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認錯人了 兩個道士都在城中村那座鬧鬼……
兩個道士都在城中村那座鬧鬼還把雪嶺道長抓進去的老宅前見過聶然。他們雖然不知道聶然到底有什麽本事, 是什麽來路,但徒手拆門、破門,吓得一窩妖魔鬼怪把擄走的人都放了還連夜逃走, 就知道來歷不一般。
從車上下來的道士對中年男人說道:“蔣大師, 這是聶然,別看她年齡小, 但很有本事,叫上她一起也是個幫手。”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眼聶然, 問:“你是哪門哪派的?師從何人?”
聶然翻個大大的白眼給中年男人, 轉身就走。
和尚、道士、大師這些天生跟妖怪不對路, 自己身上還有從封妖窟裏帶出來的寶物, 鬼知道他們會不會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中年男人揮揮手裏的折扇, 招呼兩個道士上了車。
聶然去到不遠處的商場,找到廁所,打開洗手盆裏的水龍頭, 将手浸在水裏,閉上眼, 再次尋找百萬的下落。
她閉上眼睛便陷入了黑暗中, 像靈魂出竅般迅速穿過兩條街道, 便聽到了獸吼鬼叫等混在一起的嘈雜聲, 一家裝修得非常低調的酒吧出現在街邊。酒吧的大門虛掩, 裏面一片漆黑, 不像是營業的樣子。她一頭紮進酒吧中, 在吧臺後看到一只通體雪白發着微光的大獅子躺在地上……
跟着,聶然便驚醒過來。
這頭大獅子跟變成小奶狗的百萬不太像,但跟她在封妖窟裏見到的那對大獅子……麒麟獸特別像。她看到的應該是百萬, 它好像受了傷。
只有兩條街的距離,聶然連打車都省了,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酒吧。
她剛跑到街角,突然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如同野獸的吼叫聲,那聲音中氣十足雄渾有力,震得她的腦子嗡地一聲,下意識地停下來。她朝四周看去,卻見到周圍的行人毫無反應,好像沒有聽到這聲音。
錯覺?不可能是錯覺!
一定有酒吧裏還有大妖怪!
聶然快步跑到酒吧門口,毛骨悚然的詭異驟然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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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很熱鬧的酒吧一條街,左右兩邊的酒吧還有人進進出出,門外還有計程車等客,還有人開車過來往酒吧裏去,可這些活生生的人卻給她一種做夢般不真切的感覺,而面前的酒吧更是黑氣萦繞,如同張開血盆大口的噬人巨獸。
聶然清楚地覺察到有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大概二三層樓高處的位置盯着自己,她擡眼看去,卻什麽都沒看到。
酒吧裏傳來的打鬥聲、吼叫聲、鬼叫聲、雞叫聲、狗叫聲、野獸叫聲,混作一團。
一輛私家車開過來,停在路旁。
聶然之前遇到的中年人和兩個年輕道士從車上下來。
他們仨看到聶然,都不由得感到詫異和驚奇,她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蔣大師看聶然猶猶豫豫不敢進去的樣子,說:“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這裏很危險,不要來湊熱鬧,有什麽事回家叫你大人來。”他說完,手裏的折扇一張,一張面目猙獰的猛鬼畫相出現在扇面上。
他揮動張大的扇子,輕喝一聲:“出來!”
一個青面獠牙身高将近一米九的渾身遍布青鱗還穿着紙糊的衣服的大鬼從折扇裏鑽出來。它明明面目兇惡醜陋,對着蔣大師卻如同一個忠厚老實的仆人般恭敬,将迎主人般迎着蔣大師往裏去。
聶然震驚了:大師不是捉鬼的嗎?居然還養鬼?
