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陰着來無恥第一更
不久，顧老爹去了趟城裏，傻子終于如願以償，傻呵呵的把‘媳婦，你真好，沒有騙我呢!’天天挂在嘴邊，顧老爹聽後不置一詞，沐溪更是得意，小眼神轉啊轉，心想：看吧，傻子還是偏向我的吧，東西是你買的又如何？
漸漸的，院子裏得積雪越來越厚，傻子每天必修的挑水也擱置下來，成了掃雪…
“媳婦，醒醒，都中午了！”暖和的被子突被冷空氣灌入，凍得沐溪猛的睜開眼睛，對上張放大的臉，打轉的眼神笑嘻嘻的望着自己，沐溪大呼一口氣，拱了拱，道“冷，不起…”
“媳婦，起來吧，都中午了，爹爹在做午飯呢？”湊上前，仿佛沐溪呼出的熱氣能緩和面部的冰冷，傻子伸手在沐溪的被角處，暖了暖。
“什麽？公爹在做飯？要變天了？”
從沐溪自己會生火時，就沒見顧老爹再煮過飯，盡管起初沐溪做的飯菜…啧啧…不忍直視，顧老爹也沒有要自己動手的意思…
記得有次，村民來院子裏取獵物，見顧老爹一人在石階，提着一壺茶，笑呵呵的獨飲。
他們打招呼後，看到竈房裏忙碌的沐溪，笑道“顧老爹真是好福氣，這下，傻子有了媳婦，家裏終于有個做飯的女人了！”
沐溪不知道顧老爹當時的神情，只聽見笑聲傳來“是啊，這下，我也該歇歇了，這些事兒，我怕是插不上手咯~~”
“也應當如此，都操勞大半輩子了，顧老爹你還是好好歇着，等着享福就好~~~”
後來顧老爹又交出鑰匙，沐溪以為他不會進竈房做飯了呢？自己當時還後悔，要是沒有學生火，自己是不是還懶惰的享受着少奶奶飯來伸口的福氣…
“傻子，今個兒公爹怎麽想通了？”疑惑的看着傻子，不會有什麽等着自己吧…
“啊，媳婦，什麽想通了？”傻子似是不懂，迷茫的望着沐溪…
“沒什麽，現在都晌午了？”外邊的景色被一紙窗花給擋住，沐溪還真不知道什麽時辰了，只覺得身上軟軟的，沒有力氣…
“是啊，快起來，要吃飯了呢？”
“祭生，幫我那碗筷，吃飯咯~~~”外邊的顧老爹沖屋裏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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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應完，把沐溪拉起來坐好，遞上她的衣衫，催促道“媳婦，趕緊起來，爹爹叫吃飯了~~”
沖傻子的背影做了個鬼臉，自己平時做飯的時候不也是自己拿碗筷的---當然，只有在傻子閑的時候才會叫他幫忙，怎麽到了顧老爹這兒，就非得叫傻子幫忙不可了？這話不就是沖自己喊的嗎？
頂着不甚明媚的臉，沐溪還是快速穿衣下床…心裏，默默的又給顧老爹記上了一筆…
“傻子嬸子，你真的會識字嗎？那這個是啥？”狗蛋在雪地裏，艱難的畫出一個精益求精的益字，看着歪歪咧咧的字，沐溪心裏一陣憐惜，摸着狗蛋的小腦袋，道“利益的yi”
“哦~”狗蛋劃掉這個字，接着在地上又寫了一些，都被沐溪輕而易舉的念了出來，狗蛋看着沐溪的眼神由鄙視到複雜，最後全部化為‘傻子嬸子，這字你認識嗎？’‘什麽？這字念黝，傻子嬸子，你真是厲害，這是我在冊子裏見過最難的了呢！’
看着狗蛋一臉的崇拜，沐溪嘆氣道“狗蛋，你這麽想念書，怎麽不去學堂呢？你給二狗嬸說，你奶奶還能不同意？”
沐溪覺得，顧家這麽富有，在外人看來都是窮光蛋一個，二狗嬸明面上和自家差不多，暗地裏，和自家差距也不會很大，所以，送狗蛋去學堂，這點束脩，二狗嬸家絕對拿得出來…
狗蛋搖搖頭，“不去~~”
“為什麽？”沐溪好奇道。
“不為什麽，那群書生，幼稚得厲害，我才不會和他們一起辱了我的智商呢！”
“噗~~你還不是小破孩一個，有什麽智商？”指了指那裏玩雪球的傻子，沐溪決定好好幫幫狗蛋，好笑道“瞧見沒，別看你傻子叔沒有智商，心裏門清着呢！”
狗蛋噴了一口，不屑道“傻子叔可不就是門清着？你對他再好，一件事兒沒合他的意，那一輩子在他看來你就是個不好的，這種人，可不就是門清？”
明顯的反話沒讓沐溪氣惱，反倒耐心教導起來“我不是說你傻子叔傻，你想想，你生下來就和你傻子叔認識的吧？”
狗蛋斜了沐溪一眼，濃濃的鄙視意味“你這話問得，智商比傻子叔叔還不如呢！”
“那狗蛋，我問你，在你看來，是你聰明還是你傻子叔聰明？”
“當然是我了，這有什麽好問的？難道你覺得傻子叔聰明不成？真是婦人之見~~”
