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迫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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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好大的風！
王鵬被王九逆風又順勢一把拖進控制室，如果不是她的力量跟敏捷足夠，他們不是撞死就是撞死。
後者也是果斷狠絕的貨，一進控制室，目光掃到一個機長趴在控制臺上昏迷不醒，一個歪倒在座位上，後者還好，前者卻是脖子跟腦袋都插着尖銳玻璃片，鮮血咕嚕嚕冒着。
她皺眉，直接把主位上的機長挪開，把王鵬按了下去。
彼時，兩人都看到了不斷飛機在往下傾斜不斷下降高度...烈烈的風迎面而來，面頰生疼，但他們視線裏都能看到最上面遠方有巨大的黑鳥群。
所有生靈？那就是另一個副本。
針對這些飛鳥的副本。
王九心中嘆息——她這是幾百年沒去廟裏拜一拜了，這也忒黑了。
王鵬不是游戲玩家，還不知那是什麽玩意，更沒留意其他，他只埋頭盯着控制臺，且很快嘶吼着：“這個主機長應該不小心碰到了這邊的下降程序按鍵...不然飛機就會啓動自動飛行模式了。”
王九笑了笑，纖細白軟沾着血的手指落在王鵬脖子上，微俯身貼靠了他的耳朵，呵氣如蘭說：“親愛的小弟弟，你跟我說幹什麽，你來就是為了讓它飛上去，而不是往下掉變成轟炸機哦。”
外面風很大，呼呼作響，可他還是聽清了她的話。
卧槽，姐姐不帶你這麽趕鴨子上架的，我就是...菜鳥！
還有你離我遠點！
王鵬是見過王九對那些哥布林大開殺戒的，可不敢以為這是小姐姐跟自己調情，可他還是遵從男人那該死的色心跟虛榮感——臉紅了。
于是他咬咬牙，開始在控制臺上用胖胖的手指按了按幾個鍵，然後飛機震顫了下，似乎機翼有變化。
他眼睛一亮，握住了操縱杆，推進油門...
“老毛，張大仙，陳教官...保佑我，保佑我！！雖然我天天溜出去打游戲，可我從沒挂科過！”
他嘴裏逼逼叨叨的，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喊的都是誰，但他們無疑給了他力量。
眼看着飛機往上飛，卻也越來越靠近前方山頂白雪皚皚的高山，每一秒都讓人覺得它們要撞上了！
“1，2，3，走！”
王九聽到了這厮咬牙切齒的吼聲，也聽到了飛機突破空氣飛越山體的聲音，她看着視線沿着高山的海拔不斷上升，最終...
嘩！
它沖出山頂高度，往上，再往上！
“姐，姐，我們出來了！！”
王鵬眼眶含淚。
王九正想拍拍他肩膀以資鼓勵，卻見他又吼了一句，“接下來我我我不會！”
王九：“？”
王鵬哭着吼：“我中途退學了！！！我媽不讓我上！”
航天專業這麽難考這麽有前途的考上了都不讓上，你媽是要自己上天麽？
不過想到這小夥子背景屬性貌似是二代或者三代，她倒也理解了。
眼看着他情緒上來，陷入他媽媽讓退學的痛苦中無法自拔，王九果斷按住他肩膀：“開啓自動駕駛模式會不會？先飛回去。”
咦，對哦，還有這個呢！
王鵬紅着眼挂着鼻涕，立刻忙了起來，王九回頭往外面的機艙看去，發現那漩渦目前又出了兩頭哥布林，似乎出怪的頻率跟數量有所下降。
副本快結束了？
王九收回目光，看着飛機飛越了雲層，地下的大地一片蒼茫。
山河萬裏，家國安康？
未必吧。
她想起聶欽提及首都信號塔的确出事但國家已維修的事，後者在官方有背景，知道維修時發現的問題——那些信號塔的設備是無端毀壞的。
程序自行崩潰。
這是意外嗎？
文明...好像已經開始毀滅了。
她心中默念這個字眼，目光無限延伸出去。
已經到首都境內了，她轉過臉，看向邊上兩個生死不知的機長，最終她也沒閑着，開始忙活起來。
她很快确定其中主駕駛位上的機長已經斃命，回天乏術，但另一個似乎還有生機。
王鵬滿頭大汗，但目光瞥到王九在給一個機長做緊急救治，還讓乘務長拿醫藥箱，指導她照顧那個安保員，他愣了下，忽明白了什麽，便深吸一口氣。
他可以的，他必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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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早已準備就緒，但他們跟飛機已然失聯，并不知現在的高空之上那艘正在快速靠近的飛機駕駛員正在糾結一件事。
“迫降我不太會！”
王九：“上升你也不太會，可你必須會。”
漢語的博大精深，意味深長，你get到了嗎？
王鵬在王九這得不到任何安撫跟鼓勵，只有挂着妩媚知性的表象實則扣着脖子威逼，他是悲催的，也是沒有退路的，只能絞勁腦汁回憶。
最終鼓足勇氣操作...
沒挂科的好處或許顯露出來了，王九都有些意外，瞥了王鵬一眼，退學這麽多年都還能記得這些知識，要麽是個天賦型人才，要麽就是自己內心一直放不下。
飛機開始往下降。
塔臺跟空管所這邊其實一直擔心飛機已經進去自動駕駛模式，如果這樣的話，飛機只會在飛到目的地也就是機場後不斷在天空盤旋，然後在油耗盡後墜機。
還好，它在下降。
就是這個下降的樣子總覺得有幾分不專業不靠譜。
“可能機長狀态不好。”
他們暗暗想，然後默默給機長祈禱。
然後五分鐘後...
