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決裂
顧銘軒整個人怔了一下，然後猛地甩開了知若，扭過頭用陰戾的眼神看向她：“林知若，你是有多賤，竟然想要保護這個男人？怎麽，難道他抱了你一下，你就對他有感情了？！”
知若解釋道：“不是，如果可以我也想揍他，但現在方晴也在，我們還是——”
可是不等知若把話說完，面色慘白的方晴就忽然異常冷靜的開口了：“知若，等一下，你等一下。”
“小晴……”知若看她跌跌撞撞的朝着地上的王雅文走過去，趕忙上前想要扶住她，卻被方晴揮手拒絕了：“不，你不用過來，你們給我一分鐘，讓我親自問他。”
地上的王雅文擦了一下淌出來的鼻血，帶着驚慌的神情看向朝自己走來的女人，此時此刻，她蒼白的臉上帶着一種冰冷的寒意，讓他後背一陣發涼，不由出聲求饒道：“方晴……小晴……你……你剛剛都聽到了，我只是喝多了酒，所以才……”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想對知若不軌，回答我。”方晴一點一點的攥緊了拳頭，冷冷的望着這個膽小如鼠的男人。
王雅文的小眼睛四處亂轉，啜嗫着不願意說話。
“回答我的問題！王雅文！”方晴猛地提高聲調，大吼一聲，嗓音是從未有過的嘶啞和粗犷。
王雅文登時抖了一下，顫抖的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是……是，我知道錯了，小晴，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啪！”
他的話被方晴迎面揮來的巴掌所打斷，方晴咬着嘴唇，連續在他臉上狠狠地扇了好幾下，悲憤的眼眶中聚滿了淚光：“王雅文，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努力地、很努力地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我知道我家裏窮，你瞧不起我，為了能夠讓你開心，之前我委屈自己做了多少不想做的事？我為你奉獻了所有的一切，我自己，我的積蓄，只希望這輩子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再不用像以前那樣在山溝裏受累，可是你給了我什麽回報？啊！你說，你給過我什麽？！我原本只想一個人來承受你的自私和貪婪，可是你怎麽能碰我的朋友！”
“救命……救命，殺人啦！”看着狀似癫狂的方晴對自己不斷打罵，王雅文大叫起來，可是顧銘軒卻立刻走上前，一腳踩住了他的肩膀：“再叫一聲試試。”
王雅文顫抖的閉上了嘴，而方晴則是大口呼吸着，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擡起頭，看向站在身後的知若，眼淚一瞬間就掉了出來：“知若，對不起……我……”
知若快速跑過去抱住了她，緊緊地抱住：“沒事了，是我不好，我應該告訴你的，我早就應該告訴你不要跟這個人在一起……是我不好……”
兩個姑娘抱在一起哭泣，顧銘軒站在一旁帶着厭惡的表情點燃了一支煙：“既然處理完了，就快走。”
“對，知若，他說得對，我們要離開這個惡心的敵方。”方晴點點頭，轉身就要去卧室裏收拾行李，王雅文趴在地上，見狀也不敢說什麽，但當方晴從抽屜裏取出一個小袋子的時候，他終于情急開口：“你……你要走我不攔着，可是那錢都是我的，你一分也別想拿走！”
方晴還沒有上前教訓他，知若就搶先一步沖上去狠狠地扇了他一個嘴巴，然後揪起他的衣領：“你還有臉說那錢是你的？你除了大手大腳花錢你還知道做什麽？這一巴掌，是我替她賞你的！還有一巴掌——”她說着又落下一掌，“是替我自己打的！像你這樣的人，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王雅文再不敢言語，知若幫方晴收拾好了行李，終于離開了那個折磨她已久的家，站在小區樓下，方晴仰頭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苦楚和無奈：“以前我還總是跟你說什麽，讓你向我學習，找一個像王雅文的那樣的人過一輩子，現在想想……真是丢人。”
“小晴，別想了，都過去了，你離開他是正确的，你值得更好的。”
方晴只是搖頭：“不提這些了，這大晚上的……我有個同事和我關系還不錯，如果你願意的話，今晚咱們先去她家湊合住一下？”
“不用。”顧銘軒上前攥住了知若的手腕，“她跟我走。”
“小晴心情不太好，我想陪陪她……”知若扭頭低聲的請求，但顧銘軒只是冷哼一聲，轉身走到他的跑車旁邊，冷冷掃了她一眼，“過來，林知若，這話我只說一次。”
知若看了看面色陰冷的他，又扭頭看了眼身邊眼眶紅腫的方晴，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如果自己繼續像以前那樣在顧銘軒面前委曲求全，以後只怕再沒機會逃走。于是她握緊了拳頭，擡眸看向他：“顧銘軒，我們……到此為止吧，謝謝你今天幫我，以後我會慢慢努力把欠你的錢一點點還你。”
男人擡起他黑亮的眼眸掃向她：“我說過了，林知若，你欠我的東西，這輩子都還不清！非要我過來抓你是不是？快點滾過來！”
