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拒絕上瘾
五一大假之後,單位裏開始忙了起來,每年的五一之後至十一之前,單位都是一段很繁忙的日子。
五月底的時候,秦川終于在他自己單位附近找了房子,決定要搬出去了,這天晚上,他告訴我他這個周末會搬走,邀請我去他的新居看看,我回答說單位工作太忙,沒有接受他的邀請。
“影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你要是有什麽意見你就直說吧。”秦川終于下定決心般地攤牌。
“沒什麽意見,我能有什麽意見呢?”我回答。
“是因為那天的事?”秦川問道。
“啊?哪天?”我故作不知。
“影子,你能不能看着我說話?你跟我說話都是望東望西都不望着我的,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你的表現太明顯了。是不是因為那天我親了一下你的手,你就厭惡我啦?”秦川問道,說的話又急又快,好象迫不及待地要說出來一樣。
我沉默了,我本來想裝聾作啞,本來想視而不見,可是,為什麽他非得要提起來說呢,我嘆了口氣,很大方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別介意,那天也沒什麽,你喝多了而已,過去了,就不用再計較什麽了,以後,還是好兄弟,好姐妹,啊?”
他猛地反抓住我的手,“我那天沒喝酒,我很清醒地記得發生的一切,你不要自欺欺人好不好?你能說你記不清楚了?我那天親了你的手,我告訴你,我很早以前就想親你一下,那天我親了,我覺得我很勇敢,我一點都不後悔,以後我也不會後悔。”
我使勁地抽出我的手,“你、你,我看你是又喝多了,我不跟你說了,以後,你好自為之。”說完,我拎起包包,快步走出了家門。
徘徊在大街上,看着五顏六色的夜燈在眼前閃耀,可是我內心卻無比地茫然,我不知道,自己的前路是在哪裏,事實上,秦川如果不出現,那麽我仍然可以一直這樣自欺欺人地繼續逍遙,但是他出現了,他逼我直面他的感情,可是,我愛的,畢竟不是他呀,這教我以後,該怎麽再面對他呢?
我頹然地坐在路邊的花壇邊,一家化妝品的店子裏傳來王菲那低徊清冷的歌聲。
“不在乎多少人在等我的擁抱,
只迫切想擁有你的微笑,
自尊丢到牆角,掏出所有的好,
你還是不看,你還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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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都有夢在心裏頭死掉,
我自己對自己大聲咆哮,
人太忠于感覺就難好好思考,
我痛得想哭,卻傻傻地笑。”~~
聽着這首多年前的老歌,淚水漸漸迷蒙了我的眼,我的淚,無聲地滑下。
不遠處,站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他不确定地朝我靠近,終于走到了我的面前,“阿影?你怎麽啦?”他叫道。
我擡起淚眼,看了來人一眼,是我眼花了嗎?我揉了揉眼,怎麽會是我的上司高少政?但眼前所見,又确實是他,他不象在辦公室那樣西裝革履的樣子,身上只是簡單的一套運動套裝,上身T恤,下身運動短褲,看起來精神奕奕的樣子,想來應該是晚間散步或者是閑逛的吧,畢竟,這裏離公司很近,離公司給他安排的住處也很近。
但現在,他卻微微俯身向前,看着坐在花壇邊正在流淚的我。
我趕緊站起身來,掏出紙巾來擦了一下眼淚,“高生。”
他既然看到了我還走到我的面前來,我總不能再裝作沒看見他,所以還是硬着頭皮跟他打了聲招呼,但我的頭卻是往下低着的,沒有去看他,我相信,沒有哪些個女人喜歡自己哭的樣子給別人看到。
“阿影,發生什麽事了?你這是……”高少政問道。
“我沒事,什麽事也沒有,我只是……呃,想家了。”我撒了個謊,一邊暗自佩服自己怎麽那麽會說謊,一邊趕緊又說道:“夜了,我想我該回去休息了,晚安!”
“我送送你吧,你住哪兒?”高少政問道。
“呃,不用送了,我就住前面那個小區,很近的。”我用手指了指前面,不願意他跟我,或者是說,不願意他送我。
他點了點頭,“晚安!”說罷便走開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我的思緒太亂了,根本都來不及整理一下,猝不及防地竟然讓高少政看到我這個鬼樣子,哎,真是夠黑的了。
我又繼續呆坐了一會兒,看着很多店子陸陸續續都打烊了,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我總歸是要回家的,于是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回去。
回到家,秦川還在客廳等着我,“影子,以後,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那天就當是我喝多了,你不要再計較了,行嗎?”
