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阿芝。”
阿芝端着果盤訝異擡眸:“家主有何吩咐?”
蘇玙不住地打量她:“我交代你一件事, 能做好嗎?”
她不說是什麽,阿芝也沒問:“能做好,但凡是家主吩咐, 阿芝拼死也會完成。”
“用不了拼死那麽嚴重。明日,不對, 今日, 今日用過中飯,你帶着銀子和我的親筆信去信威镖局, 由信威镖局少镖頭護送你前往盛京。
到了盛京,暗中打探荊續茗和李寺的消息。他們若無事, 你不要聲張立馬回來。若有事, 你就和少镖頭等人幫他們把事擺平。擺不平, 直接傳信給我。懂了嗎?”
“懂了!”
蘇玙贊賞地沖她一笑:“此行,就辛苦阿芝了。”
“阿芝絕不辜負家主期望!”
午後,小丫頭背着包裹走出深山,蘇玙斟了杯茶, 茶香袅袅, 她望着窗外發呆:“但願是我想多了……”
“事情總會解決的。”靈渺眼睛蒙着白紗,乖巧地坐在棋盤前,手裏捏着一枚棋子,她笑道:“阿玙,陪我來下棋好嗎?”
“下棋?”蘇玙看向棋子錯落有致的棋盤:“黑白子的擺放位置, 你都記得嗎?”
“記得。這本就是我擺出來的棋局, 你執黑, 我執白,咱們接着比下去如何?”
越了解,越懂得她的優秀。蘇玙眼裏帶了笑意, 上前兩步坐在她對面:“那我下在哪裏都告訴你,若這樣你都能贏我,我獎勵你任意一個條件。”
“任意一個條件?”
“對,就是你要星星我都能替你折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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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被她逗笑:“好呀,那我就贏你試試。”
“口氣不小。”蘇玙率先落子,竹窗開着,落子聲與悅耳的提點聲飄出藥廬。
二層小樓,來邊城養老的老大夫不修邊幅地坐在一堆醫書當中,認真而迫切地尋求更好的藥方,身為醫者,若他能治好這位病人,為她帶來一線光明,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日落黃昏,這局棋兩人整整下了兩個半時辰。蘇玙怔在當場,難以接受地擰了眉頭:“怎麽會這樣?”
對面的女孩子不驕不躁地将吃掉的黑子放進棋簍:“阿玙,你輸了。”
輸了就是輸了。蘇玙還輸得起,她拍了拍手,竟覺指縫浸着汗,再去看外面的天色,金烏西沉,她挑了挑眉,回頭望着娴靜的少女:“沒想到阿喵還是個難得的高手。”
蘇玙愛玩,玩之一字涵蓋的範圍早已超脫了尋常人的認知,賽馬蹴鞠她行,武學棋道上的造詣也不差。
輸給一個天生七竅玲珑的盲女,她不覺羞恥,反洋洋得意地牽了對方小手:“我那不靠譜的爹爹終于做了件靠譜的事,給我找了個這麽好的未婚妻。靈渺,原來你這麽厲害!”
她不吝惜的誇獎,誇得少女維持不住面上的淡然,羞紅了臉:“我也…我也沒有你說得那麽好。”
“我說好就是好。”蘇玙把玩着她玉白的指節,暗道她仍是缺乏了一些自信。
十幾年根深蒂固的觀念沒法在一朝一夕改變,或許等眼睛治好了,她才能看到自信滿滿從容不迫的薛阿喵。
她道了聲可惜,不禁待她更多了一分憐憫:“說吧,想要什麽?”
“想要什麽都可以?”
“當然!你憑真本事贏了我,就是讓我娶你——”
“娶我?”
“啊……”蘇玙撓了撓泛紅的耳朵:“這、這也不是不行……”
“你早晚都會娶我的。我不拿這個作為條件‘要挾’你。”少女嗓音輕柔婉轉,她胳膊趴在棋盤,寬廣的雪白衣袖覆在黑白棋上,她彎了唇角:“阿玙,你過來。”
“嗯?什麽?”蘇玙身子挪過去。
似是怕被風聽見,又似是羞極了,靈渺悄悄和她咬耳朵:“阿玙,我能親你嗎?”
蘇玙耳朵癢癢的,飛快地看了她一眼:“當、當然可以了,如果這是你提出來的條件,我不會反對。”
“那就好。你能躺好了嗎?”
“躺?!為、為什麽要躺?”
“因為那樣方便啊。”
蘇玙臉紅如煮熟的蝦子,一個念頭閃過不知究竟想了什麽,她吞咽了口水,做賊心虛地起身将房門插.好。
确保不會吵到二層樓的老大夫,她清咳一聲,然後躺在竹藤編織的席子,破天荒地覺得很是羞恥:“躺好了……”
靈渺期待地搓了搓手,蘇玙被她的準備動作吓了一跳,才見她邁出兩步,急忙提醒:“小心小心,別踩着我,也別絆倒了。”
“我哪有那麽笨……”小姑娘不服氣地拄着竹杖,褪了鞋襪走到藤席。
瞧她慢慢摸索着俯身,蘇玙不放心地握住她的手:“我在這。”
“嗯,知道了。你能……嗯,阿玙,你能閉嘴嗎?”
