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髒’不是這樣的
哈哈的呼出一口氣,兩手插在暖水袋的套子裏,縮着脖子,沐溪很不樂意的往二狗嬸家去，無法，誰叫狗蛋着涼了，她這個免費的夫子,還得上門去…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配合沐溪的小步子,前邊的傻子一小步一小步的前行着，東望望西看看，沐溪好笑“傻子，看啥呢？這天氣，怕是沒有‘野菜’供你摘咯！”
“媳婦,能不能不去二狗嬸家，這天冷的…咱要不回屋吧…”停下來，傻子不願再走…
沐溪狐疑的瞅了一眼，平時一天不去二狗嬸家裏溜達一圈就全身泛癢，今個兒轉性了？
“這都快到門口了，不去不好吧，傻子，你今個兒怎麽了？”沐溪問道。
“啊，都到門口了呀…”張望一眼，的确到了門前，傻子拉挊着耳朵，嘀咕道“都這麽慢了，怎麽還是到了…”
瞧着傻子一臉懊惱，沐溪回想了一下，這幾天傻子貌似和狗蛋的交流的确少了，難道是狗蛋惹着他了？語重心長道“就算狗蛋有什麽惹着你的地方，人家既然叫你一聲傻子叔，你何必和一個晚輩計較呢？”
經過這幾天的教學，沐溪覺得這村裏能大展宏圖的，怕只有狗蛋了，記性好，沐溪教過的字，他學了就好會，詩詞更誇張，只要沐溪念一遍，他腦子就能記住，過目不忘也不過如此，如今，三字經都能讓他倒背如流了，這麽下去，她這個夫子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咯！
“才不是呢！反正就是不喜歡他！”傻子別扭道。
瞧着傻子慢慢紅掉的耳根子，沐溪上前，把帽檐往下遮住耳朵，嗔道“這麽冷的天，帽子要把耳朵遮住才是，着涼了，我可不伺候你~~”
“哦..”
伸手開門的沐溪沒有瞧見傻子開始暈紅的雙頰，不然~~
“傻子嬸，你來了，快坐，奶奶，快給傻子嬸擡凳子啊…”盡管聲音沙啞，狗蛋看見沐溪，還是很激動…沖着二狗嬸催促道。
“啊，不用，自己來就行…”迅速過去就着椅子坐下，心想，讓二狗嬸給你搬凳子，估計下次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瞧着傻子不叫人，沐溪奇了，“傻子，叫人啊？”
“哼…”低頭哧了一聲後，在沐溪邊站着，氣鼓鼓的看着床上臉色蒼白的狗蛋，“二狗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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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們先坐着吧，我給你們燒水去…祭生，聽說你可會看火了，要不？幫我看火去？”
聽到有人誇獎自己，傻子拖出而出“好啊…”瞧見沐溪把椅子搬到床邊，心下猶豫，慢吞吞的不肯動，商量道“二狗叔在家吧，要不，讓二狗叔看火去？”
沐溪又狐疑的瞥了傻子一眼，這厮今個兒絕對不正常，但是，只想把二狗嬸打發了“傻子，二狗嬸叫你就去吧，要是拒絕的話，多沒禮貌？”
“…媳婦，我想陪着你…對..我也要學識字，這樣，狗蛋就不會比我聰明了…”想出辦法纏在沐溪身邊的傻子腦袋瓜子堅定的點點頭，朝二狗嬸擺手道“二狗嬸，只有你自己去咯~我要跟着媳婦學識字了哦~~~”
二狗嬸好笑“行行行，随你高興，愛怎麽滴怎麽滴吧，我找你二狗叔去…”
伸手探了探狗蛋的額頭，沒有發燒，瞧着嬰兒肥漸漸消下去的狗蛋，心下一軟“生病了就好好躺在床上，今天就不用學了，你身子不好，要是不注意，加重後就越發難受，日子長着呢？何必急個一時半會的？”
蒼白的笑臉盈盈一笑，沒有回答，眼神左斜，道“那是爺爺專門去城裏為我捎的筆紙…”得意道“好看吧~~~”
櫃頭上，一疊紙整整齊齊的放在上邊，上邊是紙，硯臺，配上這屋子裏棕黃的泥牆，還真有點書生意氣…
“哼，有什麽好得意的，我回家也讓爹爹給我買個去…”旁邊的傻子插話道…
“等你有的時候，我都能寫很多字了，還不是比我慢？”或是想到了什麽，狗蛋越發得意，臉上竟有了潮紅…
“還不是我媳婦教你的，爹爹說了，我媳婦的就是我的，那我媳婦教你的還不是我教你的，這樣，我也是你先生了~~~”傻子反駁道。
“才不是…”狗蛋脹紅着臉，道“傻子嬸的怎麽就是你的了？你會識字嗎？你會嗎？不會吧，你是不是不吃飯顧爺爺騙你的？真是個傻子…”