她想到百萬還在裏面,雖然感覺這裏很危險,自己不能慫啊,慫了百萬說不定就沒了。自己封妖窟帶出來的火和斬不平,能把那麽厲害的大妖怪封鎮住,要是還慫的話,就太不好意思了。
聶然當即把斬不平從背上取下來,握在手裏,往裏面去。
蔣大師扭頭詫異地看向身旁的小丫頭,問:“你就這麽進去?”拿根用紙裹起來的破棍子進去打妖怪?這哪家孩子,家人是怎麽教孩子的,就讓她這麽不知死活的往妖怪窟裏去?
聶然覺得自己看起來好像确實差了點氣勢,她當即釋放出火焰,大喊一聲:“把百萬交出來!”幽綠色的火焰出現在右掌,瞬間覆蓋滿手裏的斬不平,襯得原本就挺黑的斬不平更黑了,宛若一根燒焦的枯枝。
青面獠牙的猛鬼膽怯地往後退了一步。它不認識聶然手裏的東西,但驀名地覺得害怕,仿佛有股似山岳般的力量從那劍裏釋放出來,壓得它渾身僵硬,都快動彈不得。那幽綠色的火焰,更讓它發生內心地感到畏懼,如同見到天敵克星。
兩個年輕道士互觑一眼,又再看看二兮兮的聶然,各自取下身後背的雷劈桃木劍率先踏進前面半開半掩的酒吧大門。
蔣大師覺察到青面獠牙大鬼對聶然的恐懼,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叮囑句:“自己小心點,要是有危險就來找我,年紀輕輕的不可魯莽,哪怕手裏有寶物,也不可輕敵大意。”說完,不管聶然的反應,對青面獠牙大鬼招呼句:“進去。”
青面獠牙大鬼跟躲瘟神似的躲開聶然,一溜煙地鑽進了酒吧大門。
聶然發現酒吧大門的黑氣更重了。
她擔心在外面耽擱久了生出變故,深吸口氣,提劍,兩步蹿進酒吧裏,就見兩個年輕道士跟蔣大師、青面獠牙大鬼打起來了。
酒吧裏沒開燈,很黑,但陰氣重,聶然把裏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裏面鬼影幢幢,四處站滿了妖魔鬼怪,四周的牆壁畫滿了各式各樣的人物壁畫,乍然看起來像人,但仔細一看全都在動。天花板上,跟唱大戲似的,打得正歡。
酒吧裏站着的妖怪,好像正在談判,呈對峙狀,中間空出一大塊。
聶然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麻利地收起了火焰,悄悄地溜向旁邊的吧臺,卻發現吧臺後空蕩蕩的,沒有百萬的蹤影,而這吧臺确實是自己剛才看見的。
她想了想,又溜進廁所裏,就見到有鬼正把頭紮在廁所的便池裏咕嚕咕嚕地喝水,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鬼,反正有點惡心就是了。
聶然顧不得那麽多,把斬不平放在洗手臺上,打開水龍頭,正準備将手放進去查看百萬的下落,就見水龍頭裏嘩啦啦地流着鮮紅色的血,鏡子裏浮現出一個滿臉腐爛的鬼陰恻恻地盯着她笑。
聶然吓了一大跳,撈起斬不平往前一戳。
鏡子裂了,鬼化作一縷輕煙沒有了,好像還隐約有聲慘叫聲。不過聲音太短,聶然不确定它有沒有喊出來。
趴在便池裏的鬼似覺察到什麽,扭頭,嘴裏叼着一截屎,沖聶然嘿嘿笑。
聶然一陣反胃,吐了。
那鬼聞用力地嗅嗅鼻子,似乎對嘔吐物更感興趣,咽下嘴裏的屎,飛快地爬向洗手盆。
聶然一個手起劍落,那鬼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喚聲,消失了。
鏡子裏的鬼沒有了,水又變成了正常的自來水顏色。聶然趕緊把盆子裏的污穢清洗掉,擦擦嘴,便将手伸進水裏去查百萬的蹤影。
她閉上眼,周圍一片粘稠的黑,而百萬周圍則是白茫茫的一片白,看不到方位,找不到方向,不知道百萬在哪裏,只隐約聽到有風聲,好像百萬正在往很遠的地方去。
有誰把百萬帶走了。
誰啊?