“……”
蘇玙心底啧了一聲,這是一不留神把孩子慣壞了嗎?都敢教她閉嘴了!
“你不要動,我要自己來。”
被寧晞推門撞破的那日她被欺負地很慘,尋了機會就想找補回來。另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她想試一試,試試阿玙的反應是否同她當日一般。
學以致用的小姑娘害羞地伏在未婚妻身上,手臂環過她後頸,獻上一個輕輕柔柔的吻。
她吻得很細致,在某人幾番親身教導下比初次的茫然生澀要強許多,清甜的氣息卷在舌尖,學會了撩.撥,也學會了換氣。
她渾身香香軟軟的,蘇玙漸漸沉溺。
金黃色的光芒從窗外映照進來,落在少女雪白的衣裙,為之暈了一層淺淡金光。她第一次任憑心意地一路吻至阿玙側頸,做着她不久前對自己做過的事。
那些旖.旎的細節她記憶猶新,而今一點點地還回來,身心悸.動地酥.軟發.麻。她呼吸不穩,剛要重振旗鼓,被蘇玙果斷地占據主動。
靈渺嗔惱地放棄掙紮:說好了不動的,阿玙可真讨厭。讨厭的阿玙,她竟也喜歡。
錦衣白裙彼此糾纏,猶如兩朵盛放的紅白玫瑰,嬌豔欲滴。
放肆地親昵一番,蘇玙暫且饒了她,目光深邃地凝望她:“學會了嗎?”
氣息撲在臉上,靈渺喉嚨微動慢吞吞地別過臉:“你出爾反爾……”
蘇玙揚唇燦笑:“可我答應你的同樣做到了呀。你不動了我才動的。”
“我明明有動的……”她剛要再來一遍,就被打亂,薛靈渺又羞又氣,氣了不到幾個呼吸,到底惦念着心裏的小九九,她小聲道:“阿玙,我有話問你。”
“什麽話?”
小姑娘臉皮薄,小臉紅彤彤的:“你附耳過來我就告訴你。”
“這麽神秘?”蘇玙側身貼着她額頭,咫尺之距,她笑道:“不用附耳相告,這樣就好,我看着你說。”
“好吧……”小姑娘打心眼裏信賴她又喜歡她,額頭蹭了蹭她的額頭,如實相告。
她話剛問出口,蘇玙反倒不自在了,兩個小紅臉挨在那,她吞吞吐吐還要解決未婚妻強烈的求知欲,糾結一二,終于醞釀出聲:“那說明……”
“說明什麽?”
蘇玙盯着她微張的唇,想着上面還殘留着自己留下的津.液,她心跳加速:“說明你,動.情了……”
小姑娘呆在那,耳朵尖飄着絲絲縷縷的熱氣,緩過來後她不覺驚訝,接受良好,越發鬼鬼祟祟地問道:“那阿玙呢,阿玙有嗎?”
這一幕着實有趣,兩個剛做了壞事的人額頭貼着額頭幾乎用氣音說着羞人的悄悄話,蘇玙自覺稍稍年長,沒好意思說謊:“我…我當然也……”
她話沒說完,害羞地要原地蒸發的小姑娘喜上眉梢:“那真是太好了!”
蘇玙急忙抱緊她:“好了好了,不要再亂說了……”
“沒有亂說,這難道不好嗎?說明我喜歡阿玙,阿玙也喜歡我呀。”她還沒忘記羞澀,話說完立馬躲到蘇玙懷裏。
晚飯時分,老大夫從二層樓下來,看到的就是兩張白裏透紅紅裏透粉的臉蛋兒,不由感嘆年輕人氣色好。
上了餐桌,蘇玙根本不敢看對面的小姑娘,只敢在喝粥的時候偷瞄兩眼,沒想到小姑娘也是這樣想。
四目相對,隔着一個滿腦子裝着醫案藥方的老者,蘇玙一陣羞窘,偏偏看得移不開眼。
她的視線是那樣惹人心動,哪怕看不見,少女敏銳的直覺還是告訴了她,她的未婚妻在偷偷看她。靈渺竊喜地揚了眉,故意道:“阿玙,不要看我了~”
蘇玙險些沒端穩飯碗,鬧出去的動靜引得老大夫投來關心的目光:“蘇姑娘怎麽了?可有哪裏不适?”
她讪讪一笑:“勞您挂心,并無大礙,方才…只是手滑了。”
垂下眼眸,她默默腹诽:啊!這是哪家的破小孩啊,慣得無法無天了!
被嬌慣的女孩子得逞地彎唇淺笑:阿玙都對她動.情了,那離娶她還遠嗎?相信她很快就可以和阿玙厮守一生了……
同人不同命,主子們在藥廬忙着治病順便感情升溫,阿芝忙着在外跑斷腿。
信威镖局少镖頭接到信,即刻啓程前往盛京。坐在镖局的馬車,阿芝抹了把汗,暗暗為自己鼓氣:家主交待的事,她一定要好好完成!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9-06 20:40:52~2020-09-07 16:17: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on 10瓶;雲深物下、文see 3瓶;時光不擾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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