額，夾在兩人中間的沐溪見傻子脖子脹得通紅也憋不出一句話來，輕拍傻子的胸口，嗔道“和一個孩子計較作甚？他多大，你多大，不怕沒了你傻子叔的形象？”
以往，傻子肯定蔑視一眼狗蛋，輕飄飄回一句“哼，聽見沒？媳婦說不和你一個孩子計較，讓着你…”但是，今天，傻子擰着，甩開沐溪的手，生氣道“媳婦，狗蛋亂說，不知道哪兒來的歪理，你的不是我的嗎？爹爹明明就是這樣說的，你告訴他，他剛才亂說，不對，是胡說，哼，一覺起來，嘴巴會爛掉…哼~~~”
沐溪真是頭大，見狗蛋掙紮着要起身，明顯的要和傻子杠上，趕緊把他按下“你躺着，小心二狗嬸進來看見，呵斥你…”又過去拉起傻子的手，輕聲哄道“公爹說的還能是錯的不成？我的當然就是你的了？難道我還背着你偷偷做過什麽事兒不成？”
聽見沐溪這麽說，傻子臉上才松了口氣，語氣也軟了下來，得意的朝床上的狗蛋道“聽見我媳婦說的了吧，我的就是媳婦的，媳婦的就是我的~~哼~~別想和我搶”
噗，難怪這人一整天這樣，竟是這樣，沐溪真想掰開傻子的腦袋瓜子瞧瞧，成天沒事兒做？東想西想個啥？
狗蛋一愣，嘟嘴道“誰和你搶了？真是個傻子！”
沐溪也好笑，斜了傻子一眼贊同道“可不就是個傻子！”
二狗嬸在外邊聽見傳來的笑聲，嘴角也蕩起一抹漣漪…
開春後，傻子和顧老爹又開始忙活起來，顧老爹按照慣例去了後山，走之前交代傻子，往荒地裏倒糞肥…家裏沒有牲畜，糞肥少了許多，傻子便去二狗嬸家挑了肥一股腦的往荒地倒…
沐溪受不了那股味道，其中可夾雜人拉的屎…一想到傻子用那雙手挑完糞肥後，還要用那雙手拿筷子，沐溪就惡心，總覺得盤子裏的菜也有股淡淡的糞肥味兒…
此後每天，傻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完澡之後才能吃飯…一天兩次的洗澡，傻子知道沐溪是嫌棄他髒了，但是，無論自己怎麽解釋，沐溪永遠指着鍋裏燒好的水，堅定道“洗澡去…”漸漸的，也不在反抗…
沐溪瞧出傻子的不對勁兒了，之前，總是微微抗拒中午那次洗澡，現在，回來乖乖去竈房裏端水不說，晚上，也不把死命的挨着自己，一個人睡在邊上，不帶翻身挪動的，而且，對着自己，躲躲閃閃的。
沐溪趕緊回屋，數了數床頭的銀錢，分文不少啊？
院子裏傳來傻子放下木桶的聲音，不一會兒，嘩啦的沖水聲傳來進來，沐溪決定晚上還是問問傻子…
蓋上被子後，瞅着旁邊寬大的後背，可能是因為每天挑水劈柴的緣故，傻子身上的肉硬邦邦的，毫無質感可言…
伸手隔空描繪傻子背部的線條，開口道“傻子，要不要睡進來些，小心滾到床下去了~~”
黑夜裏，沐溪的話仿佛就像是一句夢呢，沒有了下文…
好一會後，沐溪湊過去，伸手推了推傻子，又問道“傻子，進來些，小心着涼了…”盡管天氣回暖，但是，這幾天剛立春，溫度還是較低…
感覺到傻子的身子明顯僵住，“傻子，進來些…”
說完，感覺傻子往裏微微移了點，“不夠，再進來些…”這人到底怎麽了？以往死命的把自己往裏邊擠，現在倒好，自己沒擠他，他倒是拼命往外躲了…
“傻子，再進來些…”伸手，本想圈住傻子，把他往裏拖拖，誰知，手剛夠到傻子腰間，後者就掙紮道“媳婦，我就這樣睡…不會掉…不冷…”
“傻子，是不是你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兒了？不然，整天躲着我幹啥？”沐溪問道。
“沒有啊..我…怎麽會躲着媳婦呢！”瞧不見傻子的表情，但是，語氣裏卻莫名的有些低落…
“那是我做什麽事兒惹着你了？”沐溪眯眼想了想，決定坦白“傻子，我以後不在狗蛋面前說你糗事了？可好？”
“媳婦說我壞話了？”傻子反問道。
“沒有…”
兩字在安靜的晚上特別洪亮，沐溪捂住自己的嘴巴，低聲道“這不算壞話，只是狗蛋偶爾也有不自信的時候，這不，給他講些笑話，讓他放松一下嗎？”
【狗蛋狂孝：傻子嬸，你當時可不是那麽說的，明明是自己管不住嘴，怎麽就是我沒自信了？】
“哦..”
聽傻子聲音帶了困意，沐溪強行一手抱住傻子身子“進來些，我以後不說你糗事了…”
“哦…”嘴上雖然應着，但是身子還是不見動。
這下真是大發了，沐溪使勁回想，自己沒再做過其他事兒了吧？
良久，在沐溪快要睡着時，才聽傻子喃喃道“我髒，媳婦不喜歡我…可是，不是媳婦讓我冬天隔天洗的嗎？現在怎麽開始嫌棄起我了？”心裏越加嘀咕起來“爹爹是六天一次，媳婦十天洗一次，為什麽媳婦還反過來嫌棄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