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收獲了一個寶藏朋友, 得到一份誠意滿滿的豪華大禮包,陡然被打開新.世界大門的蘇玙罕見地熬到半夜才睡下,一宿沒睡好, 眼圈泛着淡青色。
大清早,頂着小丫鬟懷疑的目光,她交待了新差事, 阿芝懷揣着一封挑戰書前往盛京第一蹴鞠社——飛雲社。
她人走了, 拄着竹杖的少女才不滿地哼了聲,想到這人夜裏不睡定是沒做什麽好事, 她感受有些複雜。
蘇玙眸光清清朗朗地望向她:“怎麽了?一臉不開心,誰惹你了?”
還能是誰?
面對她,靈渺小姑娘很少能藏住事:“聽阿芝說,你夜裏睡得很晚。”
蘇玙不自在地賠笑:“偶爾失眠,純屬正常。”
正常個鬼!敏感的小姑娘直接斷言:“你學壞!”
蘇玙觑她一眼,小聲道:“女孩子家家的, 哪能說學壞呢?分明是積累經驗。”
別管她說得多好聽, 薛靈渺還是覺得羞恥極了, 她很訝異為何這人不知羞, 還能理直氣壯地當着她詭辯, 人和人的确不一樣,換了她絕對做不來。
“別想了,也不是什麽喪心病狂的壞事。你也別把阿術想得那麽壞。”
“我想他作甚, 我是擔心你——”
她突然頓住,蘇玙勾了她小拇指:“我怎樣?”
“沒什麽, 不和你說了。”她說完就走,怕她跌倒,蘇玙趕緊扶穩她胳膊, 下樓梯時突然來了一句:“靈渺,咱們的婚事要不要提前做一下準備了?”
“婚事?”她在這個節骨眼提到婚事,很難不讓人多想。尤其本就容易胡思亂想的少女,這時已是變了臉色:“你…你還是清醒清醒再和我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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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冷水潑過來,潑得蘇玙手腳都慌了。腦子犯糊塗,一時想不起是哪裏招她不喜了。
誠惶誠恐地陪着用完早飯,阿芝從飛雲社帶回了對方接戰的消息,意味着蘇玙很快又要忙起來。蹴鞠賽比的是技巧和默契配合,想要贏過盛京第一的飛雲社,還得磨砺一番。
氣氛有點怪異,阿芝小心翼翼道:“飛雲社明天有一場和飛枭社的比賽,家主要去看看嗎?”
“和飛枭社的比賽?飛枭社又是哪個?”
這些阿芝早就打聽好了,立馬道:“是盛京第二厲害的蹴鞠社,去年大比輸給了飛雲社,球頭被對方副球頭踢傷了腿,這次傷勢完全養好,卷土重來想和飛雲社争奪第一。”
“第一?第一是屬于我們的。”蘇玙端着一杯清茶小意逢迎地喂到少女唇邊:“我知道我哪裏錯了,你別氣了。”
阿芝聽了個沒頭沒尾的道歉就被趕出來,恰逢晏術興沖沖地趕來,被她攔下。
“家主忙着呢,不便見客。”
晏術吃過早飯匆匆跑來,想問問蘇玙對她的大禮包滿意與否,不滿意她又準備了一套,保證是市面沒見過的唯美姿勢。
既然蘇玙在忙,她不好意思再往上沖,坐在一樓窗邊和小丫鬟有一搭沒一搭說閑話。
樓上,房間內,蘇玙從兜裏摸出一顆糖塞到她嘴裏:“是我考慮不周,沒有不敬你的意思。”
“真的?”
“如有一字虛言,就讓我天——”
她的嘴巴被捂住,唇瓣貼着少女溫軟的掌心支支吾吾。就在這一刻,冷靜甚至嚴肅的少女猝然笑了開來:“你若是真心實意沒有半分不誠懇地想要和我談婚論嫁那就好了。”
這話乍聽有點繞,好在蘇玙腦筋轉得靈活,又是一陣支支吾吾。
我當然是真心誠意沒有半分不誠懇地想和你談婚論嫁啊!
随着感情加深,她們日益親密,她哪是占便宜不肯負責的人?蘇玙急着說話,有心去捉她的手,哪知那只手驟然離開。
饒是如此,她還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因為她的未婚妻不由分說地吻了上來。
蘇玙後腰抵在桌沿,那吻來得熱烈洶湧,從沒想過她也會有被美色壓得軟了腰的時候。
夜裏就開始醞釀的情緒被發洩出來,少女面色緋紅,眼睛蒙着淺淺濕霧,趴在心上人身上細.喘:“我,不比那些…不比那些沒有靈魂的圖冊好嗎?”
她還是很介意阿玙着迷除她以外的色.相,想起便如鲠在喉。
一句話,暴露了她潛藏的深沉占.有欲。
蘇玙恍然,失笑道:“阿喵,你很霸道啊。”
“就霸道了!”
