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私仇
時間卡得很好,在他看完視頻尚懵逼且頭皮發麻的狀态時。
陳軍點開私信，看到對方的文字。
——你說，如果你現在把這個視頻發給楊東,再詳細彙報情況，他會誇贊你的忠誠呢,還是先誇贊你的忠誠，然後轉頭給你送墳頭呢？畢竟你只是能力不夠,忠誠不夠,沒能阻止楊域的冒險，可他死掉的是自己的獨子哦。
——對了,你好像還沒進過先導副本吧？
毒辣，毒辣至極！
蛇蠍心腸！
智商不低的陳軍領會了對方的意思,回了一條：“你想怎麽樣”
——這麽乖？看來已經查到了海鮮市場啊，有人提醒過你了？
陳軍：“你怎麽知道我調查…你知道我有那個網站的賬戶？！”
——你不知道高等級用戶對低等級用戶有閱覽權限嗎？是不是很黑，我當時吓壞了，趕緊交了一筆錢升級,既然升級了,就得好好利用權限,不然就白花錢了,所以我閱覽過很多低級賬戶,那天查楊域的時候查到你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有錢了不起？
md，還真的了不起。
重要的是人家交了錢還通過升級審核了！
連錢都交不起的高級打工人陳軍：“王九，我知道是你,我惹不起你，但林姿教授的事情真的與我無關，為何找我？”
他現在只想跑路。
——嗯,看來你認識的那個人物很厲害，随便幾句話就吓住你了，不過你是不是害怕過度了？我覺得他可能只是以自己的立場跟級別來警告你，而我雖然擁有二級權限，但跟其他人沒得比，你以後再問問就知道我所言非虛。如果不是楊域，那個賬號我一輩子也不會用的。
陳軍：“你在用凡爾賽文學嘲諷我？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
——收拾東西，去葬禮會場吧。
陳軍錯愕，MD，這女人瘋了吧！他現在過去不是送死？
楊東能把他生撕了！
——怕什麽呢，他等下肯定會聯系你，問你他的心肝寶貝去哪了，怎麽還不過去，是不是出事了，你就告訴他楊公子現在已經快得手了，很快會趕去葬禮那邊，只不過首都信號又出問題了，剛剛跟你打電話都持續掉線。
這個理由倒也使用，因為最近的确有這種信號狀态。
“那你要我過去做什麽？”
——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計算機專業？畢業了當太子爺保姆舒服不？
陳軍：“…”
他隐隐約約猜到她想讓他做什麽了，可他有得選嗎？
“鄭禹力量跟敏捷屬性基本都超10，而且他當過雇傭兵，履歷應該挺牛逼。”他面無表情發過去一句。
言外之意是幹他沒戲。
——哦，你先過去，看看下午的會議官方條例上是否注明禁止私鬥，主動違反者可處重刑。
陳軍一怔。
跟陳軍聊完，王九看見有人剛剛給她打電話，只不過占線，看了一眼這個未知號碼，她思慮了下，嗯，是他麽？
齊東小哥哥。
他不打來，她都打算自己打過去了。
首都另一處，政府內部也在忙碌，忙碌的區塊很多，但跟軍部交接的時候，自認為只是被帶着躺贏但內部非要評價他帶隊有功的齊東作為負責人之一跟政府接洽。
但現在，他帶着上級給的任務，親自聯系了王九。
聽到對方聲音，王九不等齊東開口就道：“政府打算在我家老太太的葬禮上先開一個動員會麽？”
齊東驚訝對方竟知道。
王九：“正常葬禮應該在後天或者再過兩三天，畢竟老太太後面的家族人也挺多，要臉面，加上老太太不是一般人，四方來的人不少，不該這麽倉促，很多人都推不開行程。兩家在正常情況下不會同意的，除非是忌憚接下來的社會交通跟局面會有大變化，要麽是政府有另外安排，左不過是以這類的機密信息勸說兩家吧。”
她這麽主動，就是為了卡住對方提招安的事。
節奏得由她來掌控。
齊東沉默了下，道：“事急從權，希望王女士能諒解。”
“沒關系，我不在乎這種人死後的事情，老太太就更不在意了，甚至會支持，畢竟也是為了社會安定，但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人家剛死了唯一的親人，情緒看起來還是很不好的樣子，齊東也不好在電話裏提招攬，就說道：“在會場這邊還沒看到王女士，想問問你什麽時候來，也想問問你下午可能參加正式玩家非正式會議。”
這名字不錯。
正式玩家非正式會議。
來的人不會太多，但已算是政府第一次跟社會體系上的正式玩家第一次接觸。
“我會去的，現在就已經在路上，不過堵車，你也知道首都交通情況。”
齊東了然，說：“以後恐怕就不會有這種情況了。”
聰明人無需多言，自懂這句話的意思，王九也不反駁，只說：“我很支持這個會議，但想冒昧提出一條建議。”
“請說。”
“我跟楊家可能會有點私仇，未免情感上會有點攻擊性，不過我敢篤定最後主動的一定是楊家，到時候我為了自保也一定會反擊，這麽一來，好好的會議可能會變成激鬥的開端，不利于政府協調社會秩序的初心。”
她的聲音很溫軟，但帶着幾分沒睡好的疲憊。
心力交瘁一般。
卻仍舊為大局考慮。
齊東有些驚訝，思索了下，“我能問問這個私仇是什麽嗎？”
他其實已經有些猜測了，因為他身在權力核心，消息來得快，但政府都不确定的事，她莫非已經篤定了？
是否來自游戲系統方面的信息？
