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龔天坤演了一出不鹹不淡的戲,他甚至沒有設置什麽臺詞,只是讓富有成熟風韻的唐心燎撥着一頭波浪卷走了一出,那雙高跟鞋砸在地上的噠噠聲比任何一句臺詞都來得深入人心,那抹淺淺的紅唇也比任何精心構化的話語來得更有震撼力。
有時候話多了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就像是做數學題一樣,你不怕它的題目有多麽冗長複雜,最怕的還是三言兩語讓你找不到頭緒,演戲也是一樣,話一旦多了就容易出現漏洞,容易引起他人的猜忌。
周子涵無疑不是一個白癡,卻是一個喜歡把事情放在心裏自己慢慢細想的悶騷男人。
于是龔天坤演了一出戲,臺詞只有那麽一兩句,演員只有那麽一兩個,足夠讓周子涵的心湖泛起不尋常的波紋。
事實上,龔天坤成功了。
在周子涵拿着一本菜譜面無表情的走出書店時,襲天坤就知道他贏了,沒有誰是失敗者,襲天坤只是成功的看到了他想要看的局面,他依然沒有對周子涵死心,後者亦然。
龔天坤不想投入到欺騙周子涵的演戲裏,讓心愛的人為自己感到傷心是只有傻子以及自卑的人才會做的事情,他不需要,他很自估,甚至自傲。
他演了一出戲,只是想稍微點化一下有點木的周子涵,周子涵就像是一座水庫,水庫裏滿滿的都是不漏絲毫的心情,龔天坤只是稍微拉了下閘門,好讓周子涵知道原來水庫外面已經是一片幹涸。
該放水的時候就要放水,該和解的時候就要和解,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龔天坤明白這個道理,周子涵也明白,只是比起襲天坤來,周子涵顯然有點遲鈍,所以龔天坤需要給周子涵來一記,不能太重,否則襲天坤相信骨子裏沉浸着高傲的周子涵絕對會轉頭離開。
這個傻男人。
該教訓的時候就要教訓一下。
于是龔天坤在十二月的最後一天晚上敲了周子涵的房門,在對方開門之後帶着不容拒絕的态度與力氣撲了上去。
他以前說過,要解決情人之間的矛盾,需要一些甜言蜜語,可能要耍一些小手段,但這些都不是最有放的,最有效的就是讓對方用最誠實的身體來明白,他們需要彼此,他們依然愛着彼此。
床頭吵架床尾和,這句話很有道理。
所以龔天坤撲向了周子涵,不給對方拒絕他的機會,不給對方一腳把他踹出去的機會,他緊緊抓住周子涵的雙手,大力的向屋子裏挺進,迫使周子涵在慌亂之餘失去了陣腳,一旦失去了先機,就只有被他擒下的份兒。
愛情就像是打戰,突然龔擊之下,再厲害的軍隊都會陷入短暫的慌亂之中。
襲天坤親吻着對方,脫周子涵的衣服,在對方尚未鎮靜下來之前把人推到了卧室,壓在床上,
他可以感到周子涵粗喘的氣息,在他暴風雨似的連續襲擊下,這個久未沾染露水的男人已經被撩撥了起來,一陣陣的火熱與慌亂,這就是龔天坤所需要的。
被燎撥的人,不只有周子涵一個人,龔天坤亦然。
龔天坤脫掉了周子涵的衣服,速度很快,以至于周子涵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龔天坤在笑,周子涵眼裏流露一絲淡淡的惱怒。
失去衣物遮蓋的身體熟悉而陌生,好久好久沒有用雙手撫觸這人的身體了,手掌下的皮膚光滑而有彈性,像一龔白綢子,沾染着他的掌心,不願意就此離去。
胸口的肌肉單簿卻有力,襲天坤低頭輕輕的嗅着,吻着,神情專注而滿足,他在周子涵身上聞到了陽光的味道,即使沒有親眼看到,他也好像看到了周子涵在陽光下鍛煉身體的模樣,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周子涵的身材比以前好了一點。
只是,瘦了。
盡管周子涵天天都在休息,龔天坤依然感覺到這人的腰沒有以前那麽肉軟軟的,鎖骨陷的更深了。
龔天坤狠狠在周子涵鎖骨上咬了一口,讓你離家出走,讓你不好好吃飯,讓你沒事兒亂吃醋。
“襲天坤一一”吃痛的一聲,周子涵狠狠瞪了眼像狗啃骨頭一樣啃他鎖骨的龔天坤,這很疼,
只是看到龔天坤帶着哀怨與惱怒的眼神時,周子涵卻隐隐有點想退縮。
然後,他突然想起來,他們現在是在做什麽。
“不要!”