知若只是握緊了方晴的手：“我不過去，如果真的還不清，那就更不能再欠你什麽了，我要和方晴一起走。”
方晴也開口了：“顧銘軒，讓知若喘口氣吧，你知不知道這些年她過的是什麽日子？我不管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但今天只要我在這裏，你就別想把她帶走！”
聞言，顧銘軒眼底的怒火倒是一點一點熄滅了，繼而轉變成為一種刺骨冰冷，他死死的盯着知若，說：“好啊，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自身都難保的小姐妹，能支撐你到什麽時候。哦，對了林知若，你媽媽的住院和醫藥費，好像又要交了吧？”
“顧銘軒你——”方晴忍不住想要開口罵他，卻被知若制止了，她對他說：“以後我會自己交的，小晴，咱們走吧。”說罷，就拉着小晴離開。
兩個人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又聽見顧銘軒在後面悠悠說道：“林知若，到時候可別像狗一樣爬回來求我。”
知若咬了咬嘴唇，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珠，頭也不回的朝前走着，努力把她記憶裏那個完美溫柔的顧銘軒，徹底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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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若！”中午午飯時分，知若正端了餐盤朝公司的餐廳走，身後就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男聲。知若回過頭，見到來人立刻笑了出來：“吳磊！”
吳磊也笑着朝她快步走來：“真是不好意思，你來我們公司上班，我本來應該帶着你熟悉一下環境什麽的，但是這兩天我特別忙，一直沒抽出時間來……”
知若連忙搖頭：“沒事沒事，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沒機會來這裏上班，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吳磊有些腼腆的摸了摸頭：“唉，一點小事，沒什麽沒什麽……對了，這幾天上班還習慣嗎？和同事都認識了吧？覺得這裏環境怎麽樣？”
兩個人邊聊天邊打好了午飯，知若說：“挺習慣的，同事也都挺好的，環境也好。”
“那就好，我還怕你受不了這裏的工作強度，畢竟咱們公司在萬淩集團旗下，比在一般的廣告公司工作确實要辛苦一點，不過好在薪水也高——”
“铛！”吳磊的話還沒說完，知若握在手裏的勺子就忽然掉在了桌上，他趕忙擡起頭，發現知若一臉詫異的盯着自己，不由擔心地問：“林知若你怎麽了？是飯菜不好吃嗎？”
知若将勺子快速拾了起來，眼神晃動不安：“……萬淩？咱們公司是萬淩旗下的？”
見到她如此驚訝，吳磊遲疑的點點頭：“呃，是啊……我之前沒跟你說，是因為我以為你知道……抱歉，你生氣了嗎？”
知若怔了幾秒，才猛的搖了搖頭：“沒事，我沒有生氣，我……我只是太驚訝了，沒想到……沒想到自己有機會在萬淩旗下的公司上班……好多人都進不來呢。”
看着知若的臉色漸漸由白轉紅，吳磊這才放心下來，點頭道：“是啊，咱們公司待遇好福利高，其實當時你被錄用，我也挺驚訝的……”
“嗯？什麽？”
“哦，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我們公司走後門的人特別多，我還一直擔心你沒門沒路的會被刷掉，沒想到這麽順利就進來了，看來有實力的人還是會得到回報的。”那一剎，吳磊原本想說的是那天晚上在KTV遇上淩越的事情，但又中途改了主意，他擔心告訴知若之後給她的壓力太大，便換了個口吻鼓勵她。
知若勉強笑了一下，正想開口，吳磊旁邊空着的座位上就忽然坐下來一個女人，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樣子，笑意盈盈的就把自己盤子裏的菜夾到吳磊那裏：“吳哥！你吃這麽少怎麽行，身體會撐不住的！你快來嘗嘗我剛剛打的帶魚，特別好吃。”
“呃？不用不用，于麗婉你自己吃就行了，不用給我夾菜。”吳磊面色有些泛紅，伸手去抵擋對方的動作，那個叫于麗婉的女人不由撅起了嘴：“吳哥，你怎麽能這樣，之前都是直接叫我麗婉的呀？有外人在就改口了？”
知若當然看得出于麗婉的意思，便笑了笑站起身來：“你們先吃吧，我還有點工作要做。”
說罷，她不顧吳磊的挽留便快速離去，其實就算剛剛沒有于麗婉的出現，這頓飯，知若也很難好好吃下去。
腦海中不斷地盤旋着一些破碎的記憶……萬淩……那個男人……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只希望自己這輩子再沒有機會碰見他。對，不會碰到的，那個叫淩越的男人如今如此的高高在上，又怎麽會留到一個小小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