我低下頭,“嗯”地應了一聲。
“那我們還是回到象以前一樣?你不要再低着頭,看見我象沒看見好不好?”秦川說道。
我擡起頭望着他時,看見他眼光中流動着一絲絲的光彩,我勉強自己笑了笑,“好”。
“你沒生氣,真好。”秦川說道。
“很晚了,早點休息吧。”我回答。
“要出去吃點東西嗎?你、沒吃晚飯就出去了。”秦川說道。
我搖了搖頭,“啊,我剛才吃過了,你如果餓了就出去吃點吧。”我随口撒了個小謊,我心事重重,哪裏有胃口吃東西?
回到了房間,我翻來覆去卻睡不着,起身打開電腦,登錄那個叫做“遙不可及”的QQ號,我随手在空間裏這樣寫道:
“不知道從哪裏飛進來一只蛾子,它一直圍着燈管在那裏飛舞着,飛蛾撲火,終于葬身于火海之中,這是多少年以來的真理,可是,有時候我感覺到,我就是那只撲火的飛蛾~~
剛才,秦川給我道了歉,我一時間之間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不過,好在,這兩天他就要搬走了,那麽,以後少了見面的機會,也許就不會感覺到如此的尴尬了。
其實有時候,我覺得我挺欣賞秦川的,不管他是真喜歡我也好,是調侃我也好,但是,畢竟他會表露出他的心意,而不象我,雖然喜歡了你很多年,卻始終不能開口,或許,終有一天,我所寫的日記會靜靜地被我自己銷毀,而你卻永遠什麽都不知道~~”
第二天上班,高少政沒有什麽異常,我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
由于工作忙的緣故,周末的雙休改成單休了,周六算是加班,只有周日才休息,這樣的日子大約要連續七八周的時間。周六的時候,秦川搬走了,燕子過來代我送了送他,我什麽都沒說,正好也是單位在加班,也就堂而皇之地不用去送了。
後來燕子打電話給我說,看得出秦川挺失望的,還挺落寞的,說得那簡直是‘聞者傷心,見都流淚’的,連帶着把我給嚼了一頓,我只有翻翻白眼敷衍了過去。
接下來單位裏是沒完沒了的開會、報告、請示、預算,忙得我是昏天暗地,這天中午,手機鈴聲又響了,這次我顧不上發呆聽歌,瞟了一眼一把抓住就接了,“燕子,啥事呢?”
“向小姐,這個周日有空嗎?”燕子在電話那頭調侃着。
“啥事?”
“哦,想你了嘛,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說咱倆多少天不見了?折算一下有多少秋呢?”燕子說道。
“去你的吧,說得那麽肉麻,老實說,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你有沒有計算過?”燕子問道。
“多久?呃,一個月、兩個月?”
“錯,是兩個半月啦,五一見面之後,我們有兩個半月沒見了,你就一點也不想我?”燕子說道。
“有句話叫做‘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啊燕子,你千不該、萬不該找我這個相斥的人來想念你呀。”我一邊跟燕子調侃着,一邊不由得感嘆了起來,時間過得真是快啊,轉眼間已經到七月底了,這段時間忙得昏天昏地的,就連燕子也有這麽長時間沒聯系了。
“好沒良心的家夥,你先告訴我這個周末你有沒有空?”燕子說道。
“嗯,沒空。”我回答。
“不會吧?有個人要見你,怎麽樣,見不見?”
“不見。”我直截了當地就駁回了她。
“什麽?”燕子的聲音頓時高八度,“是你很想見的人耶,你也不見?”
“嗯,不見。”我回答得斬釘截鐵。
“不會吧,你、你連我都拒絕?你該不會是拒絕秦川拒絕得上了瘾了吧。”燕子說道。
“你別跟我提秦川行不行?什麽叫做我拒絕他拒絕得上了瘾?唉,不對呀,你聽到些什麽風言風語了。”我一聽秦川頭就大了,說着說着忽然就覺得不太對勁了,我拒絕秦川的事情誰也沒講過,燕子怎麽會知道的?
“小樣,說起來我就生氣,我那天跟秦川表白了……”然後半天沒有聲響。
我大吃一驚,“啊?哪天?什麽時候的事?你、你怎麽沒告訴我呢?燕子,咱們還是不是好姐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