聶然睜開眼,有點難過,還很生氣。辛辛苦苦養的小狗,都養出感情來了,讓人給逮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落在妖怪手裏,要是被逮去看家守門,還能活條命,要是落在妖怪手裏,那還得了?
聶然心想,反正都到妖怪窩了,先找狗哥。新賬舊賬一起算。
她閉上眼,腦子裏想着家裏的大黃狗,去找大黃的蹤影。
爺爺教通靈術的時候說過,通靈術不是什麽時候都靈驗的,遇到道行高的,是能夠躲掉通靈術的探查的。她學通靈術的時候,拿爺爺和大黃狗做實驗,沒一次成功。
反正只是費點力氣耗點心神,回頭睡一覺就行了,試試又不會掉塊肉。
聶然閉上眼睛,去感知爺爺和大黃的下落,周圍一片漆黑,自己飛都沒飛出去。她又去想大蟒蛇和疑似大黃的大黃狗,結果是一樣的,沒反應。這麽多巧合、相似在一起,大蟒蛇是爺爺、大黃狗是大黃的可能性更大了。
這酒吧是金犬的,外面好像在談判,自己直接出去問呗,說不定能逮到大黃狗。
她當即提起斬不平,去到外面。
這些妖怪談判,圍起一圈,跟看熱鬧似的,面朝裏,屁股向後。
聶然從妖魔鬼怪堆中擠進去。
妖怪們見到有人擠過來,扭頭看到聶然手裏的劍,莫名懼怕,紛紛後退,與她拉遠了距離。
酒吧正中間空出一塊,将這些妖怪分成兩夥,兩夥妖怪各座一邊,正中間兩個像老大模樣的人,正面對面坐着,氣氛有點僵。
對面的那個染了一頭黃毛,二十來歲的樣子,長得特別帥,有點像大明星,但翹着二郎腿一副吊兒啷當的樣子,又有點像流氓,痞帥痞帥的。
聶然沒忍住多看了兩眼帥哥,便朝身邊的妖怪看去,喊:“大黃?”這家夥的右爪有一層毛絨絨的黃毛,上面是鋒利的爪子,跟大黃無聊時舔爪子似的正在舔自己的爪子。
正在舔爪子的大妖怪看到聶然,呆滞在當場,連舔爪子的動作都僵住了。
聶然燦然一笑,陰陽怪氣地說:“狗哥哦,還詐死哦,吃有毒的鹵肉哦,爺爺還跟我說把你埋了哦。”
對面那痞帥的帥哥悄悄起身,擠入身後的妖怪堆裏,跟做賊似的悄悄地從後門溜走了。
那黃爪子的大妖怪盯着聶然看了好一會兒,又看看她手裏的劍,清清嗓子,鎮定下來,說:“您認錯人了,我是阿虎。”說完,腦袋變成了顆老虎,小心翼翼地看着聶然,努力地把自己的頭離斬不平遠一點。這一劍下來,自己就得沒了。
聶然問:“狗哥呢?”
毛絨絨的黃爪子指向對面,“剛才坐在對面那個小白臉就是,已經從後門溜了。”
聶然把斬不平往虎妖的脖子上一放,問:“那我家百萬呢?一頭小麒麟獸。”
虎妖頓時僵在原地,與斬不平相接的地方開始石化。
周圍的妖怪吓得調頭就跑,朝着前後門出口蜂湧而去,把困在門口打得不可開交的蔣大師、青面獠牙鬼和兩個年輕道士都擠了出去。
聶然趕緊把斬不平挪開。
虎妖石化的肩膀和脖子又很快恢複成正常。他緊張在舔舔舌頭,說:“是有個小麒麟獸過來覓食,讓金犬給打翻在吧臺後,跟着聽到一聲獸吼,一道白光閃過,那頭小麒麟就不見了,像是被誰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