随之而至的潮.濕.親吻,蘇玙被她破天荒的熱情弄得渾身是.火,不過是閱覽春.宮而已,不過是熬到後半夜而已,怎麽也沒料到她的反應這麽大。
這麽嬌弱的人在她身上這麽霸道,感覺挺新奇的。
一切都好,偏偏伏在上面的少女毫無章法的親密如隔靴搔.癢,蘇玙忍得辛苦,借着喘氣的間隙取笑道:“你怎麽這麽純情,紙片…紙片人的醋都要吃。”
薛靈渺抿着唇,仿佛在和無名的情敵較勁,她眉梢洩出幾縷春.情,努力克制着顫音,聲音細弱:“你的身,你的心,都是我的。我有說錯嗎……”
蘇玙後知後覺唇角被她咬破,不可思議地嘶了一聲:“快張嘴,讓我瞧瞧你牙怎麽長的?”
“……”
胡鬧了一通,在保證了哪怕看着春.宮都不會為色所迷學那朝三暮四的壞毛病後,蘇玙呲着牙從房間出來:別的不說,小姑娘吃起醋來真帶勁!
看見她,晏術眼神微妙,暗戳戳地湊過去擠眉弄眼:“這麽激烈嗎?我那東西是不是派上用場了?”
“還說呢。”蘇玙沒好氣地打發小丫鬟去樓上伺候,她摸着下巴,往懷裏摸出一本《投壺十八般詳解》:“禮尚往來,謝你的。”
晏術寶貝地收起來,眼睛冒着精光:“夠義氣。”
雖說蘇玙不明白她好好的女子為何要扮作男兒,但是女子就好說了。她第一眼看到晏術就覺得此人長相過于陰柔,幾番留意下來确定此人是女扮男裝。不過人生在世,誰還沒幾個秘密了。
晏術不說,她也無意窺探朋友的隐秘,小臉一紅:“你昨晚派人送來的我都看了。”
“咦?怎麽樣?喜歡嗎?有什麽改進的建議嗎?”
蘇玙清了清喉嚨:“再唯美一些的,有嗎?”她從兜裏實在地摸出兩塊金錠:“今晚要。”
嚯!一聽就是有事!!
晏術摩拳擦掌:“交給我,沒問題!我這就回去畫,保證十二分唯美!”
“哦,還有,飛雲社接下了咱們的戰書,明天飛雲社對飛枭社,咱們去觀賽,看完比賽回來訓練。”
“曉得。”晏術拍了拍胸前:“謝謝你的《投壺詳解》,等我練熟了,咱們再比一場!”
正午,李寺氣憤地走進客棧,蘇玙被某個臉皮薄的姑娘趕下來坐在窗邊一個人喝小酒。
“阿玙!要氣死我了,晏術那臭小子呢?”
蘇玙聰明,聽他的語氣就猜到了大半,揶揄道:“火氣怎麽這麽大?”
李寺有苦說不出,今天恰逢輪休,他沒好意思當着蘇玙的面把事說明白,一拍桌子:“我去晏府找他!”
“欸?”蘇玙趕忙拉了他袖子:“稍安勿躁,她在家中勤學苦練呢,你就別打擾了。”否則我的大禮包就沒法完工了!
難得他休沐,蘇玙拉着他玩了半日。
入夜,晏家的小厮再次跑來送禮。
免得第二日愛吃醋占有欲太強的少女再找她算賬,蘇玙特意邀請她的未婚妻在旁‘監督’。
房間清幽,燈火通明,她手拿刻刀在黃花梨上反複雕刻浮雕:“靈渺,你困的話就去睡吧。”
“不困,我要陪着你。”聽着耳邊細膩的聲響,她乖巧地不作聲。
“阿喵,我渴了。”
少女開口欲吩咐阿芝換杯新茶,被蘇玙制止:“喝你手上那杯涼茶就好。”
茶水入喉,蘇玙美滋滋地享受着有美在旁的待遇,手上雕刻的速度越來越快,五指叉開巴掌大的木浮雕,熬到後半夜也才完成了兩塊。選的是新圖冊中她最喜歡的兩種。
放下刻刀,她炫耀般地揚了揚眉:“阿喵,來,你快摸摸,我忙碌半夜的成果,給你準備的小驚喜。”
“小驚喜?”
木浮雕被塞進手心,少女專心致志地寸寸撫摸。
不得不說,蘇玙雕刻浮雕的技藝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上手後不過半刻鐘,少女臉色通紅,指尖顫抖險些要拿不住:“這、這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呀。”
話音剛落,木浮雕飛了出去,蘇玙呼吸一緊手疾眼快地撈回來。
看了眼呼吸急促的少女,心知把人吓到了,她調笑道:“是不是很生動很具象很唯美?這還有一塊,兩塊挑的都是我最喜歡的,可別亂扔,這是給你啓蒙的。”
靈渺羞極欲走,被蘇玙一手按住肩膀:“別胡思亂想了,我只想對你這樣那樣,你白日的醋,吃得好沒道理。好了,來,讓我們認真談一談婚事吧。我想娶你,是發自肺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