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陌生男人
絕染?!
驚醒,猛然坐起,眼睛還沒看清周圍景色,他先咳了起來,大腦緊跟着一片空白,頭暈目眩,想等身體适應,可最後還是一頭載回被裏。
肺子疼,莫塵捂着胸口,蜷成一團。
怎麽這麽疼?絕染呢?有人去救他嗎?他的傷這樣了?想爬起來,無奈手腳無力,也無法将肺部的痛楚忽略。
可惡,為什麽會這麽難受……
“你醒了?”聽到聲響,赤玄走近去床畔,看到掙紮起身的人微微蹙眉,“躺好,你傷的不輕,別亂動。”
“我傷了?”眼睛還是什麽也看不到,朦胧一片,莫塵奇怪的問,這時才發現他的嗓子似乎也啞的很厲害。
看着床上的人,赤玄輕抿嘴角。
當看到山洞中殘留餘息的絕染時,赤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如何從王的咒中解脫?又是被何人傷成這樣?
地上的人無法回答,他也沒時間等他回答,帶絕染回到族裏,赤玄幾乎将力量用盡才勉強護住他的微弱的氣,是求生意識讓他堅持到現在,若絕染放棄,自己不管做什麽都沒用。當疲憊的他終于可以放松的緩口氣,才發現送消息來的人類被族人送到自己家中,沒得到妥善處理的他,已經開始咳血了,那麽遠的路,不知他用多久跑來的,他只知道,這人類的身體超負荷了,到達極限了,險些崩潰。
“傷了,很嚴重。”絕染醒了,他有很多要問,不過他讓這人類來豹族,并畫了絕染專署圖騰,那就證明,這人類的意義非同小可。
扶着人類的頭,将早已備好的藥小心的喂他喝進去。
絕染,憑我對你的了解,就是死你也不願再回這裏,你讓他來,真的是想讓他來通知我去救你,還是,想把他托付給我?
“你好好休息,養好了,我帶你去見絕染。”再次查看,确定他的傷沒有惡化,轉身要走。
“他怎麽了?”這人知道絕染的現狀?睜着依然看不清楚的眼睛,莫塵急急的望向發聲處。
“暫時死不了,不過還沒醒,等你恢複的差不多再去見他吧。”還看不到嗎?他早就不在那個位置了,人類卻還盯着那處看。
輕擰眉頭,真想知道,他與絕染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治療的時候,絕染的意識有過短暫清醒,當時,他看了出現一眼,含糊的說了句:‘別讓他看到我這個樣子。’就又昏了過去,直到現在也沒醒來。
會是他想餓那樣,還是另有隐情?一切答案,只有絕染醒了他才知道。
不過,他能從那個牢籠中逃出來,這比什麽都重要。
……
赤玄乃豹族巫醫,當他知道絕染的生命可能受到威脅時,第一時間趕來過來,并将在鬼門關徘徊的男人拉了回來。他的舉動沒經過王的應允,屬犯上。但因巫醫在族落中地位的尊貴與重要,豹族首暫時沒有追究他的錯誤,他對絕染的治療也沒加幹澀。
可大家都知道,絕染這兩個字若芒刺一直在王的背後,攪的他不得安寧。他比任何人都想讓絕染死,上次刻意而為的糊塗案已經讓整個妖獸大陸嘩然了,若這次他還要阻止赤玄救絕染,那他将遺臭萬年,豹族也将在妖獸大陸上永遠無法擡頭。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全力治療的赤玄的臉愈加蒼白,絕染的身體慢慢康複。
幾天之後,還有點無力感,但莫塵已經可以下床活動,也如願見到了絕染。
滿是藥味的房間裏,黑豹躺在特殊的床上一動不動,它身上纏的是與紗布差不多的布條,胸口微微起伏,證明他的生命還存在着。
這次重傷對絕染來說,即使僥幸将命揀回,他的妖力也折損大半,無法恢複。也直接說明,他的壽命因此會減少,能力也大不如前。
不過,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坐在絕染床邊,摸摸黑豹的腦袋,短密的毛發有點紮手。他睡覺的樣子,真像一只憨懶的家貓,不過,要是睜開眼睛,又是那個威氣淩人,讓人望而卻步的野獸吧?
