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
第22章 二十二
見到杜若終于走了,強撐着的蕭七言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向裴翊雲走去。
裴翊雲的身上衣服被刮開了許多口子,宛若利刃劃過皮膚一般,無非是受了剛才杜若同蕭七言打架時候的牽連。
望着裴翊雲泫然欲涕的眼睛,蕭七言難遏制心疼,輕聲哄着:“沒事的,沒事的,我在呢。”
蕭七言想要解開裴翊雲身上的繩子,他太慌張,腦子內空空一片,連基本的術法也想不起了。
看着裴翊雲紅了的眼眶,忍不住大口呼吸的惶恐樣子,蕭七言實在心疼,顧不得再去解其他的繩子,将裴翊雲緊緊抱在懷裏,不住的安慰道:“翊雲,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的。”
裴翊雲生性溫和,從未受此驚變,想必會驚吓不已吧。
便是這樣想着,蕭七言越發的心煩意亂的抱緊着裴翊雲,想要借此确定裴翊雲的存在。
裴翊雲被蕭七言抱得太緊,想要推開蕭七言,奈何無法掙脫。
心內想着,白桦怎麽還未來呢?
裴翊雲心內反複的勸慰着自己,今日本是白桦陪他一同上街的。不過白桦臨時有事,神色複雜匆匆的走了,走前對他說,稍等片刻必定能回來的。
如今算着時辰,白桦又在哪裏呢。裴翊雲心急如焚。
白桦絕不會不告而別出去良久,想必是被什麽事絆住了腳步。
若是白桦來了,見到此情此景,又會怎麽想呢。
“不怪姜墨九,不怪姜墨九…”
聽着裴翊雲帶着哭腔的聲音,蕭七言剎那想起了罪魁禍首,轉身兇神惡煞的對姜墨九吼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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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墨九正站起身,強作視而不見的清掃着身上的塵土,卻突然間飛來橫禍,不禁愣在了原地,他做了什麽?
“若不是你!裴翊雲何至于如此危險!你個心懷叵測的畜生!”
何至于罵的如此難聽,姜墨九心內咕哝着,不僅被罵的心裏委屈,更是不明所以。蕭七言難道不知,自己才是被牽連的那個?
“我...”姜墨九剛想要出聲辯解,卻見蕭七言将手捏成了形,高舉了起來。
姜墨九眉眼間的失望,再難掩蓋。
他并不想要躲避了,也不想要離開了。
蕭七言本以為裴翊雲會出聲勸阻,這樣既可以對裴翊雲有個交代,又可申斥姜墨九。
卻沒有料到,裴翊雲并未出聲。
姜墨九也并未退後分毫,好似便任由了他宰割一般。
既是僵持不下的時候,蕭七言佯作若無其事的想要先給裴翊雲解開繩子,化解尴尬。
卻不想白桦匆匆趕來,見到裴翊雲在山洞內後,瞬間閃挪到了裴翊雲身邊,心急問道:“沒事吧?
裴翊雲剎那眼圈紅了,近乎哽咽的對着白桦搖頭,神情中是說不出的委屈可憐。
白桦沒了耐心,伸手撥開想要解開繩子的蕭七言,焦急如焚的想要解開。
蕭七言被推開的剎那,心中憋着許多話,幾乎要傾盆而出,你推我幹嗎,我正在解繩子,你是瞎嗎。
他并不介意和白桦吵一架,但看着眼前眸子中情誼翻滾的裴翊雲,他清楚明白的認識到,做什麽都是徒勞無功,得不來恩義。
心好似如墜冰窟一般,全然的麻木,才能清楚冷靜的将事情看得分明。
蕭七言看着兩人猶如歷盡千辛萬苦相見的愛侶,格外的情深意重,控制不住有些落寞。
蕭七言失魂落魄的往外走,看見姜墨九搓着手站在洞口,不安的來回踱步。
這地當真是有些冷。
姜墨九聽見了腳步聲,轉頭望去,正見蕭七神情落寞的緩步向外走來。
“裴先生如今如何了?”姜墨九忐忑的上前一步,想要表示關心,被蕭七言毫不留情的推開,冷笑着:“你既是如此關心,剛才為何不攔着白桦不要進去?”