龔天坤沒有理會周子涵的抗議,他松了口沒有再去啃周子涵可憐的、布滿齒印的鎖骨,把人按在床上,一雙大手狠狠在周子涵圓圓軟軟的山丘上拍了兩下。
“啪啪——”
聲音很清脆,很暖昧,很讓周子涵惱火,龔天坤竟然像懲罰小孩子一樣打他……,這個混蛋。
“以後還敢不敢離家出走?”襲天坤惡狠狠地問道,整個人一個跨腿坐在了周子涵身上死死壓着對方。
他很生氣,真的很生氣,這個男人為什麽就能狠心把行李都搬走,很心跑到了異鄉,就算他們吵架了有什麽是不能說清的,而這個男人,這個敏感的男人選擇了最可惡的離家出走。
“龔天坤,從我身上起來!”這是周子涵第二次喊龔天坤的名字。
“回答我我就起來。”龔天坤眉毛一挑,又在男人臀上狠狠拍了兩下,白花花,翹挺挺的雙丘浮出淡淡的紅來,隐約可以看到兩個大手印,周子涵簡直快要羞憤而死了,倔犟的男人死死咬着牙關不松口。
棄家的人,都是一群倔驢子。
而這種病,似乎還會傳染。
見周子涵死活都不說話,龔天坤舉起來要拍下去的手緩緩放了下去,這次沒有拍了,而是可惡的用力捏起來,怎麽放肆怎麽來,怎麽暧昧怎麽捏,捏的周子涵身體微微抖了一下。
龔天坤眼深了幾分,喉結上下滑動,僅憑最後的理智死死守着自己的攻城捶,攻城先攻心,得把周子涵的心攻下來才能去攻那道門……
周子涵不安的輕輕扭動身體,盡管龔天坤的舉動很是可惡,可是他卻無法控制身體産生奇怪的反應,被拍打的地方異常火熱,一股酥麻順着脊推向上蔓延,徑而襲遍仝身,龔天坤的攻城捶摩擦在他的腿間,太燙了。
就像是鴕鳥一樣,周子涵把頭埋進了被褥裏,艱難的呼吸着,承受着龔天坤略帶羞辱的拍打,
他的确有些承受不了,微微的顫抖。
很想張口說——夠了。
可是又不想對方離開,可是身體又如此誠實的歡迎着對方,矛盾的情緒讓周子涵感到十分挫敗,還需要堅持什麽呢?他的确很想念龔天坤,想念對方的溫度,想念對方的一切。
“啪——”
清脆的響聲再次響起,龔天坤把周子涵的屁股拍得紅白相交,就像是外面下了滿地的皚皚白
雪,落了豔麗的幾抹梅紅。
“再也不可以任性的離家出走了,聽到沒有?周子涵,你聽到沒有!”
襲天坤可以很溫柔,但他骨子裏是狂野的,喜歡掌控一切的,他可以對周子涵百依百順,可以幫周子涵提包買菜,但他也有他自己的堅持。
龔天坤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不容抗拒的惱怒與命令,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在了駱駝身上,讓身為駱駝的周子涵發出一聲淡淡的,淺淺的嗯聲。
其實周子涵并沒有回答襲天坤,只是對方粗暴又簡單的方式,加之今天早上在書店裏複雜的心思輾轉,讓駱駝先生周子涵終于側了下去。
他是寂寞的,孤獨的,又有點可憐的。
從孤兒院裏出來的人最寶貴最珍惜的就是感情,是家,是溫暖,周子涵比平常人更渴望溫暖,
渴望家,渴望愛情,渴望一切他從未擁有的美好。
離家出走,其實很孤單,很寂寞,很無助,很空洞。
襲天坤能來找他,他其實是很高興的。
不經意的一聲嘆息,有憐惜,也有如釋重負之後的輕松,龔天坤輕輕椽着被他拍的紅通通的一片柔軟,溫柔的,而又強橫的闖入了對方的城池之中。
在雙手将床單抓得一片皺褶的周子涵身後,溫柔地說道:“不要再離家出走了,我很擔心你。”
周子涵沒來得及說話,張口,發出不現律的嗯嗯啊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