“超重了！這樣會超速的！”
“怎麽辦？聯系不到！”
“繼續呼叫！”
“呼叫...”
呼叫也沒用了，它已經以這種相當不專業的菜鳥級降落模式下來了。
首都FH機場塔臺指揮官在工作人員的連番提醒下保持了冷靜，只做了最專業的判斷：“應該是機長出問題了，現在駕駛它的很可能不是本人，如果這樣，我們只能做好地面工作，跑道騰出，其餘飛機全部原地待命...然後祈禱幸運。”
“還有，各部門就位了嗎？”
“就位了，軍部已派人到場...”
“希望局面不會太糟。”
指揮官按住眉心，但很快依舊雙目緊盯着已經看到了身影的CU8266。
此時，飛機之中，在一些其他乘客也鼓起勇氣站出來拿起武器的情況下，蕭瀝等人已經聯手弄死了兩頭哥布林。
然後努力固定身體等着飛機下降...此前乘務長跟其他空姐已經在王九的指導下開始救人。
受傷的人太多太多了。
但會不會有更可怕的傷亡，他們不知道，只能等待。
“老天，看這下降的幅度，我怎麽覺得我們會落地爆炸？”
“那個小夥子以前學的不會是轟炸機吧。”
“有個會開飛機的就不錯了！求如來觀世音保佑吧！”
“老婆，我私房錢藏馬桶水箱裏！！”
乘客們在絕望跟希望之中呼喊着，要麽沉默着，第一次，他們覺得自己距離家那麽近，又那麽遙遠。
因為在以前，他們每次降臨此地，多數多有家人或者朋友等待，那是人生的旅途歸屬，但這一次，他們還能找到歸屬嗎？
飛機放下輪子，輪子觸碰到跑道...巨震！
行李箱再次咣咣咣巨響，還有機艙內乘客區域的慘叫。
王九此刻坐在副駕駛位上，深刻感受到了它的震動，她甚至能聽到下面飛機輪子在起初的震動後開始跟地面劇烈摩擦...
“剎不住，我剎不住啊姐姐！”
乍一聽還以為是開車剎不住，那還可以冒險跳車，可這是飛機。
一旦剎不住，不死百多人也得死一半。
王鵬又想哭了，不斷按着反推杠，可超重帶來的超速太厲害了，輪子已經在地面摩擦出劇烈的星火，輪胎都摩擦沒了。
前方跑道盡頭越來越近。
“完了，完了，要出去了！”王鵬公鴨嗓子嚎着，忽然斷了，因為他的粗短手掌上覆了一只涼軟的手，幫着他一起用力推了杆。
機體整個下壓，卸力，降速...
嘶嘶嘶！！！
轟！！
後面的左邊輪整個爆開了，機體有些搖晃，那一剎，王九幾乎以為飛機整個要失去平衡滑行反倒，但...它竟沒有！
她迅速回頭看去，見到了偶然之下，很多哥布林的屍體都堆在了右邊區域，就連乘客們也多分布右邊，這在一定程度上或許影響了飛機的重心，這肯定是巧合，但是一個很美好的巧合。
她愣了下，後來笑了。
否極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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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鵬聽到了飛機下面好像就在耳邊的摩擦聲，最終速度慢了下來，在即将沖出跑道的時候，它漸漸停下了。
他呆了，雙腿雙手都在顫抖，半響，他挂着鼻涕轉頭對王九哭着說：“卧槽，輪子都爆一個了這都能不翻飛機，我真是太牛逼了！姐，我們活下來了是嗎？姐...你在看什麽呢？”
怎就不能誇誇我！我都自誇暗示你了！
王九正在透過破開的門看到了筆直走道混亂之中依舊存在的漩渦。
漩渦口的顏色變了，是要消失了嗎？
王九多疑，也從來對事不抱第一樂觀的心态秩序，于是她直接拽了王鵬的衣領，“出來，走！”
至于兩個機長也只能先安置在這——如果情況好，會有醫護人員上來，如果情況不好，她沒把握帶着他們一起逃出去。
王鵬還有些腿軟，愣是被她再次拽了出去。
怎麽拽進來的，怎麽拽出去？
反正他踉跄着跟着王九出了控制室，還沒迎來衆人歡呼英雄般的掌聲，就見王九松開了他，随手提起了一具哥布林的屍體快步往漩渦那邊走，并且将它的腦袋直接往漩渦口上一按。
一剎，整個哥布林的腦袋就跟豬頭進了絞肉機似的，眨眼就削爆了！
那血漿腦漿噴的啊。
觸目驚心。
王鵬呆了，逃出生天心有餘悸的乘務長蕭瀝等人也一驚，疑惑之時，卻見王九面色微凝重，将手裏的殘屍扔到一邊，，快速對乘務長說：“馬上安排人下機，別等程序。”
蕭瀝倏然頓悟——這個荒野侵入副本出口是單向的，他們無法進入，但它依舊有強大威力，說明副本根本沒有結束，卻醞釀了這麽久，還變顏色了，可能有意外即将發生，比如更多或者更強的哥布林要跑出來！
乘務長三十許了，已有人生閱歷，機敏得很，見王九眼神跟神色，察覺到了異樣，但沒有聲張，只沉穩喊着空姐們安排乘客立即下機，既避免擠壓混亂，又不能耽誤時間。
但哪怕如此，最後剩下七八個人的時候，王九還是看到了漩渦的變化，它又擴大了！
“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