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傻子住新屋修
傻子當爹的風波就在村裏漢子們的肯定中，婦人們笑臉中的惋惜裏落下帷幕……總之，大家對于這結果，滿意得很，除了一人---傻子
打那件事兒後，傻子嘴上不說，但是經常望着沐溪的肚子出神，嘴裏喃喃道“怎麽就沒有呢？”
顧老爹只是搖搖頭，不說話，沐溪在旁邊也不知道說啥，牆上的縫隙就成了最好的轉移視線，“傻子，我們什麽時候蓋新屋啊？這不都是農閑時候了嗎？”
這時候，傻子才會悠悠擡頭，愣神兩秒後，道“也是哦，那我問問爹去…”
“公爹不是在旁邊嗎？”
額…
無數次後，沐溪終于迎來住新屋的願望，傻子跟着顧老爹到村裏請泥土匠幫忙去了，沐溪在家裏收拾行李，到二狗嬸家住幾天。
這次，顧老爹家起新屋又在村裏炸開了鍋，當年，顧老爹來村裏，把家安在離村子最遠的角落不說，還沒有田地，沒想到，他們家現在有銀子蓋新屋了。村裏是有人歡喜，覺得都是顧老爹打獵的本事兒好，平時節儉，能起新屋很正常，有的人則嗤笑一聲，這顧老爹平時也就是靠着打獵為生，而且獵物還被自己和其他人分掉大半，哪來那麽多的銀子起新屋？
于是，背後有人議論起顧老爹的來歷，多年前，開春後，婦人們去河邊洗衣服才發現樹林外多了兩座院子，就是顧老爹家和二狗嬸家，當時，大家還興致勃勃打聽兩家的來歷，說是南方災害跑來避難的，配上二狗嬸那一副不想多說，不要問我的神情，大家也不敢再問下去，裏正也說他們沒有啥背景，用不着害怕，見顧老爹又帶着個傻子，村民心裏也沒了戒備，打獵能掙這麽多銀子，難道真是山賊……
對于舊屋，沐溪覺得位置不錯，離村子稍遠，安靜的舒服些。以為顧老爹要把新屋起在離村子近的地方，心下不舍，還沒來得及對顧老爹商量就在旁邊起一座，一群泥土匠進來開始忙活起來，作為新婦，沐溪有意識的避開了那些人探尋的目光，整天待在屋子裏，當然也就是第一天，因為第二天，她和傻子就搬到二狗嬸家了，對于沐溪，這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每日規規矩矩的早睡早起，和那時候做人家媳婦沒啥兩樣。
為了不在二狗嬸面前讨人嫌，沐溪只好纏着二狗嬸…家…的狗蛋，巴結着…
為什麽不找二狗嬸呢？要是對着二狗嬸拉長的馬臉，下斜的雙眼，還有聊天的*，就是話唠子也敗下陣來，為了解悶，只好和狗蛋聊天了，對話如下：
“狗蛋，你奶奶一直這麽嚴肅嗎？”
狗蛋會很鄙視的瞧沐溪一眼，指着旁邊的傻子，道“真是和他一個德行，笨…”
被一個小孩嫌棄，沐溪也不惱，耐心着問道“難道你不覺得你奶奶很嚴肅嗎？那為什麽每次她們走後都把你鎖在家裏，你難道不會生氣嗎？其他小孩子可都是在玩耍呢？”
狗蛋更加鄙視瞄了一眼沐溪，手上的棍子蘸着水在地上畫着字不屑道“是傻子的那種玩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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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沐溪看過去，可能是‘菜’少了的原因，傻子正撓着腦袋，輕聲嘀咕道“這麽點菜，要是客人來的話肯定是不夠的，怎麽辦，這是招待不周啊…”
沐溪搖了搖頭，瞧見地上的字時，道“可是你是小孩子啊，不玩這些玩啥？”
“那還是算了吧…”狗蛋手上繼續用力，道“我可是有追求的，才不會和鄉野村夫一樣呢？”
“噗..”沐溪笑出聲來，鄉野村夫？這是瞧不起鄉下人了？他以後難道不就是鄉野村夫一個？有這麽自己嫌棄自己的嗎？
為了安慰狗蛋，沐溪盡量撿好話說“我覺得鄉野村夫不錯啊，也很有本事兒啊，你看，傻子爹不就是這樣？村裏人可沒有他打獵的本事兒呢！”說完，沐溪心裏鄙視道，打再多也是送人了，空有一身本事卻不懂得為自己出謀劃策，真是村夫一個，有勇無謀的山野莽夫。
狗蛋不知道沐溪心裏想的是這個，沒有反駁，等寫的字差不多幹掉後，才道“不要以為住在這裏就是鄉野村夫，所謂的卧虎藏龍，你是沒瞧見呢？”
仔細看了眼地上的字，竟然是韬光養晦，這麽難的字沒想到狗蛋年紀小小竟然會寫，沐溪訝異，問道“狗蛋，誰教你識的字？”
