麽時候看上我的……
如果有什麽人能讓宋嶼冰情緒波動成這樣，秦洛排第一，那劉經義大概能攬個第二試試。
但顧一熹其實不太能理解，畢竟劉經義是他們同學，跟其他人還是有點差別的，尤其在高中顧一熹還靠着他打了不少掩護這一點來說，不至于。
不過顧一熹當然更在乎宋嶼冰，在乎他有了醋意終于不放心裏，雖然執拗卻直白地跟她講。
“好，”顧一熹勾了勾他的手，像只貓咪只有在快吃飯時才收斂起脾氣跟主人撒嬌時一樣，“我以後多多注意。”
“嗯。”
撫平完宋嶼冰的情緒，顧一熹又露出本來面目，叽歪歪地要為自己辯護一下：“可是我以前就這麽跟劉經義他們那夥人相處的。”
宋嶼冰牽着她手，向着工作人員介紹過的外圍馬場走，半晌，淡淡一聲：“嗯，以前就不喜歡了。”
“那你怎麽不說？”
宋嶼冰笑了，有些無奈：“你都看不出我喜歡你，我說什麽？”
顧一熹被他一句話噎死，她還好意思怪別人，自己也是偷偷喜歡人，假借着各種各樣的理由借口往他眼前撺掇，最後還搞得他誤會悶悶不樂了。
如果早一點說就好了，顧一熹有時會為過去感到可惜，有時又覺得現在的節點也剛剛好，矛盾來矛盾去，編輯給她打了個電話來。
侯靈問：“什麽時候回來？影視那邊的編劇想跟你商定下情節的事，如果要做調整需要提前說好。”
“也沒什麽整改。”顧一熹走的離宋嶼冰遠了點，然後小聲逼逼：“你說要是改成高中那會兒直接告白了好不好？”
“啊？”侯靈仿佛聽了個笑話：“大哥，你玩呢，你這寫的暗戀文，你給改明戀？我看你是戀愛談飄了，寫實就是寫實啊，結局都是好的了，非要從高中開始齁死人，你安的什麽荼毒天下單身狗的壞心眼。”
顧一熹被編輯一頓嘲諷過後，好像想開了。
可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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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的結果都是美好的了，誰在意經過那點互不知情的情愫暧昧呢。
“行吧，那我再想想有沒有要改的。”
侯靈笑她：“你要盡想些這惡心人的，幹脆原模原樣什麽也別改，我真怕了你了。”
顧一熹不服地哼了她一聲，便把電話挂了。
三天兩夜的團建結束，大家各自回到工作崗位繼續任勞任怨。
不得不說，因為這次出行，每個人回來後的精神狀态比之前更加充沛有精神，大家看見顧一熹都是委婉笑笑，那些笑容裏基本都有“Hello～老板娘”“老板娘，早啊”這樣那樣的谄媚在。
顧一熹也不避諱，每次都是笑臉相回。
她回來之後趕緊把小說的後續和結尾給補上了，雖然不少讀者都在下面喊“不夠看”，但是沒法兒，小說總是要收尾的，而她和宋嶼冰的愛情故事會在另一個平行世界繼續進行。
把終稿發給編輯看後，她表示沒什麽問題，就是出版發行的版本需要再多加點番外的東西，她讓顧一熹盡快想想發給她确認。
【渣渣冰：你說我是寫戀愛裏有趣的日常還是想個懷孕生娃帶仔然後雞飛狗跳的柴米油鹽番外好呢？】
【編輯斐然：雖然但是，你這種紀錄片式作者，我勸你想不出來還是別硬寫……】
【渣渣冰：有道理！】
【編輯斐然：你就寫你擅長的互動。】
【渣渣冰：實不相瞞我擅長的互動都發生在床上……】
【編輯斐然：……你別，就你上次騙我害我差點報警幫你把我們編輯逮進去這事，我勸你真的別！！】
【渣渣冰：那不是開玩笑嘛，不過算了，我還是自己再想想其他更好的。】
于是顧一熹想了十好幾天，想到《雙龍少年》第一季完結撒花，官博正式聲明會推出第二季的時候，她都沒想出個給買書讀者大好福利的具體章節來。
她憤恨地捶着宋嶼冰辦公室的真皮沙發，老規矩地仰天空喊“啊——”，然後倒頭窩在沙發裏一動不動。
她遇到瓶頸了。
又、再一次地、差點讓她焦郁得要跑到樓下跟出版編輯說一聲：要不別搞什麽讀者福利了，該咋咋吧。
然而這個想法只閃過了一秒。
顧一熹還是內心堅定地給自己打了打氣，不等宋嶼冰走到她跟前拍拍她腦袋安慰她，她已經先自我安慰了。
她身體半蜷曲，像只手腳內卷起來的熊貓，伸出一根長白的手指隔空點着他，覺悟很高：“行，你不用說了，你會陪着我的，我知道了，還能說點別的嗎？”
宋嶼冰失笑，在她腦袋那側的旁邊坐下，撸貓一樣抓了抓她的毛：“你就一點都不想知道我什麽時候喜歡你的？”
“……”小姑娘眼睫眨了下，恍然醒悟般騰一聲捋直了身體，她眼睛黑亮得融着光，原本看似無辜的雙眼，這會兒機靈得眨了眨：“你怎麽這麽聰明呢。”
說完，她從沙發另一側的旮旯縫裏撈出手機，打開備忘錄。
換個男主視角寫番外，讓讀者們上帝視角全開，這不是大福利是什麽。
顧一熹興奮地架起腿，頭枕着宋嶼冰的大腿當枕頭：“說吧，什麽時候看上我的？”
……
宋嶼冰想也沒想：“比你先。”
“我先！”