“一般噬血獸這種生物是遠超出當前新手先導期的副本篩選水平的，遇上了必團滅，但這是放在正式副本的效果。不管是未知荒野模式，還是入侵荒野模式，這都不奇怪，可新手先導副本不一樣。你我都經歷過，我想你肯定比我還清楚，從政府收集的大數據應該也能判斷出來——它是有尺度的，也有平衡感，主要目的是以求生激發潛力一層層篩選出正式玩家，如果噬血獸先天在武力跟殺傷力上占據全方面的優勢，那麽參與弱者唯一的求生角度就是靠智力取勝，這是游戲立定的平衡感，也是噬血獸的破綻，可你想想看，那個教室裏，論智商，那位楊公子排第幾呢？”
齊東慎重了，說：“恐怕倒數前十都排不上，而排第一的肯定是老太太。”
王九：“而老太太跟楊域不和，曾有沖突，雖然邏輯有點牽強，但我有這樣懷疑的權力，做人負面思維一點有時候也不一定是壞事。”
齊東：“政府現在也的确在調查，因這個事件實在慘烈，是迄今我國因這次游戲變故而誕生的最慘烈後果，就算沒有老太太，光是當日在教室裏的幾位研究人才也是重大損失，何況還有那麽多學生，但現在還未确定結果，還希望王女士能想開些。”
你看，這就是政府當前的态度，不可能直接雷霆出擊。
但這種決策也恰恰是冷靜正确的。
頗有大局觀的王九道：“亡者所系親朋，天然應有不理智情緒化的階段，要麽悲傷絕望，要麽在絕望中想給亡者一個真相，這是人情世故，齊先生，你會理解并寬容的對嗎？”
齊東：“是。”
王九：“但我仍不願意在老太太的葬禮上鬧事，也不希望對方如此，早上的葬禮是私情，私情以老太太的安寧為重，我也不願意被情緒左右變成一個殺人犯。下午是大局，更該以國家的大局為重。”
齊東：“我明白了，我會彙報上級，感謝王女士的理解跟體貼……不打擾王女士，開車小心，還有節哀，并珍重。”
王九：“謝謝。”
挂了電話，她回到駕駛座，開始自己掌控方向盤飙車趕時間。
算算時間，等陳軍小秘書趕到殡儀館，也該見到那條規則了，以他的聰明，會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的。
齊東跟王九聊完後就去找了上級，上級得知後，沉思了片刻，說：“不愧是林姿教授的得意門生，果然敏銳，她懷疑的這個點，其實上頭也有人提出過，就是那個謝律，你知道他吧。”
齊東忽然眉眼肅然起來，“知道，聽說他已經經歷過四個副本，這還不包括先導副本。”
上級笑了笑：“我知道你們其實不服，因為這些副本都是總部察覺到後就立即将他送過去經歷的，送你們也一樣？”
齊東低頭：“不敢。”
上級：“別以為我們這些老東西不知道你們怎麽想的，我就這麽說吧，以他經歷的那些副本，三屬性平均沒過五點的進去必死！”
齊東震驚。
“謝家出人才，遇強則強，倒也非虛，但饒是他這樣的，這次也差點死在裏面，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消息，他正在養傷。”
齊東無言以對，只沉沉道：“他很可怕。”
“所以他提了這個疑點後，總部立即對這件事展開調查，可副本裏面的事情無法查證，正準備在張董承身上找突破口，不過以眼前局勢，就算後者開口也沒什麽用，你明白吧。”
齊東點點頭。
他們已經感覺到棘手了，因為現在社會的混亂事件越來越多，機場那次還好，是人類對怪物，可人類對人類呢？往日可以用法律法規來裁決，現在卻是不行了。
若是公家都私刑亂用，很容易出大問題。
“這次會議是個突破口，這個王九挺重要的，争取跟她通個風。她所提的規則也列入，提前告知衆人，免得到時候真出亂子。對了，總部因為林姿教授的事想招安她，但按照規矩得對她進行一個調查評估，可惜現在科技系統總出問題，不好弄。現在已知的資料上說她是霖市那邊的人，不是有調查組在苗人山那邊嗎？你去聯系下，讓他們順便查一下她的底子。”
上級說到苗人山，忽然有些煩躁，“我不喜歡那個地方，神神秘秘的，總覺得不詳，可此前異象最早發生，最密集的地段就是霖市那邊，上面總覺得跟那破山有關，借着調查死人骨頭的機會進了山，也不知道能不能挖出一朵花來，沒準他們還會推脫這件事，你如果擺不平，就跟我說，我去掰扯掰扯，不過事先跟你說下，現在這個調查組的負責人可能不太好搞，欸，人多就有派系，那個楊家就是搭上了一條路子，有人替他們說話，呵！”
上級有些牢騷，但涉及高層，也沒法多說，很快就走了。
齊東驚訝，站在原地略微思索。
苗人山嗎？一個偏僻小縣的深山能有什麽秘密呢？
不過王九是霖市人？
他一直以為對方是首都人。
可能被老太太收養之前是那邊的人吧。
霖市，苗人山。
調查組小組組長蔣秋接到齊東電話後，本随口敷衍齊東，但當他聽到齊東提及的名字，他挑眉了。
“王九？”
“是。”齊東敏銳察覺到對方語氣變化，“蔣隊認識這個王九？”
“當然沒有，今天才開始認識的，這個人要收進你們那個部隊？”
“上級決策。”
“是麽，如果是我，我一定不贊同。不過這個人嘛，我會查，好好查。”
蔣秋語氣嚴肅得很，又帶着幾分深意，但不肯跟齊東多說，直接挂了電話，但很快打了另一個電話出去。
接方在首都。
打完電話，蔣秋似笑非笑看着眼前桌子上擺放的兩個物件。
一個是身份挂牌，一個是小孩子的發夾。
已有很久的年歲痕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