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人想要張墨活
在21世紀的時候,張墨曾經聽過這樣一個腦筋急轉彎,問“假如你在逛街,你的褲子突然全掉了,你會捂哪裏?”
當時,張墨沒有想出标準答案,但是現在,張墨知道他應該捂哪裏了。
“墨墨,墨墨……”張永的聲音不斷在張墨耳邊響起。
“幹爹……”張墨手指張開一條縫,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張永,聲音沮喪的叫道:“真要打嗎?”
“唉,誰讓你罵劉健是劉老頭呢?他那人心眼小,只是挨打就已經很不錯了。”張永一掌拍在張墨白白嫩嫩,又滑又軟的屁股上,搖了搖頭走開,大好屁屁,誰來揍之。
“幹爹……”張墨語帶哭腔,表情悲憤不已。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就一個小太監而已,竟然被內閣大學士給記恨上,還一心非要把自己往死裏整,我這麽純潔善良一人,竟然還有人下得去手?要不是朱厚照在孝宗面前連滾帶爬的扭麻花,現在自己就不是在午門門口被衆人圍觀等着打屁股,而是在菜市場洗脖子了。
張墨心頭憤憤的想着,他決定将自己最讨厭的一句罵人的話送給對方——韓國人。
“別叫啦,你叫破喉嚨也沒用的。”錢寧拿起廷杖走到張墨面前,很邪惡的用碗口粗的廷杖戳了戳某人的小菊花。
“錢哥寧哥,輕點……”張墨擡起頭,可憐兮兮的表情落在他人眼中,活像是剛被人圈圈叉叉一百遍的良家婦女——雖然當事人自覺自己頂多也就是個生病的幼兒園小朋友,而錢寧就是手拿大針戳屁屁的護士姐姐。
“傻瓜!”真是個白癡,就算想讓我放手,也不能當着這麽多人說?好幾十號在這圍觀呢!
錢寧恨恨瞪了一眼張墨,看了看上首坐着的監刑太監,正在喝茶聊天,沒注意他們這邊,于是手腕輕輕一轉,廷杖“啪”的一聲拍在張墨腦門上。
“你為什麽……唉呀……”張墨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又是一廷杖,接着錢寧手腕飛轉,“啪啪啪”又是幾計廷杖打在張墨臉上。
“疼嗎?”錢寧看着已經被自己打成豬頭三的張墨,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戳他腦門上的包,語氣溫柔的問道。
“疼!”張墨抿開嘴,可憐兮兮哭訴道。
“傻孩子,疼你不會躲啊?”錢寧話一出口,立刻收到張墨狠狠一記眼刀,讪笑兩聲,遂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假假的說道:“忘你被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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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竟然打我,你等着,我會報仇的。”張墨一臉倔強,眼睛很給力的瞪着錢寧。
“乖乖,小墨墨,你這可太不識好人心了?”錢寧無聊的用手指戳着張墨腮幫,氣得張墨張開大嘴就沖着錢寧的手咬了過去,“屬狗的你?”錢寧收回手,沒好氣的在張墨頭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我可是為你好才打你的,你現在竟然還想咬我?”
“胡說!你哪為我好了?虐你就是愛你,這種套路早就已經不流行了。你OUT了!”張墨很憤怒,後果很嚴重,不要以為頂着哥的臉,就可以在哥面前胡說八道。
“唉啊,你不是讓我輕點打嗎?”錢寧攤攤手,和尿完床後的大黃一樣無辜,“可是據我研究所知,就如每個人的萌點雷點不同一樣,每個人對痛的感覺也是不一樣的。你讓我輕輕的打,可我又不知道你對痛的忍受能力有多好,我實在是怕打痛了你,所以……你懂得……咱們什麽關系,客氣的話就不說了,出了宮請我喝酒就行了。”
“我寧可不要懂……”張墨以頭撞地,憋屈,太憋屈了,被人揍了,還要感謝人家,不但要從言語上感謝,還要請吃飯,太沒天理了。
“張公公,你也不要這麽悲憤嘛,往好裏想想,你也不是一無所得。”錢寧的話成功的引起了張墨的好奇心。
挨打,還有什麽好處?