村裏有座學堂，束脩高的吓人，一般都是村裏有錢人家才會把小孩送去那裏，就她所知，二狗嬸家應該和自家差不多吧，哪來的銀子送狗蛋去學堂。
“啊？”狗蛋忘了沐溪一眼，道“傻子嬸知道這幾個字？”
“對啊，韬光養晦嘛！”沐溪随口念出這四個字。
狗蛋的臉色先是很怪異的在沐溪身上逡巡一圈，嘴巴湊上前去“傻子嬸真厲害，我都不知道這幾個字怎麽念呢？”
沐溪才不信，這麽難的字都會寫，怎麽可能不知道怎麽念？
見狗蛋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沐溪問道“狗蛋怎麽了？”
“那個，傻子嬸，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一定不要告訴他人哦？那個，這幾個字我真不知道怎麽念，這是在一個小冊子上見到的，是我偷偷溜去學堂，在夫子抽屜裏找到的，那個，應該不算是偷吧，等我全部會寫後，我會把小冊子還回去的…”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很少見到這麽勤奮的孩子了，沐溪瞬間感動得要死，道“狗蛋，你真勤奮…”
這時候，玩過家家的傻子剛好轉過身子聽見了這句話，舉手道“媳婦，我也勤奮，會更加勤奮的”村裏人說了，只有自己勤奮了，才會有寶寶，很可愛的寶寶，自己一定要勤奮。
沐溪好笑的看了眼傻子，誇人的話他倒是一字不落的聽進去了，完全不知道傻子此刻在乎的還是孩子的事兒，要是知道了，肯定一邊吐槽傻子傻，一邊吐槽村裏人不正經，此時，只能朝傻子豎起大拇指，誇獎道“是的，傻子你很勤奮！”随即，語氣敷衍下來“傻子，你接着玩吧，不要管我們…”
“對，傻子，就這麽一輩子玩過家家下去吧，沒用的男人…”
“狗蛋，說什麽呢？那可是你祭生叔，平時就是這麽教你不尊敬長輩的？”二狗嬸的聲音悠悠傳來，沐溪神色一僵，也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句二狗嬸聽見沒有，扯起嘴角，道“二狗嬸回來了呀…”
見二狗嬸不理自己，直接回屋了，朝着狗蛋攤攤手，意思是‘看吧，我就說很嚴肅了，你還不信？’
狗蛋沒有說話，似是默認了沐溪的話……
沐溪無聊，找傻子玩過家家了，她現在是完全熟悉過家家了，因為實在沒什麽事兒打發時間，過家家就是最好的游戲了，沒辦法，山裏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幾天後，顧老爹過來說房屋差不多快好了，準備準備，明天可以搬回去了。
沐溪沒想到蓋個新屋竟然這麽快，第二天在二狗嬸家早飯都沒有吃，懷着無比憧憬的心情，拿着行李，帶着傻子興沖沖的搬去新屋了。
但是，兩人在舊屋旁邊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新屋，奇怪？公爹不是說了不會搬離舊屋嗎？怎麽沒有看到新屋？抵了抵旁邊的傻子，問道“傻子，我們家在哪兒啊，怎麽沒看到？”
傻子小心的兜着懷裏的碗筷，道“難道還沒蓋好？”
不可能，公爹既然說了蓋好了新屋就一定是蓋好了的，剛想到二狗嬸家問問，就見老屋的門從裏邊打開，門邊的不是顧老爹是誰？
顧老爹看着面前驚訝的兩人，道“快進來啊，怎麽走了這麽久？”
啊？傻子和沐溪疑惑了，不可置信的打開門，好吧，真的是新屋，之前的茅草煥然一新，牆上的裂縫被修補得完好無缺，除了那條明顯的新舊印，石階也修葺得平整，坑坑窪窪的洞被心得塗鴉埋掉，竈房邊多了一口井，整個院子瞧上去更有‘生氣’一些，這就是傳說中的新屋了，傻子心裏高興得要死，沐溪臉上沒有表情，心裏千萬只草泥馬在怒吼，真的是新的不能再新了…
難怪當時要把自己支開，還以為是要給個驚喜，當然，這也的确是驚喜，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傻子不似沐溪，沒有新屋住，有點失望外也沒啥感覺，笑嘻嘻的把碗筷放到堂屋旁邊的木缸裏，顧老爹特意為他準備的，高興的說聲謝謝後，樂呵呵的進了屋子…
沐溪整個無精打采的，在顧老爹的悶聲不語以及傻子的興高采烈中，最終，沐溪除了滿心歡喜還能怎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