沒想到,你居然是頭豹子,優雅又獨立的豹子。
喂,你什麽時候才能睜開眼睛?
觸觸豹子長長的睫毛,很長,也很軟,随他怎麽玩都沒反應,莫塵心想,這要是清醒着,估計會生氣吧,用那種冷死的目光狠狠的的瞪着自己。
輕嘆,不知為何,他居然有點懷念絕染那僵冷的臉,和那駭人的視線。
“赤玄,他什麽時候會醒?”已經很多天了,赤玄說他一直沒醒,他很擔心。
“傷的那麽重,怎麽可能這麽快恢複。你看,他連變成人形都做不到,他的身體,內髒,包括妖力都受到重創,能救回來,就是萬幸了。”如果他或者莫塵再晚一步,等待他的就是一具屍體。
“那我能一直在這陪他嗎?”他一直很怕絕染,但現在好象突然不怕了,知道他還活着,欣喜的感覺戰勝一切,莫塵似乎将那些不快樂暫時抛之腦後了。
“可以,但是,你得和我保證,絕不會走出這個屋子。有什麽要求就和我說,千萬不要出去,也不要與任何人打交道。”絕染既然把他交給自己,那他就要保證他的安全,他不能讓醒來的絕染得到的第一個消息是,這人類被人擄走,并用此來要挾他。
“我保證會做到。”赤玄既然說了,就有他的道理,莫塵沒問為什麽,不過,幾天後他知道了答案。
那個下午,和往常沒什麽不同,絕染昏睡的房間裏,來了個陌生人。
來人不客氣的推開房門,大咧咧的走到絕染床前,環胸冷瞥。
連莫塵都能察覺出男人的不友善,防備的看着,并不着痕跡的向腿側摸去,手握住匕首,以備不時之需。
好象沒感覺到莫塵的存在,他動了,男人的眼球才懶懶的瞄過去,看到一臉警戒的人類,冷嗤。
這感覺……
莫塵一愣,他的感覺莫名熟悉,嗤笑的樣子和絕染十分相似,都是不可一世,嚣張至極。不僅是感覺,眉字間仿佛也有些相似,只不過這男人少了一只眼睛,右眼從額頭到耳朵上方,有一道明顯的傷痕,看起來有點猥瑣……
輕咳一聲,忍住笑的沖動,無法将猥瑣和冷淡的絕染聯系到一起。罪過罪過,他怎麽能拿那張冰山臉做文章。
他就是把消息送來的人類嗎?絕染身上的傷是因他而起嗎?這人類對他來說很重要嗎?如果将其毀之,對絕染會有何影響呢?憤怒?想替他報仇?不過就他的傷勢來看,即使恢複也無法變成以前那個讓人膽寒的勇士了吧?那,再次對決,他的勝算是不是會大些?
用這個機會,将他徹底除去,了卻他心頭之患。
低頭亂想的莫塵沒看到男人眼中的殺機,他的警惕性只有那麽一點,當感覺什麽在眼前一晃擡頭時,只看到男人握着把刀刺向自己。
“你敢在我這兒撒野!”及時趕到的赤玄一腳踢開男人手中兇器,揪住領子利索的将其摔到門口,随後,踩在他的胸口惡狠狠的說:“他都被你害成那樣了,你還不罷休?!”
無法再動絕染,他只能從這人類下手,沒想到卻被赤玄攪了局。男人撥開胸前的腳,咬牙起身。
“永遠別出現在絕染面前,否則,我對你不會再客氣。”摔上門,赤玄靠在上面狠狠呼吸。他就知道他會拿莫塵做文章,他故意做出離開的假象,其實已在房子附近蹲守許久,他在等這男人沉不住氣。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他還是等到了。
等到了,心也疼了。赤玄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絕情,真的不肯方絕染一條生路。
“赤玄,他是……”為什麽要殺自己?赤玄為什麽又這麽生氣?他與絕染,有過什麽嗎?
聽到莫塵的聲音才發現自己的失态,他已經忍了很久,從絕染被關起來就開始直到現在,今天這股憤怒全數迸發,一時間無法控制。
按着胸,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赤玄閉上眼睛,半晌說了這麽一句:
“他是絕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