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落雪苑
第28章 落雪苑
翌日，清晨。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停在穩穩當當停在門口，接林無憂入宮。大路平坦，到了宮門車夫遞過浮傳，門口的侍衛點點頭，馬車從恩澤門進去了。
羅雪情一直是住在落雪苑的，聽說還是顧清揚的親自取的名落的款。
足見顧清揚對她的寵愛和她當時的的風光。
羅雪情一身素衫，呆呆坐在床上，桌上的金爐正在靜靜的焚香，偌大的內殿裏彌漫着淡淡的沉香的味道。殿外偶有人走動的跡象，更多的時候是安靜，令人窒息的安靜。
自己的爹爹和兄長如今上在獄中，自己的夫君也被幽禁在不知道的地方，自己那三歲的孩子也不在自己膝下承歡。一陣酸楚湧上心頭，一點點挖開她的心髒。蝕骨般的疼痛，讓她徹夜難眠，心中郁結。
侍女香梅挑起簾子進來，見到香太妃失魂落魄的模樣，心疼瞧了眼，輕輕道，“太妃，敬王妃已經到了。”
羅雪情猛然回過身來，卻看到香梅不知身時候挑簾進來禀報，她胡亂的佛了幾下臉，立身點頭，“嗯，我知道了。下去吧！”
她理了理妝容，衣衫，沒有什麽失禮的地方，匆匆挑簾出去。
林無憂坐于外殿，突聞輕微的腳步聲，擡眸，一抹素白映入眼簾，羅雪情原本清麗的容顏更加憔悴了幾分。
她立起迎上行禮，“見過雪太妃。”
羅雪情扶起她，笑道，“無憂，今日是你我姐妹小敘，現在沒有外人不必多禮。”
二人坐正，又讓人上了些果子茶點。
羅雪情瞧了一眼林無憂道，“這些可還合妹妹口味？”
林無憂笑道，“無憂喜歡吃雲片糕，覺得它甜而不膩，怎麽姐姐像是知道我喜歡吃什麽似的，盡數都是我愛吃的。”
二人寒暄了幾句，羅雪情還是安耐不住了，她嘆道，“這次政變真的讓我大周元氣損耗嚴重，聽說敬王打算再明年秋闱時看看是否有合适人員補缺。”
林無憂卻道，“那些個文人武生即使真的才華鬥車，武藝超群，樣樣精通。文人空有一肚子墨水，武生呢卻也沒什麽經驗之談，還是要從開始培植。”她笑道，“不過日子久了，卻是可以頂些用處。”
本是打趣的話，羅雪情聽完，卻是咬了下唇，泫然欲泣，“這次我爹爹和大哥真是太糊塗了，如何做的如此大逆不之事。”
林無憂心底冷笑，分明是敬王大逆不道，逼顧清揚退位，并且總攬朝政。羅威和羅風二人不過是忠君愛國，奉旨出兵。即使現在是顧塵風得勢，他逼宮的事實卻是掩蓋不了的。如何是羅風和羅威二人的錯。
林無憂關切地握住羅雪情的手，問，“不知二位大人在牢中如何了？聽說太妃前些日子去看過了？”
羅雪情卻是搖搖頭，“我倒是想去見，可是牢頭把我擋住了。說什麽這些都是朝廷要犯，沒有敬王的話，不能放我進去。我拿太妃的身份壓他，也還是，還是不行。”
她擡眸望着林無憂，烏黑的眼珠隐隐透着幾份渴求，“不知妹妹可知道敬王會如何處置他二人？”
林無憂搖搖頭，“朝政之事，女子一向不能過問。妹妹也是不能避免。”她現在如何能告訴她，顧塵風想要殺了她的父親和大哥。
羅雪情深吸一口氣，眼底淚光閃閃，她站起來，突然撲倒在林無憂腳邊，聲音悲怆萬分，“還請妹妹救救我父親和大哥。”
林無憂沒想到羅雪情竟會行如此大禮，急忙把她拉起來，“姐姐，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快！”
羅雪情顫顫站起，兩腮還挂着晶瑩的淚珠，我見猶憐。
林無憂拿出絹帕替她拭去眼淚，嘆道，“姐姐如何行此大禮，無憂豈能承受的住。”
羅雪情緊緊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敬王一定很忌諱慕兒，若是妹妹能助我，我，”她默然一瞬，咬牙道，“我願意帶着慕兒帶發出家，永遠不回華京城。我二人走後，敬王是另立新帝還是自己登基，我二人絕不幹涉！”
林無憂心裏暗吃驚，帶着新帝出家可真是為顧塵風消除了一個大絆腳石。可是顧塵風願意為帝嗎？
林無憂皺眉苦口婆心道，“姐姐，若是塵風真的有什麽大逆不道之心，他又何必當初扶持慕兒為新帝呢！可見他所求的并非王位。”
羅雪情一怔，喃喃道，“所求并非王位，”那她拿什麽救她爹爹和大哥呢！鼻頭一酸，眼淚險些滾落。
“不過，”林無憂瞧了眼臉色煞白的羅雪情，“妹妹倒是可以安排讓你姐姐見一面令尊和兄長。”
羅雪情眼裏閃過驚喜，忙勾唇笑道“那多謝妹妹了。”驀地，她又道，“雪情自知和妹妹向來生疏，妹妹肯幫我，雪情真的是感激不盡。妹妹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雪情雖然現在失勢，但是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的。”
林無憂眼睛定定注視着她，輕啓朱唇，問道，“姐姐，可知道顧清揚現在在何處？”
羅雪情顯然吃了一驚，她搖搖頭，“這個雪情不知情。但是敬王定是不會對他怎樣的，清揚現在大概還是安全的。”
林無憂像抓住了什麽，問，“姐姐，何處此言？當日政變，可是看到了什麽？”
羅雪情想了想，“當日宮裏大亂，家父和兄長一個奉命保護皇宮，一個率兵包圍敬王府。當天早上，敬王應召進了禦書房。我曾去給清揚送過吃食，禦書房裏，他二人四目相對，卻是一言不語，房裏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羅雪情苦笑一聲，“我又如何知道，這竟然是政變前的平靜。我把東西放下本打算出去，清揚突然臉色煞白，跌坐龍椅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緊緊抓着椅邊，他是心疾犯了，”
羅雪情瞧了一眼林無憂繼續道，“只見敬王急忙過來喂了他一顆藥，輕撫他的胸口，清揚才慢慢緩過來了。你說若是敬王真的有弑君之心，當時又何必救他。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他若是想制服我，簡直輕而易舉。”
林無憂見蘇子青和羅雪情都是這般說辭，加上自己對于這二人之間的了解，倒也是覺得極有可能。
她垂眸，道，“姐姐可知太上皇現在幽禁在何處？”
羅雪情搖搖頭，“自從那日禦書房後，我再也沒見過清揚了。聽說那日江池帶人趕到時，清揚卻不見了。我也不知道清揚現在在哪裏。只是，”她擡眸望着林無憂，“昔日我就發覺清揚似乎王妃很上心，如今看來，王妃對清揚也是很關心。”
她淺笑，“妹妹就沒有發現，你我姐妹有幾分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