“咱大明的官啊,一個比一個直,一個比一個敢玩命,你當是為什麽,那是因為他們一個比一個受,而且都是賤受。”錢寧趴在張墨耳邊,聲音很小的說着,眼睛還不時打量着四周,這種得罪人的話,他也就和張墨說說,“他們最大的樂趣就是指着皇帝的鼻子罵,然後被憤怒的皇帝拉下去,打板子進诏獄罷官回家。”
“這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張墨不懂,十年苦讀就為當官,怎麽會有人以罷官回家為樂。
“你是太監,你當然不懂。他們啊,全是為名。”錢寧用手指點點地,在地上寫了個“名”字,“名聲名利,他們可是因為罵皇帝被趕回家的,就算不流傳青史,也能流傳整個士林,成為清流的偶像。而且罷官是罷官,又沒說不能起複,只要熬上幾年,等時間就起複,那成就絕非往日能比。”
“呃……”張墨想了想,覺得錢寧說得還真沒錯,徐階嚴嵩他們好像都走過這條路。
“現在你年紀輕輕,诏獄也下了,廷杖也馬上要挨,官嘛……雖然你本來也沒官,但馬上就要被趕出皇宮了,旁人求了一輩子都求不到的事,你都趕上了。”錢寧站起身,手搭涼棚狀看着午門出口,兩個太監模樣的人,正捧着一張黃絹匆匆走來,“公公,來了,你可撐住。”
“我要撐不住呢?”張墨習慣性的反問道。
“那就暈過去吧!”錢寧手腕又是一轉,“啪”的一聲,被擊中腦門的張墨真得被打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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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應該說錢寧下手太重,還是應該說錢寧下手太輕,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十記廷杖打下來,硬是沒把昏迷中的張墨打醒。
等張墨捂着腦袋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床棉被上,而根據身體搖搖晃晃的動靜,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在一輛馬車上,“有人嗎?誰在外面?現在什麽時辰了?”
“墨哥,你醒了?”車簾掀開,黃錦的小腦袋探進來,一臉欣喜的看着張墨。
“大黃,你怎麽也出來了?”張墨一驚,他記得孝宗的聖旨是讓他去太子皇莊當管事,沒說讓大黃也一塊去吧?
“是太子讓我來的。”黃錦爬進床廂裏,用手摸摸張墨的額頭,溫和的說道:“墨哥,你要不要吃點東西,休息一下。皇莊在房山,可遠呢,今天我們不一定能趕上。”
“太子讓你來的?不可能吧?平常他不是挺讨厭你粘着我嗎?”張墨皺着眉頭,想不明白。
“可能是怕沒人照顧你吧。”黃錦摸了摸頭,憨笑着說道:“我不是比較有挨打的經驗嗎?墨哥你放心,以前我挨打,你照顧我,現在你挨打,我也會照顧你的。”
“挨打?”張墨摸了摸自己患處,感覺不是很疼,接着又用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好像還不是很疼,再用力按按,真得不是很疼。
張墨雙手在馬車上一撐,“蹭”的一下就從棉被上爬了起來,抖抖手抖抖腳,還真得一點都不疼。
“墨哥,你就好了?”黃錦一臉失望的看着張墨,我還想照顧你,讓你好好享受一下美人相伴的滋味呢。
“差不多吧。”張墨笑着應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人視離開皇宮為畏途,張墨心裏卻很開心。
皇宮再好,終不是他的家,宮裏妹子再多,他也沒膽子下手。現在好了,孝宗一道聖旨将自己打發到房山當皇莊的管事,皇莊裏又錢有房又有田,他随便撈點也能下半輩子吃穿不愁,再加上山高皇帝遠的,到時候自己想找幾個妹子就找幾個妹子。
那小日過得……真是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原以為會青春校園太監過一生,沒想到還有機會把田來種。
“不過……”張墨回過神,打量着一旁的黃錦,看來看去瞅來瞅去,悲慘的發現,對方不但比自己高,而且還比自己好看比自己皮膚白比自己氣質好,除了智商比不過自己,外在條件自己和黃錦簡直就是沒得比。
人世間最大的悲劇,不是我和室友相貌如雲泥之別,而是人家為雲我為泥。
“大黃,你……”張墨指着黃錦,眼珠轉了幾圈,忽然壞笑起來,“哈哈哈……”
墨墨哥,他這是怎麽了?他挨打的地方不是屁股嗎?難道……那些笨錦衣衛打錯地方,把墨墨哥的腦袋當成屁股打了?
對!一定是這樣,那群笨錦衣衛。
墨墨哥真可憐,難怪他挨了打,屁股卻一點不疼,不像小錦,小錦那個時候挨打,屁股就很疼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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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伴,你說墨墨怎麽還不回來啊?”朱厚照放下手裏的筆,嘆了一口說道:“我不是讓他每三天就一定要回一次宮嗎?他怎麽還不回來?”
“回殿下的話,張墨才離宮三個時辰而已。”張永非常不忍心的伸出三根手指說道:“從房山到京城,騎快馬要一個時辰,但張墨是坐馬車走的,所以照時間來算,他應該還沒到房山呢。”
“才三個時辰?”朱厚照看着張永,一臉不敢置信,怪叫道:“我以為已經三年了。”
“呃……”張永明智的選擇不吭聲,老了,不中用了,年輕人的事,他已經看不懂了。
“張伴,你說墨墨會不會背着我在外面亂搞?”朱厚照低下頭,對手指,無奈。
“這……”這個問題不用問吧?殿下你心裏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會不會的問題,而是一定會的答案。
“不過他亂搞也沒關系,有黃錦在,我相信他搞不成。”正在獨自憔悴的朱厚照,忽然想起自己今天走得一步好棋,擡起頭,沖着滿臉張永得意洋洋的笑着解釋道:“誰亂搞的時候帶個愛吃醋,讨厭後媽的閨女,那都是想亂搞都亂不成的。”