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容暮霜在顧沉砺吻上來的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他體內沒有了魔氣,顧沉砺這是在做什麽?!
容暮霜心中一瞬間又羞又惱,伸手就要将人推開, 兩只手不知何時卻被顧沉砺握住舉過了頭頂, 他被顧沉砺按在了門後。
容暮霜招架不住顧沉砺帶着怒意又帶着撩撥的吻,身子漸漸軟了下來,被顧沉砺攬着腰扶住。
容暮霜此刻才感受到, 顧沉砺不僅僅只是比他高了許多。
他如同一只被野獸狩獵的兔子,身形的差距和唇齒間的氣息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白皙的臉上暈開一片緋紅。
顧沉砺似乎沒有放開他的跡象, 容暮霜沒和人接吻過,前面吸魔氣那兩次都是他意識不清醒的時候, 而且顧沉砺很快便放開他了, 不像現在, 侵略的氣息占據着他的全部, 好像要把他吞了。
容暮霜逐漸喘不過氣來, 窒息感紛至沓來,他小幅度掙紮起來,手被顧沉砺捏住, 嘴又被吻住,容暮霜又氣又急,只好擡腿踹他。
那一腳也沒什麽氣勢, 踢在顧沉砺身上不痛不癢的, 不過倒是讓顧沉砺清醒了些,醋意微微散去,他睜開了眼,方才被沖走的理智迅速回籠, 看着懷裏軟綿綿的容暮霜,一時後悔又憐愛。
他舍不得将人放開,他的龌龊心思已經被師尊知道了…
師尊…會不要他,惡心他,将他趕出知行山嗎?
容暮霜被親的暈乎乎的,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大口大口喘息着,好似瀕死的魚突然回了水裏,容暮霜平複了一下呼吸,臉上的紅暈卻是怎麽也散不去。
他瞪着顧沉砺,軟軟道:“孽徒!”
顧沉砺突然就松了一口氣,還好,師尊還是認他的,不會将他逐出師門。
顧沉砺剛要開口,身形動了一下,容暮霜像一只受驚的小兔,連忙将背後的門打開,身形飛快地消失在了顧沉砺面前。
顧沉砺:“……”
容暮霜一邊禦劍朝浴凰山的方向去,一邊心中思緒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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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砺不是見到女主了嗎?怎麽跑過來親他了呢?喝醉了?也沒有喝酒啊…
容暮霜只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混亂了,不對勁,很不對勁。
他是穿錯書了嗎?
顧沉砺看着容暮霜從自己眼前逃走,既沒有被處置,也沒有別的話,只是軟軟地罵了他一聲“孽徒”。
這是…什麽意思?
師尊并沒有覺得惡心,也沒有覺得他做錯了?
若是如此…
顧沉砺心頭一跳,出了客棧,然而并沒有容暮霜的身影,顧沉砺神識探遍了整個曉雲城,也沒有查探到容暮霜的氣息。
師尊,已經離開曉雲城了?
顧沉砺站在大街上,如同一只被抛棄的寵物,四處尋找,也找不見他的主人。
師尊他,會去哪裏?回知行山了嗎?
顧沉砺剛要開千裏傳音,遙遙聽見一道聲音:“你是暮霜仙尊的徒弟,你叫什麽?”
顧沉砺轉頭,一道倩影便他靠近,是洛晚晚。
顧沉砺皺了皺眉,師尊前腳剛走,這女人就來了,師尊走了也好。
“顧沉砺。”
顧沉砺即便不想和洛晚晚說話,卻因為容暮霜不得不理會她。
洛晚晚走到他旁邊,笑了笑:“顧師兄,你在這大街上東張西望的,做什麽?”
顧沉砺自然不會告訴她容暮霜已經離開了,含糊道:“沒事。”
洛晚晚看了看顧沉砺身後的客棧:“你們就住在這裏?暮霜仙尊呢?”
顧沉砺聽她問起容暮霜,不悅道:“師尊在打坐修煉,若無要事,還是不要打擾。”
洛晚晚擡手掩住笑意:“晚晚不會去打擾暮霜仙尊的,晚晚找的是你。”
顧沉砺挑眉:“找我?”
洛晚晚點頭:“我的小鹿昨日受了驚,今日一直蔫蔫兒的,想請顧師兄去幫晚晚看看。”
顧沉砺想也不想,直接拒絕:“抱歉,我不會。”
洛晚晚見顧沉砺轉身就要離開,不疾不徐道:“唉,暮霜仙尊風姿綽約,令人見之難忘,你若是不敢追,晚晚便替顧師兄走一趟,去追暮霜仙尊了。”
顧沉砺猛地頓住了腳步:“你說什麽?!”
洛晚晚笑盈盈:“顧師兄現在願意跟晚晚去看看小鹿了嗎?”