“噗~~”沐溪懶得和狗蛋計較，辱沒了自己身份不說，要是被二狗嬸看見，還不得用眼神将自己淩遲？
耐着性子道“你看，你傻子叔這麽笨，你這麽聰明，你傻子叔都和你一起待了四五個年頭了吧，你說，你傻子叔期間可有變聰明？”
狗蛋不知道沐溪要問啥？迷茫的搖了搖腦袋…
“對了，你瞧瞧，你傻子叔既然沒有被你感化變得聰明，那麽，你要是去了學堂，難道會變得幼稚起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你聽過吧，嬸子不知道他人怎麽看這句話，在嬸子眼裏，這句話是大大的不對，這能不能赤能不能黑，也要看人的信念是否堅定，這堅定之人寧可餓死也不受嗟來之食，這不堅定之人，就如那牆頭草，風一吹，倒了~~”
可能是沐溪的話道理太過深刻，好一會兒，也不見狗蛋張嘴，沐溪也不勉強，這話，她沒指望傻子懂，最後聽到的人懂就行，小孩子能懂什麽幼稚不幼稚的，還不是大人灌輸的思想？不過，二狗什麽這麽告訴狗蛋，估計也是為了省銀子而已吧……
“咳咳~~”不知道什麽時候，顧老爹竟然站在沐溪後面的石階上，吓得沐溪一啰嗦，反應過來，瞪了顧老爹一眼，過去，和傻子‘建新屋’去了…
兩天後，二狗嬸板着一張臉進來，沒吓得沐溪手裏的針戳着自己真是運氣好，見狀，沐溪立馬戰戰兢兢起身，拍了拍身邊的椅子，讨好道“二狗嬸，你來了，過來坐吧…”
心裏卻是百轉千回，狗蛋按着自己的話回去說了，二狗嬸卻拿不出銀錢，來找自己讨債來了？臉上越發的恭敬，朝院子裏喊道“傻子，給二狗嬸倒杯茶來~~”
二狗嬸正臉道“不用了，這次是來找你的~~”
沐溪心裏發憷，大冬天的，好不容易顧老爹買了一個爐子回來，現在倒好，這屋裏，溫度竟比外邊還低了…
瞧二狗嬸坐下，沐溪覺得椅子上像有針似的，要不是二狗嬸‘站着幹啥？我老婆子是來示威的不成？’，沐溪還不敢坐下呢！
“二狗嬸，你來找我是？”不知道傻子是不是被支開了，良久，也不見有人拿茶進來，沐溪心裏越加沒底，索性就自己坦白好了，放下籃子，思索良久道“那個，上次，我是和狗蛋胡說的，您可別當真，我一個婦人，能懂什麽？也就說出來糊弄狗蛋，逗他玩呢！”見二狗嬸不說話，望着床頭的文錢發呆，沐溪确信應該就是那件事兒了，皺眉道“我是瞧着狗蛋這麽好學，這孩子，一看就是有慧根的，這不，怕被埋沒了嗎？鄉下的孩子，想要去學堂，還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倒是我思慮不周了，束脩還真不是咱一般人家能拿出來的~~”
“你說的那番話很有道理~~”
“啊？什麽？”疑惑的看着二狗嬸，左右瞧了瞧，剛才那句話是二狗嬸說的？
“你說的那番話很有道理，看來，你在家學的東西倒是不少？”二狗嬸又悠悠重複了一遍…
要是二狗嬸直接罵自己或者記着甩臉色沐溪還好過些，起碼自己有準備，這種贊揚的話從二狗嬸嘴裏說出來，沐溪自己都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那番話一方面是糊弄狗蛋，最重要的還是希望狗蛋傳達給二狗嬸，這樣一來，狗蛋去學堂的阻力起碼會小點，現在聽二狗嬸這麽誇獎自己，沐溪誠惶誠恐，屁股上像是生瘡一樣，站起來，兩手局促不安的放在兩側，捏着衣角不放~~~
沒想到沐溪會這麽不安，二狗嬸緩了緩語氣，道“剛才那句是真心誇獎你的，那番話出自你口，擔當的起，坐下吧，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啊？哦！”重新坐下，沐溪還是覺得不安，東瞧瞧西瞅瞅的，倒像是第一次來這裏一樣，搞得二狗嬸好笑道“平日裏整天待着，還沒瞧夠？我就這麽恐怖？”
“哪會恐怖？您老人家和善着呢，剛才聽你誇獎我，這不，一下受寵若驚了嗎？”左右扭着屁股，盡量掩飾自己的慌亂…
二狗嬸也不拆穿，看着旁邊的籃子，應該是給傻子做的帽子，現在到了收工階段，深藍色的面料，上邊一個憨憨的老虎，甚是可愛，二狗嬸嘆息道“祭生都多大人了，還弄這種帽子，不好~~”
“啊？”沐溪感覺真跟不上二狗嬸的話頭了，但還是順着她的話接下去，笑道“可不就是？上次見着二娃子弟弟帶着頂帽子，直呼好看，回家就央着給他做，這兩天閑着，想想，順便給他做頂好了，免得他挂念~~~”
“他倒還真是那樣的，你要是不做，每天問你怕是不下百遍不會上床睡覺~~~”
“可不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