“我...”姜墨九被噎的不知說什麽才好了。
如今他在蕭七言身邊,是做什麽都不對了。
“明明是心懷叵測。”蕭七言眉宇間不屑的輕蔑,對他鄙夷冷笑着。
姜墨九索性閉嘴不言了,雖然不知蕭七言為何總說他心懷叵測,但總不好給人把柄。
就此道別的話正在醞釀着,在嘴邊斟酌着湧出,姜墨九想要笑着說,就此別過望君安好。
他已還給蕭七言一條命了,也算是報恩了。
蕭七言卻眉頭緊皺,似乎并不想理他,更不願和他說明去向,或者帶他一同前去,大步的走進了林中深處。
想說的話被打斷了,姜墨九好似失了所有的想法一般,正是胡思亂想着,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各走一邊了。
沒來得及想的清楚明白,蕭七言臭着臉的回來了,姜墨九不想再繼續為難自己了,索性上前一步,想要直言。
可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常情依依的兩個人相互扶持着走了出來,裴翊雲的眼眶內懸着淚水,看上去格外的楚楚可憐。
姜墨九下意識的退後一步,裴先生并不喜他,沒必要惹得難堪。
蕭七言迎了上去,想要關切一二,裴翊雲對他勉力笑着:“多謝蕭兄了。”
“算不得什麽的。”蕭七言低聲道。
“莫要謝他。”白桦冷着臉打斷了裴翊雲的話,道:“魔族與妖族關系甚密,誰知道他懷着怎麽樣的心思,今日的事又與他有什麽關系。何況,此刻他身邊還站着一只妖族。”
“白桦你在說什麽夢話?”蕭七言氣笑了,
“蕭七言,今日的賬,我以後一起和你算!”白桦狠狠的放話道。
蕭七言不甘示弱的回嘴道:“你和我算什麽?今兒這事你惹回來的你心裏沒點數?還好意思和我叫嚣?”
“你胡說八道什麽!”
白桦心虛的歪頭看了下裴翊雲的神情,下前一步沖到蕭七言的身邊,兇神惡煞的想要威脅着讓他閉嘴。
若不是白桦奉命暗裏捕殺妖族,惹怒了妖族,要對他以□□,這才意欲綁了裴翊雲威脅白桦收斂。蕭七言心內冷哼着,若不是剛才他去林中找了妖族舊友一敘,怎知白桦有多令人發指。
蛇蠍心腸,毫不顧忌。
面對近在咫尺的白桦,蕭七言才不畏懼,索性讓裴翊雲知道的幹脆利落,道:“你當我不知?你暗地裏追殺妖族,惹惱了誰,才會招致災禍?”
“胡說八道!我只會斬殺妖孽,何曾做過這樣的事!”
白桦的眼神游離着,總想要回過頭去看裴翊雲的神情,加以确定。
“既是如此,何妨帶着翊雲一起妖界一游?”
“我既無事,幹嘛要自讨麻煩?”
蕭七言挑釁的看着白桦,問道:“莫非你是怕無力自保,更是護不住翊雲?”
“笑話!難不成要你護着嗎?”白桦臉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了,冷哼反問着。
蕭七言不以為意,依舊笑咪咪的:“那就說好了,妖界一游,不見不散。”
“倒是怕你不敢。”白桦冷哼着:“魔族在妖界的宿敵也不少的吧。”
“我倒不必你操心。”蕭七言冷傲的輕嗤着:“白天将倒是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如今踩着妖族一步步走到了如今,便不怕被群起而攻之嗎。”
“總歸而今天界興旺,即便有事也要顧及三分。”
望着白桦自信的笑容,蕭七言上下打量着他,露出輕蔑而鄙夷,轉身離開。
白桦的臉色剎那陰沉了下來,裴翊雲臉色蒼白,望向白桦的眼神中寫滿全然的信任。
“蕭兄說要我們去哪裏?”
白桦沉默了片刻,從咬緊的牙關裏蹦出幾個字:“妖界,更深處。”
裴翊雲語帶迷茫:“你能護我周全嗎。”
白桦不說話了,轉身緊緊的抱住了裴翊雲。
淚水順着眼眶滾落,裴翊雲心內五味混雜,實難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