浴凰山距離曉雲城還有一段路,即便容暮霜禦劍飛行,也需要一天時間。
只是容暮霜不認得路,知道了大致方向,卻壓根不知道到底怎麽走。
禦劍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只是周遭的感覺一下子變了,原本是帶着秋的涼意突然之間變成刺骨的冰冷,容暮霜跑的急,鬥篷也沒拿。
只是除此之外,容暮霜感覺到,并非是天氣一下子轉變,而是他飛入了一個結界,或者說,是結界将他困住了。
容暮霜警惕起來,收了劍落在了地上,那結界仿佛長了眼睛,就跟着他,将他困在裏面。
他剛一落地,便覺得身後有人靠近,容暮霜極速閃開,轉身望去。
只見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多了一道黑紅夾雜的魔氣,那魔氣扭曲變換着,逐漸幻化出一道人影來。
那大片紅色的衣袍翻飛着,如同一朵刺目耀眼的牡丹。
容暮霜略有些詫異:“梅君儀?”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梅君儀此刻并非是魔紋攀爬的醜陋模樣,反而面容白皙,朱砂淚痣妩媚動人,他淺淺笑着,笑意卻不達眼底:“容暮霜,我又找到你了。”
容暮霜微微側了側頭,不是他自戀,但是梅君儀絕對不會如此與暮霜仙尊說話,這種說話方式,倒是有點像…
銀塵?
記得銀塵見到他的第一句話是,容暮霜,你果然還是來了。
銀塵這是…吞并了梅君儀的身體?!
梅君儀…銀塵見容暮霜似乎認出他了,輕笑一聲:“梅君儀蠢得很,為了一個根本不喜歡他,甚至厭惡他的人,連命都不要,蠢得可憐,這天底下誰不知道暮霜仙尊冷心冷情,在屠龍役上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師兄弟慘死無動于衷。”
容暮霜呼吸一窒,冷聲道:“你有情有義,蟄伏這麽多年,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抛棄了純淨的龍族血脈,不照樣沒能複仇?”
銀塵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錯了,你的師兄弟永遠都回不來了,而我,馬上就要複仇成功了。”
容暮霜眉心微蹙,他周圍的結界忽的動了,原本透明的結界化為一根根紅色的絲線,将容暮霜包圍,緩緩靠近,似乎想将裏面的人纏起來。
容暮霜手中澹月劍一轉,靈力流轉至劍身,一劍劈了過去,那絲線十分密,斬斷了再生,容暮霜一身白衣在一團紅線中翻飛。
銀塵操縱着紅線,一邊欣賞着容暮霜的身姿,笑道:“容暮霜,你如今修為遠不如我,不如乖乖投降,跪在地上求我放了你,我說不定心情一好,給你留個全屍。”
容暮霜一邊應付着紅線,一邊道:“你如此心性,難怪天帝自斷左膀右臂。”
或許是這話觸怒了銀塵,銀塵眼眸閃過殺意,那紅線愈發靠近,幾根紅線纏住了容暮霜的手腕,直接勒出一道血痕,紅線深深嵌進皮肉中,大有将手直接割下來的意思。
容暮霜吃痛,眉皺得更狠,卻沒有松開澹月劍,倘若棄了劍,他才是真的毫無勝算了。
容暮霜拼着手被廢掉的風險,腕間一翻,澹月劍劃開束縛着他的兩道紅線,寒光流轉,澹月劍在紅線陣中穿梭,将那些紅線齊齊斬斷。
銀塵操縱術失了控制,身形一轉,消失在了原地,躲開了直沖他而去的澹月劍。
容暮霜接回澹月劍,環顧四周,戒備地等着銀塵的下一擊。
一道魔氣從背後襲來,容暮霜早有預料,側身躲開,轉身的一瞬間,目光被白光覆蓋,好似開車時被遠光燈蒙蔽了雙眼,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東西。
容暮霜本能地閉了眼,反應過來不對時,他的脖頸已經被銀塵攥在了手裏,容暮霜一霎時漲紅了臉,窒息感猛然降臨。
銀塵将容暮霜握在手裏,笑得面容扭曲:“容暮霜!你也有今天!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殺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我要看你生不如死,我要讓你嘗嘗我的痛苦!”
容暮霜悄悄地将靈力盡數灌輸進澹月劍,聽銀塵在他耳邊道:“你對你那個小徒弟似乎十分上心…”
“做夢。”容暮霜手中澹月劍飛了出去,蘊含着冰霜化作無數道冰棱,鎖定了銀塵周身命門。
在澹月劍落在銀塵身上的同時,銀塵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一道聲音久久不散:“且等着吧,容暮霜。”
容暮霜收回澹月劍,臉上的紅已經盡數褪去,唯剩下一張慘白的臉,手腕間的血已将附近的雪白衣袍染紅,容暮霜的手微微顫抖着。
銀塵吸收了梅君儀全部的魔氣,修為暴漲…
“師尊,你怎麽了?”
容暮霜耳邊傳來顧沉砺急切的聲音。
就在剛才,顧沉砺感受到衣懷裏的玉牌有異樣。
那是他第一次下山,師尊送他的平安符。
作者有話要說:容暮霜:我穿錯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