這該死的勝負欲。
罷了，顧一熹退讓一步：“你可以先發言。”
“你來我家樓下送我漫畫書那天。”
顧一熹回憶了下，隐約記得，但不清晰。
她不知道暗戀的女生是不是都像她一樣，總是以自己的主觀判斷為第一感，哪怕很多當時明明應該看得出宋嶼冰有那方面想法的行為，也會被暗戀這件事本身自帶的小心跟卑微而過濾掉。
不過到了這會兒，就像侯靈說的那樣，顧一熹已經被戀愛這事兒蕩.漾得即使再回想起當時自己如何故意耍心思地拼了命向對方靠近的事，也都能風輕雲淡地笑笑，然後感嘆一聲：啊，那時候的暗戀真美好。
尤其是知道你暗戀的人剛剛好也暗戀你，顧一熹覺得自己現在有點飄，她蹬了蹬二郎腿，掰着指頭算了算宋嶼冰喜歡的時間，敷衍地認輸道：“哦，那是你先。”
“但瞎還是你瞎，我都表現得那麽明目張膽了，你就一點沒發現？”
宋嶼冰“嗯”道：“沒發現。”
本來顧一熹真的沒啥對過去那些事執着的地方，但聽他反應平平，驀地就來了氣要跟他好好掰扯掰扯，小姑娘從他腿上起來，盤着腿對着他坐：“你見過哪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上趕着給男生買一學期早飯吃的？”
宋嶼冰沒忍住笑了：“我怎麽記得你當時跟我說的是，‘你家是不是經濟條件不好啊，天天早餐只喝牛奶，要不我以後幫你帶吧。’”
他說完看了眼當年那位大發善心的小姑娘，小姑娘不可思議得張了張嘴，顯然一副把自己說過的話當二氧化碳一口吐出便完事了的茫然樣。
顧一熹真是半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覺得三年後開着瑪莎拉蒂的富二代宋嶼冰當時家裏條件太差？？
她強咽了咽口水，試圖挽尊：“那、那、那你見哪個美若天仙的小姑娘會在寒假那麽那麽主動地約男生去圖書館一塊兒學習的？”
“你要不是非得付我500一節課，我也不會不答應你。”
其實關于顧一熹說的事，宋嶼冰都記得十分清楚，包括她說的話。
但如果不是他以讀者角度看完了那本她寫的小說，宋嶼冰是無論如何也沒法想到顧一熹那時候要加倍付他錢只是擔心他會拒絕她的私人請求，所以才明碼标價好讓他不覺得那是浪費時間，且又掙到了外快。
而顧一熹想的卻是，即便說了有償補課，宋嶼冰也還是不肯出來跟她單獨相處。
這樣類似的誤會其實在顧一熹心裏積攢了不老少，也得虧她是那打不死的小強性格，在一次次被打擊之後，還是笑笑重振旗鼓，該置氣置氣，該喜歡喜歡，不受任何幹擾。
不過此時的顧一熹真就不信了她之前明示暗示了這麽久的行為，到了對方眼裏，反而什麽也不是，甚至有種搞了半天小醜竟是我自己的蒼涼感。
但顧一熹不服，畢竟喜歡宋嶼冰這事兒到了後來，連班主任王大衛都看出了貓膩，為此還特意找顧一熹談過話。
顧一熹記得當時王老師就背着手，臉上那表情就跟電視劇裏演得老頭痛失愛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樣的傷感，他語重心長地跟顧一熹說：“小顧啊，高三啦，喜歡人家你也別往臉上擺那麽明顯啊，差不多收斂點昂。”
“別忘了你可是語文課代表，還不懂喜不形于色的道理嗎？”
高三狗顧一熹也是很直白地跟班主任講：“王老師，道理我都懂，但還有個成語您忘了。”
“啥？”
顧一熹：“情不能自已。”
她倒是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麽從王大衛辦公室出來的，但是後來她确實自持了一陣子，再加上高考壓力随之而來，顧一熹大部分時間都沒那麽放在情感上。
反而在那段時間，是宋嶼冰下定決心要試圖出擊的時候。
她太緊張，他給她時刻準備巧克力。
她睡不着，他陪她沒日沒夜聊到淩晨。
她不開心，他約她去商場抓可愛的娃娃。
……
兩個人忽然同時陷入了沉默，那些曾經各自為了對方動起的小心思，現在再看，雖然傻得可以，但比任何時候都來得真摯。
“宋嶼冰，”顧一熹打破了一瞬的安靜，格外真誠地看着他感嘆着：“雖然秦洛這個人不靠譜話又多吧，但我真是太他媽感謝他那次沒素質的超車插隊害我撞到你車了。”
“跟他沒關系。”
“……”
害，男人。
這點小醋都要吃。
但那時候宋嶼冰也已經偶然看到郝副編排榜出來的前三名最美作者了，他在看到顧一熹簽約時的那張高中證件照時便一眼将她認出了，再到她的小說名，不過是更加篤定，渣渣冰就是那個他記憶裏不論如何都忘不了的小姑娘。
宋嶼冰摸了摸她的頭，輕輕地很溫柔。
他說：“一一，無論如何我們都會重逢的。”
本該深情對視來個熱吻什麽的，再不濟也該相擁對哭起來。
不過顧一熹這會兒完全沒有煽情掉淚的情緒，還在心底小聲吐槽：也不知道我男朋友哪裏來的自信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